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戴索瓦的成長【二合一】
戰後一年多的克維爾邊城——特威特，再也不復當初冒險者天堂小鎮的混亂之態。
在雷系魔導師史丹佛的牧守下，經歷過災民湧入，冥神圍攻，如今的特威特城池擴大一圈，人口更是突破五十萬！
可謂：多難興邦！
這裡匯聚著來自帝國四面八方的冒險者！
甚至包括他國亡命徒。
——特威特周圍縱深數千里、活躍著無數魔獸的原始森林，對冒險者們形成致命吸引力。
尤其是網際網路在帝國傳播開來之後，野生魔法師的增加，令市場對魔法材料的需求更是猛增，這促使特威特愈發繁榮。
戴索瓦正是這芸芸冒險者中的一員。（第六章）
他住在白骨大道11號。
這裡是特威特最新擴張的新街道。
當年冥神圍攻特威特，網際網路之神一聲死，屠盡亡靈軍團！
也令這裡被漫天骨粉淹沒成了白色世界，半年不消，遂先有白骨之地，後名白骨街道。
「吱呀！」
戴索瓦推開房門，乍暖還寒的深春，依舊帶著三分寒意，一陣風來，令他下意識緊了緊衣領，雙手插在磨得發白的衣兜里，向外走去。
他蓄起了鬍子，頭髮拉碴，這使得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多了。
這是他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滄桑一些，更容易獲取傭兵的信任，也能震懾一些看臉下手的小毛賊。
從主動從菲利克斯魔法學院退學之後，他流浪過很多地方，幾經輾轉，最終決定在特威特停下腳步。
一方面，這裡魔法原材料相對其他城市要廉價得多，有利於他的魔法修行；
另一方面，沒錢的時候，他也能臨時加入一些傭兵團，前往森林，獵殺魔獸，搜集藥材、乃至魔法植物，賺取生活費用。
離開家門之後，戴索瓦習慣性去了一下東城口早市，看看能不能撿到漏子。
路過烙餅攤位，順手買了一份烙餅，叼在嘴裡。
東城口早市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
道路兩旁，擠滿了攤位，小販攤主們或坐在後面閉眼冥想，或打開虛擬屏幕刷著論壇。
一路上，不少低素質僱傭兵開著外音，放著低俗音樂，在那搖頭晃腦，渾身亂抖。
如果在以前，戴索瓦還沒進這裡，恐怕就皺眉離開了。
不過，現在他已經習以為常。
一圈逛下來，收穫寥寥。
他也不氣餒，折個彎去了傭兵之家，將製作好的魔法道具留存寄賣，這才回家。
上午九點鐘，房門準時響起敲門聲。
勉強算是他的學徒羅恩來了。
羅恩是個孤兒，一年前冥神入侵，他的村落遭到亡靈大軍屠村，只有他一人踉踉蹌蹌跑到了特威特。
特威特戰役結束之後，他身上攜帶的秘銀戒指漏了財，遭到地痞流氓的敲詐勒索，恰好被戴索瓦看到，順手救了下來。
從那以後，羅恩就賴住了他。
當然了，主要是求他教他魔法。
雖然現在帝國網際網路十分普及，羅恩在村子裡也跟著莫姆爺爺學會了識字，但魔法還真不是給你一本書就能學會的。
從零到一，往往十分考驗一個人的天賦。
有人看書一點就通；
有人聽聽網課也能頓悟；
但還有人無論怎麼講，他都會一臉茫然。
羅恩就是後者，他在鬥氣上頗有幾分天賦，但他死活要學習魔法，戴索瓦不知道為什麼？
他猜測，或許是為了向給村子復仇吧！
總之，羅恩悲慘經歷，觸動到了戴索瓦，最終他還是決定成為羅恩的魔法導師。
——雖然他連魔法學徒的資格都沒有。
「戴索瓦導師，你看到了嗎？網際網路更新了，以後不用魔法道具我們也能記錄影像上傳到網際網路了！網際網路還更新了一個互聯大電商呢，上面還賣火槍呢！可惜，他們最低一萬把起批，不然我也想湊錢買一把玩玩。」
大門剛剛打開，羅恩便一臉激動的嘰嘰喳喳起來。
「燃燒之手可以放到六尺了嗎？」戴索瓦微微一笑，反問道。
此言一出，羅恩激動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戴索瓦導師，我感覺你在騙我！網上都說了，一般魔法學徒放到三尺就算合格了，我能放到五尺，網上很多人都不相信呢！六尺根本不可能。」
「是嗎？」戴索瓦一臉意味深長。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是天才，但是……但是……是是是，我努力練習還不成嘛！」
羅恩大概早就猜到了戴索瓦導師接下來要說的話，立馬服輸，耷拉著腦袋進了屋子裡。
戴索瓦看著羅恩有些無奈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追憶。
說實話，當初因為菲利克斯隱瞞部分高級魔法知識，而選擇退學的他，現在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因為退學，不僅家族震怒，他父親更是大發雷霆，甚至以斷絕父子關係為恐嚇。
他更是失去了踏入克維爾帝國權利圈子的機會。
他再也無法借用到家族資源，他的驕傲也不允許他借用家族資源，只能流落社會。
他很聰明，雖然之前從未踏入社會，但他很快便適應了社會。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時常懷念菲利克斯的求學時光。
那時候，有問題魔法導師們總是和顏悅色，有問必答。
身邊也總有一群唯他馬首是瞻的小夥伴。
仔細想想，那時候的他，還是太驕傲了，甚至視魔法導師為「人形魔法書」。
這種想法，在他開始教授羅恩之時，才逐漸明白魔法導師隱瞞部分高級魔法知識的良苦用心。
每當想起時，他心中總會生出一陣慚愧。
因為真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麼聰明，一點就通。
在他看來，明明就是一加一等於二，完全不需要推導過程，甚至他都不知道怎麼推導，看一眼就知道答案的東西，羅恩就是不懂。
他甚至被逼的，不得不翻開基礎魔法知識，甚至混跡魔法論壇，尋找教學方法。
說實話，這個過程，他最初很痛苦，全靠著不服輸的毅力支撐著。
但漸漸地，他發現，羅恩才是他的魔法導師。
他太聰明了，反而會忽略很多基礎東西，教授羅恩的過程，成了他補全自我的過程。
他現在已經能釋放出四級魔法，甚至開始在嘗試學習解析五級魔法。
按照帝國魔法師等級，他足以號稱大魔法師。
當他能夠釋放出五級魔法時，那麼他將足以和特威特牧守法師史丹佛並列，成為一名強大的魔導師。
這一切，與他天賦有關，也與教授羅恩有關，更與網際網路有關。
現在戴索瓦唯一慶幸的事情，便是網際網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他能有如此魔法造詣，必須得歸功於網際網路。
尤其是網課和問答社區，對他助益良多。
如果不是網際網路，就算給他魔法書籍，僅憑他自己閉門造車，這個過程至少得推遲三五年。
甚至被某個難點，卡住一輩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是網際網路網課和問答社區，幫助了他，尤其是「年少不知人心恨」網課老師。
可惜，他已經有一年不曾開網課了，很多人都說，他大概閉關專心突破法神去了。
如果是這樣，希望你早點突破法神之境！
戴索瓦心中想著。
「戴索瓦導師，我們今天繼續土系魔法嗎？」
「嗯，老規矩，先聽網課，不懂的暫停問我。」
戴索瓦大刀金馬的坐在椅子上，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網際網路，看看都更新了啥。
——昨晚他徹夜研究五級魔法，所以根本沒注意到網際網路更新了。
「哦！」
羅恩乖乖點了點頭，嫻熟的打開網際網路，點開網課，找到菲利克斯的公開課，看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克維爾帝國的各大魔法學院的底蘊深厚！
剛開始，網際網路上的網課，大多數還是亂七八糟的野生魔法師在講課。
等到魔法學院上線公開課之後，尤其是利用魔法道具上傳影像之後，音頻類型的網課，徹底沒了市場。
現在的網課，已然成為各大魔法學院擴大影響力的主戰場。
當然了，還有部分個人能力非常突出的非官方魔法師，在上面授課。
戴索瓦瞄了一眼羅恩面前的虛擬屏幕，看著公開課上熟悉的魔法導師布萊德，心想，等我突破魔導師境界，就去賠禮道歉！
在羅恩看網課之時，戴索瓦也打開了網際網路。
作為第一批接觸到網際網路的用戶，他幾乎是親眼看著網際網路一點一滴走向完善。
可以說，網際網路一直在陪著他成長！
網際網路這次更新內容，確實十分勁爆，也難怪羅恩如此激動。
打開論壇，平時在帖子中很少能看到圖片，如今圖片激增。
相當多都是隨手拍下的街景。
他最常去的特威特本地論壇，更是一片沸騰。
以往論壇上，只有少數老牌商家會用魔法道具記錄一下一些魔法物品，上傳在論壇中，吆喝叫賣。
如今倒好，到處都是冒險者拍攝的圖片。
看得人眼花繚亂。
得嘞，以後怕是連早市都不用逛了。
戴索瓦心中想著。
他正打算再打開互聯大電商，「叮叮……」一陣清脆的語音通話鈴聲，在他耳旁響起。
互聯屏幕上也彈出了一個小小的通話彈窗。
戴索瓦看著「母親」標註，心中一怔。
想了想，還是連忙起身，離開屋子，在客廳里接通了語音。
——他和家族唯一聯繫，可以說就是他母親了。
在接通的剎那間，戴索瓦瞳孔驟然放大，只見偌大的虛擬屏幕上，躍然跳出一名中年婦女影像。
她是那麼的熟悉，而又有些陌生。
「戴索瓦！戴索瓦！真的是你……」他母親捂嘴驚呼起來，剎那間淚如雨下。
戴索瓦呆住了。
他猛然意識到，母親看到他了。
實際上，母親影像畫面的右上角，確實有一個縮小的畫中畫，上面正是他此時模樣。
這赫然是網際網路剛剛推出的視頻通話，它和語音通話同一個鈴聲，區別只是會用一行小字提醒。
行為慣性之下，戴索瓦顯然忽略了這行小字。
「叮！」
戴索瓦狼狽的快速關掉視頻通話，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他下意識雙眼望天，眼眶發燙，鼻子更是酸澀得厲害，似乎有液體流出。
心中破口大罵：該死的網際網路之神，怎麼更新了這個功能？
「戴索瓦導師……你哭了。」羅恩站在門前，怔怔道。
「閉嘴！」戴索瓦回頭怒叱，眼睛通紅。
羅恩縮了縮腦袋，半晌又怯生生道：「那是你媽媽嗎？」
「不說話你會變成啞巴嗎？」戴索瓦眼珠發紅。
羅恩越發膽怯了，但他訥訥半晌，又道：「老師，我想媽媽了。」
「你……」
戴索瓦驀然在羅恩面前閃現而出，一把揪起羅恩衣領。
他看著羅恩圓溜溜的大眼睛，眼神閃爍中，驀然又把他放下，「哐當」一聲甩門而去。
大街上，戴索瓦好似發怒的獅子，橫衝直撞。
他迫切希望哪個不開眼的僱傭兵撞上來，給他發泄發泄怒火。
可惜，平時精力旺盛，甚至不惜冒著電刑，也要大打出手的冒險者們，今兒像全死了一樣，愣是沒人冒出來。
「叮咚！」
一道消息聲傳來。
戴索瓦咬了咬牙，紅著眼睛，打開網際網路，是母親發來一段文字。
「感謝網際網路之神保佑，讓我能親眼看到你！你知道嗎？每次和你通話，我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我害怕你遇害了，現在親眼看到了，我總算放心了，雖然你留了鬍子，看起來變化好大，但我確定就是你。」
「剛剛你父親在旁邊看了你一眼，紅著眼睛離開了。其實你父親早就原諒你了，真的，每次我和你通話，他都會找藉口，在旁邊聽好久。只要你回來，他不會怪你的，真的。」
「家族近兩年壓力很大，帝國變化太大了，你父親支撐著家族很辛苦，你那麼聰明，回來幫幫他吧，戴索瓦！」
伴隨著這段話，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名紅袍魔法師站在花園邊，仰頭看天，背影孤寂。
與猩紅魔法袍對應的是那頭灰白頭髮。
這張照片，徹底擊垮了戴索瓦的心理防線，一腔不知所謂的怒火，剎那間蕩然無存。
戴索瓦怔怔的看著網際網路，許久，精神力有些發散而顫抖的回了一句話：「等我突破魔導師境界。」
這句話發出去之後，戴索瓦想了想又回道：「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