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遊輪上的燈亮了起來,無數的燈火綻放光芒,宛如一輪小太陽般,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轟隆隆!」
在一陣轟鳴聲中,遊輪終於離開碼頭,正式起航。
這艘豪華遊輪,一共會在長江上航行十天。
此時此刻,李問禪進入一處豪華艙房。
艙房的陽台那裡,夢紙鳶坐在一張椅子前,月光如水,當空照下,本就美麗過人的她,在月下又多了幾分清冷。
「你找我?」
李問禪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不過你可能會不喜歡。」
夢紙鳶看了眼李問禪,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會很傷人。
「你說吧,我聽著。」
李問禪聲音平淡,目光遙望著浩瀚星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夢紙鳶嘆息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了口:「月涵的爸爸,王叔叔他托我向你帶句話,他希望你和月涵分手,想要多少錢,他都可以給你。」
「我不在乎錢,錢於我而言,不過是數字而已,我真想要錢的話,有的是人送我。」
李問禪淡淡道,「除非是月涵自己想跟我分手,否則就算他是月涵的爸爸,也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問禪,我真的感覺你變了,你消失的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敢相信如此狂妄的話,怎麼會從你口中說出來。就算你現在很能打,但也不能傲視天下,睥睨一切啊。」
聽著李問禪那些話,夢紙鳶有些失望道,「你知不知道,這個世上,比你強的人太多了,我曾經親眼見過武道宗師,渡江而來,那種事情,你能做到嗎?」
「這有何難?別說渡江,就是踏空而行,我都可以,只不過消耗太大了。」
李問禪淡淡道。
以他現在的境界,的確可以踏空而行,但是對於法力的消耗,會相當恐怖。
只有真正踏入神境,到了那個時候,才能毫無限制的飛天入地,自在逍遙。
「你……」
聽到這樣的話,夢紙鳶再好的脾氣,也有些生氣了,「簡直一派胡言!」
「你替他帶話,是你也覺得,我不該和月涵在一起嗎,或者說,你也覺得我配不上月涵?」
李問禪的眼睛,看向夢紙鳶,一雙漆黑的眼珠深邃無比,仿佛能夠看透人心。
面對這個問題,夢紙鳶沉默了半響,才緩緩道:「問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是我的初戀,是我長那麼大以來,唯一一個喜歡過的男孩子,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你談戀愛,就算我們已經分手了,我還是真誠的希望你能幸福。
但有的時候,門不當戶不對,就像是一道天塹。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龍不與蛇居。」
龍不與蛇居!
聽到這五個字,李問禪頓時一愣。
曾經,他和夢紙鳶在一起的時候,夢紙鳶的爸爸夢平江,就來跟他說過這句話。
現在,他居然又從夢紙鳶的口中聽到了。
父女兩人,還真是相似啊……
見李問禪久久沒有說話,夢紙鳶心中一軟,以為是自己的話,傷到了李問禪的自尊,柔聲道:「問禪,對不起,我知道我說的話很過分,你不要難過,你已經很厲害了,只怪命運不公,有的人一出生,就站在了高不可攀的起點上。」
「紙鳶,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李問禪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聲音飄渺,像是從天上而來,「時間果然會改變一切,我曾經最愛的那個女孩,她不在了啊。」
曾幾何時,他們的戀情,是那麼的單純而熾烈。
不會在乎什麼門不當戶不對。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兩個相互喜歡的人,轟轟烈烈的戀愛。
可是現在,昔日的那些美好記憶,還是被殘酷的現實所擊敗了。
龍不與蛇居?
何其可笑啊。
「問禪……」
聽到李問禪的話,夢紙鳶的內心,忽然一陣難受。
「紙鳶,謝謝你,謝謝你留給我的那些美好記憶。」
李問禪站起身來,對著夜空,也對著自己的內心,緩緩道,「三年前,你我雖然被拆散,但還有句話一直沒有說。」
「你未曾跟我說分手。」
「我也沒有。」
「今天,就給三年前的回憶,畫上一個句號。」
「就讓過去的一切,都隨風而去。」
「對你來說,這是遲了三年。」
「對我而言,這是遲了三百年。」
「夢紙鳶,我們分手吧。」
說完,他轉身離去。
只留下夢紙鳶呆呆的留在那裡,一行清淚,忽然從她臉上落下。
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
隨著夜晚來臨。
遊輪最頂層,一位位有頭有臉的富豪,手持特殊渠道才能拿到手的金票,先後進入了此地。
這裡的鏤空大廳,金碧輝煌,恍如進入了古堡般的奢華夢境。
大廳的中間,被作為擂台,圍了起來。
四周,全是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保鏢,手上直接就拿著砍刀。
如果誰敢在這裡鬧事,保鏢們第一時間就會一擁而上,把人亂刀砍死。
除了這些兇狠的保鏢之外,還有諸多打扮的性感無比的兔女郎,衣裝暴露,端著酒水,在會場中給那些來參加賭拳的大佬們端茶倒水。
「今晚上,還真是大佬雲集啊!」
二樓的卡座上,一個身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道。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精瘦男子,筆直如槍的站在那裡。
如果李問禪來這裡,一下就能認出,這兩人正是周年寶和阿岳。
周年寶身為禾城那邊的道上大佬,這樣的盛事,自然不會缺席。
今晚這場拳賽,對很多普通的富豪來說,只是來賭錢的,但是對周年寶來說,還涉及到了一些地盤的爭奪。
江省十一市,他只是控制了禾城那邊的灰色產業,而其他的城市,卻被另外一些大佬瓜分。
其中比較厲害的人,有夢家老五,夢五爺。
夢家五個子女,其中四個要麼從政,要麼從軍,惟獨這個夢五爺,不學無術,三教九流,都有接觸。
他就掌握了好幾個城市的灰色產業,比如江陵市的地下老大,就是他。
還有另一位,能和夢五爺平起平坐的大佬,人稱船王馬春紅。
這個船王,控制著長江三角洲半數以上的船隻,她是做遠洋生意的,船隊主要在東南亞那邊進行貿易,有時候為了爭搶生意,經常和東南亞的船隊干架,每次都會死人。
而船王一個女人,能有那麼大權勢,並非是她有什麼靠山,而是因為她自身就是個內勁強者!
跟夢五爺和船王比起來,周年寶這種一座小城市的大佬,就要遜色許多。
「阿岳,今晚你有幾成把握?」
「這次來的人,我已經看到好幾個外勁高手,尤其夢五爺身邊的人,氣息很強,可能是內勁高手,而船王也是成名很久的內勁,今天就算是我,估計也贏不了幾場。」阿岳如實說道。
「唉,可惜了,要是能把李先生請來這裡就好了。」周年寶嘆息道。
「寶爺,這你就別想了,李先生那樣的人物,怎麼會看得上這裡的小打小鬧,他是九天上的龍,我們只是螞蟻罷了。」
阿岳失笑道。
如果真的邀請李問禪來這裡,那簡直就是在侮辱李問禪。
同樣抱有這種想法的人,還有夢五爺。
「要是能請到李先生出手,我也不用低聲下氣的去求我大哥了。」
夢五爺看了眼身後的老者,內心無奈。
這個老者,姓鄭,乃是他大哥夢平江身邊的高手。
他這次是求了夢平江很久,夢平江才答應讓鄭老來此,給他助威。
「稍後還要麻煩鄭老了。」夢五爺客氣道。
「放心,雖然你很不成器,不過平江請我幫忙,我既然答應了,該出力的時候我還是會出力的。」
對於這位夢五爺,鄭老毫不客氣。
夢五爺眼中閃過一抹怒色,但敢怒不敢言,對方是夢平江都非常看重的內勁高手,他又怎麼得罪的起?
「老東西,狂什麼狂,李先生那樣的人物,上次在江陵大學對我都那麼客氣,你不就是個內勁高手嗎?」
他只能在心中怒罵,同時想著李問禪的好。
當時李問禪找他幫忙,還叫了他一聲夢五爺,對他非常客氣,讓他受寵若驚。
就在周年寶和夢五爺,都在懷念李問禪的時候。
李問禪和王月涵,一起跟著王元龍走了進來。
「小子,等下乖乖呆在我身後,不要亂跑,省的被人打死。」王元龍看了眼身後的李問禪,訓斥道,「這次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高手有多麼厲害,省的你以為在學校無敵,就能藐視天下了。」
「切,等問禪一出手,全部都要被打趴下,爸爸你就走著瞧吧。」
王月涵反駁道,對於自己爸爸一再小覷李問禪,她此刻也憋了一肚子氣,恨不得拳壇能夠馬上開始,然後李問禪大展身手,讓他爸爸大吃一驚。
「李先生居然來了!」
二樓卡座上,夢五爺和周年寶一下就發現了李問禪,都是面露喜色。
李問禪一來,這次的拳壇,還能有什麼懸念?到時候抱著李問禪的大腿,無腦壓他贏就好了。
當下,兩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想要去拜見一下李問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