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新時局和新權柄
源質對於神靈來說，有多重要，無需多言。
在遇到餘生安之前，阿芙諾拉只是一名毫無存在感的音樂女神。
她的信徒數量不足百萬，源質收集十分緩慢，縱然有數百年積累，其之數量依舊有限。
餘生安張口就要「一百二十億」，這幾乎是她全部積蓄。
這讓阿芙諾拉如何答應？
又怎敢答應？
一旦送出去，她將失去最大的震懾力量！
如果餘生安背叛，她甚至連報復烈度都十分有限。
「你要源質做什麼？」阿芙諾拉問道。
「推演一些東西，冥神來勢洶洶，一旦讓他在用戶心中形成『第一印象』，網際網路想要再搶回市場，可就難了，甚至有可能淪為末流！另外，第五天災數量太龐大了，如果冥神不惜一切代價進攻克維爾，我們沒有任何勝算，失去領土的網際網路只會成為無根之萍。」
餘生安語氣嚴肅，目露憂慮。
第四天災的存在，是建立在大後方的安全基礎之上。
當領土都已經淪陷了，第四天災、甚至第五天災不過是個笑話。
另外，第四天災創建之初，威力其實十分有限，僅限於被動防禦和敵後騷擾，完全就是炮灰兵種。
直到餘生安拿出「財富」和「源質」兩大撒手鐧為激勵。
才令第四天災爆發出驚人戰鬥力，更是令無數高等魔法師湧入其中。
如果失去領土，互聯銀行自然無從談起，那麼第四天災掠奪而來的財富自然無法有效轉化而出，那麼他第四天災對玩家的吸引力，必將大大削減。
他若是壟斷市場，這自然影響不大。
問題是，現在出來了暗網，這就成了此消彼長的劣勢。
所以領土絕對不能丟！
阿芙諾拉看著餘生安不復之前的興奮之態，心頭驀然一震。
心知，現在才是餘生安的真情流露。
「我們……還有勝算嗎？」
「有。」
餘生安鄭重點頭，目露堅定之色。
他看著阿芙諾拉眼眸中閃過的糾結，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準備拿出早就想好的交換籌碼。
不想，就在這時，阿芙諾拉忽然伸出蔥白小手。
餘生安一怔，略一遲疑，還是伸手握了上去。
隨著大手握上小手，彼此相握之處空間陡然扭曲起來，滾滾源質從阿芙諾拉身上湧向餘生安。
餘生安呆住了。
「你說過，人心換人心，我相信你。」
阿芙諾拉雙眸明亮的看著餘生安的眼睛，整個人好似在發光。
餘生安呆呆的看著阿芙諾拉信任眼神，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良久，扭曲的空間逐漸平靜了下來。
阿芙諾拉正欲抽回小手。
不想，餘生安大手卻緊了三分。
「你……」阿芙諾拉詫異。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餘生安說著，柔和的傳送陣光芒在他腳下亮起，光芒順著他的手臂蔓延至阿芙諾拉手臂乃至全身，最終令兩人化為一個整體。
在閃耀中，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視界在扭曲拉扯。
當一切回歸平靜，阿芙諾拉還未來得及觀察周圍的世界，便驚愕瞪大眼睛，呼吸更是為之一窒！
她分明感受到，空氣中的魔法元素完全為零。
這幾乎僅存於鍊金室中的環境，令她心生恐慌！
要知道，執掌音樂神格的這幾百年，她對外最大的震懾力，與其說是音樂神格，不如說是有著永恆壽命的法神。
魔法，才是她的最強依仗。
因此這禁魔環境，令她如何不慌？
即便現在的她僅僅只是一具神之投影，但神之投影終究和本體還是有聯繫的，一旦被一些特殊權柄順藤摸瓜，那絕對危險！
「不要怕，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主位面——維利亞。」
在阿芙諾拉心慌之際，她的小手忽然緊了緊，卻是餘生安察覺到阿芙諾拉的緊張，用力握了握她。
「維利亞？」阿芙諾拉心中愕然。
她目光向四周看去，卻發現她出現在一座聯排別墅窗口，窗外車水馬龍。
極目眺望，可以看到一艘浮空飛艇，懸停在城市中央。
更遠處，煙筒如林，噴吐著滾滾黑煙。
這迥異於多元宇宙大多數位面的風景，令阿芙諾拉呆住了。
等她回過神來看向餘生安時，卻發現餘生安正好也在看向她，又或者一直在看著她。
「你不是說，還在攻略這裡嗎？莫不是已經拿下來了？」阿芙諾拉故作鎮定問道，只是脖頸間浮現出一抹酡紅。
「我倒是想，相信你也感受到了，這裡很特殊。」餘生安道。
「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沒問題，我帶你出去逛逛，親眼瞧一瞧，咱們路上慢慢聊。」
餘生安拉著阿芙諾拉的小手不放，牽著她離開了聯排別墅。
出了別墅，阿芙諾拉分明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力量在體表纏繞，扭曲了她的衣著服飾，讓她看起來就像是本地人。
「先去買件衣服吧，你這身打扮太顯眼了。」
「好，聽你的。」
餘生安隨即拉著阿芙諾，進了一輛蒸汽汽車。
「阿基德先生，我們去哪？」
司機微微側頭道，目光狂熱，對於阿基德別墅里為何突然冒出一名女性沒有任何懷疑。
因為他是阿基德先生。
就算他的別墅變成了紅磨坊，他都不會有半點驚訝。
「梅斯萊爾德裁縫店！」
「好的，阿基德先生。」
蒸汽汽車啟動了。
阿芙諾拉一臉驚奇的打量著這架金屬造物，又看向車窗外風景，像極了一隻來到陌生環境的貓。
「想從哪方面開始了解？」餘生安問道。
「嗯，先說說這個位面的特性吧！」
「好！」
餘生安頷首，隨即將他觀察到的情報資料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蒸汽機車在城中緩緩行駛。
街道上，行人匆匆，報童奮力叫賣著報紙。
從那一個個噱頭標題來看，英菲爾帝國時局顯然越發不穩。
本來英菲爾帝國經濟就已經出現了問題，不然國內也不會醞釀出變革思潮。
現在，阿基德思想的橫空出世，令英菲爾帝國越發混亂！
曾經只是零星之火的造反變成一場有組織有目的的大規模運動之後，帝國根基遭到了極大的撼動。
在阿基德思想的指導下，帝國一切矛盾直指皇室。
這不僅順應了工人階級，也戳進了資本心中，「減時加薪運動」已然轟轟烈烈蔓延全國！
正在這關頭，英菲爾帝國突然和鄰國法萊王朝發生摩擦。
雙方甚至走火開槍，局部衝突大有逐漸升級為全面戰爭之勢。
「全面戰爭？這是你做的？」
阿芙諾拉看向餘生安，此時的她已經在梅斯萊爾德裁縫店換了一身irudree長裙。黃邊大翻領，纖細束腰帶，過膝長裙，這一系列元素的組合，令阿芙諾拉頗有幾分藍星來客之感。
眼下兩人已經離開蒸汽汽車，正漫步在普恩市海邊。
「不，這是英菲爾帝國皇室的主意。」
「皇室主意？為什麼？國內已經亂成這樣子，不應該先著手鎮壓嗎？怎麼還開闢新戰場了？」阿芙諾拉一臉驚訝。
「所以我說這裡不同於多元宇宙。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克維爾帝國，隨便派遣幾名高級魔法師，便能鎮壓一切反帝國組織。但這裡不一樣，你忘了，這裡空氣禁魔，所以這裡發展出了蒸汽文明和血肉魔法。」
「他們個體力量差距雖然依舊很大，但一人鎮壓一城乃至一國的情況根本不存在，帝國自然很難鎮壓國內混亂時局。」
「現在對於英菲爾帝國來說，反對他們的不僅僅是工人，還有控制工人的新型工業貴族，他們渴望獲得老牌貴族的地位和尊重，但很顯然蛋糕就這麼大，帝國和老牌貴族不可能將到手的蛋糕，分潤給工業貴族。」
「以前工業貴族能吃飽肚子，還能壓榨工人，日子還不錯。所以心中雖然不滿，但還不至於造反。但現在不一樣了，我來了，我放大了他們的欲望和不滿，給了他們撬動帝國根基的力量，所以這場衝突必然發生。」
阿芙諾拉眨了眨：「那英菲爾帝國為什麼還要打仗？」
「很簡單，轉移國內矛盾，他們試圖用愛國主義遮掩階級矛盾。只要工人轉移了注意力，那些膽小怕事試圖藉助工人力量的工業貴族，自然就會偃旗息鼓，不敢再反抗帝國，一切就會重回正規。」
餘生安侃侃而談。
阿芙諾拉看著餘生安智珠在握之態，目露幾分異色。
「那你打算怎麼辦？」
「各玩各的唄，他們要打仗隨他打去，我們有教員，想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可不容易！」餘生安一臉不屑。
實際上，餘生安甚至樂於見到英菲爾帝國搞這些小動作。
英菲爾帝國在轉移工人注意力之時，本身力量何嘗沒被轉移？
他的人正好可以趁這個空窗期，拿下英菲爾之都，武力解放英菲爾！
只要木已成舟，四原神便是再不情願，也必須得捏鼻子認了。
誰讓這個世界大隱於宇宙之林呢？
本來餘生安還想加快解放英菲爾帝國的腳步，不過，獲得阿芙諾拉饋贈的他，現在反倒不急了。
加快腳步有加快腳步的好處；
但徐徐圖之也有徐徐圖之的優勢。
餘生安要的不僅僅是一塊領土，還是一塊統治穩定，可以長久貢獻源質的領土。
而不是一個破碎、混亂、烽煙四起的帝國。
送走阿芙諾拉並約定在他沒有搞定英菲爾帝國，不要再偷渡過來之後，餘生安意識回歸本體。
此時餘生安的神宮古堡，已經被海床流沙逐漸吞沒。
古堡內，空蕩蕩一片。
洛希亞被他派到克維爾帝國，招募人才，組建輿情觀察小組。
趴在他腳下打盹的狄龍亞當，也跟著黃金巨龍尤利西斯回歸龍島。
現在的古堡內，只剩下餘生安本體。
餘生安看著空蕩蕩的古堡，幽幽吐了一口氣，隨即燃燒起源質，利用虛擬預言神格，解析起契約神格關於靈魂方面的權柄。
剎那間，海量源質消耗一空。
餘生安心臟微微一縮，肉疼得厲害。
還好，隨即湧入腦海的信息，沖淡了這份肉疼。
餘生安閉著眼睛，細細感悟著這股信息。
半晌，他睜開眼睛，心情可謂既喜又怒。
契約神格果如他猜測的那般，涉及部分靈魂權柄，不過，權柄十分殘缺。
總結起來，目前餘生安勉強提取出兩個能力。
——「締結」和「詛咒」。
【締結】正是契約力量連結契約當事人的權柄手段，這涉及靈魂的超距作用。
這個能力，足以令餘生安模仿出暗網在靈魂中顯示的功能。
按理來說，神格權柄具有唯一性，這項能力既然已經被冥神占據，餘生安不應該擁有才對啊？
餘生安無法用神秘側知識來解釋這種現象。
不過用科學側目光來看，這大概是不同信號頻段的占據吧！
想來，這也是冥神可以利用靈魂超距作用的根本原因。
【詛咒】則是契約力量約束靈魂的直接手段。
這裡面非常複雜，包括禁言、禁行、剝奪、懲戒……等等。
這是非常強大的力量！
但很雞肋！
因為這種力量必須得直接施加在靈魂上，才能生效。
換言之，隔了一層血肉，就做不到了。
契約神格擁有【詛咒】力量，本身就是一種「內向型」。
比如說，它需要契約當事人簽訂契約之後，這種力量才能施加上去。
因此，即便是餘生安將其解析出來，這種權柄從「被動技能」轉為「主動技能」，依舊「先天不足」。
「我干你個仙人板板，什麼垃圾技能！誰特麼靈魂沒個馬甲？骷髏兵也套個骨頭架子好不好？難不成這技能只能用來對付幽魂？」
餘生安罵罵咧咧。
他對契約神格的靈魂權柄可是抱以厚望！
結果嘞？
能力這麼殘缺！
他本來指望通過靈魂權柄，入侵冥界，割地為王，圍魏救趙。
現在好了，僅憑這兩個權柄，還想要入侵冥界？
簡直做夢！
不過，話又說回來，辛虧【詛咒】權柄被契約神格占著，不然這權柄要是落到冥神手中，憑他手裡較為完整的靈魂權柄，大家還玩個屁啊？
被他逮到神之投影，恐怕就夠喝一壺的。
餘生安嘆了一口氣，勉強收拾一下心情，拉出網際網路後台，開始大範圍修改起網際網路框架。
話說，也辛虧這是神格權柄，掌握即為本能。
不然，這要是科技側網際網路，敢動大框架？
這是找死啊！
一日之後，餘生安調整好了網際網路框架。
正在他準備確定更新網際網路之時，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再次優化一下網際網路界面。
雖然這個界面多半還是會被冥神抄襲，不過，冥神至少會慢他半拍，這半拍，也許就能幫他搶奪更多的用戶。
「叮咚！」
一聲虛幻聲音，在他六感中響起。
餘生安眉頭一皺。
不是網際網路發來了消息，而是暗網發來了消息。
準確的是，是他操控的馬甲幽魂收到的消息。
因為他共享了馬甲幽魂的六感，所以這消息才傳遞到他耳畔。
餘生安通過幽魂略一查看，卻是他在【冥神追隨者】中認識的林哥達發來的消息。
——也就是那個將暱稱改為「哥斯拉」的哥們。
「兄弟，你魂力攢多少了？我已經湊出傳送副本世界的能量，正好【追隨者】更新了新福利，每個玩家都能額外再帶一人，你要是沒湊齊能量，我帶你去！」
哥斯拉略帶一絲得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顯然為自己的效率感到自得！
餘生安聞言老臉一黑。
我問候你十八代祖宗，你個欠干冥神，什麼狗屁福利？這分明就是要擴大入侵軍團！
心中罵罵咧咧的餘生安，突然猛的一拍大腿。
他知道怎麼對付第五天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