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雲海,萬丈高懸,抬眼望之不見盡頭,神秘的殊離山,不可計數的千雲之階,今日異界遊客來到,白衣翩然,邁步其上,只為一探苦境最大的隱秘之一。
一步一步,由輕快到沉重,千雲階上,只見得鳥飛絕,人蹤滅,孤人一影,邁步走在這一條許久不曾有人涉足的道路上,白雲飄飛,人置身其中,不知走了多久,邁過多少層階梯。
「嗯?」
難以言說的玄妙變化,一瞬間,青絲變白髮,下一刻,白髮復青絲,白玉衡摩挲著在黑白兩色之間不斷變換的發色,紙扇輕搖,搖了搖頭,渾不在意。
而在殊離山頂,,悠悠雲海,緩然又靜謐的氣流,迴繞在異空中,一座被雲海包築而成的隱密異境,杳無人跡。唯見一件件,象徵世人遺忘時間的時計在半空中飄浮。放眼無盡的時間,分秒落在耳畔,在快與慢之間追逐,交疊後又分開,年年月月,重覆著相同動作。
「呼,還有些累。」
殊離山頂,白玉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來到山頂,一頭黑髮已經盡數變作了白髮,白玉衡饒有興致的把玩著,看著眼前的巍峨殿門,這是人間無從看到的景象,也是殊異於塵世的光景。
「你,還是來了。」
此時,殿門之後,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那聲音無從描述男女,但是僅憑聲音便可叫人鉤勒出說這話的人的形貌。
高貴、優雅、雍容……
「看來時間城似乎不是很歡迎白某。」白玉衡看著緊閉的時間城大門說道。
「你會喜歡一條已成建制的流水線上,突然出現的一個不受控制的機械嗎?」時間城內的聲音反問道,「尤其是,這個機械還會影響到這個流水線上的其它裝置運轉。」
「誒,無論高高在上之人如何看,每個人的人生總該有自己的精彩,不是嗎?」白玉衡笑眯眯的說道。
「對於凡人,他們的一切從他們的視角皆是未知,但相對於時間城而言,他們的一切本該都是既定的過去,就算變化,也極為微小。」
「但,你卻打破了這個局面,慶幸吧,依憑在你身上的那一股力量足夠強大,否則你又如何能夠活到現在。」
「果然如此。」白玉衡看著眼前的時間城門,點了點頭,「那敢問,此刻與白某對話的,是時間城主駐日擎月·陵光君,亦或是……」
「你以為呢?」時間城內的聲音並未回答白玉衡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白玉衡卻是心內瞭然,「白某明白了。」
時間城內的聲音也並未繼續就這件事進行糾纏,而是轉言道:「一次次的改變命運,因果之大,後果只會超出你之料想。」
「凡事有度,若是超出界限,後果非你所能承擔,白玉衡,好自為之。」
「還有一個問題。」白玉衡並未回應那道聲音所言,而是轉道:「魔闇四傻……四神,在你們看來是什麼?」
「在你看來,神,是什麼?」
對方的問話,反令白玉衡心內肯定了猜想。
「生活在另一個境界,實力強於人類的生命體。」
「精準的描述,那你也該知道魔闇的本質了。」那個聲音說道:「所以,汝要代表人間入局嗎?」
「白某無才無能,何以代表眾生入局。」白玉衡搖了搖頭,「那關於那位時光之子。」
「你若是能讓他參與你的遊戲,時間城自然不會幹涉。」
「好,那白某告辭了。」
「仍是那一句,好自為之,汝在人間太過活躍了。」
「哈。」
對於那位最後的警告,白玉衡輕笑一聲不置可否,轉身便往殊離山下而行。
隱約還有些許碎碎念流傳……
「什麼待客之道。」
「把人關在門外連杯茶水都沒有,什麼待客之道。」
「垃圾神戰,狗編劇。」
「……」
時間城內,一道華榻上的身影自沉眠中緩緩轉醒,看向時間城入口的方向,意味深長。
……
……
道門太上府,劍非道迴轉,將白玉衡所言盡數告知天極、地限兩位府尊。
此時上首位,端坐兩位道首。
一人仙風道骨,面容清俊,氣質穩重肅穆,正是天極。
另一人白須髯髯,面色溫和懷柔,便是地限。
得了劍非道傳回的消息,二人皆陷入思考之中。
幽界之下另有隱秘,此事原本於兩人二人還只是懷疑,常年的玄冰封鎮源源不絕的耗損著二人功體,且消耗與之俱增,感受著龐大的邪氣,使得兩人也一度懷疑所封印不該只是幽界封魔岩那般簡單,可能幽界還有某種更大威脅。
但奈何封印已經完成,兩人也不可能因為自身猜測就將封印毀去,便只好堅持下來,這一堅持,便是漫長歲月,二人功體大耗。
「非道,以你對他所了解,他所言幾分為真?」地限率先開口問道。
劍非道遲疑了片刻,說道:「弟子與白先生初次相較,但聞其事跡,以及觀看正道之人對白先生的態度,白先生非邪魔所屬,至於所言,應是無假。」
「無論如何,玄冰封印,都不可撤除。」此時,天極毅然說道。
「倘若幽界之下,當真有更大的隱患,我等與此能多護持一時,蒼生便多一時之安寧。」
「府尊……」劍非道欲言又止。
作為太上府首徒,他很清楚常年維持幽界的玄封對於二人來說是多大的耗損,也清楚天極所言不無道理,一時兩難。
「非道,莫急。」地限也看出劍非道的神情變化,慈藹說道:「此時,為師會抽空前往平安客棧與平安劍仙一敘,待了解清楚之後,再議後續不遲。」
「是。」劍非道點了點頭應道。
「嗯,稍後吾修書一封,你將書信送去給你朋友吧。」
此時,天極突然開口說道。
「府尊?」
「萬堺舊事疑點重重,崇玉旨手中又握手邪劍獸妖焚,更顯古怪,此信你交予你朋友,或能幫助他們取得一二便利。」
「多謝府尊。」
「下去休息吧,此行你也辛苦了。」
「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