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心所向
面對餘生安疑惑眼神，多曼不敢賣關子，連忙道：「先生去學校論壇上看一下就知道了，這事上面都已經議論開了。」
餘生安聞言心中一動，虛幻捲軸在他面前展開。
他嫻熟的點入菲利克斯論壇，在論壇搜索框裡輸入「艾琳」關鍵詞，霎時，十幾條帖子映入眼帘。
「勁爆消息，艾琳慘遭魔導師馬奇羞辱，被逼跪地求饒！」
「真假的？」
「親眼所見！艾琳花盆都被摔得粉碎，現場還能看到瓦礫呢，就在魔法之森正前面三百步貝爾卡式花園裡。」
「艾琳？好熟悉的名字，是不是那個獲得阿傑夫紫雪木魔杖的幸運兒？」
「就是她！」
「真是什麼謠言都有？我來說一下，當時我親眼看到，好像是艾琳衝撞了馬奇導師，馬奇導師這才摔了艾琳的花盆。」
「什麼仇什麼怨啊，堂堂魔導師還為難魔法學徒？」
「打寵物還得看主人呢，這說是欺侮艾琳，實際是侮辱阿傑夫啊？」
「有好戲看嘍！阿傑夫一來，就抽走所有木靈系魔法學徒，某些導師早就怨氣衝天了，這絕對不是偶然事件！」
向來毫無存在感的艾琳，在菲利克斯論壇上的帖子，幾乎就講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她獲得餘生安獎勵之事；
第二件事，赫然正是她遭到馬奇羞辱之事。
餘生安翻閱著論壇帖子，目光逐漸冰冷起來。
「艾琳，過來一下！」餘生安喊道，聲音不大，卻穿透整個地下實驗室。
正在不遠處分配任務的艾琳，聞聲連忙跑過來。
「阿傑夫先生，你找我？」艾琳看著表情有些嚴肅的餘生安，惴惴不安的道。
「馬奇找你麻煩了？」餘生安一臉寒意。
「沒……」艾琳下意識想否認，但她看著阿傑夫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說一下具體經過。」餘生安聲音古井無波，聽不出喜怒。
艾琳咬了咬下唇，在忐忑中，低聲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我觸怒了馬奇導師，跟先生無關。」艾琳連忙解釋。
餘生安看著艾琳誠惶誠恐之色，最終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向外走去。
多曼見狀一怔，猛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喊道：「阿傑夫先生？你…你這是要幹什麼？」
餘生安沉默如石，沒有回應，沒有停足。
「這……你不是要找馬奇吧？哎，等等！」多曼急了，連忙追了過去。
他的喊聲也將地下實驗室所有魔法學徒們驚動了。
無數人看了過來，議論紛紛。
「發生什麼事了？」
「好像是艾琳被馬奇導師羞辱了，阿傑夫先生十分生氣。」
「快看論壇，上面都有。」
「阿傑夫先生這是要去哪？」
「不知道，聽完這事，扭頭就走……我去，你們說，他不會是去找馬奇算帳吧？」
「我的天！」
魔法學徒們愕然，彼此面面相覷，皆被這個想法震得外焦里嫩！
忽然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追了出去。
此人一動，頓時引發羊群效應。
反正很多人任務還沒分配下來，乾脆呼啦啦跟著追了出去。
分配到任務的，看著同伴都走了，一個個心中一狠，乾脆也跟著追了出去。
法不責眾嘛！
這一刻，艾琳怔住了。
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一咬牙，拔足而去。
餘生安速度並不快，眾人很快追了上來。只見多曼大人跟在他身旁，不停說著什麼，看樣子似乎在規勸安撫。
阿傑夫先生則不發一言，向校外走去。
一時間，他們在前面走，眾魔法學徒綴在後面，場面蔚為壯觀！
一路上簡直驚呆了無數魔法學徒乃至導師，大家紛紛打聽這是出什麼事了？集體出遊？
菲利克斯魔法學院論壇更是炸開了鍋。
「出什麼事了？阿傑夫那群人在幹什麼？」
「魔法之森這是要外出做大型魔法實驗嗎？怎麼烏央央一群人往校外走？」
「誰消息靈通？趕緊說一下，到底啥事？好奇死我了。」
這時候，網際網路的便捷就體現出來。
可謂：一人目擊，全校圍觀。
論壇里什麼言論就有，一些愛湊熱鬧的，又沒啥事的，乾脆也跟著追了出去。
這一追，嘩啦啦又帶起一大群人。
畢竟誰沒個三五好友？兩三閨蜜？
等到餘生安踏出校門的時候，身後幾乎跟了六七百名魔法學徒。
這幾乎等於學校四分之一的學生。
當這群人來到街道上，不出意外，瞬間轟動威利斯城！
威利斯作為克維爾帝國的首都，人才濟濟，魔法師什麼的自然不缺，一些運氣好的市民，偶爾還能看到身披黑袍的法神老爺。
但這麼烏央央七八百名魔法學徒集體出動，在大家眼中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頭一次遭！
「這是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啊？」
「快看看網上怎麼說？」
「網上也沒說出個頭緒來？」
「要不，走去瞧瞧？」
「走走走！」
在羊群效應下，在好奇心驅使下，在看熱鬧心性勾引下，越來越多的威利斯市民跟了上去。
人群宛若滾雪球一般，越來越龐大。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餘生安，宛若拖著長長尾巴的彗星，耀目之極！
然而跟在旁邊的多曼，有多難受就難受！
現在人群目光匯聚而來，令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關鍵是，現在他也有些糊塗了。
阿傑夫這是要幹什麼？
找馬奇麻煩，不應該去馬奇的府邸嗎？
就算找鄧丹爾告狀，也應該是環狀魔法塔啊？
這往城外跑啥意思？
在人聲鼎沸、論壇甚囂塵上之際，餘生安出了城，在一片規整的魔法田面前停了下來。
「多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這裡向外延伸一千三百步，都是馬奇的種植園，對吧？」
我的親爺爺，您老可終於捨得開口了……多曼激動得想哭，連忙道：「是的沒錯，阿傑夫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餘生安咧嘴一笑，轉身向艾琳招了招手。
艾琳連忙小跑過來，表情越發惶恐：「阿傑夫先生。」
餘生安沒有回應，目光看向跟來的黑壓壓人群，喊道：「大家知道冬葵嗎？」
在神格力量的作用下，聲音雖不大，卻清晰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大多數魔法學徒一臉茫然，但威利斯市民們卻一臉驚愕的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位法師老爺提這個幹嘛？
有膽大的喊道：「法師老爺，我知道，是一種野菜。一到冬天，滿山遍野都是。」
餘生安點了點頭：「沒錯，它是一種野菜！不知道冬葵的，現在我告訴你們，在你們看不到的鄉下，無數窮苦百姓就是靠著冬葵熬過漫漫寒冬！」
「冬葵是好東西啊，但也是壞東西，它不僅苦澀，吃多了還會肚子痛，會腹瀉，甚至死亡！但是在飢餓面前，不吃，必死！吃，還有活命的可能！」
伴隨著餘生安的聲音，尾隨而來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有人不屑一顧；
有人一臉茫然；
還有人被觸動到內心深處的痛苦，目光怔然起來。
「她！」
餘生安抓起艾琳的手腕，將她手臂高高舉起。
「我的助手艾琳，她是一位優秀的魔法學徒，她經過無數個日夜，通過魔法，將冬葵的毒素抹掉，讓它不再苦澀，沒有毒素，甚至不再需要魔法改造，拿回去就能種植，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我們冬天，將有一道取之不盡的蔬菜！沒有苦澀，沒有毒素，沒有腹瀉，沒有死亡！」
人群安靜了下來。
無數人震驚的看向餘生安旁邊那個黑瘦女孩。
艾琳更是一臉愕然的看向心中的偶像阿傑夫先生，心中不停冒出一個聲音：
『曖？不是一晚上嗎？怎麼變成了無數日夜？還有……我也不確定白花皺種冬葵有沒有毒啊？我只能確定它不苦而已，怎麼就沒副作用了呢？』
不等她腦子反應過來，餘生安突然怒吼起來：
「就是這種足以活人無數的野菜，卻被魔導師馬奇毀了！他把唯一的樣本毀了！就因為他的魔法種植園需要魔法學徒，所以他不允許魔法學徒研究農作物，研究野菜！」
餘生安頓了頓，聲音飽含憤怒：「你們說，他該不該死？」
人群靜了下來。
「該死！」
一聲不起眼的低罵，在人群中響起。
「該死！」
有人重複道。
「該死！」
更多人跟著應和。
「該死！」
所有人跟著大吼起來！
「該死！」
滾滾聲浪，淹沒一切聲音，成為這一隅世界的唯一。
「那是什麼——」
就在這時，滾滾聲浪，戛然而止！
無數人驚恐得瞪大眼睛，看向餘生安的背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