第151章 C城2

  「靚女,你的姐姐今天沒來啊?」老大爺樂呵呵地拿了幾隻桔子,遞給了談秋顏跟童子:「仔仔怎麼這麼好看!是你弟弟吧,你們一家人比明星還好看。」

  「桔子自家種的,你吃啊,仔仔也吃啊!」老大爺看起來特別喜歡童子,眼睛都笑彎了。

  童子有些不好意思,見談秋顏也沒拒絕,只好接過桔子。

  「我關一下門,這就帶你們過去。」老大爺邊說,邊拿起靠在牆壁上上的長條形門板,一塊塊地放到門外,再一塊塊插到地面的插槽里去。

  這是最原始的門吧,談秋顏只在小時候的古鎮上見到過,現在的鋪子基本都是捲簾門了。

  八字眉的小貓留在了店鋪里。

  老大爺坐進了小轎車裡,笑得更歡了:「我家也有車,但是現在不開了,油費好貴啊,賣點水果划不來。」

  他報了個地名,倒是跟昨天的貧民窟位置比較接近。老大爺自稱張秋生,大家就叫他張大爺了。

  這裡是丘陵,張大爺指揮談秋顏停好車,指著前面的一個四合院:「那裡就是我的家了,先進來喝口水。」這一帶的村落很分散,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一片綠蔭中。

  四合院的後面是上山的路,山上鬱鬱蔥蔥。這裡的空氣不錯。談秋顏神了個懶腰,與童子他們跟在張大爺的後面。

  偌大的一個四合院裡寂靜無聲,開了門,張大爺領著他們進了客廳:「這裡就我一個人住。」

  廳里就跟常見的農家大廳差不多,雖然雜亂,但是很乾淨。

  童子突然低聲跟談秋顏說道:「不對勁。」

  張大爺不在跟前,他到廚房去燒開水了。

  談秋顏一愣:「什麼?」

  「這裡有血腥氣。」童子的眉頭皺了起來,旦旦一躍跳到了院子裡的一顆桂花樹上,小白一臉疑惑地跟著它進了院子裡。

  談秋顏精神力放開,這裡的一切看起來很正常。

  夢蜃珠拿在手裡,隨著光華流轉,這裡開始換了一個樣子。

  張大爺站在廚房裡燒水,突然聽到後面一個男人在叫他:「爸,我媳婦呢?」他的思緒突然一滯。

  轉過身來,看見是獨子:「長勝你回來了,你到後山去看看,早先你媳婦說是帶孩子去摘果子。」

  長勝進來舀了一瓢冷水直接灌下了肚子,引來張大爺的罵聲:「壺裡有熱水,喝多了涼水要鬧肚子!」長勝哈哈大笑往外面走去。

  過了大約幾十分鐘後,長勝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爸,媳婦跟叮咚不見了,我找了半天沒看見。」叮咚就是張大爺的孫子。

  張大爺大驚失色,沒多久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出來了,大家趁著天光,開始結隊往山上找……

  精疲力竭的張大爺與長勝一起在家裡看著冷清的四合院,已經一個月了,報了警,人依舊毫無蹤跡。

  長勝越來越古怪,後來送到了精神病院,沒多久,錢花光了,又接了回來,關在了四合院最裡面的小屋裡。

  早年媳婦跟兒子出國帶回來的榴槤嫁接苗,已經移栽定植了,他每天按時到果園去巡視,施肥、澆水。一直到最近,榴槤終於結果了。

  他拉著已經痴傻的長勝去看果子,長勝見到榴槤果子之後意外的清醒了片刻,張大爺的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起來,他開始有了信心,覺得兒子會好起來的。

  之後每天帶著兒子上山,他勞動,長勝就坐在樹下喃喃自語。

  直到果子成熟的那幾天,他開始把果子送到鋪子裡賣,鋪子雖然小又破,但是是自家的,平時也就是買一下水果,以前是媳婦去幫忙,現在只能自己兩頭跑,早上在山上,下午去開鋪子,晚上回家。

  每一天都很忙碌,榴槤的成熟季,兒子長勝意外的開始清醒了起來,他開始陪著父親一起去鋪子裡。

  生活似乎好了起來,張大爺渾身又充滿了幹勁,直到那一天……

  他坐在竹椅上,兒子在旁邊,生意談不上好,也不壞,長勝突然站了起來,他衝到了巷子裡,張大爺趕緊站了起來,也跟著他追了出去。

  巷子裡一個面目全非的女人正瑟瑟在一個角落裡,期期艾艾地望著長勝,長勝跪了下來,抱著她叫她媳婦。

  她的樣子已經面目全非,當初自己的媳婦長相可是被全村人都羨慕的。

  張大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媳婦的腳也壞了,走不了遠路,她怎麼找過來的,簡直不敢想像。當天張大爺就關了店,帶著他們回了家。

  媳婦跟他們說了很多,她是逃出來的,她被人關了起來,那裡很多跟她一樣的人,她逃出來就是要看一眼長勝。她說「叮咚」沒死,還在。

  第二天一早,長勝媳婦懸樑自盡了,這次長勝真的瘋了,幾天後跳到河裡淹死了,張大爺一下子失去了兩位親人,差點也跟著走了。

  後來想到媳婦說過,自家的孫子可能還活著,就抱了一線希望,希望能找到孫子。

  媳婦自殺前,畫了一張地圖。是關押她的地方。此後,他就開始了復仇計劃。

  滿山遍野的果樹林裡,已經有了不少的屍骨。

  談秋顏嘆了口氣,怪不得他那麼喜歡童子,想必那個孩子與童子差不多年紀吧。

  夢蜃珠一收起來,張大爺就醒了過來,他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他看了看眼前的水壺,已經吱呀響了,水汽上涌,他慌忙關了爐火,將茶杯取出來,倒上了滾水,這才端了出去。

  靈光一動之間,談秋顏突然想起之前解救的那群人裡面有個小男孩,她愣了一下,不會這麼巧吧。

  跟張遠發了個消息,讓他給孩子拍張照片發過來。

  「叮」一聲,照片傳送了過來,她打開看了看,之後遞給了張大爺:「大爺,我們那裡有個孩子走丟了,說是C城人,你給我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孩子丟了的。」

  張大爺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突然就愣住了,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半響,他慌忙到了裡屋拿出來一本相冊。

  他指著其中一張滿月照,還有一張周歲照,聲音都抖了起來:「你看看,他們是不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