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一千年前李靖夜襲陰山

  此時的劉家軍雖然戰功赫赫,其實是一個紙糊的老虎,看著雖然唬人,可事實上的戰鬥力,並不比其他明軍強多少。Google搜索

  甚至說,其他明軍在肉搏方面,比劉家軍更強一些。劉明遇率領劉家軍取得的所有戰績,幾乎都離不開火藥。

  殲滅鑲黃旗車爾恪麾下的博羅部,依靠的是火藥爆炸,攻打良鄉縣城,則是利用了建奴的輕敵大意,對付岳托的鑲紅旗則是因為火炮齊射,外加迅雷銃的密集火力,攻打正白旗的英俄爾岱以及李思忠所部,則是利用了火炮與飛雷炮,對付莽古爾泰,同樣也是因為火藥爆炸……

  可以說,離開了火藥,劉家軍啥也不是。

  現在劉明遇並不缺錢,他手中還有一百七十多萬兩銀子,可問題是,就算有錢,也不好買到火藥。

  現在劉明遇最大的希望是王勇這個官宦,就是利用王勇的身份和勢力,從北京城獲得火藥的補給。

  王勇只是一個御前太監,他的權力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偶然的時機,甚至可以動搖國家戰略方針,在特定時期,他的作用甚至不中一名六科郎中。

  在劉明遇幾乎耗盡了全部火藥的情況下,他還真沒有辦法展開劉家軍的軍事行動,可是隨著天氣漸漸轉暖,沒有經過寒冰凍實矮牆,也會被建奴的戰馬輕易撞倒,壕溝和胸牆戰術不再是克制建奴的靈丹妙藥。

  王勇能不能替劉明遇搞到火藥,劉明遇半點也沒有底。

  雖然火藥的局的代理千總張迎九會配置火藥,可問題是,張迎九這個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他們現在地處北直隸境內,哪裡有什麼硝礦?就算可以燒制木炭,卻解決不了硝與硫磺的問題。

  偏偏,他這個熱血爭霸系統,二級商城裡並沒有火藥可以兌換,而且二級商城裡並沒有硝與硫磺等物資。

  現在劉家軍的火藥儲存量不足三千斤,勉強可以供給火炮發射十幾輪子炮,飛雷炮發射五輪,別說主動攻擊建奴,遇到建奴大股部隊,能不能扛住建奴的攻擊,都是一個嚴峻的問題。

  就在劉明遇浮想聯翩的時候,劉富貴端著飯菜來到劉家軍的中軍大帳中。

  「少爺,該吃飯了!」

  劉明遇收起雜亂的心思,起身來到帳里的盆架前,正準備洗手。

  他望著正準備離開的陳天澤:「天澤,吃飯了嗎?一起用餐?」

  「能陪大人用餐,是天澤的福份!」

  劉明遇擺擺手道:「坐吧!」

  陳天澤看著劉明遇的臉色異常凝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莫非是擔心未來?」

  「天澤,你比我還大幾歲,何必如此見外?」

  劉明遇望著陳天澤道:「此間沒有外人,不妨喚我拱辰!」

  「卑下不敢!」

  劉明遇搖搖頭道:「其實,我也討厭稱呼別人為大人,大人,在我們老家那兒,就是父親的尊稱!」

  「是啊!」

  「可天下,您配稱為大人的又有幾人?」

  陳天澤悶著頭吃飯,不敢回答劉明遇的問題。

  劉明遇嘆了口氣道:「現在天氣漸漸轉暖,道路就會開始泥濘,建奴不會在關內待很久,他們肯定會快速退出關內,然而,這一次他們洗劫了順天府、永平府、遵化府數十縣城,劫持了二三十萬百姓,這些百姓抵達遼東,建奴的實力就會暴漲!」

  並非是劉明遇杞人憂天。

  遼東與北方的乾旱天氣不同,那裡氣候雖然寒冷,可雨水充足,建奴不會耕種,糧食上無法做到自給。特別是天啟三年開始,孫承宗採取塢堡蠶食的戰略,把建奴圍困得痛苦不堪。

  就好像近來的毛烏局勢,開始的時候,大毛打小毛,小毛想和談,大毛不願意談,可是隨著大毛在小毛境內快速推進,軍事上幾乎是吹拂拉朽,可大毛反而督促小毛,儘快和談。

  說穿了戰爭的本質就是經濟,打仗就是在打錢。

  建奴也是一樣,他們沒有人採取耕種,可遼東和蒙古草原根本就無法養活建奴的人口,更別提發展了。可現在建奴獲得了二三十萬大明百姓,就可以在遼東進行屯田。

  遼東氣候雖然只可以耕種一季,憑藉著遼東肥沃的土地,這二三十萬人,開墾二三百萬畝田地完全不成問題,哪怕是沒有化肥,遼東的畝產也能做到一石五斗甚至兩石,建奴就可以擁有二三百萬石糧食的戰略糧食。

  有了這些糧食,建奴既可以攻掠朝鮮,也可以穩定後方,略作休整,就可以隨時捲土重來。

  而大明與建奴的攻守就會瞬間易位。

  陳天澤問道:「大人……有將軍主持大局,何愁建奴不滅?」

  「自家深知自家事,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非常清楚,更何況,戰爭是最好的老師,會逼著我們儘快學習如何應對新式的戰爭模式!」

  劉明遇雖然搶占了先機,用後世的戰爭模式打了建奴一個措手不及,然而,壕溝和土牆戰術,利用的就是天氣,如果沒有呵氣成冰的嚴寒天氣,壕溝和胸牆就會大打折扣。

  關鍵是,這只是被動戰術,建奴已經搶夠了,吃飽了,隨時可以撤退,現在他們不撤退,何嘗不是為了搶運這次戰爭的戰果?

  「無論將來如何,將軍戰功赫赫,廟堂之上,定有將軍一席之地!」

  劉明遇望著陳天澤笑道:「都說文人心眼多,你也不必藏著掖著,我變成了不折不扣的軍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這個世道裡面,我若想保住自己,若想翦滅軍閥安頓百姓,第一步便是自己先變成軍閥,變成一個誰也惹不起的軍閥。只有這樣,我才能保得境內百姓平安父老無恙……」

  陳天澤看了看劉明遇,深深吸了口氣道:「將軍可曾想過,當初的李寧遠(既寧遠伯李成梁),初時也有著和你一般的想法,誰也不是天生便願意過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的,日子久了,他們便也慣了,可適當他們真的手握大權之時,他們卻一個個都變了,變得只想有更多的錢,更大的地盤,更強大的軍隊……仁心漸漸被貪念蒙蔽,禍害百姓塗炭生靈……這種事情太多了,將軍,你便那麼有信心,滔天的權勢和財富擺在你面前,你還能夠堅守道義麼?」

  「平心而論,我不能!」

  劉明遇一臉認真持道:「人非聖賢,誰能沒有絲毫貪念?靠道德約束人,最終便是今日這番結果,煌煌大唐盛世,不過數十年間,人口凋零土地荒蕪,哀號四起餓殍遍野;所以靠人品和道德是靠不住的。」

  陳天澤嘆了口氣道:「以太祖之雄才偉略,亦有今日之真知灼見,嚴酷的律法卻無無可奈何……」

  「文人無才不可怕,可怕的是文人去了良知,失去了以天下為己任的責任感!」

  劉明遇指了指上面笑道:「天澤,你是文人出身,可知如今這天下,文人錯了!」

  「錯了?」

  「錯了!」

  劉明遇認真地道:「路走歪了,家國天下,家永遠排在國之前,須知,無國哪有家?我的志向和理想,是建立一個以是非為秩序,以法理為繩矩的世道,但是建立這個世道卻不能拘泥於是非,這是實打實需要實力的事情,沒有實力,連是非都是別人說了算,說別的便全無意義了……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給天意!」

  吃完飯,劉明遇起身開始巡視營區。

  如果單純從從軍時間上來說,劉家軍是一支不折不扣的新軍,從上到下都是一支新兵組建的軍隊,可是從戰鬥經驗來說,這又是一支大部分都是老兵的軍隊。

  畢竟,從成軍以來,劉家軍無月不戰,可以說,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在劉明遇通報全軍以老代新,老兵向新兵傳授戰術基本要點。

  「在戰鬥中,要學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比如說一條河,一堵牆,一座山,一座城,一道壕溝,一把火,一陣風,或者大雨,不要小看任何平淡無奇的小東西,在戰場上,這都可以保命,也都有可能戰勝敵人!」

  「在戰場上,不怕,不怕死,越是怕死,死得越快!」

  一名身上傷痕累累的老兵向新兵傳授經驗:「就拿前些日子,在石門鎮之戰中,那個建奴的長槍刺在我的胸口上,我若害怕,則必死無疑,我不閃不避,一命換命,最關鍵的時候,他的手一軟,我一刀砍上去,他死了,我活了,我身上就留下這麼一個小窟窿!」

  一名身穿青衫的督導員(既團級監軍)望著麾下的指導員、教導員說道:「一千多年前,唐太宗剛剛登上皇位,強大而彪悍的突厥人就在他們的頡利可汗的帶領下,二十餘萬鐵騎自延州一路南下,直抵京兆長安城下,逼著唐太宗搬空國庫,滿足了突厥人的胃口,然而僅僅過了三年,李衛公便僅僅憑藉著三千輕騎,便將擁有數十萬騎兵的突厥汗國徹底滅國……」

  「三千打幾十萬?」

  「吹牛逼呢!」

  「這怎麼可能?」

  「不是,話本好像是這麼說的!」

  「話本你能信?」

  「腦袋被驢踢了!」

  劉明遇來到眾人面前:「督導員說得沒錯,這不是吹牛逼,這是我們漢家已經被記載下來的歷史。大唐的太宗皇帝和有戰神美譽的李衛公不是神仙,他們沒有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能耐,他們倚靠的,不過是連續幾年冬天嚴酷寒冷的天氣罷了。極度的嚴寒會使牲畜大批死亡,會導致草原遊牧民族的國力大幅下降,甚至會迫使草原上的君主領著他的臣民和牧群不得不南下過冬……李衛公三千騎兵襲定襄,一路之上凍斃跑死的馬匹便不下五千匹,可見當時的天氣有多麼嚴酷!」

  「將軍,一千年前就像現在這樣嗎?」

  「差不多,那個時候也是天寒地凍,也是大唐最困難的時候,全國之兵不過二十萬人,騎兵甚至不足兩萬,連皇宮都漏水,皇帝都沒錢修,他們就是依靠著這股拼命的勁頭,打贏了這場看似不能打贏的戰鬥!」

  劉明遇說到這裡,腦袋中一個計劃慢慢形成……

  一千年前,李靖率領三千輕騎,夜襲陰山,一戰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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