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寂靜後，爆發的是更為喧鬧的爭議。
「哈？山級上等？」
「沒搞錯吧..」
這是先前奚落者們的喃喃自語。
「喂喂嬌姐，我才發現楚陌他其實長得挺帥~」
「呵呵，你是覺得他的能力等級挺帥吧？」高個子的男生忍不住搭話。
「...關你p事。怎麼樣都比你個風級好！」
這是改換立場者，和酸掉牙黨兩方發生的爭端。
「楚陌，分班時你直接來我們A班。」
「我們A班有二十名以上的「火」能力等級學生，到時候你們一起組隊裂隙，也能互相助力。」
原本抬著頭不可一世的A班班主任杜建陽，此刻改頭換面，像個校門口發傳單的銷售兼職快步走向楚陌。笑容裡帶著諂媚。
「沒興趣。」
「不是，楚陌，我們A班..」
楚陌打斷杜建陽的喋喋不休，抬頭正視面前這位老教師的眼睛。
「我說，沒興趣。」
「我要留在E班。」
旁邊所有的學生怔住了，他們不是聽錯了吧？
有人覺醒出「山級上等」的能力天賦，卻放棄去棲雲二高最優秀的A班？
要知道，學校雖然在名義上「有教無類」，但每年的[裂隙]班級折損人數統計不會騙人。
精挑細選的A班學生在組隊[裂隙]里，確實有著比其他班級高出一截的生還率。
當然這也很合理，畢竟在學校的教育下，以及某些社會活動中。都鼓勵學生以班級團體進行活動。
那麼有著更強實力，更多「火級」天賦學生的A班。他們擁有的配合當然不是差班能比的，生存概率同樣能隨之提升。
所以，很難有學生能夠拒絕加入A班的誘惑。有什麼比抱大腿過[裂隙]副本更爽的呢？
在[裂隙]泛濫的後末世社會，學校並不是安全的避風港,而是提前讓你學會生存殘酷的試煉場。
比起在差班陪一群「風」級抱團等死，去到A班和更強的學生組隊顯然是更為明智的選擇。
楚陌當然知道這些，隨著記憶的漸漸明朗，對於白星的規則楚陌也已經盡數熟悉。
而之所以拒絕杜建陽邀請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楚陌自己，並不需要去抱什麼大腿。
楚陌他現在就是棲雲二高里最粗的那條大腿。
杜建陽顯然也有些不解，對於楚陌，這個原本無能力，卻在今天突然變成不世出的「山」級能力擁有者。他哪怕為了A班的存活率，也必須要爭取到楚陌。
「楚陌、你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
「你班主任趙生竹那邊，我也會溝通好的。」
楚陌眼神里隱隱閃過一絲不耐，果然。
還是得找個藉口打發了這老教師。
「呃。」
「杜老師，就我本人而言。我確實也非常想加入A班的班集體。」
「但您知道的，我和我們E班的同學感情非常深厚。」
楚陌聳肩。
「曾經我作為無能力者，很清楚能力強度不高的人會遭受什麼不公和歧視。」
「...所以，我也不能無視他們的難處。」
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顯然把杜建陽鎮住了。
人家都這麼說了，你還能怎麼辦呢？
哪怕是[裂隙]泛濫的後末世時代，校方在表面上對「同學情誼」還是很講究的。
而場下大部分學生聽見了楚陌的正義發言後，紛紛鼓起了掌。
不難想像，假若自己突然獲得了「山」級能力，自己能保證不拋下老同學去A班嗎？多數人並不能肯定。
楚陌他，是個戀舊情的人啊！！
此刻，連之前對楚陌測試結果質疑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唯有E班的同學相互環顧：
我們真的有和楚陌那麼熟嗎？算了，還是別問了。
畢竟人艱不拆啊。
走出食堂時，楚陌感覺一身輕鬆。
可以重新開始人生，簽到鍾離面板。這不比窩在出租屋裡玩[原神]過癮？
「楚陌！」
身後傳來熟悉的少女聲音。楚陌回頭，果然，小跑追上他的少女。正是自己後桌的女生，蘇若曦。
「楚陌、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蘇若曦俏麗側臉好奇地望著他，眸子靈動如鹿。
對於突然覺醒「山」級能力的楚陌，蘇若曦隱隱有些好奇。
「咳。」
「你說呢？」
楚陌不肯承認，自己不願去A班的原因，其實也有一點原因在於A班沒有蘇若曦這樣養眼的班花。
當然，只是一點點。
蘇若曦俏皮一笑，少女黑直的長髮在陽光下熠熠閃光，像畫冊上的精靈。
「我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呀。」
「不過，我們能繼續同班..就挺好的。」
「行，那我告訴你，其實我留在E班是因為。」
「我雖無意逐鹿，卻知同學苦楚。」楚陌想起[原神]里鍾離的名台詞，隨口魔改敷衍。
「楚陌，什麼武夷煮鹿？好吃嗎？」
蘇若曦顯然沒聽懂。
......
楚陌無言，對吃貨來說，果然也不用多解釋什麼。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從花壇的側邊繞路走過一片小樹林。
之前楚陌和白景從教室去往餐廳時，走的是穿過花壇的近道。
但現在不少學生已經從餐廳里走出，再橫穿花壇未免太過囂張。
於是，楚陌、蘇若曦選擇了走旁邊一條較少人走的小徑。
這條小徑好像從棲雲二高建校之時就已經有了。歪歪扭扭的路面兩邊，栽滿了詭刺針和吊泉樹。
這些植物在後末世時代來臨之後產生了變異。和楚陌所知的任何一種樹種都不同。
因為平時也沒有專人打理，兩側的植被長得過於茂密。在小徑里穿行時，甚至連天色都很難看清。
當楚陌掛著一身樹葉和棘刺，發誓不會再走這條路時。
下一刻，楚陌突然發覺，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蘇若曦聲音，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楚陌警覺地回頭，在小徑上，詭刺針葉片摩擦衣服發出的窸窣聲音掩蓋了太多。
而就在小徑的中央，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處如同虛空裂口的空洞。
虛空洞口裡是旋轉的墨色，仿佛各色顏料被打翻後又攪勻。
直覺告訴楚陌，這大概便是[裂隙]。
而這一次被[裂隙]捲入的對象，是蘇若曦。
泛著光影的裂隙旋轉著，在地面上扭曲成小型的黑洞。楚陌看了看這未知的入口。
這道裂隙後面，所通往的又是哪個世界或位面？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沒怎麼遲疑，在下一刻，楚陌踏入了[裂隙]之中。
在這瞬間，一道白色的光影驟然閃過。
楚陌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