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鎮長府邸。
任清泉正美美的摟著小老婆酣睡,突然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
「長貴,長貴!」
心裡陡然升起一團無名火,任清泉怒聲喊道。
眼眶發黑,衣衫不整的管家急匆匆來到臥房前,低聲回應:「鎮長,小人在呢。」
「大晚上的,外面吵什麼呢?」任清泉沉聲喝道。
任長貴苦笑一聲:「是進步社的寇恆,不知因為什麼,非要吵著見您。」
任清泉暗自握緊雙拳,深深吸了一口冷氣,穿著棉服道:「去告訴他,讓他等一等。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麼重要的事情,非要在大晚上的擾人清夢!」
大門口。
聽說鎮長同意見自己後,寇恆頓時不鬧了,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前寒風中,年輕的面龐被凍得虛青。
任清泉內罩棉服,外穿大衣,神情威嚴的帶人走了過來,低沉問道:「寇先生,您這是鬧的哪樣?」
寇恆搓了搓冰涼的臉頰,身軀如松,目光如劍,刺向任清泉眼眸:「鎮長當初不是說,只要我找到義莊犯罪的證據,您就會提調保安隊,隨我一起兵發義莊嗎?現在,我有證據了!」
「你發現了什麼證據?」任清泉心中一緊,眼眸微微眯起。
那股怒氣倒是突然消散了許多。
「今日傍晚,有群人去義莊買冥紙,因沒談攏價格,買賣雙方發生了口角,繼而發生火拼。
義莊的人痛下狠手,將那群買家打成重傷,隨後強行驅逐了他們。
後來院中又不知發生了什麼,突然傳出女人的慘嚎與哭聲。
鎮長,我懷疑義莊內部囚禁了不少女子,並且對這些女子施以暴行,請您立刻通知保安隊,隨我一起去義莊救人。」
看著他言之鑿鑿的模樣,任清泉心底一驚。
打人這種事情很容易拉偏架,大不了給定一個雙方責任。但不管怎麼說,囚禁女子的罪名可就大了,大到他這個鎮長也罩不住!
只是驚過以後,他轉念一想,頓時察覺出了一絲貓膩,蹙眉說道:「寇先生,我有個問題,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些?在你來任家鎮之前,從未聽說過義莊傷人事件,女子慘叫的事情更是聞所未聞……」
「你是懷疑我說謊,還是懷疑這一切都是我搞出來的?」寇恆目光一寒,厲聲說道。
任清泉:「並非是懷疑你,而是我真不理解。」
「任鎮長,救人如救火,我沒時間和你掰扯這個。」寇恆大口吸氣,冷冷說道:「請您現在立刻通知保安隊集合,跟我一起去義莊救人,如果你再拖延下去,我就敲鑼打鼓,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屆時此事如果傳到府城之中,我看你怎麼和上面解釋。」
任清泉臉色一黑,目光死死盯著對方雙瞳:「行,你想折騰,我陪著你折騰,不過折騰到最後如果什麼收穫都沒有,你也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好!」寇恆斷然說道。
而後,任清泉命令任長貴去通知保安隊火速集合,一言不發的站在寒風中,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不一會兒。
四十二名保安隊的隊員扛著槍集結而來,任清泉招了招手,帶著他們向義莊方向走去。
寇恆沉默地跟隨在大部隊後面,有心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連一句都沒能說出來。
「寇先生……」仿佛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任清泉突然出聲。
「任鎮長請講。」
「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如此火急火燎,甚至不惜搬出上面來壓我,只是為了拯救那慘叫的女子嗎?還是說,是為了做出成績,平步青雲!」
寇恆微微一怔,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有人貪財,有人好色,有人渴望著官運亨通,更上一層樓。」任清泉幽幽說道:「從一開始,寇先生給我的感覺就是,你會是最後一種。」
寇恆舔舐了一下嘴唇,嚴肅說道:「那說明從一開始,您對我就抱有偏見。」
任清泉笑了笑,不置可否。
義莊。
院子中。
秦堯看著那一雙雙望向自己的眼眸,無奈說道:「大家都是茅山弟子,連一張隔音符都畫不出來嗎?」
「每一張符籙都不是憑空出現的,在被輕易畫出來之前,肯定經過不少人一輪又一輪的研究,乃至一輪又一輪的改進。隔音符在日常生活中的用處不大,所以根本不會有符修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研究……」茅山明打了一個哈欠,拍著自己的臉頰說道。
秦堯點點頭,動身前往大堂裡屋:「我去找她談談。」
「我和你一起。」茅山明頓時來精神了,小跑著追了過去。
秋生不動聲色的慢慢走向堂屋,結果一轉頭的功夫,發現十多名同門都在跟著自己移動。
就他媽離譜。
堂屋,裡間。
秦堯站在不斷有哭聲傳出的酒罈前,伸手拍了拍壇體:「我說,你哭夠了沒有?」
「沒有。」酒罈中的哭泣聲猛地一頓,改為抽泣道:「你把我放出去我就不哭了。」
秦堯翻了翻白眼:「你想得美。」
「嗚……」
「哎呦臥槽。」秦堯額頭上青筋一跳:「你是沒挨過打對吧?信不信我把你拽出來擱地上摩擦一頓再塞回去?」
漂亮女鬼:「……」
哭聲再度轉為抽泣:「你們茅山道士都是這麼欺負人的嗎?」
「醒醒,你不是人。」
漂亮女鬼:「……」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再聽到你的哭聲,就打你一頓。」秦堯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你等等,我們打個商量如何?」見他要走,漂亮女鬼連忙說道。
「沒得商量。」
「嗚……」
秦堯:「……」
靠。
轉過身,一把揭開符紙,強行將女鬼拽了出來:「我給過你機會了……」
「師侄且慢。」這時,茅山明跳了出來。
「退回去。」秦堯瞪了他一眼。
茅山明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最終卻從心的向後退了一步:「師侄,有話好商量呀。萬一你把她打疼了,她哭的更大聲怎麼辦?畢竟又不能殺了她。」
秦堯:「……」
淦。
鬼迷心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