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餃子
花婆婆看見她低頭抽泣，心疼不已。
「玉善，修行路上，相遇和離別都只會多不會少，你既要學會珍惜相遇，也要學會坦然面對離別。
我也想過要不要一直瞞著你到最後，但這樣或許能讓你短暫的快樂一陣子，最後卻會給你留下更大的創傷，不如提前告訴你，也算是為師給你上的最後一課了。」
宋玉善越聽越覺著難受，怎麼之前還好好的，忽然就有交代後事的感覺了呢？
「師父，您別逗玉善玩兒了，一點都不好笑！」
花婆婆搖了搖頭：「咳咳，為師只有一月的壽數了，我做了你幾月的師父，你可願好好陪我這最後一程？」
宋玉善沉默了許久，終是擦了擦眼淚，「願！」
怎能讓婆婆拖著虛弱的身體還來安慰她？她要做的應是讓她快快樂樂度過最後的日子，放心離去才是。
「好！」花婆婆摸了摸她的頭。
「師父，我想今晚就搬到您這兒住。」宋玉善說。
剩下的一個月，每一天都很珍貴，她一秒都不想浪費！
「也好，為師再多與你講講修行界的事，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花婆婆答應了。
宋玉善請花婆婆稍候，她現在就回家收拾東西。
衝出壽材鋪的那一刻，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來往的路人均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也有相熟之人上前詢問，她也不敢讓婆婆久等了，擺了擺手，未多做解釋，就往宋府跑去。
到宋府時，她勉強收拾好了心情，取了兩套換洗的衣物，便去廚房找了金大：「金叔，此後一月，我暫時搬去師父那兒住，你也暫時不必給我送飯了，每日買些菜幫我送去，大白鵝下的蛋也全部送去，放在壽材鋪里我去拿就好，自明日起，書局閉店一月，這份告示您幫我貼一下……」
一連串說了許多事情，金大都懵了。
看到她紅紅的眼眶，金大擔心的問：「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師父她……壽元……無多了。」
宋玉善說著仰頭看天，忍住淚水，心如刀絞。
「怎會……」金大十分詫異。
宋玉善不願多做解釋：「金叔，我先走了，這一月，家裡要拜託你照顧了。」
「小姐放心去照顧前輩吧，家裡有我。」
金大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看著小姐離了府，做飯的興致都沒了，坐在廚房的門檻上發呆，許久才長長嘆了口氣：「小姐真是命苦啊！」
宋玉善很快便回到了縣西。
進壽材鋪前，抹乾了淚水，深吸一口氣，努力扯起嘴角笑著穿過鋪子，進了後院：「師父，我回來啦！金叔今天在集市上買了好些韭菜，我今日給您包餃子吃！」
花婆婆見她笑容晏晏，心裡酸酸的，假裝不相信似的：「你做？」
「那當然，金叔的廚藝好吧？這中間起碼有我的大半功勞呢！」宋玉善很有信心，雖然她不常做，但是技術也不差的！
「做的不好吃，我可不依的！」花婆婆作勢威脅。
「不好吃您抽我！」宋玉善拍著胸脯說。
她把和面做餡兒的傢伙事兒搬到了院子裡，跟花婆婆一邊說話，一邊做。
她確實知道怎麼做，但許久不下廚，她的技術也確實生疏了。
餡兒做的很是滿意，真包起來時，第一個餃子成品就讓花婆婆驚呆了，指著那餃子問徒弟：「是不是有些過於圓潤了？」
「圓潤些更有福氣！」宋玉善嘴硬。
第二個默默減了點餡兒。
「這個看著有些太沒福氣了。」花婆婆又說。
宋玉善：「……」
婆婆愈發調皮了。
第三個包好，「這個福氣正好吧？」
「肚子捏歪了。」花婆婆說。
她也去淨了手：「看我的！」
「您這個肚子也有些不太周正啊！」宋玉善瞧了後說：「咱們師徒半斤八兩嘛！」
兩人都笑出了聲。
奇形怪狀，高矮胖瘦俱全的餃子包起來是極有樂趣的，吃起來也頗為美味。
宋玉善只是手生了，但她對味道的把控還是在的。
師徒兩高高興興的吃了親手包的餃子，夜裡又一塊兒打坐修煉。
宋玉善又換了10次輔助修行次數：「師父，我引來的月華您能不能吸收淬體？」
她還是試圖讓婆婆活的更久一些。
花婆婆搖了搖頭：「無用的，但凡有一絲可能，我都不會放棄的。」
「您試試看嘛，大白鵝因此開智，金叔因此進階，後面養的小豬崽雖暫時未看到變化，但以後說不定也能開智，我的修煉時能幫到您也未可知。」宋玉善說。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放在神奇的功德玉印上了。
功德她白日就嘗試過，無法用在別人身上，只能看修行過程中的月華了。
「好，我們試試。」花婆婆明白徒弟的心意，不願弗了她的好意，這樣興許能讓她心裡好受些。
兩人的蒲團放在一塊兒，一起打坐修煉。
宋玉善用了功德，引來了濃郁的月華之力，自己都未曾吸收，便把它們往婆婆那邊引。
花婆婆也為這濃郁的月華驚訝，難怪能為妖物開智，徒兒的天分比她想像的還要高。
她試著吸收月華，但身體卻如漏斗似的，留下的十不存一。
「玉善，你也看到了，婆婆的身體早已經消化不了月華了，你別浪費了，快些自己修煉，若能在壽終前看到我徒兒進入淬體境後期，我也算能安心離去了。」
「您放心！我不僅能在一月內進階，棍法也能更進一步！」
救不了婆婆，她也要讓婆婆走的安心！
「好，好！」花婆婆看她把傷心轉為修煉的動力，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
從這日開始，宋玉善沒有再提婆婆壽元的事，白日裡用盡一切心力逗婆婆開心，給她做好吃的，聽她講修行的事和過往，夜裡則努力修煉，衝擊淬體境後期。
花婆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兩人就像一對真正的祖孫似的，在小院裡安安靜靜的過著日子。
這次換的輔助修煉次數用的剩下一半的時候，宋玉善終於進階了淬體境後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