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克己是一個帶墨鏡和頭巾的壯碩男人,在樂團里主要負責架子鼓,此時被木村這麼點出來,表情頓時有些僵硬。
木村倒沒覺得氣氛有什麼不對,搖搖晃晃的從靠背上直起身,對著殷玖那邊就嚷嚷著揭人短,「你們別看這傢伙是個大塊頭,其實和小孩子似的一點用都沒有,如果沒有我,他和廢物沒什麼兩樣。」
「啊這。。。。」
和被這過分直白的話語衝擊的直接愣住的柯南等人不同,突然進帳一大筆來自樂團成員的情緒值,殷玖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這人的性格真耿直,我喜歡!」殷玖的目光裡帶著欣賞,心底小人瘋狂為木村吶喊助威。
「這可不是什麼值得欣賞的行為。」旁邊的安室透露出不贊同的表情,「別學他,日本這邊的職場講究含蓄,西式耿直坦率的批判性思維不適合用在這。」
「但我喜歡這種性格。」殷玖難得反駁安室透,滿眼都透著『我要和這人做朋友』的光。
「。。。。。」
他家傻狍子要被帶壞了!
安室透用手按住了一邊的太陽穴,第一次懷疑起今晚帶殷玖參加這場聚會的正確性。
恰好這時店員老闆開門進來,手上捧著著一大盤點心,「讓你們久等了。」
「好多吃的,謝謝啊。」
原本幾近僵硬的場面立刻軟化下來,幾個社團成員,見到有人進來像看見了救星,紛紛湊上去轉移話題。
誰料木村達卻並沒有放棄新的拱火機會,而是叼起了一根煙,雙手搭在沙發的兩側,徹底開啟群嘲模式,「真可悲啊,昔日的樂團團長,竟然淪落到開起這種蕭條鳥店。」
「喂喂,你再胡扯,我就要把菜都收走了啊。」店長的臉上明顯有著尷尬,面上卻始終笑意不減,只是語氣兇惡的威脅兩句,又匆匆離開。
殷玖打量了眼關上的門,這家店的老闆看起來貧貧無奇,實際上在情緒點的爆發力上卻毫不含糊,只這麼一下殷玖的經驗條又上漲一截。
這是個真正的拱火大王,殷玖徹底來了精神。
安室透也徹底黑了臉色。
木村卻像不知疲倦般,再次找到了新目標。
幾下操作,點歌器的播單上立刻出現了一行極其挑釁的歌名,「這也是我特地點的,歌名叫『她以為她很美麗』。」
木村半低著頭,嘴角的弧度嘲諷,「就給我們最美麗的經紀人。」
「用這首歌來形容現在的你,真的很合適。」
木村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帶著刺,聽起來美妙又動人。
柯南已經氣的不行。
安室透也開始摩拳擦掌,「看來這傢伙的酒品實在不怎麼好,真想上去給他一拳。」
「經紀人先生,打人是不對的。」殷玖心底徹底認定了這個朋友,果斷擋到了對方的前頭,他從桌上撈起兩瓶飲料,一人遞去一盒,「喝點東西,消消火。」
安室透接過橙汁沒喝,反而瞪了一眼殷玖,收穫少年一個無辜的回望。
「。。。。。」
算了,傻狍子再傻也是自家藝人。
安室透幽幽嘆了口氣,「我是真沒想到,木村達也喝酒以後是這種樣子。」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殷玖雙手捧著果汁非常贊同點頭,就看到柯南獨自一個人湊到了木村達也身前。
「我去看看。」
這邊柯南本來還氣勢洶洶的,想看看這個四處挑火的傢伙要做些什麼,卻意外對上木村低頭神傷的表情。
為什麼會是這個表情?
柯南的瞳孔收縮了一瞬,抬頭正想說什麼,就看到殷玖拿著飲料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他那個臭著一張臉的經紀人。
「你是過來點歌的嗎?我們那邊也有一個點歌器。」殷玖把手上的飲料放下了,從桌上撈起遙控器,「有什麼想唱的歌?我幫你點。」
「我不會唱歌。」柯南很誠實的搖搖腦袋,又拉著殷玖讓對方蹲下。
「殷玖哥,你剛有看到木村達也的表情嗎?」
「什麼表情?」殷玖的手扶著沙發,趁著聽柯南說話的功夫偷偷往上看了一眼,醉酒的木村此刻閉上了眼睛半躺在沙發上,像是小憩。
「就是,一種很傷感的表情。」柯南壓低聲音,也看向沙發的方向,「我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能也不像表面那樣惡劣。」
「是嗎?」殷玖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不過你說的表情很悲傷,也有可能是現在的氛圍感染。」
他指了指台上正常邊唱邊哭的美江子,「喝完酒以後,人的情緒都會被放大很多倍,你看台上的那位也在哭。」
「大概不是這個原因。」
路過的山田克己聽到他們後半段的對話也湊了過來,「江美子哭大概是因為木村就要離開樂團了,所以心情有點難受。」
「哎?木村要離開樂團。」鈴木園子其實一直關注著幾人,心心念念的帥哥男歌手突然要退圈,她第一個接受不了。
「其實樂團里的人早就知道了。」木村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這次巡演後我就會宣布退圈。」
「怎麼會。。。」
「都怪這些人,鼓手笨手笨腳,吉他手老長不大,經紀人愛擺臭架子,」木村達也一個個點名,最後終於忍無可忍低聲總結,「我真的巴不得趕快離開這個鬼樂團!」
「你這樣的藝人,我覺得我還真得為公司考慮一下和你後續簽約的必要!在場這裡面只有你看起來笨手笨腳,長不大任性,還愛擺臭架子吧!」
安室透終於是忍無可忍,這樣的行為已經不僅僅是酒品不好,而是木村達也這個人本身就有點問題。
木村也似乎是真的勁頭上來,聽到安室透的挑釁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別吵架,咱們有事坐下來慢慢說。」殷玖是最苦惱的,很看好的朋友和需要被珍惜的同事起了衝突,這到底應該幫誰?
沒等殷玖思考出頭緒,木村卻主動放棄了這次對壘。
「沒意思。」他冷哼一聲,把外套披在身上,隨後伴著新開始的音樂,搖搖晃晃上台,「這首歌誰點的,正好是我的歌。」
年輕人的興致總是來的很快。
寺原麻理看了眼手錶,還在一旁盡職的提醒,卻又收穫了木村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真是的,我去聯繫電視台那邊。」寺原麻理像早就習慣了木村的惡劣態度,從地上撿起剛剛隨著音樂副歌拋出的外套,又回頭叮囑其他人,
「你們唱完這首就收拾一下吧,一會兒不要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