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然果然跟船老大交情好，兩人聊得熱火朝天。
「沒你的活了，我們已經攬完了。」擠兌在那邊忙活的人吵嚷起來。
「這趟根本沒賺到多少，你一個機甲單兵跟我們普通人搶什麼星獸呢？」
「就是，不要以為你認識幾個機甲單兵就了不起，那幾人早沒空管你了。」
「這邊不缺人，你別來這裡搶活。」
……
船老闆眉頭微皺，走過去瞧。
這些人吵吵嚷嚷的，不符合他和氣生財之道。
陸鳳鳴幾人也跟著過去。
「你們吵什麼吵，趕緊卸了貨，回去休息也成，找樂子也成一直吵耽誤事，我這船還得趕下一趟呢。」
船老闆說話聲音並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陸鳳鳴一看，這一夥吵嚷的人里，居然有王凝，只是他並沒有跟大家站在一塊。
這個站位，更像是大家把他孤立起來。
果然就有人道：「老大，你彆氣！就一個廢物來攪局，我們不理他，很快就弄完了。」
那人說話時眼睛憤憤地看向王凝，旁邊的幾人也用同樣不善的目光瞅著王凝。
陸鳳鳴眉頭深深皺起，只是精神力受損，連做人的尊嚴都失去了？
王凝的表情大家看不清，因為滿臉的鬍子遮住了他的表情。
但是他的眼睛死氣沉沉的，他只是滿不在乎地站在一邊。
整個人透著一種頹唐，冷漠的感覺。
船老闆看了眼王凝，嘆了口氣道：「下趟你也一起跟著吧。」
說完就帶著王信然幾人去取貨。
身後的王凝眼睛掃過趙旭等人，流露出懷念複雜的情緒。
回程的路上，幾人還是乘坐趙旭的飛行器。
「當年我還是個大一新生時，王凝學長也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
聽說當時軍隊搶著要他，但是他為了愛人做了僱傭兵。」王信然手上揣著一堆空間扣，裡面裝的都是他這次取的貨。
陸鳳鳴劃開光腦，順著王信然的話找到王凝那一屆的通訊錄。
上面有一張大合照，站在C位的一名少年，望著遠方的眼神明亮堅韌。
而他的名字正是王凝。
「哇，好帥一個哥們啊！可惜了。」趙旭感慨道。
陸鳳鳴的光腦並沒有開屏蔽功能，所以坐在一旁的幾人都看到了通訊錄上的相片。
「是挺可惜的，所以你們不好好鍛鍊，以後真轉專業，也不一定是好事。」陸鳳鳴涼颼颼地說道。
趙旭頓時汗流浹背，突然覺得轉不轉專業也沒那麼重要了。
朱和光附和道：「王凝學長當年是挺優秀的。」
他這話不是白說的，因為底下還有傑出學生介紹，其中王凝的名字出現頻率很高。
晚上，c棟二樓。
陸鳳鳴跟幾人吃吃喝喝完畢，就一頭鑽到二樓。
她的身邊散漫著一堆廢紙，每一張紙上都畫滿了大大小小的結構圖。
「不對，還是不對！」
陸鳳鳴身子靠向身後的工學椅背，手中的筆無意識地旋轉。
她的面前還是擺著一張圖，上面寫著：雛鷹一號製造圖。
桌子的旁邊還有一份列印好的資料。
上面記錄了近百年來，患者個人公布的機甲單兵精神力損害的信息。
「錢雨，出任務時遇到機甲故障，造成精神力受損，無法與機甲進行精神力連結。」
「徐棟覓，被星獸傷害，精神力不斷衰弱，與機甲進行精神力連結會昏迷。」
「周智，疾病造成精神力受損，精神力連結機甲會出現應激反應，無法駕駛機甲。」
……
每個人造成精神力受損的原因都不太一樣，但是同樣的結果都是不能再駕駛機甲。
而這些個人信息都是經過患者同意，公布在機甲之家論壇上的求助信息。
數量極其龐大，大多數人都是去醫院求助無果後，只能再次把希望放在機甲製造師的身上。
「手操機甲是最適合他們的，因為不需要進行精神力連結。但是難就難在，每個人的身體狀況和肢體習慣不太一樣。」
陸鳳鳴頭抵在桌子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之前只是打算給機甲之家上的那個人，量身定做一台機甲。
但是今天看到王凝後，她才知道像王凝這樣的人有那麼多。
她列印的那份資料上的數據，還只是患者自願提供的，就已經高達上千人。
每個人的操作習慣都不太一樣，她不可能給那麼多人量身定製機甲。
所以，她的手操系統需要重新設計。
她需要設計出一台精神力受損的人，也可以駕駛的機甲。
「不對，我的目標不僅是那些精神力出了問題的人，能重回藍天。我的目標群體還包括普通人。
我要讓那些因為貧窮，錯過精神力培養時期的窮人，不抱遺憾。
我要讓那些出生於偏遠星，身體資質不好的居民，也可以駕駛機甲！
我要讓他們有能力駕駛機甲，自由自在地翱翔於藍天！」
陸鳳鳴的倏然站起來，眼睛變得清澈明亮！
她從未如此激動，從未如此迫切地要去做一件事。
喊完口號後，陸鳳鳴又哀嚎一聲坐回原位。
完全放棄精神力的使用，那就只能依靠手操。
但是人類的身體很難一直保持在一種狀態。
當人類動作發生變化，手操鍵也得跟著變化。
那麼多的手操鍵，普通人記憶都困難。
更別提要做到依靠這些按鍵，操作左臂右膀進行戰鬥。
所以這時候智能系統就得發揮作用，但是又不能完全依靠智能系統。
「我需要自學一下軟體構造的課程。」陸鳳鳴自言自語，接著她又埋頭勾畫。
「古董機甲的原始結構是怎麼樣的了？」畫到一半，陸鳳鳴皺眉道。
她登陸機甲之家查看，卻因為想要查找的資料過於老舊，沒有任何收穫。
「王哥，古董機甲的原始結構在哪裡可以獲得？」遇事不決，找王哥解決。
這是陸鳳鳴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