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人裡應外合,謀劃主家;利用同伴吸引火力,獨占利益。如此不忠不義,你有什麼臉面給我提人性?」秦堯反問道。
「我不忠不義,自有報應;可不管怎麼說,這個給我報應的人不能是你。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你恩人,你這是屬於恩將仇報。」吳管家狡辯道。
秦堯取出空間袋,將一麻袋金銀珠寶全都塞了進去,失笑道:「混帳東西,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扯什麼犢子?」
吳管家:「阿堯哥,我求你了,分我兩成吧,兩成就好。你不能否認,如果沒有我的話,你肯定沒辦法如此輕鬆的得到這筆財富。」
秦堯剛要答話,耳畔突然響起一道輕微的腳步聲,當即將空間袋塞回自己衣襟內,彈指一揮,激射出一道金色氣勁,凌空打暈了坑洞中的吳管家。
「阿堯!」
在昏黃燭光的照耀下,兩道身影緩緩踏進密室,跟在劍客身後的姑娘凝聲說道。
「少夫人,您怎麼會來這裡?」秦堯拔出斬神刀,詫異道。
唐龍深深望了他一眼,道:「妹妹,他什麼身份?」
「我只知道叫阿堯,原是姜家長工。」唐珊珊說道。
唐龍眯起雙眼,目光死死盯著秦堯:「你到底叫阿堯還是叫石大堅,身份究竟是姜家長工還是茅山道人?」
秦堯:「這重要嗎?」
唐龍抿了抿嘴,揚起手中寶劍:「確實不重要,我不管你是誰,馬上將金子交出來。」
秦堯張開雙臂,挺直腰身:「你看我身上有能藏金子的地方嗎?」
唐龍:「你們這些江湖術士慣會用些障眼法,我雖不知你把金子藏哪了,但顯而易見,金子就是被你收起來了。」
秦堯駁斥道:「沒證據的事情不要張口就來,我還說金子被你提前藏起來了呢,你有辦法反駁這觀點嗎?」
唐龍被氣的眉頭倒豎,呵斥道:「胡攪蠻纏。」
秦堯面色一沉:「讓開,你擋我的道了。」
唐龍橫起寶劍,肅穆道:「不交出金子,你就別想離開這裡!」
「不知所謂。」秦堯嗤笑一聲,身軀堂而皇之的消失在他面前。
「遁地術!」唐龍一劍刺穿身旁的大門,磨牙切齒:「可恨至極。」
「縱使你達到了以武入道的境界,但說到底還是一名武夫,沒資本和一名修士斗。」黑暗中忽地響起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仿佛來自幽冥,帶著無盡森寒。
「誰,出來!」唐龍一把抽出貫穿大門的寶劍,環視八方。
臉上帶著面具的賊首走出黑暗,恐怖鬼臉在昏暗的燭光下仿佛活過來一般:「唐龍,事已至此,唯有你我聯手,方有追回金銀的可能。」
「怎麼聯手?」唐龍眸光一閃,默默握緊劍柄。
他這隻螳螂,著實不甘心獵物被黃雀叼走。
賊首伸手摘下臉上的鬼臉面具,顯露出一張蒼白如紙,緊閉雙眼的面龐,隨之將面具遞送向前:「戴上我,我將賜予你比肩神明的超凡之力。」
無盡不甘在唐龍心底化為滔天欲望,驅使著他緩緩向前。
「哥!」唐珊珊一把抓住他手腕,大聲喊道。
唐龍使勁甩開她手掌,低喝道:「姜家人都死絕了,姜家的財產合該是你的,合該是我們唐家的,我不能讓那人竊走。」
「哥,不要戴,這面具邪性。」唐珊珊猛地撲上前,一把抱住唐龍腰身。
「管它邪不邪性,能幫我追回金子就好。」唐龍拖著唐珊珊,徑直來到賊首身前,一把抓住鬼臉面具。
「嘶。」就在他要將面具拿回來時,胸口處突然迸發出極致的光與熱,燙的他瞬間清醒過來,觸電般鬆開手掌。
他鬆手後,面具卻沒有掉落在地,反而是懸浮在空中,盯著他懷裡的金光道:「有人要害你。」
唐龍從懷裡抽出釋放著淡淡金輝的符紙,抬頭瞥了眼宛如屍體般杵在原地的賊首,冷笑道:「真正想害我的應該是你吧?」
面具飛落回賊首臉上,淡漠道:「除了與我合作之外,你還有什麼辦法能追回金子嗎?」
唐龍默默吸了一口氣,道:「那人洗劫走的只是金銀,而姜家的財富卻不止是金銀,房契地契古董字畫等等加起來,我也不虧,何必為了錦上添花而去玩命呢?」
鬼臉面具:「……」
「砰,砰,砰。」
正當他們對峙間,半掩著的大門忽地被人撞開了,一具具流著白色蠟水的屍體擠在一起,如污水般洶湧而來。
唐氏兄妹面色劇變,唐珊珊第一時間跑到唐龍身後,顫慄道:「哥,這些都是什麼鬼東西?」
「吼!」
唐龍還沒來得及回話,數以百計的蠟屍便如同野獸般對他們發動襲擊,白色蠟水隨著它們的行動迸濺向四面八方,甩的哪裡都是。
「噗。」
唐龍一劍刺穿一名蠟屍的眉心,驚悚的是,那蠟屍卻仿佛沒受到任何影響,雙臂不斷抓向他面龐。
唐龍心底發寒,護著妹妹,且戰且退。
「唐龍,現在看來,恐怕由不得你了。」鬼臉面具道:「不與我合作的話,你和你妹妹都得死!」
看著越來越多的蠟屍,唐龍猛地沉默下來。
一個多時辰後。
感應到庭院內一片死寂的趕屍王緩緩踏入院子裡,瞥了眼冒著滾滾煞氣黑煙的婚房,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從今天開始,你們姜家的幾世家業,就屬於我的了。」
事實上,從吳管家在他那裡第二次買毒物起,他就留心了對方身份,打根源入手,稍微一探查,便查出了很多東西。
一次次交易下來,眼看著吳管家即將謀財害命成功,從此一飛沖天,他又怎能不動心思?
財帛動人心。
莫說是法律薄弱的現在了。
就說法律健全的新世紀,這種奪人家財,強摘果子的事情都屢見不鮮,特別是一些網絡公司……
轉眼間,趕屍王來到密室前,一腳踢開密室大門,走進被豆大燈火照亮的寬闊空間,只見三具屍體躺倒在無數殘肢斷臂間,其中一個握著長劍的屍體臉上還帶著一個鬼臉面具。
「三位朋友,你們謀劃別人家產在先,有此結局也怪不得旁人,貧道為爾等焚此殘軀,助你們入土為安,你們應當好好感激我才是。」趕屍王掏出一張火符,滿臉悲憫。
「噗呲。」
倏然間,變故突生,躺倒在殘肢斷臂間的面具人陡然飛起,手中長劍快若閃電,一劍洞穿了趕屍王眉心。
可憐這邪道費盡心機,自以為勝券在握,卻死的不明不白,連一句遺言都不曾留下。
「哈哈哈哈,我才是最終的勝利者。」面具人一把抽出長劍,瘋狂大笑。
「哥,現在危險解除了,你趕緊把那面具摘下來吧。」唐珊珊從地上爬了起來,迅速說道。
面具人豁然轉頭看向她,唐珊珊心頭一跳,二話不說,拼命向密室外跑去。
面具人手中提著劍,追著女孩跑出密室,大聲喊道:「珊珊,你跑什麼?」
「別追我,你站住。」唐珊珊尖叫道。
面具人:「你別害怕,我是你哥哥啊,怎麼會傷害你呢?」
「救命,救命啊。」唐珊珊鼓足了勁奔跑著,嘴裡拼命喊道。
陰影里,雷面色變換不停,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
「你幹嘛?」風一把拽住他手腕,低聲說道。
「我不能見死不救。」
「你瘋了?」風道:「你忘了你救了她,她是怎麼對你的嗎?」
「彼時她對我還不熟悉,又見到我摔死了姜少爺,不敢跟我走也是正常的。」雷辯解道。
風:「我勸你冷靜一點,這女人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單純。」
眼看著唐珊珊一個踉蹌栽倒在地,雷再度挺身而出:「多謝師兄提醒,無論結果是好是壞,我一人承擔!」
「噹。」
話音未落,雷便衝到唐珊珊面前,一劍盪開面具人的長劍,與之拼殺在一起。
只不過在兩人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勇氣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幾個回合後,雷的長劍便被面具人一劍挑飛了,噹的一聲砸落在地。
「動手!」風大吼一聲,狠狠甩出手中鐵鉤。
雨和電跟著他疾馳而出,加入戰團,與面具人斗在一起。
看著他們打的激烈,唐珊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強忍著心頭驚悸,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戰場中,取回長劍卻一直關注著她的雷見此情況,稍一分心,手腕便被割出一條口子,手中長劍再度拋飛而起。
「這個時候還敢分心,死吧!」面具人大喝一聲,一劍直刺雷的胸口。
危急關頭,一柄飛劍忽然從天而降,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勢如破竹般插進面具人的腦袋裡。
面具人陡然僵在原地。
風雷雨電看著踏空而來的中年道人,心情頓時激動起來,異口同聲地喊道:「師父!」
中年道人落身至他們身前,朝向面具人,緩緩攤開手掌。
「哧。」
由面具人腦袋直入脖頸的寶劍頓時飛了出來,劍柄順滑的來到中年人手裡,劍身鮮血如滾珠般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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