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仙緣也不像前世修仙小說中似的,有專門的法器測試。
修士沒有什麼靈根、仙骨。仙緣也很是縹緲。
修士只能大致感應出凡人修行本門心法的資質。
一般修士尋徒便是遇見了,就自行考察資質、心性等條件,合適才會收入門中,各家收徒標準各有不同,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
像靜娘,宋玉善便是感覺到她不能修行月華心法,所以只教了她棍法防身。
也不知這仙師院是如何測仙緣的。
兩個燒餅啃完,肚子妥帖多了,宋玉善也走到北城門外的碼頭。
過江渡船很好找。
那船下有個聲音嗓音極大的夥計,大聲吆喝著:「過江渡船還有一刻鐘開船,要坐船的趕快了啊!」
此處離城門很近,宋玉善一出來就聽到了,倒是省了她尋找的功夫。
很大的一艘樓船,排隊的人也不少,百姓排了三條長龍,仙師則有專門的一隊,一共也只有五六個人。
宋玉善走到了仙師那隊。
票價寫在一塊木板上:「一樓甲板站票10個銅子,一樓艙室坐票30個銅子,二樓甲板觀景坐票一兩銀,二樓單獨艙室票價三兩銀。」
很快輪到她,她遞出了一兩銀子:「二樓甲板觀景坐票。」
「好嘞!您請這邊走。」
宋玉善往船上去了。
「站票。」
「秦仙師,今日生意如何?」
「難做啊!」
「何不加入仙師院?每年的銀錢便有不少了。」
「仙師院雖好,我也不能背離師門,待我拿到了卜算許可證,自能養家餬口。」
……
宋玉善聽到後面的聲音,上樓的腳步緩了緩,回頭看去。
一個穿著舊道袍,手拿「觀氣」二字幡布,年輕女孩兒上了船。
見她回頭,女孩兒笑意盎然,肉乎乎的小手舉了舉幡布:「道友,觀氣否?大成觀氣術,可看運勢吉凶,身體氣機,陰宅陽宅。我見道友便覺親切,只要一錢銀的辛苦費。」
她臉若銀盤,眼似水杏,笑起來時,腮邊鼓起一團軟肉,十分可愛。
宋玉善初來郡城,接觸的修行知識本就不多,什麼都好奇,便問:「如何觀氣?」
女孩兒眼睛一亮:「道友,這邊請,我們細說。」
「觀氣術可觀氣機流轉,氣運消長,大成觀氣術更是連修士都可看!一錢銀保准不虧!」說到一錢銀的時候,她笑得更開心了。
見宋玉善毫無反應,她輕咳一聲,搓了搓手指。
宋玉善:「……」
她感覺自己遇到江湖騙子了。
不過這人腰間的仙字牌上,也嵌了五顆玉石,是凝氣初期修士。
宋玉善把銀子給她,她麻溜接過,塞進了腰包:「道友,不是我貪財,做我這行的,有窺天機之嫌,不收錢是要折損自身的。我要開始了!」
她面色微肅,熟練的捏了個訣。
宋玉善感覺到了一股被窺探的感覺,轉瞬即逝。
「好了!道友周身氣韻清靈,紫氣蓬勃,是大吉之相。凡人紫氣縈身,是加官進爵之相,道友是方外之人,身帶紫氣,必定修行順遂,萬事皆春!」
女孩兒說了一溜兒的漂亮話,不管是不是真的,聽得倒是讓人很高興,一錢銀子也不多,花也就花了。
「道友好運道啊!也住江對面?道友這般風姿的女修士我一定要認識一下!」女孩拍了拍額頭:「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秦緣。」
「我叫宋玉善,今日來郡城。」
「宋道友!」
「秦道友!」
「開船嘍~」
船搖晃起來,緩緩離岸。
「宋道友咱們下回再敘舊!」
兩人別過,一個去了一樓甲板,一個去了二樓觀景座。
觀景座也是在甲板上,但是不像一樓,熙熙攘攘全是人。
這裡更清淨些,座位相隔較遠,人也少,好些位置都空著。
宋玉善選了個位置坐下。
大江寬闊,遙遙無際,樓船走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才到對岸。
下船也是二樓的船客先下。
宋玉善走出渡口,拿出懷裡的地圖略看了看,確認了方向,便快步往翠屏山去了。
翠屏山臨江的那面是險峻的崖壁,得先往裡,拐到山的另一面才能找到路上山。
剛出渡口時,往東,往北都有很明顯寬闊的山路,甚至還能走馬車。
宋玉善走北邊的這條路,越過了一座山,應該到了地圖上標註的往左拐的分叉路處了,但她卻沒看到路所在。
她沿著路邊仔細尋找了一番,才找到了一條很久之前存在,現在已經被草木占據,不仔細看完全發現不了的道路。
宋玉善:「……」
往這邊去只有翠屏山甘寧觀一個道場,路都成這樣了,甘寧觀還好嗎?
不對,若是甘寧觀沒人了,黎叔不會什麼都不說。
難道是她走錯路了?
「宋道友?你這是?」秦緣正一邊走,一邊拋著自己剛坑,啊不,賺到的銀角子呢,結果就看到氣運好的冤大頭擋路,忙把錢塞好才問話。
真是想瞌睡就來了枕頭,宋玉善連忙問:「秦道友的道場也在這附近?」
「是啊!」秦緣退後一步:「買賣一成,概不退帳啊!退錢損氣運的!」
宋玉善:「……」
心虛的這麼明顯,這人沒坑她,她名字倒著寫!
不管觀氣的結果對不對,一錢銀子,讓凝氣境初期的修士解個惑也不算虧很多,她雖然家有吞金利器,但也不至於窮到一錢銀子都要拿回來。
錢是賺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
她還要問路呢!
宋玉善也扯出一個笑臉:「秦道友說哪兒去了,我來此是來尋我師門的,地圖上應當是往這兒走的,就是不知道這路對不對?」
秦緣鬆了口氣:「那你肯定走錯了,這條路往裡只有一個道場,翠屏山甘寧觀。」
「對了對了,就是這兒!我便是去甘寧觀的!」宋玉善得了答案,跟她告辭:「多謝秦道友,天色漸晚,我先行一步!」
秦緣看著背影,杏眼都瞪圓了。
她說什麼?甘寧觀?師門?
她這個甘寧觀的獨苗苗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