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一把劍?」
聽聞父親簡短的說明了他年輕時在王國首都惹下的禍端後。
溫蒂有些不可置信的驚疑道。
「我們本來就是利納斯塔的鐵匠家族,我是整個王國最年輕的高級鐵匠。當年身負盛名的我想要挑戰傳奇,接下了拉爾夫家族的懸賞……」
他捏著手裡的草梗,一節一節的掐斷白嫩的根須。
「那把劍是上一代勇者的聖劍,他們這些不肖子孫將聖劍帶出陵墓本身就是非常忌諱的事情,所以這個委託是通過地下渠道進行的。」
「你居然會把聖劍弄斷?那把劍是假的吧?」
溫蒂長這麼大也是頭回聽老頭說的這麼詳細,她一直以為自己老爹是拐了貴族家的小姐私奔才隱姓埋名的。
沒想到是在手藝上栽了,她有些不相信。
「不只是弄斷了聖劍,還有其他的仇恨。」
帕克表情逐漸變得陰沉起來。
「當我跑了之後,他們抓住了我的父母兄弟,威脅要我交出聖劍的秘密。」
「秘密?」
「呵~哪有什麼秘密?只是把一錘就斷的破劍而已。」
溫蒂眉頭緊鎖,不由得也坐在了車輪邊與帕克挨著。
「不是說他們是勇者的後裔嗎?就這種做派?」
「為了家族利益,將老祖宗的墳墓都給刨開了,還有什麼榮光可言?」
「那後來呢?」
「我的家族被拉爾夫那群混蛋給逼死了,包括你的爺爺奶奶。」
溫蒂捂著嘴,心想這就是老爹痛恨阿塞法王國的原因?
「那他們為什麼還追了你這麼久不放?這沒道理啊?」
帕克沉默。
他剛才說謊了,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年輕時的懦弱形象印在自己女兒的心目中。
那把勇者聖劍是有秘密的。
膽小的他卻不敢面對。
「不說了!趕緊上車。真被他們找到就慘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這些該死的貴族!」
知道了真相的溫蒂回頭看了一眼北方,微風已變得不那麼寒冷。但為什麼自己的生活剛剛結出了花蕾,就要迷失在兇險的前方呢?
車輪再次動起,夾帶著泥土與草根,在道路上留下兩行車轍痕跡。
「自己還是這麼自私。」
帕克在女兒看不到的車架外痛苦的抱住了腦袋。
他已經將留給阿樂的那封信偷偷取走了,女兒並不知情。
這是那封匿名的信件上要求的。
「……不得再與那個黑髮青年扯上關係,拉爾夫家族很快就會派人來索爾公國。帶著你女兒走的越遠越好,如果讓我再看到你們。我會親自將你們交給他們……」
不知道是誰寄給他的信,上面詳細說出了他與那個貴族結怨的始末。
他看出寫這封信的人與他似乎沒有直接的恩怨,問題是出在那個阿樂身上。
想到那個黑髮小子,帕克就咬緊了牙關。
自己家的白菜被這頭豬給拱了,他還要將一身本領教給他。
現在又是受到他的牽連,不得不與平靜了二十年的生活告別,踏上那流離又未卜的道路。
「可惡!」
…………
「阿樂先生。」
妮拉站在馬車外,有些忐忑的叫住了他。
「我馬上就離開奧律維了,直到目前為止,我們的約定履行的還很好。」
「我也不想出什麼意外,你明白嗎?」
女僕長身著一套普通的女式長裙,她沒有穿女僕服裝就是不想太惹人眼睛。
趙樂倒是覺得這身淡綠色的束腰裙挺適合她的,身材好樣貌佳,穿什麼都好看。
這麼想著,他忽然笑了起來。
妮拉一愣,然後驚喜的開口道。
「這麼說您答應了嗎?」
她幾分鐘前在車行找到了這個黑髮青年,儘管她內心真的十分糾結。
但夏洛特的命令卻讓她下定了決心,她讓自己去將這位法師請到城堡。
因為事情有變。
「微笑可以代表禮貌,也可以代表拒絕。」
「妮拉小姐,我不想和你們牽扯到什麼,這對你我雙方都很好。」
趙樂又板下了臉說道。
什麼全城封鎖?聖一教有這麼大的權利嗎?若是領主府真的配合的話,那麼這件事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客人,剛接到城衛軍通知,從現在起封城封港,您還是將行李取下來吧。哎~」
車夫一邊給其他將要遠行的客人解釋,一邊唉聲嘆氣。
「不是我!」
忽然看到趙樂陰騭的目光,她連忙擺手喊道。
嚇得連半點往日的優雅也不復存在。
「這邊……」
趙樂取下行囊,孤身拐進了一道小巷。
「說吧,想幹什麼?」
妮拉回頭看了一眼外面逐漸開始緊張起來的街道。
她誠懇的看著對方說道。
「阿樂閣下,現在聖教丟失的東西已經驚動了光明山。小姐說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索爾城堡。向您保證,所有人都沒有透露,更不會……」
「難道以你們公爵府的權力都將我送不出去嗎?」
「……」
妮拉做不了主,但她清楚領主府可以做到,夏洛特要求請阿樂到來肯定也是有事情要說。
「你走吧,我是不會去的。如果真到了我踏進城堡的地步,相信那個場面也不是你們期望看到的。」
趙樂有自信在聖一教的檢索中脫身,全城十幾萬人他們能怎麼查?
話音還未落,妮拉只看到他的背囊中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來。
他自然也是感應到了。
「該死!」
他迅速從裡面摸出一個球出來,正是那時在地底鎮壓三具魔屍的魔法球。
此刻金銀相錯的表面正一輪一輪的往外散發著光芒,仿佛是在回應什麼似的。
「他瑪的!」
一時貪財惹的禍。
重重的將水晶球扔到地上,然後拉著她的胳膊問道。
「快走,車停哪兒了?」
「車行旁。」
隨著城衛軍在街道穿梭,城區的氣氛也在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那些往日行事彬彬有禮的聖教中人,現在也都隨著士兵們在來回奔波。
透過車窗看到一隊鎧甲樣式明顯和軍中不同的騎士,胯著全副武裝的戰馬往車行方向奔去。
甚至連路邊的商攤被撞飛,他們都沒有回頭一眼。
「這是護教騎士。」
妮拉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周圍一片路人咒罵的聲音。
趙樂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這是在將事情推到更複雜的地步。」
「小姐自有安排,請阿樂閣下相信我們也並不想弄亂奧律維。」
女僕長望著逐漸混亂的態勢,手指緊緊的交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