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搞副業

  陽村,獨立團團部。

  李雲龍夾著一支煙,正在院子裡踱步。

  「敬禮!」伴隨著衛兵的口令,趙剛氣呼呼的走進來。

  趙剛就是個工作狂,昨天跟李雲龍、孔捷開完會之後,轉身就投入工作當中,到底下的各個營連排去熟悉情況。

  花了兩天多的時間,走遍了三營以及二營的各個連排。

  今天就該輪到一營,可是當趙剛匆匆趕到一營駐地時,卻發現駐地空無一人,全營自營長以下三百多名指戰員,竟然都不見了。

  問留守的衛兵,都說不知道什麼情況。

  趙剛沒有辦法,只能回團部問李雲龍。

  「團長。」趙剛走到李雲龍的跟前站定,「我找你有事。」

  李雲龍上上下下打量了趙剛幾眼,問道:「趙政委有何指示?」

  趙剛道:「我想請問團長,有作戰任務嗎?」

  李雲龍道:「作戰任務?沒有啊,有我能不告訴你嗎?」

  說完,李雲龍轉身走開,趙剛卻又不依不撓的追到李雲龍跟前。

  接著問道:「那一營去哪兒了?還有,孔副團長和小王也不在,我想問問團長,團里究竟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李雲龍神情淡淡的一笑,說道:「看我這記性,把這事給忘了。」

  說此一頓,又說道:「對不住了,大政委,是這樣的,我讓孔副團長帶著一營,去搞一點兒副業,因為人手不足,就把小王給捎帶上。」

  「不過你放心,今天天黑之前,肯定回來。」

  「副業?」趙剛問道,「什麼副業?請你說清楚。」

  李雲龍道:「萬家鎮來了一批軍馬,我讓一營把馬牽回來,就這麼簡單。」

  「萬家鎮?」趙剛臉色一變,又道,「偽軍第八混成旅的騎兵營?」

  李雲龍有些意外的道:「你也知道萬家鎮?」

  「萬家鎮挨著正太路,我上個星期剛從那路過。」

  趙剛急道:「當時啊有一個縣大隊的兵力掩護我,就這樣還遇到了危險,那兒的敵情很複雜,你怎麼能夠……」

  李雲龍便有些不耐煩,打斷趙剛道:「你放心吧,我的大政委,呵呵,那些偽軍不過是擺設,那些馬簡直就是白送的。」

  「多好的馬啊,放在偽軍手裡頭簡直糟蹋了。」

  「團長,你這哪是搞副業?」趙剛怒了,黑著臉說道,「這是作戰行動!你有什麼權力擅自調動部隊?」

  「昂,你這是嚴重的違反紀律?」

  李雲龍也火了,兩眼一瞪罵道:「趙剛,你少沖我瞪眼睛,老子在鄂豫皖打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我告訴你,老子幹了,怎麼著吧?」

  「你去向師長旅長打小報告吧?」

  「要殺要剮,我李雲龍頂著!」

  趙剛的一肚子火立刻被憋回去。

  因為他意識到,眼李雲龍這樣的渾人爭吵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局面變得更僵,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趙剛迅速冷靜下來,說道:「團長,我們都冷靜一點,不要吵,吵解決不了問題。」

  「你是老同志了,無論是政治經驗還是軍事戰鬥經驗都要比我豐富,我理應向你學習,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你做的確實不妥。」

  趙剛的反應讓李雲龍感到有一點意外。

  這白面秀才竟然沒急眼?也沒有急著去找上級打小報告?

  當下李雲龍也壓下怒火,沉聲說道:「趙政委,你聽說過新一團嗎?」

  「當然聽說過。」趙剛道,「聽政治部的同志介紹過,你李團長指揮新一團,從正面擊潰坂田聯隊,並擊斃坂田聯隊長,咱們整個晉察冀的部隊誰不知道?」

  「你知道就好。」李雲龍點點頭又道,「我剛接手新一團的時候,部隊還沒有形成戰鬥力,部隊缺乏訓練,缺少實戰經驗,最重要的是缺少武器裝備。」

  「輕機槍,全團不到十挺,重機槍,更是一挺都沒有。」

  「步槍是老套筒,漢陽造,膛線都磨平了。」

  「就這樣,兩個人都分不到一條槍。」

  「我去找旅長要,你猜旅長怎麼說?」

  「旅長說,要槍沒有,要命一條。」

  「你李雲龍看我的腦袋值幾條槍,你就砍了去,拿去換槍。」

  趙剛想像著李雲龍當時的窘迫樣,忍不住問道:「那你怎麼辦?」

  「我也是這麼說。」李雲龍說道,「我說旅長啊,我好歹也是堂堂正規軍的團長,不能連縣大隊都不如吧?這不是砸咱們師的牌子嗎?」

  「你猜旅長怎麼說?旅長說,我有裝備要你李雲龍幹什麼?」

  「昂,你既然有能耐當團長,就該有能耐搞槍,要不然就回家抱孩子去,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

  「得啦。」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讓我搞槍?沒問題啊。」

  「可是,你不能給我戴緊箍咒啊,對不對?」

  「你總得給我點自主權吧,不能什麼事都讓你大旅長占了哇。」

  「又想讓我搞槍,又想讓我當乖孩子,這他媽叫不講理呀。」

  李雲龍說的有趣,趙剛不禁樂了,問道:「那旅長怎麼說?」

  李雲龍道:「旅長說,去去去,自己想辦法,我什麼都不管,我什麼都不問,我警告你李雲龍,你少拿這些屁事來煩我。」

  「就這麼的,不到一年,新一團什麼都有了。」

  「歪把子,九二式,擲彈筒,迫擊炮。」

  「手裡的傢伙好,咱腰杆子就硬。」

  「沒有這個家底,我敢和坂田聯隊硬碰硬的去干?做夢吧。」

  「這兩天,趙政委你去了二營和三營,獨立團是個什麼情況你應該清楚了。」

  「眼下的獨立團,相比我剛接手的新一團也沒強到哪兒去,輕機槍才九挺,重機槍也是連一挺都沒有,步槍也只有五百多條。」

  「擲彈筒、迫擊炮更是連影都看不著。」

  「還有這個子彈,每條槍還不到十發!」

  「就這麼點家底,一場小規模的伏擊戰都打不起。」

  「不搞點兒副業,獨立團什麼時候能形成戰鬥力?」

  停頓了下,李雲龍又對趙剛說道:「趙政委,這下你明白了吧?」

  「好像有點明白了。」趙剛點點頭,又說道,「團長,剛才我的態度有些急躁,還請你多多包涵,昂,不過以後有事,咱們倆能不能先商量一下?你說這麼大的事,我這當政委的都不知道,這總不大好吧?」

  「沒問題。」李雲龍道,「有事商量。」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馬嘶聲。

  李雲龍頓時精神一振,說道:「回來了,孔副團長和小王他們回來了!看樣子,應該是發財了,走,咱們看看去!」

  說完了,李雲龍轉身就往外跑。

  趙剛也是有些期待,趕緊跟上。

  兩人剛剛衝出大門,迎面就看到一支馬隊往團部開來。

  十幾個半大孩子叫著跳著笑著,環繞著這支馬隊前方。

  趙剛粗略估算了下,這支馬隊至少也有三百多匹戰馬,馬背上馱著一口口的木板箱和一隻只的麻包,沉甸甸的。

  戰馬都被壓得快要走不動道了。

  再還有,一營的戰士幾乎都背著兩條槍。

  看到這,李雲龍便哈的笑出聲:「哈哈哈,發大財了!」

  趙剛也是有些激動,內心裡對李雲龍所說的「搞副業」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看來八路軍的武裝力量要想變強,這個搞副業至關重要!

  「老孔!」李雲龍在人群中看到孔捷,便趕緊迎上前來。

  「老孔,你快說說,這一票咱們獨立團撈了多少好處?」

  孔捷的心情卻不好,冷冷的瞥了李雲龍一眼,徑直走開。

  「孔副團長……」趙剛還想要打招呼,卻被李雲龍拉開。

  「趙政委你別理他,他就是個二愣子。」李雲龍嘿嘿一笑。

  他知道孔捷為什麼不高興,這麼大一筆油水跟他沒了關係,他能高興得起來?

  「一營長?一營長!」李雲龍又把一營長關大山叫到跟前道,「你快說,這一票咱獨立團撈了多少好處?」

  關大山心情就極好。

  「團長,咱們獨立團發財了!」

  關大山興奮的道:「這回咱真是發財了,戰馬三百六十二匹,仿捷克輕機槍九挺,騎步槍兩百六十枝,馬刀兩百六十把,除了這些,還有三萬發步槍彈、五萬多塊現大洋外加十幾萬斤小麥小米!團長,今年咱們獨立團可以過一個真正的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