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鐘後。Google搜索閱讀
一眾煞鬼開道,紅白雙煞,一左一右,扶著一名少女走出青樓。
沿途之中,但凡是撞見他們的人,無論男女,盡皆被陰氣擊昏,躺倒在地。
「大人,這青樓的地窖中,還關押著一群被拐來的幼齡少女……」就在秦堯招了招手,示意紅白雙煞跟隨自己離去時,紅煞突然說道。
秦堯心思浮動。
他雖沒有多少俠義心腸,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陽間行俠仗義是刷陰間陰德的最佳方式。
這就是所謂的人在做,天在看,也是傳說中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你們先帶著這玉身回義莊。」下定決心後,秦堯果斷說道。
「是,大人。」
紅白雙煞微微躬身,架著少女身軀,緩緩消失在街道盡頭。
秦堯收回目光,舔舐了一下嘴唇,跨步走進白玉樓。
「爺,您來了?」剛剛進門,一名穿著旗袍,露著大腿,勉強算是小有姿色的女子便迎了上來,語笑嫣然。
這笑容,這口吻,宛如碰見熟人一般,瞬間就能打破隔閡,取消彼此間因陌生產生的尷尬。
秦堯挑了挑眉,笑道:「有年輕點的姑娘嗎?」
女子十分自然地環住他胳膊,嬌笑道:「那得看您要多年輕的。」
「就要二八少女,十六芳華,小一點不行,大一點也不行。」秦堯道。
「爺的口味真是一絕,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稚嫩中帶著一絲成熟,最有味道。」
「少廢話,你就說有沒有吧。」
「有,但是貴!」
秦堯嗤笑:「能有多貴?」
「八十八個大洋起價。」
「怎麼,價格還不一樣?」
女子笑道:「當然不一樣。長得好的,與長得一般的,功夫好的與功夫一般的,知趣的與不知趣的……三六九等,就看您喜歡什麼樣的了。」
「都看看吧,這事兒,得講究一個眼緣。」秦堯道。
「講究!」女子稱讚了一句,作出請的手勢:「爺,請跟我來,我帶您去包廂裡面慢慢挑。」
秦堯跟著她來到一間寬闊的包廂內,被她嬌笑著按在柔軟的沙發上,隨後只見她用手收了收旗袍,從桌子內的抽屜里掏出一份畫冊,輕輕放在桌案上。
「什麼意思,讓我看圖挑人?!」
女子搖搖頭,笑著翻開畫冊:「我哪能做出這種掉價的事情?這名冊上是各種項目的價格,咱們的生意比較特殊,必須先交錢才行。否則遇到那種做完不給錢的,三方都不討好。」
秦堯嘖了一聲,坐在沙發上,低頭看去,只見上面寫著半身清潔,全身清潔,倒掛金鉤,深海毒龍,人物扮演……
「這清潔,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種意思。」女子道:「重獲新生的那種清潔。」
秦堯:「價格怎麼說?」
「三十八,六十八,九十八。」
「九十八塊?」秦堯失笑:「我九十八塊大洋都能買一個頂好的鋪子了!」
「所以說這才是有錢人的玩法,此為一擲千金。」女子笑道。
「你們老闆是個人才啊,淦,至少領先了這個時代八十年。」秦堯翻開畫冊的第二頁,看著那些似曾相似的名稱,忍不住感慨道。
女子微微一笑,道:「爺,看中哪個項目了嗎?」
秦堯一頁頁的翻過去,最終啪的一聲將畫冊合了起來:「我現在不想看姑娘了,反而是想見見你老闆。」
女子笑容一僵,謹慎說道:「爺,我們老闆哪有姑娘好看……」
「少廢話,半個鐘頭內,如果我看不到你老闆,就把你這白玉樓給砸了。」秦堯躺在沙發上,將雙腳往桌子上一搭,冷冷說道。
女子蹙起眉頭,長長吸了一口氣,保持著客氣的態度:「您稍候,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秦堯嗯了一聲,目送她扭著腰肢離開後,暗道:這白玉樓的老闆如果不是「東莞仔」重生過來的,恐怕就是未來東管有色產業的祖師爺!
有一說一,就那畫冊上的項目,保持了近一個世紀的生命力你敢信?
後人做的最多不過是換個名字換層皮,實際上玩法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毫不誇張的說,那半張畫冊就能養活一個夜總會。
多提一句,後世穿越文興盛之後,很多人都感覺自己穿越回過去就可以變得很牛逼,抄抄詩,抄抄詞,抄抄書,就能吊打文壇。憑藉著經過網絡衝擊而獲取的信息與見識,便能如魚得水,加官進爵。
只是……誰說前人不如後人的?
一個前世窮困潦倒,怎麼都混不好的人,穿越回古代極有可能混得更慘,這才是事實!
就在秦堯走神的想著這些問題時,包廂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身材臃腫,頭頂略禿,眼袋深厚,塌鼻小眼的馬褂男獨自一人走了進來,未語先笑,拱手說道:「鄙人王世明,見過這位先生。」
秦堯坐直身子,拿起桌案上的畫冊,甩了甩說道:「王老闆,這畫冊上的名目,都是你想出來的?」
王世明眨著小眼睛,打量著面前這位態度「恣意」的大佬。
他有一個習慣,看人不看穿著,而是看人的氣質神態。
趾高氣昂,囂張跋扈的,不是傻逼就是有錢的傻逼。
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一般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甚至是世家公子。
儒雅灑脫,放縱不羈的,大抵出身於文學世家,或者是從事學者工作。
目光閃爍,畏首畏尾的,一般是小門小戶,沒見過多大市面,心裡發虛。
過於客氣,不敢直視他人的,一般都是窮逼,沒有底氣。
而面前的這位大佬,淵渟岳峙,收放自如,明顯上期身居高位,屬於那種不可招惹的類型。
「一半是聽說的,一半是自個兒琢磨的。」王世明陪著小心,緩緩說道:「如今青樓花坊眾多,光靠賣身根本就沒什麼競爭力,必須得整活,整那種精細的活,才能脫穎而出,大撈一筆!」
秦堯點了點頭,沒心情玩什麼扮豬吃老虎的把戲,直率說道:「我是秦堯,聽說過我的名字嗎?」
「秦堯……百貨秦?」王世明驚道。
在生意人的圈子中有個共識:城隍街道,城隍百貨的出現對府城經濟來說是有劃時代意義的。
從某些方面來說,是城隍百貨盤活了府城一潭死水的經濟,才讓許多娛樂產業有了一塊立足之地。
否則就像過去那般,老百姓都捂著錢袋子,節約是節約了,但金錢不流通造成就業環境惡劣,普通人除了種地外找不到其他工作,就更不敢花錢了,於是只能陷入一個死循環。
哪像如今,隨著西城的第二座百貨大樓逐漸打起地基,無數人跟著受益。
正因如此,目前城隍百貨隱隱成為了府城的支柱性產業,百貨秦這個名字的份量也隨之越來越重,重到令人心生敬畏。
「是我。」秦堯笑了笑,平靜說道:「王老闆可知我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王世明並不認為百貨秦是來嫖的,如果真是如此,也沒必要大張旗鼓的把自己叫過來。
「秦先生,可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得罪了您?」
秦堯點點頭:「可以這麼說。本來我是想弄死你的,不為正義,只為積點陰德。
但是看到你收費的畫冊後,突然改了主意。
在如今這亂世之中,壞事做絕的人數不勝數,整活如此精緻的人卻屈指可數。」
王世明額頭上浮現出一層冷汗。
他並不懷疑對方能整死自己。
就算他當眾打死自己,以其與警隊的關係來說,估計連班房都不用進。
所以說,食腦永遠是最重要的。
在城隍百貨興盛之前,不是沒有有錢人。
可那些有錢人是怎麼做的?藏著掖著,就怕警隊來找自己打秋風。
畢竟這種事情是真會發生的,誰也不想白白割肉給警隊。
城隍百貨是第一個主動送上門的,警隊高層當初還欣喜不已呢,現在轉過頭再看,他媽的,協助治安基金會給警員的福利報酬是警隊工資的好幾倍,換句話說,是百貨公司在養著府城警隊,就算警隊高層反應過來了又能怎樣?你要搞城隍百貨,就是搞協助治安基金會,就是搞兄弟們,弄不好就是一場兵變。
如今警隊高層已經有了這種慘痛經歷,是不會允許府城內出現第二個協助治安基金會的,也就是說,收買警隊的時機就那麼一次,而這一次已經過去了。
回歸正題,整個警隊都是秦先生的打工仔,誰敢說逮捕他?那些警隊高層們,替他掩飾都還來不及。
「秦先生,不知我是哪裡做錯了,您只管說,我馬上改。」王世明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
秦堯:「我聽說你有一個地窖,地窖中關押著一些被拐賣來的女孩子……王老闆,你知道咱們府城為何沒有丐幫了嗎?」
王世明身體一顫,從心底深處生出一股寒意,連解釋都不敢:「秦先生,我這就把她們放了去。」
「別急,不差這一時。」秦堯擺了擺手,說道:「過來坐。」
王世明乾笑一聲:「在秦先生面前,我還是站著吧,坐下反而不適應。」
秦堯輕笑道:「隨你……問個問題,府城內有多少青樓?」
「大型青樓有個十多座,至於那些小型的就更多了,無法統計。」
「拐賣女性,強迫接客的事情多嗎?」秦堯道。
王世明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低聲道:「不少,畢竟這生意來錢快,成本低。像我這座青樓,也是跟風行事。否則樓里的姑娘少不說,還全是一些年齡大的,慢慢地就沒有客人願意過來玩了。」
秦堯沉吟片刻,忽然說道:「王老闆,你願意跟我混嗎?不願意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弄死你。」
王世明:「……」
這是一道選擇題?
「我願意!能拜在秦先生的門下,是我的榮幸。」
「很好,我就喜歡識趣的人。」秦堯笑了笑,說道:「隨後我會指派專人過來評估你這座白玉樓的價值,按平價進行收購。」
「收購?」王世明微微一怔。
本以為……
「當然是收購,我需要你為我做事,難道還能搶你的東西?」秦堯淡淡說道。
王世明服了。
儘管就算有人揮舞著鈔票要買他的樓他也不會賣,這屬於有價無市的資產,但一個能拿捏著你生死的人,沒有用強搶的方式,反而是平價收購,這就已經是一種巨大驚喜了。
畢竟就算秦先生白嫖他,他又能怎麼樣呢?
真以為城隍百貨只有官面上的關係啊?忤逆秦先生,估計他連府城都走不出去。
「多謝秦先生。」
「不用謝我,謝你自己肯食腦吧。」秦堯彈了彈畫冊,笑著說道:「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王世明:「……」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都沒想到,這些奇淫技巧居然有一天成為了自己的護身符。
「既然成了一家人,有些事情就可以說了。」秦堯緩緩起身,道:「我準備向警署提議,嚴查全城的拐賣案件,真正在社會上畫出一道紅線來。誰再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弄死誰,家產全部充公。」
王世明頷首道:「法律管不了的事情,秦先生來管,而在社會上,秦先生的話絕對比警署管用,以後府城的罪孽將會少很多……秦先生功德無量。」
「別拍馬屁。」秦堯擺了擺手,說道:「至於你手中的這批人,畢竟也是花錢買來的,想辦法再賣出去,你賣給誰,我就讓警隊找誰下刀,第一時間將這些姑娘們拯救出來。」
王世明:「……」
如果說先前的臣服是因為怕死,對方平價收購自己的青樓打消了他心中的怨氣,那麼這波甩鍋的操作卻是令王世明在心裡初步承認了這位大佬。
論騷,還是大佬騷啊!
原來好事還能這麼做?
學到了。
學到了。
「是,秦先生,我今天就安排。」
秦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好好干,我很看好你。以後多學習一下管理經驗,府城的青樓花坊太亂了,我有意整合整個風俗業,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世明目光一亮,點頭哈腰地說道:「我明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您手中對準風俗業的那座炮台,您指哪兒,我打哪兒……」
說著,他忍不住在心底感慨道:「丟你老姆,沒想到居然還因禍得福了。」
做炮台雖然危險,但上位後就是堂主啊,整個府城的風俗業……這該是多大的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