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順著甬道,走出墓室,外面是一個樹林。
此時已經是深夜,明月高懸,樹林中一片靜謐。
「左慈把我們傳到什麼地方來了?」李漁眉頭一皺,這裡好像不是汴梁了。
白毛狐狸幾下竄到樹頂,看了一圈,說道:「這裡好像是襄州。」
「這麼遠?」大喬不安地說道:「那豈不是靠近吳國?」
「別怕,隔著大江呢。」李漁算計著,「回汴梁要多久?」
「誰怕了?」大喬冷哼一聲,揮舞著手裡的流蘇,「蚊子真多!」
李漁捏了三個輕身符,一個拍在自己身上,一個拍在白毛身上,舉著手要拍最後一個。
大喬鳳目圓瞪,李漁對著人家筆直的大腿,突然想起來不太合適,笑著說道:「還是你自己來吧。」
大喬搖頭道,「誰用你這個東西,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呢,你的乖乖小徒弟,說不定就飛走了。」
她一揮手,流蘇飄在半空,伸手提著李漁的背後衣領,拽了上來。
白毛狐狸舔了舔嘴唇,笑道:「這下省事了。」
一陣搖晃之後,流蘇飛到空中,李漁一下差點沒站穩。
他正在惶惑,突然雲開霧散,眼前現出無邊無際的澄藍天空,立時精神一振,原來大喬竟然會飛。😾♗ 🍟♟
李漁眼珠一轉,心中暗道,大喬的法術,好像都來自於這個流蘇。
不知道是什麼寶貝...
他伏下身子,在流蘇上摸了一把,軟軟的材質好像是活物一般。
這時候,本來英姿颯爽,站在風口,衣帶飄風,宛如凌波仙子的大喬,突然臉一紅。
她伸腳踢在李漁屁股上,嗔道:「不要亂動!」
李漁尬笑兩聲,轉頭往旁俯瞰,但見底下峰巒起伏谷壑縱橫,樹木幾不可見,似化作了一條鬱鬱蔥蔥的翠綠毯子覆蓋在大地之上,如波似浪。
回頭望去,山川正迅速地一圍圍縮小,漸漸淡沒在繚繞的雲霧之中。
風頭上的大喬,只顧耍帥,絲毫沒有注意到,今風吹得她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豐腴嬌美的身材一覽無餘。
李漁咽了口唾沫,趕緊轉過頭去,不敢多看,免得激怒了她。
「大喬姐真是道行高深,連這種仙家手段都會。」
白毛狐狸是一聽到別人的好話,就要跳出來裝一下,果然他馬上用自己特有的欠揍的腔調,哼唧道:「不過是藉助外力,這也叫仙家手段?這應該是半個法寶吧?」
大喬笑道:「算你有點見識,這是師傅傳給我和妹妹的,她說是我們的本命法寶。😲🏆 ☝🐨」
「那你可得保護好了。」白毛狐狸笑道,賤賤的笑聲,多少帶著些輕視。
李漁生怕這賤貨激怒了大喬,害的自己也被殃及,趕緊大拍馬屁:「那麼你們姐妹兩個聯手,肯定威力大增。」
大喬是個十足的妹控,一說起妹妹,就滿臉驕傲,「那當然了,我小妹比我厲害多了。」
「我看是一樣厲害,姐姐在我們這些人眼裡,也是神女天姝一般。」
白毛又在一邊嘟嘟:「馬屁精。」
李漁直接無視他,廢了半個多時辰,到了開封府附近。
他們不敢再這麼明目張胆,落地之後,往城中走去。
路上三步一關,五步一卡,儘管是深夜,也有人對行人嚴加盤查。
李漁和大喬都是有通牒的,白毛只要不說話,就是一個普通寵物。但是他還是從一旁繞了進去,畢竟在明教的人大鬧東京之前,他才是被追捕的主角。
三個人回到鹿兒巷的時候,發現小樓內燈還亮著,李漁推門進去,小金蓮濃睫密顫,捏著衣襟的小手繃得青白。
小金蓮一看是他,臉上瞬間驚喜交加。
她抿著小嘴兒,眸中又湧起薄薄水霧,一副又委屈又害怕又欣喜的樣子,撲到李漁身上。
「怎麼了?」李漁問道。
「他們說你死了,這是皇城司的人,送來的十貫撫恤錢。」
李漁臉色難看,大喬捂著嘴偷笑,白毛直接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打起了滾。
「十貫,真不少,都能買只雞了,真看得起你啊,哈哈哈哈。」
李漁一邊把錢收進自己空空如也的錢袋子,一邊咒罵道:「這些鳥人,不拿臨時工當人看,活該被人打進皇城。咦,這是什麼?」
包著十貫錢的,是一個布條,李漁展開一看,上面寫著「忠義烈士」四個字。
李漁在皇宮去偷褻衣之前,留下一個木人李漁,估計有皇城司的人看見木人死去,就以為自己死了。一晚上死了這麼多人,他們估計也懶得統計屍體,再說很多人都被打得血肉如泥,想要找也找不到了。
寶光如來鄧元覺,一禪杖下去,就敲碎了幾十個侍衛,是李漁親眼看到的。
這倒是一件好事,正好免去他們的懷疑,自己趁機溜出汴梁,或者在這裡先傳道給小帝姬。
這就叫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也不會想到,一個領了大宋撫恤金的人,會偷了帝姬來傳道。
「明天把這個掛到門口。」
經此一事,壽山還建不建,都是一個問題。
至少最近是不會建了,畢竟皇宮都被人打爛了,有這個精力,也會先去修補皇城吧。
「明教這些人,鬧出這麼大的聲勢,真是膽大包天,我看他們離造反不遠了。」
白毛出奇地有些忌憚,說道:「背後不要說起他們,小心引火燒身...」
「咦,你也有怕的時候?」李漁調笑道:「還以為前輩懟天懟地,誰也不服呢。」
「有些人,邪性的很,我教你不要沾染,對你百害而無一利。」
李漁想起寶光如來的做派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以後不說了。」
正常的僧人,有敢自稱如來的?
「對了,我帶回來那個女孩呢?」
小金蓮稍微有些吃味,嘟著嘴道:「在樓上呢。」
「在做什麼?」
「睡著了。」
李漁怔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一遍:「什麼?」
「剛來時哭了幾聲,就吵著要吃東西,我給她做了吃的,她就坐在那裡等著。
吃飽之後,又哭了幾聲,天一黑就睡了,睡得可香了,我去看過三次都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