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西澤的黯然和苦澀
同阿芙諾拉握手的剎那間，餘生安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感慨和複雜之情。
他費盡心思的示之以誠，終於取得里程碑效果。
不得不承認，多元宇宙眾神之間的猜疑鏈，真的十分恐怖！
其實仔細想想，也就能理解了。
神靈不同於法神（聖魔導師）。
法神的力量源自魔法知識，哪怕肉身死亡，只要意識存在，力量始終追隨左右。
擊殺法神，不僅要做好付出慘痛代價的準備，更要做好毫無收益的可能。
但神靈不一樣。
神的力量源自神格，驅動神格又需要源質，這兩者就像是火槍和子彈，強大則強大矣，卻都是身外之物。
任何人殺死神靈，皆能取而代之，收益完全可以預估。
譬如：
如果餘生安擊殺冥神，奪取幽冥神格，他將全面取代冥神生態位，掌控冥界，坐擁無盡亡靈，力量足以在一夜之間暴增無數倍。
除了利益誘惑，眾神意識形態也十分對立。
神靈的出身多半不同，十里尚且不同俗，更何況大多還隔著位面？
文化差異，足以令神靈的三觀大相逕庭。
意識形態的衝突加上驚人利益為誘惑，也難怪眾神之間會形成猜疑鏈。
這大概就是成為神的代價，也是神之悲哀！
一如古代帝王，權傾天下，孤寡永隨。
想到這，餘生安下意識捫心自問起來——眾神殿的想法，是不是太理想化了？
音樂之神尚且如此難以取信，這要是再來幾個變態，隊伍還不炸了？還能不能帶了？
「你能鬆開手嗎？」
阿芙諾拉略帶幾分惱火、幾分嬌羞的聲音，令餘生安一愣。
視線下移，才發現自己一時百感交集，竟然還握著人家小手不放。
你別說，娘們大概真是水做的，這小手捏著還真軟乎。
「你……」
感覺到餘生安還故意捏了捏，阿芙諾拉俏臉一紅，下意識抽回小手，忍不住又瞪了餘生安一眼。
簡直有種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的感覺！
這傢伙，也太…那個了吧？
真以為上次騎自行車，我啥都不知道？
「嗯？」
就在這時，餘生安突然扭頭看向旁邊一道道虛擬屏幕。
其中一道虛擬屏幕，在心隨意動間，隨之放大，覆蓋所有屏幕。
阿芙諾拉撇了撇嘴，覺得餘生安在故意轉移注意力。
不過，當她將視線投注過去之時，才發現克維爾見習魔法師考核，已經誕生了第一名通過考核的魔法學徒。
然而畫面中，廝殺還在繼續。
顯然現實不是遊戲，任務即便已經完成，也不能隨時退出。
在畫面中，一名玩家操控著土傀儡，化為一張薄餅，包住一名氣力衰弱的老獸人，藉助土傀儡親和大地的力量，拖著他融入大地，硬生生將其悶死，化為肥料。
隨後，這名玩家又竄出地面，抱住一名體格強壯的獸人戰士，宛如少女撲入情郎的懷抱。
只是在抱住這獸人的剎那間，他脖子突兀斷裂，腦袋折迭向背部。
一支黑洞洞的雙管散彈火銃，從他脖頸截面冒出，抵住獸人戰士的下巴。
「轟」的一聲，在黑煙裊裊中，獸人戰士似吞槍而亡，天靈蓋飛了出去，紅綠液體拋向滿空，而又洋洋灑灑潑落一地。
畫面顯得十分血腥。
這一幕，饒是見慣了玩家秀操作的餘生安，依舊被驚訝到了。
心中更是生出幾分欣賞！
要知道，火銃列裝才多久？
這才不到大半天時間，就摸索出如此刁鑽用法，腦洞絕對堪稱一流。
話說，這個玩家不是別人，正是先天癱瘓者·西澤。
實際上，餘生安早早就注意到了西澤了。
不然定位斯帕達的任務，他也不會特意指派給西澤去執行。
現在他展露的價值越多，餘生安興趣越大……也許可以適當介入，著重培養一下。
這次見習魔法師考核結束之後，下一屆魔法學徒招生也將隨之啟動。
到時候，可以知會鄧丹爾一聲，將其破格錄取。
不，準確說，應該修改魔法學徒招生標準。
——無論身體健康與否，殘疾與否，都應該一視同仁。
……
此時的西澤，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已經入了網際網路之神的法眼。
現在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殺光眼前這些獸人。
在本能高強度的搏殺中，西澤視野忽然一空——他再也看不到一隻綠皮獸人。
他怔了一下，才意識到戰鬥已經結束。
胡亂用木頭搭建的部落，滿目瘡痍，一片狼藉。
地上到處都是獸人的屍體，而站著的也只剩下六名土傀儡，還好隊長還活著，這意味著……
「耶！任務完成！」
「牛批！」
「哈哈哈……」
不等西澤查看任務進度，同伴們興奮的高呼聲，已經告訴了他的答案。
西澤聞言笑了，內心深處生出一絲放鬆和滿足感。
「謝謝諸位鼎力相助！不過，現在不是慶祝的時候，大家收拾一下，等回去，咱們慢慢慶祝！」
馬南希冷靜招呼道，只是臉上的笑意，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
「好嘞，隊長！」
眾玩家聽令，連忙摸屍，收拾起戰利品，然後迅速撤離，防止被獸人中的薩滿祭司追蹤。
回去的路上，馬南希靠近西澤道：「你是魔法師嗎？」
西澤笑了笑：「不是。」
「斗者？」
「不是！」
馬南希一臉質疑，這麼強的戰鬥技巧，說他不是魔法師或者斗者，她還真的不信？
「不信？很多人都以為我是魔法師，我也想呢，可惜我真的不是。」
「真的？」
「真的。」
「有沒有興趣報名魔法學院？學習魔法？」
「我？」西澤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不可能的。」
「你的戰鬥技巧很強，平時一定下過苦功夫吧？我的導師說過，這樣的靈魂即便不強大，也絕對足夠堅韌。告訴你個秘密，今年帝國所有魔法學院都會擴招好幾倍，也許以前你的靈魂強度不足以學習魔法，但今年機會將會很大。」
馬南希顯然誤會了什麼。
「是嗎？那我試試。」
西澤點了點頭，故意結束這個話題。
他不想解釋太多。
更不想讓未曾謀面的陌生人知道他癱瘓的事實。
感謝網際網路之神，能有現在的生活，他已經很滿意了。
至於魔法學院？
那種人間神國，他這種廢物怎麼能有資格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