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極度兇殘

  「任老爺,你和令千金是現在隨我們回義莊,還是先回府收拾一下東西?」

  吩咐任家的家僕填平墳坑,燒了任太爺的木棺後,九叔向任發問道。

  任發果斷說道:「我和婷婷現在就隨你們去義莊,至於生活所需,交給任全來安排便是。」

  「是,老爺,小的一定安排妥當。」任全連忙回應。

  九叔點了點頭,對自己的兩名徒弟道:「我見這山頭上有很多墳墓,路過他們的地方,不能沒有表示。你們兩個留下,見墳留香,切記,每座墳上只能插三支香,不能多,也不能少。」

  「這是為何?」秋生好奇問道。

  「不學無術。」九叔瞪了他一眼,擺手說:「問你師弟吧。」

  秋生無語,伸手抓了抓頭髮,目送大部隊離開後,這才向秦堯問道:「師弟,師父以前給你說過這個?」

  秦堯搖頭。

  「那他還讓我問你,你說咱師父是不是老糊塗了?」

  秦堯從自己口袋裡拿出兩把香,分給秋生一把:「師兄有沒有聽說過升米恩,斗米仇這句話?」

  「沒聽過,我沒上私塾的福氣。」秋生道。

  「簡單點說就是,送三支香是禮節,墳墓之主可以放心的享用香火。一旦送多了,心好的鬼怪或許會想辦法報恩。心不好的鬼怪,怕是會因此纏上你,索求更多,乃至恩將仇報。不管是報恩還是恩將仇報,都是麻煩。」

  「那為什麼是三根呢?四根不一樣嗎?」

  「四這個數字不如三吉利。」

  「那為何不能是五根?左右不過多出兩根。」

  「師兄你想挨揍嗎?」

  秋生臉色一變,當即改口:「我明白了,就得是三根。不能多,也不能少!」

  ……

  「不好意思,打擾了。」

  以理服人後,秦堯取出火摺子,點燃兩把香,隨後三支三支的抽出,插在一座座墳包前。

  秋生有樣學樣,插著插著,不覺間來到一座墓碑前,望著石碑上的女人照片道:「這麼年輕就死了,真可惜。」

  話罷,他將香輕輕插在墳頭前。

  「謝謝。」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耳畔突然響起一道輕柔的感謝聲。

  秋生被嚇了一跳,汗毛都豎了起來,大聲喊道:「師弟,有鬼啊!」

  「墳地有鬼不很正常嗎,你喊什麼?」秦堯兩手空空地來到他身邊,皺眉問道。

  秋生:「……」

  他竟無言以對。

  氣氛甚是尷尬。

  秦堯來到女人的墓碑前,望著對方的頭像道:「先自報家門,我們是茅山派林九的弟子,送香是禮節,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吧書69新」

  「茅山派……我知道了。」墳墓中的女鬼沉吟道。

  秦堯笑了笑,轉身說:「走了,師兄。」

  「師弟,茅山派的名字能嚇住她嗎?」下山的路上,秋生詢問道。

  「不知道。」秦堯開口:「不過多少會令其心生顧忌,就算她要對我們不利,也不敢將事情做絕,這就是有靠山的好處。」

  「師弟你怎麼懂這麼多,和你的塊頭一點都不般配。」

  「你認為我的塊頭應該般配什麼?莽撞無知,還是空有一身蠻力?」

  秋生一滯,不敢回答。

  是夜。

  月黑風高,疾風呼嘯。

  義莊內,腦後扎著一根小辮子的文才手中拿著一大把香,扯開一個厚厚的布帘子,對兩排身穿清官服的殭屍拜道:「各位大哥,吃飯了……」

  義莊有儲存屍體的職能,卻不生產殭屍。

  因此這些老哥們並非義莊所有,而是四目道長先前寄存在義莊內的客戶,待將他們送至陰曹地府,便能從鬼差手中得到一定量的陰德。

  這工作有人稱之為趕屍,有人稱之為擺渡,有人稱之為押鏢,不一而足,報酬豐厚,不過身後如果沒背景,自己若是沒本事,死的比誰都快。

  不久,上香結束,文才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吐槽著四目與秋生,大步走向門外。

  這二人,前者是增加他工作量的罪魁禍首,後者本來理應與他輪換值班,可總找藉口逃走。

  至於說秦堯……

  文才也好,秋生也罷,甚至就連他們師父都沒提過讓他幹這種事情。倒不是因為寵著他,更多的是怕一旦出現什麼意外,他發起狠來打壞這些客戶。

  「嗖……」

  忽然,一陣過堂風吹的文才遍體生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搓了搓手掌,關門的一瞬間,餘光不經意間瞥見十多張黃符隨風飄揚,一名名尊貴的黃泉客戶猛地睜開或血紅色、或碧青色的眼睛。

  「遭了,忘記拉上帘子了。」

  文才心裡猛地咯噔一聲,嘴中發苦,臉頰皺的和苦瓜似的,所幸反應不慢,在殭屍們聞著他的呼吸跳出來時,嘭的一聲關上木門,拔腿向院子裡跑去。

  「師弟,救命啊!」

  廂房中,秦堯猛然睜開雙眸,下床的一瞬間抓住床頭上的外套,一轉手披在身上,來不及穿鞋襪,赤著腳衝出房門。

  「轟!」

  當他健步如飛,趕赴至文才身旁時,停屍房厚重的木門在巨大的轟鳴中飛了起來,狠狠砸向二人頭頂。

  「砰。」

  秦堯揮拳打出,拳聲如雷,實木大門在其狂暴力量的摧殘下四分五裂,碎屑紛飛!

  「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九叔與四目一起來到院落中,異口同聲地問道。

  臉色煞白的文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剛要解釋,驀然看到一隻只殭屍從停屍房內跳了出來,急忙伸手向前一指:「師父,師叔,詐屍了。」

  「詐什麼屍,我看分明是你沒看護好。」九叔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起右臂,手掐劍訣,咬破中指,轉頭望向四目。

  四目施展相同手段,和九叔一起對著殭屍就沖了過去,與一群殭屍戰成一團,不斷將手指上的鮮血點在殭屍額頭,以此定住他們的身軀。

  「師叔,師父,需要幫忙嗎?」秦堯高聲問道。

  「要。」

  「不要。」

  四目側身躲開一隻殭屍的襲擊,將血指紋按在另外一隻殭屍前額,暫時定住對方身軀,不滿的說道:「林九,你能不能別這麼死要面子?讓徒弟幫一下忙怎麼了,又不會有人因此說你什麼!」

  九叔眉鋒一揚,道:「本來是為你考慮來著,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秦堯,動手吧,你師叔承你的人情。」

  四目:「???」

  什麼叫承他的人情?

  為我考慮又是怎麼回事?

  沒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來,秦堯便揮舞著雙臂衝進殭屍之中,一記沖拳過去,擋在他身前的殭屍頓時被打穿胸膛。

  四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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