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三個選項當然不用過多猶豫,選擇第三項割韭菜就對了。
讓林尋深思的不是選項,而是石碑上的新神諭,為什麼會模糊不清。
根據『惡魔薩滿』與眾多魔王的表現來看,石碑文字還是第一次出現看不清的意外狀況。
正常情況下出現新神諭,應該是與前三段一樣昭告眾人。
就算出現無法解讀的現象,按照惡魔薩滿的話來說,身為『深淵之子』的他也應該能看清文字,並解讀神諭。
「是深淵已經意識到此次挖牆腳失敗了?所以才將原本公開的神諭隱藏起來,以免再次被神仆發現端倪?」
林尋覺得很可能就是這樣。
如果混沌狀態下的深淵能看清此時發生的一切,能認識到『真神使者』不可能真正成為其所需的『深淵之子』。
祂當然不會揭示後續計劃,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深淵遮掩神諭就代表祂已知曉策反失敗,已經明白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遮掩神諭只是第一步,祂必定會針對我有所動作,看來我得抓緊速度割韭菜了……」
雖然背靠著『全能真知』這一主神祇,還是能把深淵吊起來打好幾次的主神祇,能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但在戰術上還是得必須重視敵人的。
畢竟林尋自己連『不朽』偽神級別的實力都還未達到。
一位主神祇想要拿捏他,還不是輕輕鬆鬆。
林尋想到這裡,立即按下第三選項。
【你站在神碑旁,俯視台下一眾面帶期許的魔王,高聲道……】
【新神諭是在惡魔一族承認你『深淵之子』的身份時出現的,你當然知曉深淵新頒布的神諭內容是什麼……】
【但在你宣布神諭之前,還必須要做一件事情……】
割韭菜是一門深奧的學問,要想從深淵惡魔陣營中榨出最有價值的油水,從這些窮苦惡魔里下手並不是最優解。
最優解是找那些惡魔族群中剩餘的神祇,也就是魔神。
只要能獲得魔神的隱藏坐標,就能找知識神仆換取獎勵。
甚至就連那個『墮落之主』的軀殼,也可以讓神仆解除其上的限制或封印,得到這具魔神軀殼的真正歸屬權。
如果能將魔神們一網打盡,別說一具『墮落之主』的軀殼,就算他向神仆多要幾具現成的魔神軀殼,也不是不可能……
【你轉過頭,用考校語氣詢問身旁『惡魔薩滿』……】
【請問薩滿,在神戰失敗之後,惡魔一族殘存的神祇如今身在何處?】
【『惡魔薩滿』一愣,隨即有些羞愧的回答道,全知邪神是神戰的勝利者,在神戰過後,邪神陷入沉睡,但其對惡魔一族與星靈一族的迫害並未停止。】
【邪神之仆代替邪神統治世界,不斷鎮壓抓捕倖存的『群星』神祇與『惡魔』神祇……】
【在失去『深淵』的領導下,一眾神祇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躲藏起來不敢現世,以免被邪神之仆鎮壓。】
【『惡魔薩滿』說到此處一頓,表情不是很好看,祭壇下一眾魔王也面帶憤怒不甘,沒有一隻惡魔會忘卻全知邪神帶給它們的屈辱。】
【甚至不少魔王都低沉嘶吼、顯露獠牙,一副要回到地面屠殺人類學者的憤慨模樣。】
【『惡魔薩滿』話鋒一轉,繼續道,但這絕不是貪生怕死,無論是群星神祇,還是惡魔神祇,都在等待深淵的再次降臨。】
【祂們收回拳頭不是懼怕敵人,而是為了下一次更加有力的出拳!】
【如今所有惡魔期盼的『深淵之子』,也就是您已經出現,意味著深淵終將回歸,而全知邪神註定會消亡!】
【『惡魔薩滿』越說語氣越是激昂,一改之前的羞愧模樣。】
【祭壇下眾多魔王也跟著大聲咆哮嚎叫,振臂高呼!】
【你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偉大深淵的新神諭,正是關於隱藏在暗的惡魔神祇與群星神祇。】
【你轉過身軀,看著石碑上那段模糊不清的文字,鄭重宣布道……】
【『深淵之子』誕生後,經過一系列考驗,終於得到惡魔一族的認同與效忠。】
【但這只是偉大勝利的第一步!】
【祂會集結所剩的惡魔與群星神祇,得到祂們的支持,以全盛姿態直面邪神之首、無序之源!】
【偉大深淵將在祂與邪神的最終決戰時復甦降臨,最終擊敗全知邪神!】
【『深淵』是註定不會消亡的,惡魔一族也註定將重新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
【伴隨著你宣讀新神諭,祭壇下一眾惡魔狂熱至極,它們仿佛已看到那等待無數歲月才換來的偉大勝利。】
【它們捏緊利爪,有的甚至已忍不住留下激動淚水。】
【惡魔一族在壓抑陰暗的地底生活了無數年歲,背負著戰敗者的巨大屈辱,都已忘記地面的陽光是什麼樣子的了。】
【甚至是族群中已成為神祇的強大存在,都只能如喪家之犬一樣躲藏起來,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泄露出些許痕跡,被邪神之仆捕獲鎮壓。】
【現在……這段屈辱可恥的歲月,終於將成為過去式。】
【往後的日子裡,沒有全知邪神,也沒有邪神之仆,這個世界會回到最初的樣子,惡魔一族統治世界的最初模樣。】
【因為『深淵之子』已經誕生,『深淵』即將復甦降臨!】
【『惡魔薩滿』聽完神諭,幻想著戰勝全知邪神後的美好生活,也忍不住激動的渾身顫抖。】
【你靜靜看著眾魔王的神情,對自己剛才的即興發揮很是滿意。】
【等待『惡魔薩滿』好一會兒恢復平靜後,你才對它繼續道,你明白它們的感受,你同樣也背負著戰敗者的屈辱。】
【為了儘快結束這段屈辱的歲月,你需要惡魔神祇與群星神祇的幫助……】
【只有在得到神祇的幫助後,你才有實力能完成神諭中的偉大計劃……】
【說到此處,你誠懇真摯的直視『惡魔薩滿』雙目,等待它告知你惡魔神祇與群星神祇的隱藏坐標……】
【『惡魔薩滿』眨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尊貴的『深淵之子』,它也不知道惡魔神祇藏身於何處。】
【你誠懇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你轉頭看下祭壇之下……】
【眾多魔王也剛剛的喜悅之情下恢復過來,面對你的詢問,它們陷入久久的沉默,表情與『惡魔薩滿』如出一轍,顯然也都不知道神祇們藏在哪裡。】
「……敢情我演戲演這麼久都白演了?」
林尋一臉無語,忍不住吐槽道。
【身旁的『惡魔薩滿』見你面露不悅,它示意你不要著急,辦法總是會有的……】
【它沉思許久,忽然雙眼一亮道,對了!有一個方法或許能與惡魔神祇溝通聯繫。】
【只是這種儀式已經很久都沒使用過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奏效,而且這種儀式……】
【『惡魔薩滿』說到此處一頓,有些支支吾吾的。】
【你示意『惡魔薩滿』別再賣關子了,趕緊把方法儀式說出來。】
【此時,祭壇下有一位魔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驚呼出聲,難道薩滿大人是想讓深淵之子進行『凝視儀式』?】
【此言一出,有許多魔王也想起了傳說中的『凝視儀式』,臉上表情各異。】
【很快就有魔王大聲道,這怎麼行?凝視儀式太過於危險,根據記載,自古以來只有三隻惡魔能通過凝視儀式,從儀式中活下來,得到神祇的眷顧……】
【那三隻惡魔最後都晉升為惡魔一族中最強大的魔神,正是『墮落之主』、『殺戮之魔』、幽暗之柱』……】
【『惡魔薩滿』一瞪眼睛,大聲呵斥道,『深淵之子』是偉大深淵欽定的繼承者,祂即是未來的深淵!三魔神能做到的事情,『深淵之子』就做不到嗎?】
【『惡魔薩滿』不理會祭壇下的嘈雜,對你解釋道,『凝視儀式』確實是一種極其危險的儀式,但那只是對普通惡魔而言,您是『深淵之子』,必然能通過凝視儀式。】
【根據記載,只有最勇敢最有潛力的惡魔,才能通過凝視儀式,得到神祇的眷顧。】
【在神戰之前,通過凝視儀式的惡魔,往往能得到來自主神祇『深淵』的面見……】
【而如今深淵已經……根據它的推斷,此時您若是能通過凝視儀式,雖然無法見到混沌狀態的深淵,但有不小概率能與某一位惡魔神祇溝通,並獲得其支持。】
【只要您多通過幾次凝視儀式,就能把剩餘的惡魔神祇挨個都見遍。】
【想必神諭上所說的『深淵之子』得到一眾神祇的支持,應該就是通過凝視儀式來完成的。】
『惡魔薩滿』磨嘰半天,也沒解釋清楚這『凝視儀式』到底危險在哪裡。
林尋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只有昔日的三魔神才能完成的儀式,他能通過嗎?
【在你的不斷催促下,『惡魔薩滿』一攤雙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凝視儀式』中的具體危險在哪。】
【根據記載,凝視儀式需要進入深淵最底部,直面偉大『深淵』的神像,做到真正的凝視深淵……】
【然而,能活著通過儀式歸來的,只有還未成為三魔神的『墮落之主』、『殺戮之魔』、幽暗之柱』……】
【正是因為敢於凝視深淵,它們才能得到深淵的眷顧,成為日後的三魔神。】
【至於其他嘗試儀式的惡魔,沒有一個能從深淵底部歸來……】
【魔神們已躲藏多年,沒有發生真正重要的事件是不會輕易顯露痕跡的。】
【除了用通過『凝視儀式』引起祂們的注意,已沒有其餘的任何方法了。】
【『惡魔薩滿』見你面露猶豫之色,似乎是為了幫你打氣,對著祭壇下眾多魔王道……】
【普通惡魔當然無法通過凝視儀式,但別忘了,這次進行儀式,凝視深淵的是尊貴的深淵之子!】
【如果深淵之子都無法通過儀式,都會在凝視深淵的過程中死亡……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一眾魔王仔細思考『惡魔薩滿』的話語,發現其說的十分有道理,深淵之子本就是深淵意志的繼承者,怎麼會在凝視深淵的過程中出現意外呢?】
【就好比常人照鏡子,怎麼可能被鏡子裡的自己嚇死?】
【一時間,眾多魔王們紛紛轉變想法,認為你能通過凝視儀式是理所應當之事,甚至都有不少急性子的魔王高聲慫恿你立即去進行凝視儀式。】
【你身旁的『惡魔薩滿』滿意的點點頭道,尊貴的深淵之子,現在舉行凝視儀式是所有魔王期盼的,您看……您還在猶豫什麼呢?】
【趕鴨子上架的使徒,你是否要進行凝視儀式?】
林尋此時有些後悔。
他只想得到魔神的隱藏坐標,交予知識神仆換取獎勵,可沒想著去凝視深淵。
如果深淵真的已經看破他在演戲,那去深淵底層,去真正的凝視深淵,豈不是作死行為?
「不對,換個角度想,之前知識神仆派下『無序知識之獸』,說明此時神仆正在注視著我,如果我選擇必死的錯誤選項,那祂一定會再次為我糾錯。」
林尋眯起眼睛,心中已有決斷。
如果接下來出現『無序知識之獸』,那他就算是自殺也要逃離深淵。
如果沒有出現糾錯情況,就說明一切都還在神仆的掌控中,他無需驚慌。
而且直面深淵也不一定是一件壞事,也許神仆真正下一盤難以想像的大棋……
如果事實真如林尋預想中的那樣,神仆是在算計深淵,那這次直面深淵之旅,將獲得遠超預期的巨大獎勵!
「幹了!要不是背後有大佬為我站台,外加這次的陣營神祇占據絕對實力優勢……」
【面對眾多魔王與『惡魔薩滿』的期待表情,你自信一笑,高聲宣布道……】
【你與所有惡魔感同身受,你也受夠了這樣屈辱壓抑的生活……你不願意再拖延一分一秒,你要儘早結束這一切,以最快速度得到魔神們的支持,與全知邪神決戰!】
【你必定會如神諭所說的那樣,讓所有惡魔們重新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
【你決定立即前往深淵底層,進行『凝視儀式』!】
【眾多魔王狂熱歡呼,你身旁的惡魔薩滿也振奮的舉起手中骨杖,帶領著你與眾多魔王離開祭祀場,前往儀式進行處……】
【你緊繃神經,卻遲遲未見『無序知識之獸』降臨。】
【你暗暗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選擇正確,或者說這一切仍在知識神仆的掌控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