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無關人員,空出道路讓車輛經過。」
「注意符印,這個地方邪氣濃郁,不要讓裡面的東西甦醒了。」
「東區1-15層檢查完畢……」
「西區1-15層檢查完畢……」
「北區……」
隨著地底傳來的震動,趙樂十幾天來持續增長的魔力被切斷了。
他不敢用任何手段感知探查地下,但卻從上來休息的建築工們口中拼湊出了一副大概的樣子。
地底空間由原先的兩百米左右深度擴展為了五百米,挖掘動用了五名土系大法師和一名魔導師。
這是連修築索爾城堡都沒有用過的豪華陣容。
多出的土方與石塊被壓縮成了外壁與隔斷,其間還填充了刻滿符文的鐵骨鋼柱。所有原先的密道與連接統統切斷阻隔,只留下頂部一個通往教堂的出入口。
如果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還不足以形容這個工程,那麼一個帶著魔法抗性,多重附魔的鋼鐵囚籠則能更好的詮釋它。
一名大主教,二十名主教;一名魔導師,八名各系大法師。動用各種人力與資源無算,歷時十九天在下城區建造了這麼一個規模巨大的地下囚牢。
這是要關押什麼東西?趙樂心中已隱隱有了答案。
無數次的夢中,形態各異的魔族如潮水般從他的身邊咆哮而過。身旁繚繞著黑色不祥氣息的高大存在們,正用一雙雙血腥的目光瞪著他。
「神已死……」
「啊!」
趙樂猛地睜開雙眼,所見是微微有些光亮的天花板。
他扭頭看向睡在身側的少女,用手背將額頭的汗珠擦拭。
「神已死,又是神已死。」
將窗戶推開了一條隙縫,風停了,雪也停了。
皎潔的月光撒在皚皚白雪上,倒映出一片銀星點點。
城堡之上
琴將紋飾精美的斗篷披在了丈夫的肩上。
海因里希垂下仰望夜空的雙眼,將冰涼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
「那裡已經建成了,他們正在往裡填充怪物,就在我們的城市地下。」
「放輕鬆點,海因里希。大主教保證過萬無一失。」
「嘿!萬無一失?」
公爵嘲諷的一笑。
「飛鷹鎮下那具魔屍如何丟失的?如果不是我們給聖一教示警,他們是不是連其餘幾具也會丟的乾乾淨淨。」
「他們太過於恐懼了,他們永遠活在魔族的夢魘里。」
「若不是他們庇佑了夏洛特那麼多年,我絕對不會答應他們將什麼『試煉之窟』安放在奧律維的。」
盯著丈夫發泄般的說完一番話後,他的拳頭砸在了磚石上。
琴輕輕舉起那隻手放在了胸前。
緩緩說道:「可是我們的女兒也同樣失去了繼承權。」
「不會的,只要你們能夠平安,這一切都不會持續太久的。他們所做的,我終究會讓他們償還。」
海因里希俯瞰著銀裝素裹的城市,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清晨。
多日未聽到的鷗鳥叫聲又聒噪起來,樓下鏟雪的工人早已將街道上積雪清理乾淨。留下了閃閃發亮的石板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地上有冰,小心點。」
趙樂扶著溫蒂慢慢往港口南部的冒險廣場走去。
他們靠在一起,似乎很珍惜互相依偎所產生的熱量一般。這讓周圍的行人微笑的側目。
「你別離我那麼近,我能走。」
「我走不了,你待扶著我。」
面對青年越來越油嘴滑舌的態度,少女無奈的繼續摟著他的胳膊,肩靠著肩。
「你去冒險者公會什麼事?」
少女問道。
「見個人,順便看看委託的任務完結沒?」
「男人?女人?」
趙樂翻了一下白眼。
「老頭。」
溫蒂聽後微微一笑,又將梳扎整齊的紅色頭髮靠在了他的肩上。
今日太陽照耀萬物,晨暉打在那酒紅的髮絲上透出一種耀眼的光澤。
冒險者公會永遠都是那麼忙碌,這是它頂替了一部分公權導致的,所以裡面的工作人員也可以算是城市半個公務員了。
「您好,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暗嘆一聲,看來這裡的業務員被調教的一直都不錯。
「我來找賈克斯會長,很抱歉沒有預約。如果他有空的話告訴他鐵匠阿樂來找他。」
「好的,我馬上去辦。」
業務員放下那虛假的微笑,趕緊轉身往走廊跑去,關係會長的事情他們可不會耽擱。
趙樂和溫蒂往櫃檯處繼續走,這時剛算是清晨,那些食量很大的冒險者們大多都還在哪兒用餐,所以顯得人不是很多。
「你好,請幫我查找十七天之前的送信委託,這是憑證。」
他將一半木牌遞給了接待員。
這個木牌就如同古代的虎符一樣,表面攜刻圖形文字,然後被不規則的切成兩半用以成對相合。
趙樂當時剛接到木牌時,著實驚嘆這個世界人類的智慧。不光如此,他們甚至還需要有委託時留下的口令。
「三七五白船。」
接待員點了點頭,開始在分類櫃中檢索起來。這種保密手段確保了委託方的利益,可以說是極其先進可靠的方法了。
「阿樂先生,您的送信委託已完成。這裡有您的一封回信,入庫時間為昨天。」
趙樂驚喜的接過密封袋,並爽快的在單子上留下了名字和指印。
這樣,一宗委託就完美結束了。雖然公會會在佣金里抽走三成左右,但這也包括了向領主繳納的賦稅。這對於委託方和冒險者來說,都是雙贏。
「咦?誰的信?薩里安先生的嗎?」
溫蒂也是頭一次進去這種地方,對一切事物都非常好奇。
看到趙樂從櫃檯上取回一個信封后,她疑惑的問道。
「不是,是一位朋友。我有點事找他幫忙。」
「阿樂先生,會長有請。」
正當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女孩解釋時,剛才那個業務員過來在旁邊小聲說道。
側頭看了一眼跟著的女孩兒,趙樂暗暗想道:「謊言需要用更多的謊言來掩飾,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對她使用任何法術。」
還是那個房間,推開門,賈克斯老頭依然坐在原來的那個位置。
不等他先進行寒暄,老頭就哈哈笑了起來。
「小子,行啊!這麼快就交到了女朋友。」
溫蒂臉頰一紅,端坐在沙發上如同一隻兔子。
「會長大人,這是我家鄉的女友。前幾日剛來到奧律維來投奔我的。」
他笑著頓了頓,接著用手掌捏著自己的拳頭問道。
「請問,您之前對我說的事情還有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