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道法大會

  李問禪每說一句話,梁蓉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直到最後,她整個人都呆在那裡,茫然無措。

  她的驕傲,來自方方面面。

  家世、學歷、手腕、見識、以及自己的容貌。

  從小到大,從來就不缺追求她的人,不知多少世家公子,達官顯貴,對她抱有非分之想。

  但她是個眼界很高之人。

  從來沒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除了最近,名聲大噪的李閻王。

  她了解過後,對李閻王的評價是:江南年輕一代,無出其右。

  這樣的英雄豪傑,才配得上她!

  所以哪怕從來沒有見過李閻王,她的心目中,也出現了如同小女孩對偶像的那種崇拜,甚至是愛慕。

  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連夜來找李問禪,放下自尊,甚至以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在李問禪的眼裡,竟是如此的不屑一顧。

  如果把李問禪的那一番話總結一下的話,就是三個字:你不配!

  高傲如梁蓉,又何時受過這樣的打擊。

  「這是你對我的羞辱嗎?把你對梁家的一部分怒氣,遷怒到我的頭上?」

  梁蓉咬著紅唇,美目含淚,楚楚可憐的看著李問禪。

  她衣無寸縷,肌膚如玉,這樣的身材,足以讓無數堅持健身的女人都為之羨慕。

  「你錯了,我對梁家有怒氣不假,但冤有頭債有主,我還不至於遷怒你。是你在羞辱我,你把我當成精蟲上腦的人了嗎?天下間,嗜色如命的男人的確有很多,但那絕對不包括我!」

  李問禪冷哼一聲,「我寧願看到白天那個高傲的你,而不是現在,即作踐了你自己,也貶低了我。」

  「我從小就知道一句話。」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梁蓉,你覺得你的價值,就只有賣身給我嗎?」

  聞言,梁蓉一時愣在那裡,喃喃低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一番話,對她來說,如晨鐘暮鼓,發人深省。

  她反覆念了幾遍後,又猛地抬頭,看向李問禪。

  一雙美目,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彷徨無措。

  『不愧是我喜歡上的男人,的確是出色的無人可及!』她本以為,李問禪壓倒一切的,只有力量而已,可現在看來,他的才情和品行,亦是遠勝同輩。

  普天之下,又有幾個人能像他這樣,對送上門的美色都無動於衷?

  坐懷不亂的,古往今來,也只有柳下惠一人而已。

  便是當年的柳下惠,見了今日的梁蓉,在其魅力面前,都不一定能把持住。

  這一刻的梁蓉,也是發自內心的被李問禪給折服了。

  「我的價值,當然不是只有賣身,我可是本市最年輕的女總裁!」梁蓉嬌哼一聲,驕傲道,「我知道你的崑崙藥業,想要打通西嶺省的渠道,你總歸需要一個人,來幫你處理在西嶺省生意。」

  「這個人,非我莫屬!」

  「我不但了解長安市,也了解整個西嶺省的所有豪門勢力,知道生意該怎麼做,才能讓利潤最大化,而且還能贏得口碑。」

  「如果你把培元丹的代理權交給我,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會交出一份讓其他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答卷。」

  「我會是你在西嶺省,最優秀的經銷商!」

  李問禪聽完之後,這才讚賞得看了她一眼:「這才像話,給我賣命,總比賣身好。不過你不冷嗎?」

  直到此時,梁蓉還光溜溜的呢。

  「哼,真是個死木頭,一點都不解風情,以後你想看都沒機會了,求我都不給你看!」

  梁蓉臉色微微一紅,嬌嗔的瞪了眼李問禪,不過她卻沒有穿衣服,而是翻身上床,鑽進了被子裡。

  「今晚我不走了,你得保護我。」

  「我好像還沒有答應你吧?」

  「你沒有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你要是不同意,我現在給落落打視頻電話,告訴她你欺負我,對我始亂終棄,到時候你看落落怎麼看待你這個遠房堂哥。」梁蓉拿出一個手機,一臉狡黠的看著李問禪。

  她身為多家公司的總裁,經常和人談生意,精通談判之道,現在冷靜下來之後,也就恢復了以往的聰明才智。

  「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李問禪翻了翻白眼。

  梁蓉有些俏皮的一笑,又挑逗道:「這裡就一張床,你不上來一起睡嗎?」

  「沒興趣。」

  「是沒興趣,還是……」梁蓉的眼光,極具挑釁的從李問禪的臉上,緩緩下移。

  「無聊的激將法。」

  李問禪懶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話鋒一轉道,「說吧,你遇到了什麼事情。」

  「死木頭!」

  梁蓉暗惱的咬了咬牙,問道,「你知道趕屍教嗎?」

  「沒聽過。」

  「我梁家的發跡,就和這個趕屍教有聯繫。」

  梁蓉把晚上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趕屍教要對天師道動手?」李問禪知道來龍去脈之後,倒是有點驚訝。

  天師道實力不弱,有道法天師坐鎮,在這樣的背景下,趕屍教還敢動手,看來是有備而來。

  「你知道天師道?道法大會又究竟是什麼呀。」梁蓉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

  她雖然是商界的冰霜女總裁,對於各種經商之道,了解頗深,但終究不是武道圈子的人。

  「這些稍後再說,我先打個電話。」

  李問禪撥打了王元龍的電話號碼。

  現代社會,人手一部手機,就連道門弟子都不例外。

  「喂,賢婿,怎麼大半夜打我電話?」

  「王叔叔,你知道趕屍教嗎?」李問禪詢問了一下趕屍教的事情。

  「當然知道,這可是我們天師道的老對頭了。天師道和趕屍教,其實最初都是從茅山一派出來的,不過我們天師道修煉雷法,走的是斬妖除魔的路子,趕屍教卻操縱屍體,褻瀆亡者,這種手段,跟邪魔外道又有什麼區別,自然被我們天師道所不容!」

  根據王元龍所言,這些都是陳年舊怨了。

  天師道和趕屍教的恩怨,可以追溯到數百年前,祖天師張道陵創立天師道的時候。

  那時候趕屍教的掌門人,是屍鬼道人,靠著一手控屍之法,巔峰時期,一人就能控制上百具屍體,乃是凶名赫赫,夜止啼哭的存在。

  後來還是張道陵親自出手,殺上趕屍教的山門,攻破趕屍教。

  「趕屍教最惡毒的,還不是操控屍體,若只是如此,祖天師張道陵也不會親自出手,畢竟都是茅山一派出來的,多少有同門情分在。」

  「主要趕屍教後來發展成了煉活屍,他們在活人的體內,灌入鐵水銅汁,再輔以各種秘藥,一個普通人,一旦被煉成鐵屍銅甲之後,可以變得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正是因此,祖天師才會出手的。」

  煉製活屍,這種慘無人道的手段,就算是李問禪聽了,都皺起了眉頭。

  「這次趕屍教捲土重來,敢打我們天師道的主意,他們的手裡,應該有些底牌。想要趁著道法大會鬧事,倒是打的好主意!」

  王元龍冷笑道,「不過他們一定想不到,這次道法大會,還有賢婿在,到時候有什麼麻煩的話,還要請賢婿你幫忙出手。」

  「如果有必要,我會出手的。」

  李問禪答應了下來。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

  終南山下。

  一條通體用青石鋪砌而成的山路上,來來往往,已經有不少人。

  清風觀是遠近聞名的道觀,建觀數百年,平時旅客眾多,香火旺盛。

  不過今天,在這裡來往的,都是一些奇人異士。

  只見在山路口,王元龍帶著一些道士,親自把守在那裡,他們一方面要接待來參加道法大會的人,另一方面,也要避免普通遊客走上來。

  「不好意思,今天清風觀不對外開放,大家請回吧。」

  「憑什麼呀,那些人,怎麼能上去啊?」

  「他們都是來參加一場會議的,大家等過幾天再來旅遊吧。」

  王元龍把一批批遊客給勸了回去,只有那些手持英雄帖的,才准許放行。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出現一批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見這批人,個個身穿黑色衣袍,陰氣森森,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個年輕人,他居然還背著一口血紅棺材。

  這個年輕人,自然就是少門主。

  「趕屍教的人,居然敢來我天師道的地盤,不怕被我天師道的雷法打個粉身碎骨嗎?」

  王元龍冷哼一聲,面色不善。

  「你是王真人對吧,這一代天師道的首席大弟子。」少門主毫無懼色,淡淡道,「如果你想在這裡和我們動手,那我們也不介意,不過周圍那些遊客被傷了,我可不管!」

  「呵呵,小子,你很有膽量,居然敢威脅我。你們想上去,就上去吧,這次讓你們有來無回!」

  王元龍豪不在意。

  有李問禪這張底牌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們走。」

  少門主一聲令下,正要踏上台階。

  不過這時,他眼角餘光,正好看到幾個人走來,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

  昨晚,梁蓉居然跑了,他可是空等了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