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延伸的幻覺

  不過，僅僅只是知道該怎麼去，顯然還是不夠的。

  若是光知道怎麼去，就能輕易進入那個學院的話，那牧者他們也用不著什麼準備了，大搖大擺地過去敲門就行。

  所以，無論怎麼說，還是得做一些準備。

  伍雙也知道，像是自己這樣的閒雜人等，若是跑去試圖進入學院的話，怕是得要被丟出來，可什麼樣的身份，才能在顯得不太熟悉環境的同時，還能夠進入學院？

  新生。

  他馬上就想到了這個選擇，可自己顯然不可能成為新生。

  這樣一來，就得想一個法子，讓自己變成新生。

  伍雙思索著，提筆開始寫下之後的行動，並且不忘給那位老校長發去一個通知，他可不是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在去之前，向主人打個招呼，是作為客人的基本禮貌。

  完成了魔術師的行程安排後，女僕又一如既往地問起了加點事宜。

  瞬間，熟悉的睏倦感如潮水般湧來。

  他站在外邊，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番這座正在烈火當中焚燒的建築，群鬼早已離開，只剩下這座熊熊燃燒的廢墟，常人若是想要闖進去，怕是得要經歷一番烈火焚身。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光線刺痛了他的雙眼，當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先是觀察了一下周圍，隨後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體，最後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打開攝像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臉。

  但真正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他知道，這並不是什麼拉練，而是真正去進行一場戰爭。

  他可記得，自己在使用偵探身份剛獲得這些知識，以及整理這些知識時，所產生的負面狀態，連身經百戰的偵探身份，都險些掛掉，那他原本的身份豈不是.

  「我不會一結束夢境，就會因為這個狀態掛掉吧？」

  七號看著這一切，嘴角緩緩勾起了一絲笑意，眼神卻沒有多少懷念。

  危機感如同針尖一樣，刺痛了他的身體。

  這原本應是他在偵探身份的記憶里，才能看到的情況。

  說完這話後，她擼起了袖子，開始第一次打掃這件屋子，心情不錯的她，還哼起了歌，讓這間屋子，似乎又回到了曾經其樂融融的過去

  在另一個世界，那座曾被A先生帶著一隻黑貓，造訪過的建築物外，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勉強躲過蛇的一記撲咬後，他終於等來了老爹的入場。

  【來自星空的饋贈】

  女僕還在輕聲解釋。

  「就在床上啊！」

  是一聲惋惜的嘆息。

  一切都在為他避讓，無論是火焰還是倒塌的磚石，都像是被下了某種命令，全都繞過了他。

  在一陣敲敲打打後，見到其中一個罐子裡的大腦忽然抽搐一下的他，眼神里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爸！有蛇啊！」

  好耶！沒事！

  罐子裡的大腦顫抖了一下。

  早已損壞的攝像頭完全是一個擺設，她就這麼變成了另一個人，走進了樓里，在清晨安靜的樓道里漫步。

  每一次，她都會跟碰見的路人，說是回來打掃衛生，但她從來沒有真正打掃過一次，這一家人曾經離開時留下的痕跡，也都依然保存完好，歪倒的桌椅，碰倒的雜物，無不在說明曾有人在這裡奮力掙扎過。

  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書架上放著的一個相框。

  伴隨著砰的一聲，椅子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床上，而那條蛇則是昂起了身子，做出了攻擊姿態。

  只有那串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向屋裡的一個房間。

  男人則是笑了一聲：「看來你還記得，畢竟傲慢這個名字，還是你給我取的，現在，我們還有好多話要說，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這是根植於您記憶里的智慧，而您將這些記下來之後，無論是哪個身份都會獲得此狀態，您可以看一下其他的身份，也能有所發現。」

  而他也和之前一樣，沒什麼加點的打算，只是習慣性地問了一番眼下的屬性。

  她關上門，沿著那串腳印，打開了那扇房間的門。

  「對於您目前的主身份而言，並不具備理解此智慧的能力。」

  終於，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推開一個暗門走了進去。

  一聲悠長的嘆息，在臥室里迴蕩.

  七號目送著偵探離開，看著那件在清晨微涼的清風中搖曳的風衣，漸漸消失在樓下的街道盡頭後，才回過頭，離開了樓頂。

  這個男人第一次發出了聲音。

  女僕的回答，更是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之前無論如何，就算是再危險的情況，也不會危機到他的真實身份，可現在，這麼一個詭異的狀態，就赫然出現在他的狀態欄里，原本高枕無憂的生活，一下就變得驚心動魄了起來。

  而在確認狀態無害的同時，他也在想辦法整理著各種在夢境裡得到的線索，還買了一張池源市的地圖，用來標註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但此時的伍雙，已然沒了先前的那般輕鬆寫意，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他點了點頭：「結束吧。」

  那原本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但現在只剩下小女孩還能看清面孔，那對夫妻已經被灰塵遮住了臉，只留下一個大致的輪廓。

  除此之外，讓他感到麻煩的是，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但女僕的回答，卻讓他注意到了一個不太妙的情況。

  「是啊，偶爾回來看看嘛。」她擠出笑臉，轉過身來，熟絡地與這位老奶奶聊天。

  聽到這個解釋，伍雙的頭都大了幾圈，翻開之前沒有看過的魔術師身份那一頁，也的確如女僕所言，比上一次結束時，多出了一個新的狀態，也即是【來自星空的饋贈】。

  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伍雙才鬆了口氣。

  然而，伍雙現在只想知道，這會有什麼影響。

  一直來到一扇老舊的防盜門前，才停下了腳步。

  身為工人的老爹，猶如神兵天降一般，一腳踢開了虛掩的房門，抄著一把掃帚沖了進來，怒目圓瞪地四處掃視著屋內，並且沉聲地說道：「別慌，蛇在哪裡？！」

  可惜，對於這一切依舊知之甚少的他，還是很難整理出什麼頭緒。

  雖然這幾乎就是變相地在被女僕說成是笨蛋，但有時笨蛋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會因為看一眼那些來自星空的知識，就徹底迷失在其中，或是瘋掉，可能是只會當做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在他踏入這座熊熊燃燒的建築物時，在他身邊的火焰，全都相當詭異地發生了彎曲，就像是一個個人，在向其跪拜。

  不過，他還是走了進去，環顧了一下屋子，眼神中流露出些許遺憾，但最終，他的視線停留在了角落裡，那一堆裝滿腦袋的罐子上，走了過去，將其上包裹的一層血肉全都撕開，露出後邊的罐子。

  對於她，老奶奶顯然是有著不少好印象的，笑眯眯地誇讚了幾句懂事後，遺憾地說道：「要是你爹媽還在啊，不知得有多高興。」

  可現在卻出現在他的夢中，這不得不讓他感到一絲困惑與緊張，好在這個夢也就只出現了一次，而且也沒有相應的幻覺。

  「.」

  這個戴著面具的傢伙，就這麼信步游庭地在這座燃燒中的建築物里漫步，像是在閒逛。

  在過了兩天後，終於有不少小道消息爆出來，池源市外曾經有許多軍隊和裝甲車輛集結，似乎是要去拉練。

  「這怎麼出現在我狀態欄里的？」伍雙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他抱起了這瓶罐子，打量了一番後，像是跟人打招呼一般，輕聲說道：「好久不見，還記得我不？」

  可那條蛇卻靈敏地躲過了這一下。

  「您可以注意一下您主身份的狀態欄。」

  對於一路上正在燃燒的畸形怪物屍體，男人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在確定了方向後，便直奔著這個秘密基地的中心，在看到那具歪倒在手術台上，已經被火燒得快不成樣子的屍體後。

  說完，男人就這麼抱著罐子，離開了這座燃燒的建築物.

  完全不知道里發生了什麼的伍雙，正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新聞。

  「唉」

  這時候他的偵探身份，還在樓頂上跟七號談判，而另一個世界裡的戰場，恐怕還沒有打掃完。

  經過兩天的試探後，他已經確定，自己腦海里那些來自於星空的饋贈，並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活，因為那些玩意，根本不是他能用現在這個身份的智力，能夠理解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在看天書一樣。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那是另一個屋子的住戶，在這座老居民樓里的，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也只有大爺大媽才會在這個點出門。

  他不解地看向女僕，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不過她並沒有離開大樓，而是在無人的電梯裡，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了某種選擇，再次變換了摸樣。

  在這一瞬間，他不加思索地蹦了起來，全憑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不太適應的身體，極為遲緩地跟隨著這股本能，抄起剛剛坐在屁股底下的椅子，便砸了過去。

  七號將其緩緩拿起，擦乾淨後，重新擺在了架子上，並緩緩地說道：「我回來了.」

  放下手機，伍雙又拿起了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整理著自己發現的一切。

  而這個城市裡的人們，才剛剛從睡夢中甦醒，或是熬了一整晚，正昏昏欲睡，完全不知道，一場慘烈的戰爭，才在他們所看不見的城市倒影里結束不久。

  「這是怎麼加了一點的？難道是我最近經常翻閱資料的緣故？」

  不用像是現在這樣，才剛剛結束一場戰爭，就得趕赴下一場混戰，還得面對一個即將到來的危機。

  放到一邊就沒事了.

  他在心裡默默想著，已經開始刻意放空腦海，免得醒來即暴斃。

  一個身著黑色燕尾服，身形挺拔的男人，整張臉龐藏在一張漆黑的面具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也許，保持著某種程度上的無知，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那是她上次留下的腳印。

  那場戰爭已經結束，而他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得處理。

  入目的一切都是灰濛濛的，陽光透過稍微露出些縫隙的窗簾，灑進屋裡，灰塵在光線下飄蕩。

  這是一個三室一廳的屋子，裡邊的一切都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像是空置了十多年都沒人打掃過一樣。

  聽到這話，伍雙頓時鬆了口氣。

  夢裡，他身處深海當中，周圍一片幽暗，唯有頭頂有些光亮，而在隱約中，他看到了一條巨蟒在盯著自己，那巨大的身軀，好似山脈一般，完全不見盡頭。

  這回的全屬性增長，比起之前大幅度地縮水了，全部都只加了一點，但與先前增長的屬性不同，這回增長的屬性不止有力量敏捷那些常見屬性，還有從未變化過的智力。

  放鬆了緊繃的心弦，他望向窗外正升起的朝陽。

  沒事的，就只是一個噩夢而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伍雙這麼想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嘶嘶聲，像是蛇類在吐信子，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就見到一條足夠碗口粗的巨蟒，正趴在自己的床上，並且向著他這邊爬來。

  在叫喊的同時，伍雙也揮出了第二下，成功將床板砸塌，那條蛇依舊沒受任何損傷。

  「您現在要結束夢境了嗎？」女僕則是在一旁例行詢問。

  伍雙疑惑之餘，也從善如流地按照女僕的話，低頭翻找起了自己的身份狀態欄，然後就在上邊，發現了一個讓他瞬間瞪大雙眼的狀態。

  「是啊，他們會很高興的。」七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只是老人並沒有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又再應付了幾句後，老人才悠閒地下樓去了，而她也將鑰匙插入鎖孔，打開了這扇老舊的大門。

  看了一眼門口已經落滿灰塵的鞋架，上邊擺放著一家三口的鞋子，她的視線在那雙歪倒在鞋架外，蓋滿了灰，變得灰濛濛的帆布鞋上，停留了片刻後，才從裙子的兜里掏出了一串鑰匙，鑰匙串上掛著的卡通玩偶，已經有些泛黃。

  只有一串踩在灰塵上的腳印，說明這裡並不是從沒有人來過。

  這是一個小女孩的房間，即便已經落滿了灰，依舊能看出這裡的裝飾充滿了少女心，書櫃裡泛黃的言情小說，床邊散落的漫畫冊，整理好的書包就放在書桌旁，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可他就這麼走向了建築物，一點防護也沒有。

  所以，他還能在心裡安慰一下自己。

  「妮兒，又回家打掃衛生啊。」

  「身份並不是相互獨立的分身，對於您而言，您始終都是您，這些由您所編寫的身份，就像是特工電影裡，每個主角都會有的一打證件，只是在使用時會根據需要進行取捨罷了。」

  「？」

  伍雙心說，老爹這是刷視頻刷昏了頭嗎？怎麼這麼大的一條蛇就在床上看不到？

  可等他轉頭看去的時候，就愣住了。

  因為被他砸塌的床上，什麼都沒有。

  而這時候也慌忙趕到的母上大人，從門框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躲在老爹的身後，先是打量了他一番後，又環視了一遍屋內，好奇地問道：「蛇呢？」

  一句話說完，房間裡格外的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