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淺入秋。
縱然黃昏,酷暑依舊。
任家鎮。
義莊內。
高大魁梧,渾身肌肉宛若銅澆鐵鑄的秦堯坐在一張藤椅上,手中抱著一塊沙瓤西瓜,大口大口吃著,直饞的旁邊給他扇扇子的文才喉嚨不斷蠕動。
「文才師兄,你真不吃嗎,這西瓜可甜了!」
不一會兒,秦堯放下手中露著青白的瓜皮,轉目問道。
被他望了一眼,文才頭皮一炸,險些給嚇哭了。
倒不是因為對方長的太醜,純粹因為迄今為止他還清楚的記得,當初他與秋生跟隨師父一起去山野古村除邪祟時,親眼看到這廝徒手硬生生將一具鐵甲屍頭骨幹碎了。
這一幕恐怖場景不僅震驚了他與秋生,同時也震驚了他們的師父九叔……
那是他們師徒第一次與這凶人見面,便被其凶威所驚。
為防止世間就此多出一個碎顱魔王,九叔懷著一顆善心,將其「逮」回任家鎮。
由此開始,義莊三人組就變成了四人組,他與秋生多出了一位「大」師弟。
不知是來自於體格上的壓迫力,還是來自於當初幾乎成為心理陰影的第一印象,他和秋生都很「寵愛」這位大師弟,幾乎到了百依百順的程度……
幸好大師弟性格還是不錯的,只要乖乖聽話,他一般不會亂發脾氣。
「師弟你如果吃不完的話,就留下來給師父吧,算一算時間他也該回來了。」陷入回憶中的文才突然感覺身軀一冷,定睛一看,原來是師弟皺起了眉頭。
秦堯:「……」
不知為何,和這位師兄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有一種惡霸欺負良民的羞恥感!
長得凶一點而已,至於這麼怕嗎?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秦堯乾脆不想了,心念一動,召喚出了自己的系統。
【孝心變現系統】
【宿主:秦堯】
【孝心綁定人:九叔】
【當前孝心值:50;請宿主盡孝,孝心值超過500,系統將會進行優化升級,屆時會有神秘大禮相送。】
……
是不是很難理解?
秦堯當初得到這鬼系統的時候,同樣也很不理解。
到底是多麼奇葩的人,才能造出來這麼一個系統?
不過儘管槽點滿滿,但看在對方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情況下,他對其倒是沒什麼惡感,就是感覺有點坑。
比如說自己現在這副宛若上古魔神般的軀體,就是被系統坑來的。
彼時系統給了一個新手禮包,禮包內有1500點孝心值,可用來自由加點。→
前世一直處於亞健康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身體的重要性,於是在沒有任何提醒,沒有任何對比的情況下,將1500點全部加在了身體上。
於是……
身軀就暴增成了這個樣子,並且隨時隨刻攜帶著不怒自威的BUFF。
說的再直白點,文才就是最直觀的受害者……這位可憐的師兄,現在都沒敢停下手中的扇子。
「文才師兄,你說我們怎麼樣才能給師父盡孝呢?」關掉眼前光屏,秦堯轉頭問道。
曾經死了一次的他,現在只想好好活著,最好能夠永遠的活著。
而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從九叔身上刷出足夠多的孝心值,就是開啟長生鎖的鑰匙。
「啊!」
文才一愣,隨後很認真地想了想:「等師父死了,給他挑一塊好的墓地,燒幾個漂亮的紙老婆。」
秦堯:「……」
這尼瑪是鬨堂大孝吧?
九叔死了,自己上哪兒刷孝心值去?
「我再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不用看秦堯的臉色,文才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找補:「不能說死,不能說死,想給師父盡孝其實也很簡單,不斷給他準備一些他需要的東西即可。」
秦堯目光一亮:「他需要什麼?」
「我覺得應該是錢和女人。」文才十分肯定的說道。
秦堯劍眉一挑:「你確定說的是師父,而不是你?」
「師父和我一樣都是男人,唯有男人最懂男人。」文才說道。
這話一出,秦堯頓時對其刮目相看。
「你知道秋生姑媽家的胭脂店在什麼地方嗎?」
文才老老實實地說道:「就在怡紅院的對面,很好找的。」
秦堯起身說:「師兄你好好守家,我去鎮子上看看秋生。」
「師弟你去找秋生也沒用,他如果知道怎麼搞到錢和女人,就不至於整天淪落到看店了。」文才笨是笨了點,可到底不傻,當即就明白了他的去意。
秦堯笑道:「我只需要他告訴我鎮子上有哪些人為富不仁即可,不需要他給我出什麼主意。」
文才被嚇了一跳:「師弟,你別亂來,師父知道後會生氣的。」
「為什麼生氣?」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以師父的本事來說,如果想要撈偏門的話,也不至於還住義莊。」文才解釋道。
「師父是君子,你看我像君子嗎?」秦堯詢問道。
文才:「……」
九叔的義莊名義上屬於任家鎮,實際上卻在鎮子外,甚至距離鎮子邊緣尚有十多里的距離。
秦堯龍行虎步,趕在太陽落山前踏入鎮子,只見街道兩邊已經沒有了商販,街上沒有了行人,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好在作為任家鎮中的地標性建築,怡紅院還是很好找的,掛在門上的兩個大紅燈籠每晚都會指引著孤單寂寞的靈魂。
秦堯上輩子連會所都沒去過,對於大名鼎鼎的怡紅院自然是充滿好奇。
只可惜他現在身無分文,沒多少底氣去裡面觀賞學習。
「咚咚,咚咚。」轉身來到對面的胭脂店前,秦堯輕輕敲了敲房門。
「誰啊!」店鋪內,一名圓臉的布衣青年合上一本雜書,大聲問道。
「師兄,是我,秦堯。」
秋生一愣,連忙將雜書藏了起來,跑過去打開大門:「師弟,你怎麼來了?」
「我來搞點錢花。」秦堯說道。
秋生手掌一哆嗦,哭喪著臉開口:「師弟,師兄我也沒余錢啊!」
秦堯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別廢話,我還不知道你?我是想要問問你,在這任家鎮中,誰家的錢又黑又髒。」
秋生微微鬆了一口氣,伸手一指對面的大紅燈籠道:「這還用問,肯定是對面嘍。這家館子裡面的水太深,淹死了不少人。」
秦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樂了:「師兄,有沒有興趣跟我進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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