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審訊

  。

  路明非瞳孔猛然朝內一縮，這一瞬間，訊息的大潮就像海洋一般將他迅速淹沒。他腦海之中迅速的回憶起了曾經在西伯利亞草原上遇上次代種。

  傅念盯著驚訝遲遲不語的路明非，繼續開口道，「這裡的人擁有你想像不到的基因技術，甚至他們還擁有卡塞爾學院都不曾接觸到神秘領域，那對人類來說是一個潘多拉魔盒，

  一旦打開世界從此將不會安寧，因為對權利的嚮往，沉醉征服的美妙是不分物種的。

  你說這裡是避風港，那這裡確實算得上一個避風港，只是阻擋的風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內部。」傅念感受著整個尼伯龍根，幽邃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來自內部。」路明非盯著牆壁喃喃自語。

  猛然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旁邊的傅念，

  「你們真的存在毀滅世界的計劃？」路明非嘗試性的看向傅念。

  「伱們？」傅念一愣。

  「他們。」路明非改口。

  「不。」傅念輕輕搖搖頭，「是我們。」

  路明非頓時間再次感覺到後勃頸發涼，在傅念那雙說不出任何情緒，卻無比壓抑的眼眸之中，路明非下意識的吞吞口水，然後扭過頭去。

  「抬頭。」傅念不容置疑的聲音傳出。

  路明非下意識的看向傅念，然後對上了一雙野獸般橙黃的豎瞳，

  看見那雙眼睛的一瞬間，路明非本能的就要掀開被子就跑，從尾椎朝外蔓延的冰冷閃電般籠罩在傅念的全身上下。

  發麻的頭皮下是一雙針筒猛縮的眼瞳。

  當路明非顫抖的雙腿即將下床的時候，周圍壓抑的黑暗忽然消散了。

  下一刻，豎瞳就重新恢復成了圓圓的黑瞳。

  傅念盯著路明非，路明非茫然的盯著傅念。

  但……傅念的眉頭忽然皺了一下。

  他上下打量一番路明非，然後掀開本子被子看向路明非的雙腿。

  「怎……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讓你確定一下。」

  「確定什麼？」路明非一呆，確定我百分百被嚇成鬥雞眼？

  後半句路明非自然不敢直接說出來。

  「你知道剛剛看到的是什麼嗎？」

  「什麼？」

  「龍瞳。」傅念朝前微微傾身，聲音宛如惡魔低語般開口，「來自王座的龍瞳。」

  路明非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那……那有能說明什麼？」

  「什麼感覺？」傅念身體後仰。

  路明非感覺現在給傅念一杯白蘭地，他能翹起二郎腿。

  「你要殺我的感覺。」路明非猶豫著開口。

  「詳細一點。」

  「被毒蛇注視，轉身想跑。」

  「那我如果給你一把刀，你會轉有撲上去殺掉那條蛇嗎？」傅念微笑的看著路明非，

  但對面卻始終不曾出現半點聲音。

  傅念哈哈大笑的看著路明非，「你會。只要我把能夠一擊致命的武器放在你面前，你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我。你害怕的只是我的力量。」

  「但他們不一樣。」傅念話鋒一轉指著身後的窗戶口，「我就算將一把槍放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敢讓子彈穿透我的身體，甚至他們都沒有直視我的勇氣。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們在靈魂里畏懼我，這是來自血脈的壓制。」傅念輕輕將身體傾斜在路明非的耳邊。

  「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可我真的可能和你們這些龍王不一樣，我是有爸媽的……」路明非小心翼翼的開口。

  「你說的是路麟城和喬薇尼？」

  「有什麼問題嗎？」路明非遲疑的看著傅念。

  他發現傅念的眼神很奇怪，但一時間路明非並不清楚這眼神代表著什麼意思，但他的知道自己那個理由顯然是沒有讓對方相信

  「我真很你們不一樣，其實……其實……」路明非陷入了猶豫。

  「其實你的能力都是用自己的生命換過來的。」傅念開口。

  「你怎麼知道？」路明非驚奇的抬頭

  「你告訴我的。」傅念攤手。

  這時路明非才猛然想起他們在進入東京，打算潛入神社的那天晚上遇上傅念的事情，在那種情緒近乎崩潰的情況下，他大吼著將說出了自己的憋屈，但是這過程也將他最大的秘密掀開了一角。

  但是現在這一角是否被人注意到他的已經無所謂了，他已經來到了路麟城所說的地方，而那被對方稱為一切起源的黑天鵝港就在這裡不遠的附近。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知道最後的答案的，或者說就算是自己不想知道答案，那個答案也會自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這個念頭是在路明非進入尼伯龍根那一刻出現的，但是現在這一刻，他盯著外面忽閃忽閃的紅色警報。他內心之中的那種預感是無比的強烈。

  他們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某個東西，但恰好在自己就是那個契機。

  路明非盯著對面的傅念，發現對方竟然也在認真的看著自己。

  似乎只要自己不開口，他就能一直盯著自己看下去。

  「我……我。」路明非開始支支吾吾，「我其實真的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的。」

  「哪樣？」傅念問道。

  「諾頓，奧丁，甚至是在東京……」盯著傅念逐漸危險的眼神，路明非硬生生的將後面夏彌的兩個字給吞了進去。

  「他們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在高中的時候是吊車尾，在卡塞爾學院的時候只能跟芬格爾那個廢物混日子，

  連校長的課都掛過好幾門，甚至在自己被通緝之後也只能靠著師姐的庇護躲避追捕。

  雖然我真的很想努力變好，變得優秀，變得出眾，像楚子航師兄那樣，像凱撒那樣，」路明非偷偷瞄了一眼傅念，

  「當然我也想像你那樣，輕輕鬆鬆的將學習，社交玩弄於鼓掌之間，但是我真的不是龍，我甚至都可能都不是一個混血種。」

  「嗯。」傅念緩緩翹起二郎腿，靜靜的杵著腦袋的聽著對面路明非的聲音。

  路明非深呼一口氣，「在別人的眼中我可能真的很可怕，因為那些龍王都是被我殺死的，比起那些被殺死的龍王來說，我可能比他們更加危險。但真正危險的不是我。」

  路明非注視著傅念的眼睛。

  「所以你那生命換力量這種事情是真的？」傅念左手撐著太陽穴，眼神泛著令人看不出情緒的黑色。

  「對！我真的能和魔鬼做交易。」路明非大聲開口，似乎這樣才能讓他的心情變得好一點。

  「他說我只要出賣我的四分之一的靈魂給他，他就能幫我做到任何的事情。」路明非在說出這些話之後便感覺自身異常的輕盈，就像是堵塞在身體之中的某個豁口忽然通暢了。擠壓在胸口上的巨石也輕鬆了。

  「任何的事情？」

  「是的，任何的事情，包括殺死龍王，甚至是成為世界之王。」

  「你也這麼認為嗎？」

  「我最開始當然是不相信的，但是當諾頓死在我面前的時候，當我感受到那股充盈力量的時候，那就知道那是真的。」

  「這樣嗎？」傅念視線看向地板，微垂的睫毛將眼神遮住，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的？」傅念繼續問道。

  「我大一開學在芝加哥火車站候車的時候，因為列車遲到，我看到了他，但只有我能看到他，其他人不可能看見的……」說著路明非遲疑了一下，「可能你除外。」

  「他叫什麼名字。」傅念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體，

  在這一刻，路明非竟然有一種黑夜傾倒的錯覺，床頭柜上本就微弱的燭光燈竟然像蠟燭一般幾度熄滅。

  「他告訴我他叫路鳴澤。」

  「路鳴澤？」傅念背對著路明非的身影微微一頓。

  「啊。」路明非點頭，「其實我也不相信他叫路鳴澤，我表弟路鳴澤是一個的身高和體重都是一米六喜歡衝浪撩妹的大胖子，可他長得跟個小正太似的……」

  「他平時叫你什麼？」傅念背對著路明非問道。

  「有事叫哥哥，沒事叫客戶。」路明非回憶著開口。

  傅念緩緩轉過身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也抬頭好奇的看向傅念，某一瞬間，他竟然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到的對方，如果不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就存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他的眼睛好像被塗上一層蜂蜜一般什麼也看不到。

  「有人來了。」正當路明非疑惑想要的開口詢問的時候，他耳朵忽然聽到了房間外面走廊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裡面怎麼樣？」

  牆壁的隔音效果很好，路明非只能勉強聽到依稀的聲音。

  「很安靜。」對面的人回答道。

  傅念側身靠在窗戶的邊緣，微微側頭看著窗外深夜下來匆匆忙忙的人群，

  這裡面的很多都是附近蘇式大樓裡面的居民，但裡面卻有一部分很快就引起了傅念的注意，那是一群眼神犀利的男女，他們穿著和周圍居民一樣的便裝，但是卻從不同的方向出現，將傅念現在所在的大樓隱隱給包圍了起來。

  傅念輕輕的扭頭看了一眼坐在床上路明非，路明非剛剛說的事情為他補充了一個很大的空白，但這空白反而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對他的想法。

  哥哥弟弟，之前傅念還在猜測那個小男孩會不會是路明非雙生子的這件事情，但是現在他顯然不存在了這種顧慮。

  諾頓和康斯坦丁，芬里厄和耶夢加得，龍王從來都是雙生子共同登臨王座。至於那個路鳴澤為什麼會和他們不一樣。

  具體原因傅念暫時還不太清楚，但龍王存在的形態從來都不只有實體一種。

  傅念看著路明非，對方則是毫無察覺的坐在床上，豎起的耳朵似乎是在認真的聽著外面走廊上面的聲音。

  這些人肯定不是來找傅念，雖然外面不寧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但是他有不被發現的自信，

  那不是來找他的，那自然是來找路明非的。

  傅念回憶著自己剛剛來到這個大樓之中後，聽到路麟城通話的內容，對方顯然是將周圍出現變故的原因懷疑到了路明非的身上，猜測對方的出現可能引起了這裡的一些未知的反應。

  自己剛剛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他們應該是來確定路明非情況的。

  那在這個基地之中能夠問出路明非情況，又能不被對方警惕的人。

  傅念只想到了兩個，路麟城和喬薇尼。

  但外面的聲音顯然是一個女聲。

  咔嚓。

  隨著傅念將答案呼出，緊閉的房間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迎面而來的風帶窗戶邊緣的窗簾捲起，肉眼可見的寒氣順著女人的腳面朝著房間蔓延。

  顯然對方腳步應該是很著急。

  「老媽。」在房間燈光即將打開的時候，路明非忽然叫住了喬薇尼。

  「兒子，你醒了？」喬薇尼看著半躺在床頭柜上的路明非顯然是有些意外。

  但隨著路明非的聲音落下，房間的燈也在頃刻間被打了開來。

  喬薇尼環視一圈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路明非旁邊的蘋果核上，

  「兒子，你早就醒了？」

  「有點渴，剛醒沒多久。」路明非順著喬薇尼的目光也看到了放在床頭柜上的蘋果核，然後轉動身體抓向另一邊的匕首。

  但手還未伸到，喬薇尼就率先一步抓到了匕首。

  「媽媽來吧，你還想吃嗎？或者我給你倒杯水？」喬薇尼悄無聲息的將匕首背在身後，一臉關心的看著路明非。

  然後環抱著他的背讓他能夠舒服靠在身後。

  「老媽幫我倒杯水吧。」路明非順著喬薇尼的動作緩緩後靠，同時接著這個時間，路明非也趕緊環顧四周，

  明明剛剛傅念還在自己面前，怎麼一轉眼人就沒了？

  「老媽，你剛剛去哪裡了？外面是出什麼事情了嗎？」感受著喬薇尼身上依舊殘存的寒氣，路明非輕聲問道。

  「兒子，別擔心。這只是我們這裡的演習時間，一會就沒事了。」喬薇尼放下路明非，轉身就從床頭櫃旁邊地板保溫壺中倒出一杯熱水。

  「對了兒子，還記得你爸跟你說的事情嗎？」

  「什麼？」

  「詢問你外面經歷的會議。」

  「記得。」路明非點點頭。

  「他們想提前召開，但是這要看你的意願，你要是不同意，老媽第一個不答應。」喬薇尼信誓旦旦的看著路明非開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