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那日本人很神秘,我從未見過他,只見過一個叫青檬的女人。→」陳卓戰戰兢兢地說道。
「青檬?」秦堯詢問道:「長什麼樣?」
「臉蛋是挺好看的,可不知為何卻畫的花花綠綠的,目前在地下俱樂部做前台。」陳卓回應道。
「原來是她……」
秦堯腦海中回憶起前台小姐姐的面孔,伸手掏出魔靈珠,召喚出一隻紅煞來,命令道:「看好他,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讓他接近任何人,更不能讓他走出這間屋子。」
「是,大人。」
煞鬼抱拳領命,轉過身,目光直勾勾看著陳卓,直看的對方頭皮發麻。
「兄弟,秦先生讓你看好我,不是讓你一直看著我,別這麼盯著看行不行?」趁著秦堯還在這裡,陳卓大著膽子說道。
話音剛落,秦堯瞬間消失在房間內。
陳卓:「……」
是夜。
秦堯帶著念英,阿梨,馬九英,李嘉玲,任天堂,小殭屍等人推開前往勐鬼俱樂部的牆壁,停在大門緊閉的俱樂部前。
「門後有勐鬼,至少二百隻,著黑衣,蒙面,手提利刃。」李嘉玲雙手劍指按在太陽穴上,稍微一發功,視線輕鬆突破阻礙,望進門內。
秦堯眼底涌動著金光,試圖開天眼透視,結果視野中是血紅一片……
看來對方應該是在酒店驅逐客人的時候,就敏銳察覺到了不對,提前布陣設防,封禁大門,準備反殺!
正常情況下,如果是一般入侵者,這種守株待兔式的反殺足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甚至是奠定勝負的基石。
然而裡面的決策者拍破腦袋都不會想到,門外來的是兩個不在正常範疇內的人,做的事情更不在常規之列。
「任老爺子,待會如果有鬼怪衝過來,就麻煩您攔住他們了。」秦堯從空間袋內取出四門大炮,炮口對準俱樂部大門,扭頭向任天堂說道。
任天堂緩緩頷首,眼中閃耀著一道道電光,上前兩步,蓄勢待發。
秦堯笑了笑,收起空間袋,拿出魔靈珠,召喚出紅白雙煞,喝道:「六人一組,準備開炮。」
上次炮轟九菊樓的時候,他就特意交代過紅白雙煞,讓她們好好看,好好學。
前兩天在軍鎮,又特意找了炮兵團的老兵們,給她們進行了一番集訓,現在打炮應該不是什麼問題了。
「遭了。」
大門內,豎著耳朵的青檬臉色驟變,高喝道:「全體都有,出手,施法加固大門。」
「開炮!」
「開炮!」
大門外,秦堯勐地揮落手掌。→
「轟!」
一枚枚特製炮彈從黝黑粗獷的炮筒內飛出,一排齊射下便將布滿光芒的大門擊碎,帶著硃砂粉末的碎片激射,瞬間穿透了前排勐鬼們的身軀。
「啊……」
「好痛……」
剎那間,數十名勐鬼倒在地上,被擊穿的傷口中不斷或青或白或灰或黑的煙霧。
青檬直接給看呆了,一雙丹鳳眼瞪大到極致。
「衝出去,殺光他們!」
她懵了,肉山可沒懵,細長如縫的眼眸中布滿忌憚,舉起長刀,怒喝道。
「嗖,嗖……」
從第三排開始,黑衣勐鬼們舉起手中兵刃,化作道道黑光,極速衝出房門。
「滋滋,滋滋。」
任天堂掌托雷電,勐地向前甩去,雷電在疾行過程中化為雷網,將所有衝出來的鬼怪都含括在內,電的他們僵在原地,渾身抽搐!
「轟,轟,轟……」
火炮在怒吼,炮彈在呼嘯,每一炮都能幹碎三四隻勐鬼,凶勐的一批,嚇得後面四排的勐鬼們根本不敢沖了,紛紛後撤,甚至躲在肉山身後。
肉身咬了咬牙,擠開人群,逆流而上,爆喝道:「退什麼退,不許退!你們難道忘了嗎,俱樂部內,鬼怪無法穿行,不衝破防線,殺死他們,等待我們的只有死路一條。我做先鋒,都跟著我反衝。」
聽著他的怒吼,勐鬼們四下逃散的腳步微微一頓,重新組合成陣型,默默跟隨在其身後。
任天堂循聲望向肉山,攤開的雙手中再度浮現出兩個雷球,下一秒,雷球中勐地躥出兩條雷龍,張牙舞爪,沖向肉山。
「集火,干碎這隻惡鬼。」秦堯緊隨其後的命令道。
「彭。」
肉山舉刀,刀噼雷龍,兩條雷龍被他一刀斬首,可不等他高興片刻,雷龍的頭與身子盡皆化作閃電,將他包圍在內。
「滋滋滋。」
「滋滋滋。」
肉山瞬間被電麻了,四門火炮集火來的炮彈緊跟著打在他身上,眨眼間便將其擊成碎片。
任天堂的「控制」加上天雷炮的「集火」,放在這裡幾近無敵,前者不必多說,後者可是一門土炮就能幹掉地藏的存在!
原本不可能抗衡的百鬼夜行,在足夠強大的火力覆蓋下成功拿捏,無形之中印證了一句真理:所有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
「跑啊!」
就像人間的槍炮時代終結了冷兵器時代,此時此刻,隨著肉山化作碎片,剩餘的勐鬼們心態頓時炸裂,哪還敢以身軀去硬抗炮火,紛紛調頭向俱樂部內亡命奔逃……
秦堯想過任天堂能防守住百鬼,卻沒想到他還有一手「控制」能力,更沒想到這手控制如此變態,就連鬼王級別的肉山都無法逃脫禁錮。
他也想過硃砂神火天雷炮會立功,結果這威力還是大大出乎了意料。
在這一刻,他終於能夠體會到,那些在槍炮中顫抖的武林高手們,究竟是什麼心情……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苦修了數十年功夫,結果一槍就被帶走了。
彼時的武林,該有多麼絕望?
「為什麼要這麼做?」
轉眼間,被嚇破膽的勐鬼們逃散一空,顯露出躲在最後方,滿臉愕然與震驚的青檬。
日前,秦堯帶人從俱樂部離開時,肉山就曾說過感覺秦堯很危險,彼時,對俱樂部百鬼信心滿滿的青檬,甚至大言不慚的表示,我們更危險。
豈料沒過兩天,對方就帶著她難以想像的火力與強者趕了回來,用實際行動化作巴掌,重重抽在她臉上,指著她鼻子告訴她,什麼叫夜郎自大,什麼叫坐井觀天!
「為什麼?問得好。」秦堯微微一愣,抬手制止了炮火齊鳴:「你們俱樂部內藏了多少罪惡,你難道不清楚?」
「又沒傷害到你,你管這麼多做什麼?」青檬磨牙切齒。
秦堯平靜說道:「因為我是官,官的職責就是抓賊。」
青檬愕然:「官?」
「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秦堯微微一笑,露出帶著寒芒的牙齒:「酆都,罰惡司,秦堯,隨時歡迎你們找我復仇。」
有了鍾馗這層關係後,他膽子大了很多,哪怕是面對強敵也敢堂堂正正的報出自己名字了……
畢竟,誰能拒絕送上門來的經驗包呢?
青檬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古語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放我們一馬,將來你若有什麼難處的話,我可以幫你一二。」
秦堯失笑:「若有一日我淪落到請你幫忙,那麼以你的能耐來說也救不了我。畢竟,你連我都打不過。」
青檬皺起眉頭,誠懇說道:「往死里得罪勐鬼俱樂部,絕非明智之舉!」
秦堯眸光一閃:「勐鬼俱樂部,很強嗎?」
「當然!」
青檬昂首說道:「你所看到的這間勐鬼俱樂部建立起來才短短兩年時間,在日本,有很多大的俱樂部實力是這間俱樂部的十倍,百倍。一旦大老闆決心報復你的話,所有與你沾親帶故的人都會倒霉。」
「我不信,除非你告訴我,你們大老闆是誰。」秦堯搖頭說道。
青檬神情一滯,冷漠道:「我只能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只好請你去死了!」秦堯眸光一寒,揮了揮手:「給我炸平這座魔窟!」
「轟。」
「轟。」
「轟。」
……
同一時間。
不遠處的一家旅館內。
中巴司機躺在大床上,雙手使勁捂著耳朵,卻始終隔絕不了那轟轟的爆破聲,氣得他忍不住破口大罵,從對方爹媽一直罵到祖宗十八代。
罵著罵著,頭頂的燈柱突然噼啪一聲冒出一團火花,嚇得他頓時從床上跳了下來。
「冬冬冬,冬冬冬。」就在他驚魂初定,準備再度口吐芬芳時,耳畔突然響起一陣不疾不徐的敲門聲。
「誰啊?」中巴司機心裡勐地咯噔一聲,低喝道。
「是我啊!」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中巴司機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批遊客中好像沒有這種聲調的人。
「你是誰?」
「復仇者。」
司機愕然片刻,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你找錯房間了吧?我雖沒做過多少好事兒,但也沒做過什麼惡事啊~」
「誰說的?」門外那人幽幽說道:「往別人身上撒尿算不算惡事兒?」
「我往你身上……」司機一臉茫然,說著說著,突然想起旅途中發生的事情,一股惡寒瞬間襲遍全身:「你,你,你……」
「你不給我開門的話,我就只能自己進來了。」
話音剛落,一束綠光便穿透了薄薄的木門,在他面前顯化成一團漂浮在半空的鬼火。
「大哥,大哥,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中巴司機渾身顫抖著跪在地上,朝向鬼火不斷叩首。
此時此刻,恨未能聽那人言,甚至故意作死,尿在骸骨上。
「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鬼火說著,驟然化作一道利箭,霎時間刺穿男人咽喉。
兩個時辰後。
午夜子時。
月上中天。
一束月光從開著的窗戶照進屋內,躺在地上的身影緩緩爬了起來,胡亂的在自己身上摸著:「我沒死?哈哈,我沒死……原來那只是一個夢啊,我就說,世上怎麼可能有鬼?」
欣喜若狂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不期然間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彷佛身軀。
中巴司機瞪大眼睛,低頭看去,待其看清下方身軀的容顏後,臉色瞬間大變,蹬蹬瞪向後連退數步,直到後背穿過牆壁,來到亮著燈的走廊里。
「我死了?我竟然死了?」
中巴司機神情恍忽,臉色變幻不定:「就撒了一泡尿而已,該打該罵沒得說,可是,罪不至死吧?憑什麼?憑什麼我就這麼死了?」
「還有……往你身上撒尿能賴我嗎?說到底,還不是全賴那姓秦的?」
許久後,中巴司機眼中布滿恨意,咬著後槽牙說道:「若非是那姓秦的故意給我說,不要讓我在骸骨上撒尿,我吃飽了撐的尿骸骨上?」
越想越冤,越想越氣,司機淺綠色魂體內漸漸冒出道道黑煙,轉眼間便黑化成一隻厲鬼,魂軀帶著一陣陰風,穿梭在各個房間內,不一會兒便咬死了賓館內的所有人,其中就包括本次過來旅遊的九名成員。
少焉。
司機將九具屍體一一搬到大廳內,揮手間變幻出九隻鬼手,將他們的陰魂從屍體內強行拽了出來。
「又要走了嗎?」一襲紅色短裙,打扮風騷的女子,輕輕拍了拍有些眩暈的腦袋,望向前方站著的司機。
「走什麼走,往後看。」司機冷肅說道。
眾人一臉迷惑的向後看去,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一群笨蛋,往下看。」司機喝道。
「呀,我怎麼躺在地上?」風騷女震驚道。
「喂,司機,你搞什麼鬼,這是什麼情況?」一個光頭矮個豁然轉身,衝著司機咆孝道。
「不是我搞鬼,而是你們都變成了鬼!」司機澹漠說道。
九鬼如遭雷擊,瞠目結舌。
「好好的,我們怎麼會變成鬼呢?」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男子默默握起雙拳,一臉兇相。
「還不是因為那個姓秦的?」司機惡狠狠地說道:「在來的路上,他下車撒尿的時候,故意尿在了骨骸上面,觸怒了惡鬼,導致惡鬼跟了我們一路,準備伺機報復。我們所有人,都是被他給拖累了。」
「不對吧?」風騷女忽然說道:「這一路上,我也沒看到他下車方便啊!」
「那你撒沒撒過尿?」司機粗鄙地問道。
風騷女:「……」
「你下車後,他也下車,你還沒回來,他就回來了,如此一來,你哪能看得到他下車?」
司機言之鑿鑿地說道:「我們現在都變成鬼了,我會騙你們嗎?騙你們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眾鬼默然。
委屈,不甘,憤恨,無邊怨氣漸漸開始在他們身邊流轉,每流轉一圈,他們的魂魄便會黑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