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聲讓許秩的耳膜幾近破裂,意識空白的片刻,她仿佛無意識間看到了體內升起的奇怪紋路,那似乎是進入她體內的碎片融化後形成了紋路,雷電落在她身上,在被這些奇妙的紋路吸收,最終被引導至她的天賦迴路處。
銀白色的雷電裹挾著強大的隱秘與規則氣息落在迴路上的瞬間,金色與灰色的迴路閃爍著與落雷相交並急速吞噬了其中隱含的所有能量,迅速擴張著。
大腦一片空白,意識模糊,耳邊也只有無盡的雷鳴,在恍惚間,許秩仿佛聽到了無形意志的聲音,那是來自【輝光】的低語,是無法被人識別的「語言」,是比雷鳴更震耳欲聾直接貫穿了她腦海的聲音。
那道聲音只存在一瞬間,而之後,許秩就連回想都無法再想起一星半點。
無盡的疲憊襲來,許秩再也無法保持清醒,徹底沉入無邊夢境之中。
當許秩再度醒來,已是第二日傍晚。
她久違了睡了接近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點發蒙,是真的蒙,大腦嗡嗡作響那種。
一向柔順的頭髮久違的炸了毛,許秩坐起來緩了十分鐘左右,腦瓜子嗡嗡的感覺才漸漸消退,隨後,她忽然意識到,她已經是【具名者】了。
大量的信息忽然湧入腦海,起床時朦朧的感覺就好像只是在緩衝,好讓許秩現在不會被過大的信息量直接衝擊到大腦宕機。
她理了理腦海中忽然多出的一大堆繁雜的信息,將其一一歸類,這才終於有了幾分她確實是到達具名的實感。
而其中最讓她在意的,便是她成就具名之後獲得的【稱號】。
醒來之後,她算是知道當時在雷鳴中她聽到的那道比雷鳴更響亮的聲音是什麼了。
她的「名字」。
【具名者】都會從漫宿中獲得獨屬於自己的「名字」,有的人把這叫做「真名」也有人說這是「尊號」,亦或者「稱號」,總之,各種說法都有,但可以肯定是,【具名】是唯一的,絕對不會重複的,並且具有威力的。
每個【具名者】所選擇的道路,她的心性,甚至是超凡傾向,都會在她的「名字」中得到某種體現,而「名字」越是接近屬性本身,便越強大。
某種意義上,超凡者在漫宿之中獲得的「超凡真名」能代表她在這條道路上的天賦。
【舞者】、【鏡中人】、【蛇的女兒】、【守密人】、【第二道工序】、【火焰與煙霧的紛爭】、【朽敗之日】等等,千奇百怪但指向性相當明顯的真名背後都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具名者。
但還有一種指向性更加明確的,那便是名字中就帶有屬性的,但那實在太稀少了,目前已知的幾位名字中便帶有屬性的超凡者,大多都是【代行者】。
例如冬的代行者【冬與霜雪】,啟的代行者【啟示錄】。
這些知識是作為常識被書寫在課本內,幾乎所有超凡者都會知曉的鐵律。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秩此刻的神情才很微妙。
眾所周知,「真名」具有唯一性,那是否因為世人都只有一個屬性,也只具備一道天賦迴路的緣故呢?
不然怎麼解釋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擁有兩個「真名」這件事。
而且
她還是極其少見的,「真名」之中就帶有屬性本身的名字。
【長明燈】與【顱內振翅之蛾】
「.嘶。」
她有點搞不懂自己的「真名」為何是這兩個。
【顱內振翅之蛾】似乎與她的超凡能力【飛蛾】有關,又似乎是在代指她的性格以及她這個人,雖然古怪,但許秩還挺喜歡的,甚至覺得很貼。
但【長明燈】是什麼,這不是一種不會熄滅的燈嗎?
似乎也被叫做不熄之火,而且這種燈好像.陵墓中也會放置。
什麼意思!
難道與聯邦有關?
許秩有點摸不清漫宿給她這個稱號的原因,但無論如何,【長明燈】這個名字明面上至少看不出什麼古怪,能說的出去。
雖然名字里直接帶了個【燈】可能會嚇到別人,但她畢竟是個超級天才,相信大家也可以理解的吧?
她姑且把這個名字定義為漫宿對她的美好祝願,祝願她會如長明燈一般永不熄滅。
而【具名者】得到真名之後便等於得到了某種「權柄」。
當有人唱誦她的真名之時,她便會有所感應,而一切針對「名字」的無形之術都必須針對「真名」,但真名具有極高的抗性,由漫宿授予,因此具名者很難被名字所傷害。
當超凡者進入大夢境後,也可通過默念自己的真名保持理智,不過,一旦在漫宿之中遺忘自己的「名字」,那便會迷失,所以記住自己的名字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許秩覺得「真名」這東西想忘記也很難,一旦擁有了真名,就好像擁有了某種本能,你在呼吸之前需要先思考該怎麼呼吸嗎?
正常情況下都不需要的,真名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根據課本中所說,當具名者的真名被越多人傳頌,她的能力便會越強大。
有點類似於「信仰」,許秩對此不可置否。
真實世界的許多「超凡常識」亦或者「鐵律」都不能用來代表她身上的情況,這一點,或許也並非如此。
想了想,許秩拿出紙筆,嘗試在紙上寫下自己的真名。
當她嘗試寫出【長明燈】三個字時,她發現落筆比平常艱澀了許多,就好像.不是在寫字,而是在刻畫通用迴路。
但並不需要消耗超凡能量。
當這三個字躍然紙上時,許秩隱隱與之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聯繫,很細微,但確實存在。
「這便是真名嗎?」
真神奇。
又研究了一會,許秩便將名字暫時放在一邊。
晉升為【具名】之後她變了不少,真名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個,便是她的身體。
超凡者自跨入【具名】生命等級便會提升一級,許秩照了照鏡子,隨後發現她的外表似乎沒有太大變化。
「這不對吧?」
書里不是說,具名者在外表上會更靠近「真名」以及本身的屬性嗎?
據說一堆具名者聚會的時候,大家的頭髮都五顏六色的,瞳孔也是。
她還以為一覺醒來自己的頭髮也會變色,但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