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提供的合同和寧慕言提供的對比之下,簡直就是周扒皮在世。
池清刻意沒去理會星耀那邊的催促,只是讓希拉去找一下原主的父親,查清楚對方目前的狀態,必要時候,她會直接報警將那人渣送進去,將主動權拿到手裡。
一旦池清和銀河娛樂簽訂合同,召開發布會,就意味著對程恩的報復已經開始倒計時。
在這個過程中,寧慕言不會參與進來。她太忙了,根本沒時間管這種小事,和池清打配合的,是她給池清安排的新經紀人。
銀河的王牌經紀人許玲。
也是曾帶出一個影帝一個三金影后的娛樂圈牛人。
但再忙,寧慕言說出口的話,也一定會做到。
比如她告訴池清,六點下班會準時回來,她真的就準時回來。
寧慕言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份紙質的合同,而池清正在吃甜品。
「你不用管理身材嗎?」她有些訝異,按理說,女明星是不能吃這種高糖高熱量的食物。
池清舔了舔蛋糕尖尖,「讓我解解饞,甜食有助於多巴胺的分泌。」
寧慕言的外套留在了外面,只穿了白襯衫,長發用一根檀木簪子挽起,她走到池清身邊,伸手撫摸池清的後頸,「多巴胺?你現在不高興?」
池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為什麼要高興?有什麼值得我高興的嗎?」
寧慕言挑了挑眉,「去洗澡,馬上就可以高興了。」
池清放下了勺子,「我還是先簽合同吧。」
合同沒問題,池清乾脆的簽了名字,然後翻了翻,只有兩份。
「就這一個合同嗎?」
寧慕言解開袖子的紐扣,「嗯?還需要別的合同嗎?」
「包養我的合同。」池清一臉平靜的說道。
寧慕言沒有在她臉上看到任何一絲屈辱的意思,仿佛那兩字十分平常。
她突然覺得有點不悅,池清在和程恩在一起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嗎?淡漠的,不在意任何言語和事物的,毫無希望的。
本來就沒準備那東西的寧慕言聞言嗤笑了一聲,「沒有,大家各取所取而已。」
那可不行。
池清還打算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栓死寧慕言,沒有一紙合同約束,怎麼和寧慕言綁在一起。
她詫異的看著對方,「你的意思是……有需求的時候再找你?銀河的合同是對昨晚的補償?」
寧慕言眯了眯眼,「怎麼,你還準備找別人?」
「未來誰說得准,看來我還是很值錢的,一晚上,換銀河的全力幫助。您放心,等我和程恩之間的事情了結,我會退出娛樂圈,離開海城,不會給您帶來任何麻煩。」池清鬆了一口氣,隨後站起身準備離開。
下一秒,她被寧慕言從身後抱住,「離開海城?離開之後呢?」
「不知道,也許會開一家花店,也許會愛上新的人,嫁給一個普通人,過普通的一生。」池清輕聲回答。
「經歷程恩,你還有勇氣去愛第二個人?」寧慕言不信。
池清笑了笑,「我還年輕,時間總會帶走傷痕,也許等我三十三歲,四十三歲,和過去和解,那個時候我會試著去愛別人。」
沉默了一會,寧慕言湊近,親了親池清的後頸。「那在你離開海城之前,我有一個要求。」
「您說。」
「做我的床伴,唯一的床伴,除了我,不許去找任何人。」寧慕言提出自己的要求。
池清轉了個身,面對寧慕言。她和寧慕言對視,眼底平靜如深海。「好。」
燎原火起。
池清從未發現海城是如此大,趴在落地窗前,總有一種下一秒就會掉下去的錯覺。
高空帶來恐懼,恐懼讓人下意識後退,卻撞入柔軟的懷抱,退無可退。
燈火闌珊,本該是絕美的夜景,卻因生理性淚水而模糊,無論如何都看不清。
在這樣的雙重刺激下,池清幾乎不能呼吸。
她耳畔傳來寧慕言溫柔的聲音,「乖~放鬆一點~」
池清下意識的搖頭,「不行……不要在這裡……」
她抬手,一隻手勾住寧慕言的脖子,一隻手和寧慕言十指緊扣,「離開這裡。」
被池清的反應取悅到,寧慕言抱著她離開了窗前。
通常在身體交融的時候,也會使得靈魂無限貼近。
寧慕言在低頭吻去池清淚水的剎那,竟然有一種對待愛人的錯覺。
她恍惚間覺得,自己已經愛上池清,而池清也很愛自己。
她們深愛彼此,所以才會如此契合,所以才會如此溫柔。
在池清抱住她,輕輕顫抖的哽咽,呢喃著喊她的名字。
「寧……慕言……」
那一瞬間的停頓,仿佛情人之間的暗語。
寧慕言遇到過很多人,氣質卓越的,容貌絕美的,年少莽撞的,優雅從容的。
也曾有過一兩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皆因她淡漠的性格和潔癖而走散於人海。
但無一例外,之前的人無論是家世還是個人能力都遠在池清之上。
都有著獨立的人格,不俗的成就。
寧慕言欣賞那樣的人,因為她自己就是那樣的人。
她一向是厭惡自甘墮落的女人,菟絲花一般,依靠別人生存,以色侍人,不得善終。
她從未想過,會和池清這樣的人做如此親密的事情。
一個曾被別人包養了五年,金絲雀一般的女人。
一個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一無是處的蠢女人。
一個患上斯德哥爾摩症狀,竟然愛上自己金主的傻瓜。
但很奇怪,她就是做了。
不僅做了,還沉迷於此。
她渴望池清,渴望對方在她掌下發出聲音,渴望對方如小貓一般蜷縮在她懷裡哭泣。
從沒有一個人,會讓她有類似的衝動,想要征服,想要得到,想要……永遠禁錮在自己身邊。
寧慕言俯身,吻順著池清的眉間一路到唇瓣。
她當然不會和池清簽所謂的包養合同。
在沒有搞懂自己的異常之前,她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
如果她真的喜歡池清,那她會讓池清心甘情願的留在她身邊。
如果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那她會在兩看相厭前,放池清真正的自由。
她撫上池清白皙細膩的的背,指尖順著脊椎骨滑動。池清已經因為疲憊睏倦到睜不開眼睛,寧慕言看著她迷糊的樣子,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
「池清~池清~」她低聲喊著池清的名字。
池清抬手抓住寧慕言的耳朵,往她懷裡縮了縮,「唔……不要了……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