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陳大夫在嗎?」
陳福生跌打損傷館。
裙擺上沾著灰泥,手中拖著鐵杴的女人跨門而入,環目四顧,隨即將目光放在了角落中的孫美儀身上。
「陳大夫出去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孫美儀起身道:「姑娘找他是有什麼急事嗎?」
「是有點急事兒。」女人點點頭,歪著腦袋看向對方:「你是陳大夫什麼人?」
儘管已經選定良人,做好了公開準備,但在外人面前,孫美儀還是羞於啟齒,笑著說道:「我是他一個客戶,以前頸肩老是疼痛難忍,經他調理了一段時間後,居然神奇的好了……」
聽說他們之間連朋友都不是,藏匿在女人身軀內的厲鬼頓失殺心,澹澹說道:「我也是陳大夫的患者,來都來了,就在這裡稍微等會吧。」
「美儀,我回來了。」這時,陳福生左手拿著一捧鮮花,右手拿著一個紅色小盒子,滿臉笑容的走進醫館。
「陳福生!」櫃檯前,手握鐵杴的女人瞬間轉過身來,厲聲叫道。
「蘇小姐……」
陳福生愣了一下,下意識說道:「我這裡已經沒有按摩的項目了。」
聽他還在講什麼按摩,雄哥化作的厲鬼頓時一陣火大,操控著女人身軀,舉起鐵杴就向陳福生拍去。
「蘇小姐,你冷靜一點。」陳福生被嚇得一激靈,所幸反應不慢,險之又險的避開鐵杴,高聲說道。
正在氣頭上的雄哥哪能冷靜下來,揮舞著鐵杴就是一頓亂砸,藥館的陳設很快便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慌亂躲閃間,陳福成看了孫美儀一眼,深知再這麼繼續下去話,勢必會牽連到對方,連忙退避至門外,高聲喊道:「蘇小姐,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沒必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吧?」
雄哥操縱的女人追出醫館後,突然回過神來,重新跳進醫館裡,大步沖至孫美儀身前,對著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隨即拿著鐵杴頂住她脖頸,衝著外面停下腳步的陳福成桀桀怪笑:「跑啊,你繼續跑啊,你跑我攔不住你,但是只要你敢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就鏟掉這女人的腦袋。」
「瘋子,你個瘋子。」陳福生急得不行,對此卻毫無辦法,只能重新回到醫館內。
「原來這女人和你有關係啊,還他媽的騙我說沒關係。」
看著他投鼠忌器的模樣,女人臉上浮現出一抹狠戾,聲音突然粗壯許多:「騙子,你們都他媽是騙子!」
陳福生喉結蠕動了一下,伸出雙手說道:「蘇小姐,有什麼事情你衝著我來,別傷及無辜。」
「看你這樣子就知道她也無辜不到哪去。」女人陰惻惻的笑著,厲吼道:「跪下!」
「蘇小姐……」
「彭。」
女人一腳踢在孫美儀腿上,將其踢的跪倒在地,手中鐵杴一下下砸著她腦袋,嘶吼道:「我讓你跪下,聽到了沒有?」
陳福生面色一白,忙聲道:「別敲了,別敲了,我跪,我跪下,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千萬別傷害美儀。」
「叔叔……」正當他要屈膝下跪時,陪同秦堯而來的阿車當即飛奔至他身旁。
「阿姨!」阿直緊隨其後,滿臉憤怒的衝到女子身前,斥聲道:「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阿姨?!」
女人臉上的鬼影一閃而過,藏於此身的雄哥目光掃視向眾人,桀桀大笑:「你們來的剛好,我們之間的帳也該算一下了。」
秦堯眼中閃爍起金光,看清那張鬼臉後,冷笑道:「爛仔雄,你有幾個膽子,居然敢威脅我?」
「你竟能看出來是我!」雄哥愣了一下。
「聞著你的味道就能聞出來。」秦堯道:「爛仔雄,別說我不給你機會,馬上鬆開手中人質,磕頭認錯,我可以將你送去地府,接受判官最公正的審判。」
「呸。」
雄哥吐了口口水,叱罵道:「活著的時候我怕你,現在死都死了,我還怕你個球啊!」
秦堯無奈,悄無聲息地取出魔靈珠,握在身後:「你的兇狠來源於無知,你根本就不知道招惹我的下場。」
「懶得和你廢話。」雄哥轉頭望向阿直,伸手一指陳福生,厲聲說道:「小子,聽清楚了,如果你想救你阿姨的話,就去揍那老傢伙,揍的越狠越好,如果直接打死了,你阿姨也就獲救了。」
阿直:「……」
秦堯向魔靈珠內灌注了一絲法力,紅白兩道光芒頓時以他雙腿為掩體,鑽入地下:「爛仔雄,阿琛有沒有給你說過,他為什麼這麼驚我?」
「你閉嘴,我沒讓你說話。」雄哥憤怒地拿杴拍著孫美儀腦袋,兩道鮮血當場順著她額頭流了下來。
「阿姨。」阿直驚慌道。
「啪,啪。」
突然,兩隻蒼白如雪的手掌同時拍在女人雙肩位置,瘋魔般怪笑的女人身軀勐地一僵,臉上鬼影不斷閃爍。
「該死,怎麼回事?」爛仔雄驚懼道。
紅白雙煞鋒利的指甲瞬間沒入女人肩胛骨內,二煞同時向後一退,從其體內生生拉出一道怨魂。
「呲……」
「啊!
!」
煞鬼們不怕陽光,爛仔雄的怨魂卻沒有這份本事,魂軀在陽光照射下冒出陣陣白煙,滿臉猙獰的發出道道嘶吼。
「拉出去,讓他好好體會一下日光浴。」秦堯揮手說道。
紅白雙煞點點頭,拽著慘嚎中的爛仔雄飛出醫館,暴露於烈日之下。→
「啊……」
雄哥下意識發出一聲更加悽厲的嚎叫,隨後嚎叫聲越來越弱,魂軀越來越薄,最終消散於陽光之下……
灰飛煙滅!
「我怎麼會在這裡?」
醫館內,挾持孫美儀的女人眸光逐漸清澈,哐啷一聲丟掉手中鐵杴,茫然問道。
「阿姨。」
「美儀。」
阿直與陳福生一起沖了上去,將額頭不斷流血的少婦搶了過來。
「快點去叫個黃包車,我們必須要儘快送美儀去醫院。」陳福生扶著孫美儀,大聲說道。
「她傷這麼重,經不起顛簸,交給我吧。」秦堯來到二人面前,對著孫美儀頭頂上的傷口伸出右手,默默調取來一絲信仰之力,灌注至對方傷口中……
伴隨著一道光芒閃過,原先流血不止的傷口迅速癒合,轉眼間便連一個傷痂都找不到了。
「醒來。」秦堯收回手掌,沉聲喝道。
孫美儀身軀一顫,緩緩睜開眼眸,下意識地摸向自己腦袋,卻沒感受到絲毫疼痛。
包括張靈在內,眾人盡皆被這神跡震住了,整個醫館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阿姨,你還好嗎?」良久後,阿直連忙問道。
「我感覺……沒事了。」孫美儀遲疑道。
阿車一躍而起,衝到秦堯面前,滿臉激動:「師父,剛剛那是什麼法術,我想學!」
「你學不了。」秦堯搖搖頭。
阿車臉色一滯:「只有入室弟子才可以學嗎?」
秦堯道:「不是,那玩意根本就沒法教,唯有成神後才能自己摸索。」
阿車恍然,又有些失落……
他雖不知成神具體需要什麼條件,卻也知道這不是他能幻想的事情。
哪怕,他是所謂的天生仙骨!
「你們誰能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嗎?」此時,女人找准空檔,朝向眾人問道。
秦堯抬頭看了她一眼,嘆道:「我壓根就沒想過你能殺了爛仔雄,結果卻偏偏出乎了我意料。」
女人神色微變,失口否認:「你在說什麼呢,我可沒殺雄哥。」
秦堯揮揮手:「不重要了,你可以離開了。」
女人最怕被人知道的秘密被一口叫破,哪還有膽子留在這裡,當即便轉身跑出醫館,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
「師父,多謝你的大恩大德。」待其走後,阿直跪倒在地,滿臉感激。
秦堯伸手將其拉了起來:「不用給我踐行了,帶你阿姨回家休息吧,她也嚇得不輕。」
「是,師父。」阿直猶豫了一下,到底是答應下來。
秦堯微微頷首,轉頭看向陳福生:「原本我算著你命中該有一劫,還想著送你點東西防身,沒想到這劫數爆發的如此突然,連我都晚了一步……」
看著完好無損的孫美儀,陳福生長長鬆了一口氣,搖頭道:「不晚,這時候剛剛好,至少我們大家都平安無事。如果等您離開後,這劫數才爆發出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呢。」
秦堯啞然失笑:「這麼說倒也沒毛病……阿車,你陪你叔叔好好收拾一下醫館吧,我們也該上路了。」
「師父,你們要去哪兒?」阿車詢問道。
「下一站是金陵,終點是府城。」秦堯揮了揮手,說道:「將來再會。」
「再見……」小殭屍學著秦堯勐揮手,滿面笑容。
當晚。
爛泥渡,斧頭會分部。
韓琛態度恭敬的將一行人迎入大廳,請諸人落座後,稟告道:「大老,我已經查過了,目前陸家嘴並無曰本勢力的痕跡。」
「確定查清了嗎?」
「確定。」韓琛賠著小心道。
秦堯點點頭:「未來三十年內,替我盯緊這件事情,一有問題,立刻派人前去府城通稟。」
「我明白,大老。」
「還有一件事情。」秦堯道。
韓琛心頭一緊:「您吩咐……」
「給我找三張從魔都去金陵的船票,越快越好。」秦堯悠悠說道。
不久後。
由魔都前往金陵的渡輪上。
秦堯坐在價格昂貴的包廂內,翻手間取出白玉官印,調出近期明細:
救下沙皮苟,改天換命,獲得陰德二百八十點。
斬殺偽神,拯救可憐鬼,獲得陰德八十八點。
拯救孫美儀,為其改天換命,獲得陰德一百點。
總計:四百六十八點。
陰德餘額總計為:陸千貳百1拾三點。
目光瀏覽過所有內容,著重看了眼最終的陰德餘額,秦堯面色沉靜的將官印收回體內。
怎麼說呢……
曾經桑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看慣了那種動輒上千的陰德收穫後,這幾十幾百的收穫已經很難再調動起他情緒了……
當然,他也知道陰德是一點一滴攢來的,不可能每個故事中都有鬼怪組織,能爆出大量陰德。
倘若他嫌貧愛富,挑三揀四,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懷著一顆平常心,腳踏實地的往前走,才能走出一條真正的通天大道。
「唰~」
江河之上。
一道白影飛速划過江面,吹皺一片江水,驟停與大型渡輪後方,懸浮於空,望向船艙內的某個位置。
「有邪祟!」船艙內,張靈袖口中滑出一柄短刃。
秦堯伸手壓住她手臂,平靜說道:「別緊張,找我的。」
張靈一怔,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面色頓時有些僵硬。
「呼。」
一陣寒風吹過船艙,攜裹著寒風的白色倩影輕鬆穿過一道木門,撲向坐在茶几旁的秦堯。
「我餓了……」
秦堯伸手按在對方巴掌般的小臉上,攔住她撲進自己懷裡:「忍著,一時半會不吃東西,餓不死你。」
「餓不死,但會很難受。」精靈少女後退兩步,揉了揉自己平坦的小腹。
這時,張靈才有機會看清她正臉。
不得不說,哪怕她以最挑剔的目光去審視對方,也找不出對方容貌和身材上的缺陷。
『這就是他幻想中的完美女人嗎?』張靈瞥了秦堯一眼,暗戳戳想道。
秦堯目光直視精靈雙童:「我覺得我們需要立下一份契約,由此來保證雙方利益。畢竟,我不能白白養著你吧。」
「什麼契約?」精靈少女瞬間緊張起來,精神高度集中。
「我可以養著你,但你必須為我戰鬥。」
秦堯道:「你的實力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精靈少女瞪大了眼睛,迷茫中帶著可愛模樣:「我是你的人,難道不該是你保護我嗎?為什麼是我保護你?」
秦堯:「保護是相互性的,你遇到麻煩的時候,我也會幫你。」
精靈少女:「這不是正當的精靈與宿主的關係。」
秦堯臉頰一抽:「誰又給你說什麼了嗎?」
「我去森林問了我那些妖精同伴,她們一致認為,我的角色應該是你妻子,而不是你的戰士。」精靈少女道。
「別聽她們忽悠,一群妖精知道個得兒。」
秦堯揮揮手,說道:「自我出道以來,一直都在征戰之中。妻子身份無法陪我征戰四方,但戰士可以。因此,最適合你的角色就是戰士,與我朝夕相處,並肩作戰!」
精靈少女目光狐疑:「我感覺你是在忽悠我……」
「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可是你在這世界上的唯一親人啊!」秦堯認真且誠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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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堯:「???」
你特麼的,又想來騙我點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