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救他是情，送他赴死是義
「二哥，你和這個白孝榮有交情？」
張起峻聽了王允華的話後，沉吟片刻道。
「倒也沒有什麼交情，只是佩服這傢伙是條漢子，半年來在熱王爺提供槍彈的幫助下苦練槍去，終於幹掉那森步赫，得報他爺爺老東協理的大仇。」王允華道。
「那他也算得償所願，死得其所了。」張起峻平靜道。
王允華聽了沉默片刻，皺著眉道：「你的意思是把人交出去？」
「二哥，有些事情是遮掩不住的，強要扭曲事實和法理，最後越扭結越說不清楚，弄不好這口咼就徹徹底底地坐實到我們身上了。那連沒找到這個兇手都不如。」張起峻語氣平靜，但主意很定也道。
「再沒有其他更好的處理辦法嗎？」王允華有些不甘心地道。
「一條謊言需要十條謊言去遮蓋，這麼大的事，我們需要耗心費力地編造多少彌天謊言去遮？代價太大了，還未必能遮掩得住。
再說，這本身是熱王爺策劃和推動的一件兇殺案，是他的鍋，可他卻想把這口鍋扣到我們身二，我們如果真出於義氣幫助白孝榮去遮蓋這件事的真相，那更方便熱王爺把這口鍋扣到我們身上那我們還費心費力地找兇手幹嗎呢？是為了別人更好地把鍋扣到我們頭上來嗎？」
張起峻耐心而又有些好氣好笑地道。
「嘿，到最後我們倒成了幫那森步赫破案和報仇的人了。」他苦笑和自嘲地道。
「可那森步赫到底是被除掉了，熱王爺一石二鳥的陰謀詭計也破產了，同時我們這邊在官方和民眾面前也樹立了威信，這些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好事啊。」張起峻笑道。
「那我們可不可以乘勝追擊，讓白孝榮揭露熱王爺才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人？」王允華聽了有些興奮地道。
張起峻思索片刻搖搖頭道：「凡事不可做得太過，如果熱王爺在這件事上被搞垮了，那麼，那朵步赫死了，熱王爺垮了，別人怎麼可能不聯想到是我們這邊發的力？
這樣在別人的眼裡，我們這邊是不是太霸道太兇狠了？這對我們長期發展可不利。
照我看，那森步赫一死，那熱王爺也失去了一個作威作福，狼狐為奸的幫手，同時我們手裡還星著他的小把柄，今後熱王爺也翻不出多少浪花來，倒不如留著他，沒多大害處，有時候還可以利月一下。
不過這件事還是徵求一下老爺子的意思，他把握這種大局方面比我們強出太多了。」
王允華眉眼間帶著沉思之色，默默坐下來，拿過酒瓶倒下兩盅酒，和張起峻碰了一盅，又夾著者耳朵吃了幾口，心裡像下定了決心，但條忽間又皺起了眉頭來。
「可是我們救了白孝榮，再把他往火坑裡推，恐怕他不會情願承認暗殺那森步赫這件事可。」王允華皺著眉道。
張起峻思索一陣道：「我們救了他，免得他悄沒聲地死於熱王爺的黑手，這是情份。
如果真這麼死了，那他就死得太窩囊了，而且熱王爺後面肯定得謀奪他家人的土地等財產，那也家人後面怎麼生活？
現在我們給他個轟轟烈烈的死法，讓世人都知道是他為給爺爺報仇殺了那森步赫的，那他雖死尤榮啊，也讓世人知道知道他白家子孫不是窩囊廢，他白家子孫是有血性的！
這不比他窩囊地被暗害死強啊？
也安心啊。
7
王允華聽了點頭：「是這麼個道理，如果是我王允華的話，肯定能翻明白這個道理，情願接受這件事，就看這傢伙肯不肯了！」
「那傢伙硬氣不硬氣？」張起峻問道，
「還行，不然我也不會想留他一條命。」王允華道。
「那他肯定能接受這個條件的。」張起峻主動和王允華碰一盅，「多給他翻幾遍這個道理。二哥你要不忍心，我去跟他說。」
「也沒啥忍心不忍心的，還是我去跟他說。」王允華道，「畢竟我和他還熟悉一些。」
兩人商定了這件事，王允華帶著一臉嚴肅神色走了。
他先找大廚子讓做了一桌好飯菜，然後提著酒帶著飯菜去了關押白孝榮的房間，今晚他就得和日孝榮談好這件事，明天明展大亮地把他押到旗府去，送他轟轟烈烈地去赴死。
張起峻在送走王允華後就吹燈睡覺了。
他和那個白孝榮沒有任何交集，連面都沒見過，自然談不到任何感傷什麼的情緒，反倒是因為冬於抓到了暗殺那森步赫的兇手，使得這件事最後終於可以完美收官而慶幸。
一塊懸著的石頭落了地，這一晚他睡得很安寧，夢裡夢到奇俊鵬從北平返回來了，還和他稱兄道弟的，嗯，一碼管一碼，他阿爸和親二爹的死真的和他張起峻無關。
在張起峻睡著後，王家大院倒是又有了些動靜。
王來春半夜睡不著，和同樣睡不著的二夫人嘀嘀咕咕一陣後，披衣起床去書房想事，無意中看和白孝榮談完事的二兒子王允華醉地往裡院走，攔住一問才知道咋回事。
「爹，事情就是這樣，本來準備明天等您起來再給您說的，您看這事照這麼辦咋樣？」
軍手道。
「行，爹，那您也睡吧。這事應該也沒啥大風浪了，您就放心吧。」王允華恭敬地說完板板正三地回自家小院裡去了。
王來春站在月光里望了一陣他的背影，就感覺這二兒子今年真的多變成熟穩重了。
尤其他這次能迅速出手抓到兇手，然後沒有像往常那樣意氣用事地胡亂處理，而是採取了顧全局的處理方式，這讓他很滿意。
只是，他說這是他和張起峻商量的結果，這讓王來春多少有些吃味，有事難道不應該首先來向也這個老爹和一家之主匯報嗎？怎麼倒先跑去和那個小傢伙去商量了呢？
即便他已經睡下，也可以·，好吧，這二兒子一般也不會在他睡下後還來叫醒他匯報問題「那個小傢伙—————」，王來春心裡這麼嘀咕著多少有些複雜。
那小傢伙的膽子太大，相對他的年齡來說，智謀也高得過分，甚至讓他這個飽經風霜、自認膽鬼智謀不輸人的老傢伙都有些忌憚了·
「得維護好關係啊—，三丫頭—————」他心裡這麼默默念叨著，最終還是覺得時間過早，搖搖大丟掉了腦海中再次冒出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