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了遠赴崑崙的計劃, 但也不能立刻動身出發。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裴湘和胡青牛、王難姑一起擬定了銀葉先生的解毒方案,還和俞蓮舟學習了武當梯雲縱, 讓自己的輕功身法更加完善,速度和靈巧程度都提高了一個等級。
而俞蓮舟也給武當方面寫了信,告知了他和裴湘接下來的行程安排。然後,他一邊教導裴湘輕功梯雲縱, 一邊又跟著裴湘學習了一番收筋縮骨的技巧。
「本門的收筋縮骨技巧算不得一門武功功法,它被詳細記載在某本雜學典籍當中。相傳在北宋之時, 有一位叫做趙錢孫的江湖異士, 常常縮成一團騎在驢背上,遠遠看去就如七八歲的孩童一般。
「但是,當他翻身下地後, 整個人就會舒展開來, 恢復成原來的身高體態。我師門前輩目睹過趙錢孫那一脈的縮骨功,覺得非常新奇有趣, 便專門研究了一番,之後記錄在了書冊當中。」
俞蓮舟恍然:「之前在山谷里尋到的那兩箱書籍中,一箱裡面是北冥神功的三十六幅捲軸,另一箱裡面是醫卜星象、機械雜工等方面的高明學問, 這縮骨收筋之法想來就是其中的一項內容了。」
裴湘微微點頭, 忽而又展顏一笑:
「蓮舟, 你還記得那隻和你玩得很好的猴子嗎?」
俞蓮舟輕咳一聲,想反駁「玩得很好」這種說法。不過在對上裴湘含笑的眼眸後, 他也情不自禁地彎了彎唇角,就錯過了最佳反駁時機。
最後,俞蓮舟不得不無奈默認, 自己和某隻猴子有著一段「不打不相識」的奇妙緣分。
「自然記得,青羊,你提起那傢伙做什麼?」
「我後來又去了一趟山谷,剛一出現,那隻猴子就跑了出來。它圍著我轉了好幾圈,手舞足蹈吱吱大叫,我猜它肯定是想知道你去哪裡了。後來,它發現確實只有我一人返回,頓時失望極了,丟給我兩個果子就跑遠了。」
俞蓮舟劍眉輕揚,顯然沒有料到自己還得到了這樣一段友誼。
「它丟給你的果子肯定是酸甜可口的,可若是我出現了,它丟過來的……說不定就是爛果子了。」
裴湘歪頭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便同情地望了俞蓮舟一眼。
俞蓮舟失笑:「不管是爛果子還會新鮮果子,既然它惦念我……青羊,以後有時間了,咱們就回去看看它吧,也可以在那座山谷里小住上一段時日。」
裴湘欣然,拉起俞蓮舟的手做了個勾手指的約定。
——這個動作被路過的胡青牛評價為極其幼稚。
等到臨出發前,蝴蝶谷內再次迎來了兩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來人是武當的三俠俞岱岩和七俠莫聲谷。
原來,宋遠橋等人讀完俞蓮舟的信後,了解了明教、蒙古朝廷、成昆和金花銀葉夫婦之間的糾葛,第一時間就關注起蝴蝶谷的安全來。
如果裴湘和俞蓮舟遠赴崑崙,那麼蝴蝶谷內就缺少了幾分防護禦敵的實力。他們生怕明教範遙等人出爾反爾不守信諾,或者朝廷那邊派人奇襲,又擔憂奇門遁甲之術抵抗不住人心的奸詐,便打算讓莫聲谷保護胡青牛夫婦一段時間。
又因為胡青牛夫婦是明教中人,宋遠橋等人擔心來自武當派的幫助會讓夫婦二人陷入為難尷尬的境地,思來想去,就讓俞岱岩也跟著下山了。
這樣一來,莫聲谷長住蝴蝶谷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就是陪著俞岱岩來檢查筋脈骨骼的恢復情況,順便商討一下俞蓮舟和裴湘的親事。
裴湘看著風塵僕僕趕來的二人,心裡一暖。
有些情分無需開口道謝,安排好俞岱岩和莫聲谷的住處後,裴湘和俞蓮舟攜手離開了蝴蝶谷。
兩人朝著西北方向前行,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兵禍匪患就出手阻攔,遇到傷病之人就出手救治,遇到為非作歹的武林人士——不論出身如何,都會廢其武功嚴懲以待。
等到兩人抵達關外並踏上西域地界時,有關他們的一些經歷已經被傳揚開了。
當然,被談論最多的人還是裴湘。
因為她行事更加隨心所欲一些,救人的時候從不看病人傷者的出身來歷,出手傷人的時候同樣不看對方的背景師承。她似乎誰的面子都不給,甚至還罰了兩名做錯事的武當三代弟子。
而她的未婚夫俞蓮舟則幾乎從不出手阻攔。
這位武當俞二俠雖然仍舊是一名行俠仗義的好漢,但是其行事作風已經漸漸有所改變。偶爾,他還會表現出非常明顯的偏心縱容。
一時之間,俞蓮舟就忽然有了些「畏妻」的名聲。
這日,裴湘和俞蓮舟終於登上了崑崙山脈的驚神峰,找到了某個神秘山洞的入口。
「蓮舟,進入山谷之後,我們大概就能找到《九陽真經》了。」
俞蓮舟腳步一頓,驚訝問道:
「《九陽真經》?就是我師父當年聽覺遠大師背誦的那部武學秘籍?我武當九陽功的本源功法?」
裴湘點了點頭:
「你該聽張真人講過的。在八、九十年前吧,有人發現,少林寺四卷梵文《楞伽經》的行縫當中寫有一部至高奧妙的武學秘籍,就是《九陽真經》。他們將經書偷走後,負責看管經書的覺遠大師帶著張君寶,嗯,就是如今的張真人追討少林藏書,可惜卻沒有成功找回來。」
俞蓮舟確實聽過這段往事,他接著說道:
「師父說,覺遠大師沒有追回《楞伽經》,被少林寺責罰,剛巧遇到了途徑嵩山的郭襄女俠,再之後又發生了一些波折。
「最後,覺遠大師在圓寂前念誦《九陽真經》全文,被我師父、郭襄女俠和少林空聞大師聽見,他們各自記下了一部分,都獲益匪淺。三派武功大進,可以說全是《九陽真經》的威力與功勞。青羊,莫非你來崑崙尋找的好東西,就是當年被偷走的四卷經書?」
「正是那部奇書。」
裴湘望著茫茫雪山,沒有特意編造理由來解釋自己是如何得知那些辛秘往事的,她只是慢條斯理地敘述道:
「當年偷書的兩人為了避過追查,把四卷經書藏在了一頭猿猴的腹部。那之後,他們又把那頭猿猴帶到西域崑崙附近。據我所知,偷書的兩人因為互相防備、互相暗算,至死都沒有把經書從猿猴的腹中取出來。」
初聽如此秘聞,又事關一部至高武學傳承,俞蓮舟雖然激動但卻沒有失去慣有的冷靜理智,他琢磨了一下裴湘的話,疑惑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猿猴還能存活嗎?更何況它腹部藏有異物,肯定要損害壽命的。」
裴湘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俞蓮舟:
「你最該提出的問題應該是,這偌大個西域,這茫茫蒼莽崑崙山脈,我怎麼就那麼確定自己能找到當年那隻蒼猿,那隻不知是否還活著的蒼猿。」
俞蓮舟沉默思索了片刻,試探著答道:
「你之前同我說過,你師門傳承廣博,醫卜星象都有涉獵,所以……你夜觀星象掐指一算?」
這話惹得裴湘撲哧一笑,她拽著俞蓮舟的胳膊搖了搖,煞有其事地讚嘆道:
「不愧是敏銳機智的俞二俠,一下子就猜出了真相。好吧,你現在已經知道我壓箱底的神秘手段了,為了賄賂你,我決定給你免費算一卦。」
俞蓮舟莞爾,他把人攏到自己身前,低頭問道:
「卜算什麼都可以嗎?」
「當然,名利前程、壽命姻緣、運氣福禍,你想問什麼卦,我都能掐指一算,不靈驗不要錢的。」
「我不問名利,也不問壽數運氣,我就想問問此生的姻緣。」
裴湘微一挑眉,故作不滿地問道:
「俞蓮舟俞二俠,你都已經有一個漂亮聰明的未婚妻了,竟然還要問姻緣,是對親事不滿嗎?」
俞蓮舟眉目含笑,語氣縱容:
「未婚妻太過厲害,俞二不敢不滿,所以就想問一問,俞二是什麼時候被某人看在眼中、放在心裡的?」
「這我可算不出來,」裴湘偷偷把手環在俞蓮舟的腰上,抱住,「這推演測算一途,向來是算福算禍算命數,卻從來算不清人心的。人心易變,莫測難猜,所以呀,俞二俠若是想弄明白未婚妻的心思,還得靠自己努力,借不得外力的。」
聞言,俞蓮舟低笑著拍了拍裴湘的頭頂,又給她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那我現在猜一猜,某人此刻該餓了,咱們需要找個地方吃些東西了。」
裴湘眉眼彎彎。
從始至終,俞蓮舟都沒有進一步細究裴湘是如何知道某些往事的。
他與人相交,從來都是更重視對方的實際言行,也很樂意在日常相處中了解一個人的品行心胸。再加上他一向愛重裴湘,相信她的品格情操,所以,縱然此刻有解釋不清之處,也不影響他的信賴和衷情。
「青羊,那蒼猿真的還活著嗎?」
「應該吧,不過萬事無絕對,咱們也可能白跑一趟。」
「並不算白白浪費時間,你我這一路行來,救了許多人,看了許多風景,我心中歡喜。」
「俞二哥喜歡四處遊歷嗎?」
「看情況,青羊呢?」
「我也是,得看情況……」
「那咱們……以後若是在一個地方待得煩悶了,就出來走一走?」
「好,一言為定。」
「對了,青羊,你之前一定要讓我學會收筋縮骨的技巧,和這個山洞有關嗎?」
「自然,」裴湘指了指頭頂,「我夜觀天象,有顆星星告訴我,咱們應該有所準備。」
一個月後,山谷當中,俞蓮舟和裴湘拎著一布袋的大蟠桃向白猿告別。
之後,兩人再次運用縮骨功,從岩石的夾縫中順利離開了隱秘之地。
「俞二哥,看來你又多了一位猴友。唉,這位和先前的那位相距甚遠,你若是想要不偏不倚地輪流探望它們,一來一回好耗費許久的。」
俞蓮舟也有些無奈,明明是裴湘給那隻腹中藏經的大白猿治好了傷病,但那猿猴明顯更喜歡同俞蓮舟玩耍。它似乎把裴湘當成了恩人,很是敬重感激,但卻把俞蓮舟當成了能互相砸東西的玩伴。
裴湘若有所思:「不知武當山上的猴子是什麼樣的?」
俞蓮舟連忙岔開話題:
「青羊,咱們把重新抄寫的《九陽真經》埋在了山谷中,不會被大白猿翻出來吧?」
「不會,」裴湘搖頭道,「我試驗過,它非常不喜歡那些害它難受了很多年的東西。所以,我在埋藏抄寫本《九陽真經》的時候,使用了原來的油紙包裹皮。這樣一來,大白猿肯定不會湊過去搗亂的。」
俞蓮舟微微頷首,笑嘆道:
「真沒想到,那大白猿竟然真的一直活著,治好傷後更是精力十足,還頗通人性。」
裴湘指著俞蓮舟手中的一袋蟠桃說道:
「多虧了這仙桃,健體補元,延年益壽。白猿常年食用這種靈果,肯定身輕體健,耳聰目明。只是……不知道武當山上的猴子們有沒有找到類似的滋補佳果。」
聽見裴湘又把話題扯回到武當山上的猴子身上,俞蓮舟啞然失笑。他拉起裴湘的手向著山下奔去,不再給她調侃自己的機會。
既然找到了失蹤已久的《九陽真經》,裴湘和俞蓮舟便不再耽擱時間,這次是日夜兼程趕路,直奔皖地蝴蝶谷。
在路上,兩人聽人談起明教之事。據說明教高層終於找到了教主陽頂天的下落,對方果然已經死亡,而害死陽頂天的兇手正是教主夫人的師兄成昆。
至於混元霹靂手成昆為什麼要害死陽頂天夫婦?又是何時何地如何害死他們的?則眾說紛紜。
各種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混雜在一起,如今已經成為江湖人士們最熱門的話題。
等到裴湘和俞蓮舟終於平安返回了蝴蝶谷,兩人便從紫衫龍王黛綺絲的口中得知了原委。
「胡姑娘,我們按照你的提點,事急從權,冒著違背教規的罪名進入歷來只有教主可以進入的光明頂密道。之後,我們果然、果然在密道深處發現了陽教主夫婦的遺骸,以及陽教主的臨終遺書。從遺書上的內容來看,應該是成昆那奸賊害死了教主夫婦,之後逃之夭夭。」
黛綺絲略過了一些重要細節,但裴湘已經從原著中得知,陽頂天之所以會忽然去世,是因為他在練功時撞見了妻子同師兄成昆在密道內約會,一時急怒攻心導致走火入魔。
「既然已經解開了重大疑團,也確定了陽教主的死訊,明教之後又該如何安排教務?」
黛綺絲悠悠一嘆,黛眉輕蹙:
「教主遺書中吩咐,誰能從波斯總教迎回聖火令,誰就是第三十四代教主。在這之前,由金毛獅王謝遜暫時代理教主之位,處理教中事務。可惜,我們還是去晚了一步,如今謝三哥已然失蹤,我明教依舊群龍無首。」
提起謝遜的失蹤,不僅黛綺絲面露黯然,便是俞蓮舟也心中鬱郁。當然,他並不是擔心明教的金毛獅王,而是擔心同謝遜一起失蹤的武當五俠張翠山。
裴湘默默算了一下時間,發現主角張無忌今年大概四歲左右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王盤山一役,距現在差不多五年了。江湖中多少人在尋找失蹤之人的線索,卻始終一無所獲。」
黛綺絲繼續解釋道:
「謝三哥如今生死不知,聖火令又遠在波斯總壇,但明教不能一直這樣如一盤散沙,日漸敗落。所以,我們就商量出了一個臨時的解決辦法。」
「什麼辦法?」裴湘一臉好奇。
「我們決定等待謝三哥十年。若是一直沒有謝三哥的消息,十年之後,我等再重新推選新任教主。」
「那這十年之中,明教還是一直處於各自為政的混亂局面嗎?」
「不,我們決定繼續壯大驅除韃虜的大業。所以,在謝三哥回歸之前,明教五行旗弟子和其他各壇普通弟子都儘量減少江湖爭端,集中力量反元。同時,各路起義軍要同身在汝陽王府的范遙保持聯絡,內外呼應,以正我明教教義和明尊聖火威名。」
「那教內其他高手呢?他們會聽從范遙的號令?」
黛綺絲微微搖頭:「他們會兵分兩路。一部分人去尋找謝三哥的下落,一部分去找成昆那老賊。一旦發現成昆那廝的蹤跡,我明教諸人必定要將他抽筋剝骨,給陽教主償命。」
此時,俞蓮舟勉強壓下心中煩憂,沉聲正色道:
「若是明教弟子遠離江湖爭端與仇殺,全力投身抗元大業,我必然會向家師回稟此事。屆時武當弟子行走江湖之際,願與貴教弟子齊心協力共御強敵。與此同時,在下也會給各大門派去信,告知明教之諸多變化,盡力消除雙方芥蒂。」
黛綺絲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她諷刺一笑,其間又夾著三分悵惘:
「俞二俠義膽俠肝,所思所慮之事皆從大局考慮,但我明教弟子同中原武林結怨頗深,彼此間有著血海深仇,哪有那麼容易和解的?」
裴湘溫聲道:「蓮舟之意,並不是一定要讓雙方握手言和,親如兄弟,那並不現實。只是,既然雙方舊怨難解,就不要再添新仇了,大家都有驅除韃虜的熱血壯志,就存在合作的基礎。在此之外,私人恩怨就私下解決,不耽誤戰場上的攻伐守望就好。」
俞蓮舟道:「青羊所說正是我的意思。俞某沒有資格干涉私人之間的血債,也不會阻止受害者家屬報仇雪恨。俞某隻是希望,從今往後儘量減少新的仇怨。」
裴湘勾唇淺笑,語氣有些涼薄:
「其實說實話,驅除韃虜是許多人的心愿,那些打仗拼命的,多是不怎麼懂武功的悍勇英武之人,和武林仇怨扯不上太大關係。
「認真計較起來,你們明教之所以同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結仇,同下面的普通弟子沒有多少直接關係,而是上層人物的仇怨影響了整個門派的態度。我就舉一個例子,若是你們把金毛獅王謝遜交出去,你看看能平息多少怨氣?」
黛綺絲急切反駁道:「這個例子不妥,謝三哥是陽教主指定的代教主,怎麼能交給外人隨意欺辱?」
裴湘攤了攤手,道:
「看,我現在就可以預料到,一旦你們讓謝遜代表明教,不管你們之前做了多少努力,都會前功盡棄。那之後,明教依舊處於四面楚歌的境地。當然了,你們可能也不在乎被江湖人士仇視,甚至覺得他們非常可笑。」
對於裴湘的斷言,黛綺絲無從反駁。
她本身波斯出身,在西域明教長大,對抗元之事並不熱衷,此生最在乎的便是家人和波斯明教對她的追殺。但作為紫衫龍王,黛綺絲卻十分知曉明教普通教眾的內心渴望,知道他們許多人加入明教的初衷。
一場談話戛然而止,但黛綺絲想要告訴裴湘的消息差不多都已經說清楚了。於是,她便不再多停留,直接起身告辭離開。
等到房間內只剩下裴湘和俞蓮舟後,氣氛又悄悄變得和緩輕鬆起來。
俞蓮舟給裴湘倒了一杯茶,又把點心推到她面前。
「吃點東西。從早上到現在,你一直忙來忙去的,午飯也沒吃幾口。」
裴湘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咬了一口綠豆餅。
「咦?」吃點心的人眼睛一亮,瞬間眉開眼笑,「蓮舟,這是你的手藝呀。」
「嗯,既然嘗出來了,那就多吃一點兒。七弟看到我做點心,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
「誒呀,俞二俠在師弟面前越來越沒有威信啦,」裴湘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你就做了這麼一盤嗎?全給我端來了?」
「嗯。」
「莫七俠都不想嘗一嘗嗎?」
「他想吃什麼,可以自己動手。」
「沒給俞三俠帶一份兒呀?」裴湘語氣茶茶地建議道,「俞三俠現在可不方便自己動手做細緻活兒。」
「他在吃藥,忌甜。」俞蓮舟縱容地看了一眼明知故問的裴湘。
於是,裴湘覺得眼前的綠豆餅更香甜了。
「蓮舟。」
「嗯?」
「你靠過來一下,我有悄悄話和你說。」
「什麼?」俞蓮舟傾身。
而後,一個帶著綠豆餅香甜味道的吻,淺淺落在了俞蓮舟的臉頰上……
五年之後,失蹤許久的張翠山和殷素素回歸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