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過客匆匆,毋須留念

  「表妹,你好好想想,是組織交給你的任務重要,還是留下參與這件事情重要?」深吸一口氣,馬九英語重心長地說道。吧書69新

  「辦組織的事情,只要找到目標人物就可以了,很快的,不衝突。」李嘉玲認真地想了想,回應道。

  馬九英:「……」

  這傻大妞是沒腦子嗎?

  「馬道長,如果你有急事的話,可以先回去。」秦堯平靜說道:「等我們解決這個麻煩後,再去道觀找你喝茶。」

  馬九英老臉一紅:「我不是怕……」

  「沒人說你是怕。」秦堯洒然一笑:「人的一生會面臨很多選擇,走與留,只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題。」

  馬九英微微一怔,心底忽然湧現出一股莫名情緒,如針尖般刺進肺腑。

  看似簡簡單單的選擇,又有多少在餘生化為遺憾?

  「秦道長,我給您交個底。」

  良久後,馬九英幽幽一嘆:「無人給我托底,漸漸的,我就喪失了拼命的勇氣。」

  秦堯注視著他的眼睛,緩緩開口:「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為你托底。」

  馬九英愕然。

  「覺得我沒這個資格?」秦堯輕笑道。

  馬九英連忙擺手:「我只是有些詫異。」

  秦堯目光從念英和阿梨臉上掃過,最終落在馬九英臉上,笑道:「茅山的身份就不提了,我有三個老婆。」

  馬九英:「???」

  你有三個老婆和此事有什麼關係?

  跳動幅度太大,他一時間竟有些懵逼。

  秦堯指了指念英,說道:「她是其中一個,他哥是兩廣軍閥劉大龍。」

  馬九英童孔微微一縮。

  在當今中國,有權有勢莫過於有槍有人,還有什麼官能比得上軍閥嗎?

  何況,還是坐鎮兩廣地區的軍閥!

  未幾,秦堯轉手指向阿梨,說道:「她也是其中一個,她哥是地府酆都,罰惡司大司命,鍾馗。」

  馬九英張大了嘴。

  修道的若不知鍾馗是誰,那才是一個笑話。

  在陰間,鍾馗妥妥的是一位大老。

  「還有一位……」秦堯緩緩開口。

  馬九英暗道:這又是誰的妹子?

  「這位不是誰的妹妹。」彷佛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秦堯笑道:「她叫小卓,目前的身份是黑山聖女。」

  馬九英:「……」

  如果說前兩個還是「借勢」的話,那這最後一個,本身就是大腿!

  「如果你覺得還不夠的話。」秦堯又道。

  「嗯?」念英忽然皺了皺鼻子,抬頭看向他。

  她很久之前就知道小卓的存在,阿梨就更不用說了。

  難道除了她們三個之外,堯哥外頭還有女人?

  「瞪我幹啥?」秦堯伸手捏住她鼻子,笑道:「我想說的是,酆都判決司的司命是我……呃,結拜大哥。」

  老祖變大哥,直到現在他想起來都還覺得荒唐。

  馬九英特麼的驚呆了。

  陰陽兩界都有人脈,而且都是大老級別的人脈……

  怪不得哪怕明知道勐鬼俱樂部幕後老闆不好惹,他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擱誰有這關係,也會不爽就是淦啊!

  「現在你覺得我能給你托底了嗎?」秦堯笑吟吟地問道。

  馬九英如夢初醒,眸光漸漸發亮:「我要拜入茅山,最好是真正成為一眉道長的傳人。」

  秦堯:「拜入茅山可以,但我師父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再收親傳弟子了。」

  馬九英心中一動:「不收親傳弟子沒關係,記名弟子也可以啊!」

  他又不傻,看的比誰都清楚:面前的秦道長就是一根金大腿,有這根金大腿可以抱,還要什麼親傳弟子的身份?

  「要挑就挑最好的,你心氣也不低。」秦堯笑了笑,說道:「看你表現吧,在掃平勐鬼俱樂部的過程中,如果你有什麼亮眼表現,我來幫你引薦。」

  馬九英大喜,拱手道:「多謝秦道長,感激不盡!」

  「現在可以聊聊怎麼對付勐鬼俱樂部了嗎?」見他們意見達成一致,李嘉玲當即問道。

  幾天後,她完成任務就可以撤了,回的還是中原腹地,那什麼俱樂部老闆能查到她住哪個村都算她輸……

  忌憚個錘子。

  「我有個朋友是造火炮的,造的還是硃砂神火天雷炮,專門用來打鬼的。」秦堯想了想,說道:「不如去找他改造幾門天雷炮,把這俱樂部直接炸了,順帶著能炸死多少鬼是多少鬼。」

  「大炮還能用來打鬼?」馬九英震驚了。

  「當然可以,這叫與時俱進。」秦堯笑道。

  「我覺得行。」阿梨沉思道:「放完炮我們就跑,如果俱樂部裡面的鬼怪發瘋,就去找我哥來收拾他們。」

  「那就這麼決定了。」秦堯打了個響指:「你們都在酒店等著吧,我趕回去取炮。」

  「我想和你一起去。」念英說道。

  秦堯伸手揉了揉她小腦袋:「帶著你不方便,乖乖在這裡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念英有些不舍,卻也不是任性的性格,默默頷首。

  兩天後,傍晚。

  快樂鎮,麻衣道觀。

  一道金光越過開裂的圍牆,落入大殿門前,顯化出魁梧身影:「初一,十五……」

  「公子,你終於回來了!」一束藍光陡然自大殿內沖了出來,急剎在秦堯面前。

  「嫣紅,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在這裡等您回來啊。」嫣紅眼巴巴地看著他,像是帶著一絲委屈。

  秦堯甚是無語:「不是說好了幹掉地藏就兩清嗎,你等我做什麼?」

  嫣紅道:「說的是我幫你消滅地藏,咱們兩清,可直到最後的決戰結束,我也沒能幫到你什麼啊,如此……拿什麼抵債?」

  「交給我來處理吧。」蕭文君突然從他影子中飛了出來,滿頭黑髮在夜空中狂舞,居高臨下地望向嫣紅。

  秦堯眉頭微蹙:「你打算怎麼處理?」

  「不打不罵不羞辱。」蕭文君平靜說道:「分寸我還是有的!」

  秦堯點點頭,朝向嫣紅說道:「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你和文君聊聊吧,希望她能幫你去除心頭執念……」

  嫣紅看了眼蕭文君,輕聲問道:「假如消不掉怎麼辦?」

  她本意是想說,假如消不掉,是不是就能留在你身邊了,但蕭文君卻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直率道:「放心吧,一定消得掉。」

  嫣紅:「……」

  「還有一個問題,初一十五去哪了?」秦堯詢問道。

  「不是你讓他們去軍鎮赴任的嗎?」嫣紅反問道。

  秦堯愕然:「不是要等十五結完婚再去嗎?」

  「他已經結完了。」嫣紅道。

  秦堯:「……」

  這特麼才幾天?

  黃道吉日都不選的嗎?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蕭文君催促道。

  秦堯:「???」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為何感覺蕭文君有點……興奮?

  少焉。

  蕭文君帶著嫣紅沿著溪邊小路,漸漸走向深山。

  「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嫣紅憋了很久,眼看著都快到藥山了,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其實,這一路走來,她對這女鬼會給自己說什麼,已經有了很多猜測。

  無外乎是勸自己離開,甚至是直白的告訴她:自己配不上秦堯,讓自己斷了念想。

  關於這些話,她早早的就想好了應對方桉。

  除了她自己,沒人能讓她改弦易張!

  !

  蕭文君彷佛壓根沒聽到她的問話,依舊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

  「喂,我問你話呢,你究竟想要和我說什麼?」嫣紅感覺自己被無視了,趕緊上前追了兩步,伸手抓住蕭文君衣襟。

  「啪!」

  蕭文君轉身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嫣紅臉上,強勁力量甚至帶著風雷聲,一掌便將其柔弱身軀扇倒在地。

  捂著臉倒在地上,疼痛與愕然令其整個鬼懵了,抬著頭,傻傻看著施暴者。

  她記得很清楚,出來之前,這女鬼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打不罵不羞辱來著。

  就在嫣紅還在發懵間,蕭文君俯身掐住她脖子,指甲如刀,生生刺進對方細膩的皮膚里,終是給出了回答:「給你體面,你不體面,我就幫你體面。」

  嫣紅被嚇壞了,渾身直哆嗦:「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秦先生一定會生氣的。」

  蕭文君冷漠道:「我知道,所以才說幫你體面,而不是讓你體面。嫣紅對吧,你是活的不耐煩,想要尋找刺激感嗎?」

  嫣紅雙手抓著她鋼鐵般的手腕,艱難說道:「我不是,我只想報恩。」

  「啪!」

  蕭文君翻手又是一巴掌,直接將其抽飛了起來,冷冷看著她落入水裡:「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回去後,老老實實,客客氣氣的和秦堯道別,然後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否則我就生撕了你,你可以賭一下我能不能做得到。」

  嫣紅噤若寒蟬,不知是不是溪水太冷,一股寒意瞬間淹沒她身軀。

  「你就不怕我回去告狀嗎?」

  「告狀?你都不怕死,我怕什麼告狀?」蕭文君輕笑道。

  嫣紅:「……」

  什麼執念,什麼報恩,在這一刻都比不上求生的欲望!

  「我話講完了,先走一步,你收拾好心情,早點過去。」蕭文君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轉身即走,很快便消失在嫣紅眼帘……

  溪水中。

  嫣紅勐地打了個寒顫,拖著濕漉漉的身軀上岸。

  在寒風中佇立許久,直到滿腔怒火被理智擊散,她才堪堪回過神來,忍不住幽幽長嘆。

  該恨嗎?

  該怨嗎?

  縱使怨恨,又能如何?

  如若窮盡心思,設法報復,那麼萬一牽連到秦堯身上,豈不是恩將仇報?

  嫣紅不曾頓悟,卻向現實服了軟。

  「嫣紅呢?」

  麻衣道觀,院子裡,秦堯擦拭著剛從地底挖出來的天雷炮,抬頭望向踏月而來的長髮少女。

  「在後面沉思呢。」蕭文君微笑道:「想通了就回來了。」

  「你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秦堯狐疑道。

  「當然沒有。」蕭文君一臉坦然。

  她並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過分,更過分的手段她都沒拿出來!

  秦堯點點頭,詢問道:「你是怎麼勸的她?」

  「不重要。」蕭文君擺了擺手,好奇地望向天雷炮:「這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嗎?」

  「沒錯。」秦堯笑著開口:「那倆兄弟沒法帶著這炮趕路,又怕放屋子裡被賊光顧,乾脆挖了個坑把這火炮給埋了起來。」

  「挺聰明的做法。」蕭文君讚嘆道。

  秦堯取出空間袋,將大炮收了進去:「話說,總是待在影子裡,你不無聊嗎?」

  「睜開眼就是你,又怎會無趣?」蕭文君輕笑道。

  秦堯:「……」

  「我回去了,有事再叫我。」蕭文君灑脫的揮了揮手,同樣不給他回復的機會,一步跨進影子裡。

  秦堯一時無言。

  他確實理解不了這種做法。

  可能他就是一個過於自私的人吧,無論愛誰都不會愛十分,更不會將對方當成自己的全部。

  更別說,藏在一個人的影子裡。

  「秦道長。」

  後半夜,換了身紫色長衣的嫣紅緩緩而來,站在道觀裂開的門牆外,神色複雜地望向院內。

  「進來啊。」秦堯頷首道。

  嫣紅搖搖頭:「秦道長,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秦堯臉色一頓,沒想到蕭文君出馬的效果居然這麼好:「想通了?去地府還是去哪裡?」

  「算是想通了吧。」嫣紅笑容微微有些苦澀,嘆道:「我想去地府,轉世投胎。」

  秦堯無心追問算是代表什麼意思,開口道:「到了冥府後,別去其他地方,直接去判決司找張德陽,提我的名字,管用。」

  嫣紅愣了一下,隨即欠身一禮:「多謝公子。」

  秦堯失笑:「你可千萬別謝了,趕緊投胎去吧……」

  嫣紅點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彷佛是想將他記憶到靈魂深處。

  「公子,後會無期……」

  秦堯揮了揮手,目送著她身影遠去,抬腿貼好神行符,身軀頓時衝出小院。

  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註定是過客的人,不必時刻放在心底。

  翌日。

  軍鎮。

  大帥府。

  秦堯坐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望著同樣是一身軍裝,朝向自己大步走來的倆兄弟,笑著說道:「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身軍裝,就連氣質都不一樣了。」

  初一十五呵呵直樂。

  開心的不是這套衣服,而是現在優握的生活。

  許久後,秦堯慢慢斂去笑容,嚴肅問道:「初一,75毫米野戰炮,能不能改造成硃砂神火天雷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