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不悔

  不知過了多久。Google搜索閱讀

  秦堯驟然間從那種頓悟狀態下清醒,只感覺渾身真氣盈滿周身,胸腹間有種不吐不快的滯氣感。

  「吼!」

  他沒有強行忍著這種難受的感覺,對月長嘯,而隨著這一聲長嘯響起,胸腹間頓時舒暢起來,一束明亮金光自他頭頂衝出,直衝蒼穹。

  方圓十里,清晰可見。

  待金光散盡時,秦堯環目四顧,只見鬼八仙早已灰飛煙滅,白衣老僧帶來的三十二名武僧屍體躺了一地,僅存老僧自己在貓又與夏魚的圍攻下苟延殘喘。

  看了他們一眼後,秦堯很快便收回目光,內視己身,這才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麼。

  傳說中的爆種突破竟然被自己趕上了,這運氣實屬歐皇。

  當然,話說回來,能夠有今日之頓悟離不開小卓那強大的元陰之力,那股力量令自己連升三級不說,甚至每一級別的根基打的都十分牢固。

  若非是根基深厚,就算得到了這種頓悟機會,也無法如此酣暢淋漓的衝擊至地師境界。

  沒錯。

  修道不滿五載,秦老闆就地師了。

  以他如此迅勐的升級速度,只怕再過二年就能超越四目幾十年的苦修。

  只能說人與人的際遇差距著實離譜!

  「貧僧乃金山寺門徒,你們不能殺我。」

  少焉,一道驚懼中帶著悽厲的聲音突然將他從沉思中喚醒,循聲望去,只見狼狽不堪的老僧滿臉血痕,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面目猙獰。

  哪還有一開始時那副高僧大德,高高在上的模樣?

  「金山寺,法海的徒子徒孫?」秦堯拖刀來到他面前,冷漠問道。

  「沒錯。」老僧微微鬆一口氣,以為自己能活下來了:「你們如若殺了我,勢必會與金山寺結怨……」

  「現在是明朝。」秦堯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老僧呼吸一滯,忙道:「即使是在今朝,金山寺亦是禪門正宗。」

  秦堯嗤笑:「如果你說法海老和尚還在人世,或者說還在金山寺,那麼或許我還會忌憚一二。可你偏偏扯什麼禪門正宗……自法海以後,金山寺哪還有什麼神僧?」

  說到這裡,他抿了抿嘴,向紅白雙煞道:「吃了吧。」

  「不要!」老僧瞪大雙眼,試圖起身,下一刻卻被煞鬼們撲倒,爭相啃食。

  「做人,謙遜點,不好嗎?」看著這副人間慘劇,秦堯搖了搖頭。

  他雖狂,卻不狂妄。

  不知天高地厚,妄自尊大,自以為是,這種人,死有餘辜。

  只可惜,天道不會以狂妄定罪,自己一口氣殺了這麼多和尚,不知會有幾多業力,有損幾多陰德?

  念及此處,秦堯當即將官印拿了出來,調出近期明細:

  斬殺鬼八仙,獲得陰德一千零三十點。→

  斬殺三十三僧,扣除陰德八百點。

  結餘陰德,二百三十點。

  陰德餘額為肆千柒佰三拾陸點。

  ……

  「草擬嗎。」

  秦堯眼角一抽,忍不住罵出聲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被扣除這麼多陰德。

  八百點陰德啊,都夠打兩到三個BOSS的了。

  不說別的,鬼八仙加起來才一千零三十點。

  這陰德扣的真嘰霸心疼!

  不過你要問他這麼做後不後悔……

  結果是肯定的,肯定不後悔!

  利益是很重要,但利益不是全部,利益不是他主人。

  他才是主人,他的述求,是高於利益的!

  「走了走了,去找鍾馗。媽的,這故事如果不是令我結識了鍾馗的話,簡直虧本。」靜等煞鬼們吃完後,秦堯以魔靈珠將她們收起,衝著貓與魚講道。

  金刀酒坊。

  涼亭內。

  眼看蒼穹上漸漸浮現出一抹魚肚白,鍾馗捋了捋鬍子,暗道:怎麼還沒回來?難道是中了鬼八仙的埋伏?

  無人給予回答,鍾馗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迎著朝陽掐指推算,卻發現自己算不出有關於秦堯的一切。

  「老天師。」

  出神間,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自耳畔響起,將他瞬間驚醒。

  「你怎麼……」鍾馗抬頭看了一眼,眉峰登時皺起。

  「我怎麼了?」秦堯詫異道。

  回來前,他特意去洗了個澡,還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按說身上應該沒什麼異常了才對。

  「你殺人了!」鍾馗肯定地說道。

  秦堯微微一頓,輕笑道:「老天師慧眼如炬。」

  「為何殺人?」鍾馗嚴肅說道。

  鍾馗當面,秦堯自是不能說怒而殺人,畢竟對鍾馗這種人來說,哪怕犧牲些許利益,也不能肆意傷人,更別說殺人了。

  「在我追殺鬼八仙時,有群和尚冒了出來,把我也當邪修了……」

  「和尚……」鍾馗臉色稍緩,擺手道:「那沒事了。」

  秦堯:「???」

  乖乖。

  你是沒把和尚當人看嗎?

  還是說你是道門神聖,不管佛門弟子死活?

  彷佛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鍾馗解釋道:「佛門弟子,張口閉口,阿彌陀佛,將身心意乃至信仰都獻給了佛陀,自有佛陀庇佑,不歸我管。」

  秦堯:「……」

  從這角度看來好像也沒毛病。

  你都不拜我,拜的是別人,還是與道門對立的佛陀,那我管你死活幹嘛?

  「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鍾馗施展法眼,觀望四下,只見三煞之患已解,便施施然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老天師……」秦堯突然喚道。

  「怎麼了?」

  「我叫秦堯,秦王的秦,堯舜禹的堯,您可千萬別忘了。」秦堯叮囑道。

  鍾馗啞然失笑,揮了揮手,身軀漸漸消失在他眼前,唯有餘音鳥鳥。

  「以你的奇葩程度來說,至少能讓我記三百年……」

  秦堯眨了眨眼,下意識地在心中盤算著:記憶中,孝宗年間是1470-1505,如果打1500年開始算的話,到1916年是416年。

  媽的,記三百年不夠啊!

  還差一百多年呢!

  「叔叔,大早上的,何故生氣?」這時,施施從房間裡走了過來,詫異問道。

  「我不是在生氣……算了,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我們走罷。」秦堯擺手說道。

  「啊?」施施驚訝道:「這麼突然嗎?」

  秦堯失笑:「你還想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啊?」

  「我的意思是,還沒來得及道別。」

  「不用道別了。」

  秦堯擺了擺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輕輕一甩,信封頓時深深扎進涼亭的圓柱內:「道別信我已經寫好了,當面道別的話,少不了又得一番廢話。」

  施施:「……」

  叔叔真是一個直率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