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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為何物?
神靈,精靈,幽靈,靈魂。
鬼,亦是靈魂。
許平伸出手臂,五指攤開,厲喝道:「過來!」
清風老道臉色煞變。
怎麼回事,為何我的煞鬼,居然想離我而去?
面前的鬼臉瞬時停滯,竟然不攻擊了,九叔也是疑惑不解。
但鬼臉不攻擊了,這可是個好機會。
他手中的桃木劍,泛起耀眼金光,在烈日下,仿佛金烏般,目不可視。
「唰!」
桃木劍劈斬而下,帶起狂風吹拂,周圍的雜草猛然向外倒去,如同海水波濤一般涌動。
巨大的慣性帶著九叔向前,不想這蓄力一擊意外落空,竟斬在了一堆空氣上,帶著他的腳步,一個踉蹌。
危!
他瞬間只覺背心發涼,急忙穩住身形,對著場上,擺出防禦的姿態。
「咦?」
眼前的發生的一幕,讓他半天沒反應過來。
只見方才還在面前的鬼臉,迅疾的飛向許平,懸在他的面前,並未發動攻擊。
轉而,七張鬼臉在空中旋轉,鬼臉正對清風老道,衝著同樣怔在原地的他,齜牙咧嘴,猙獰咆哮。
「咔咔……」
下一秒,凝如濃墨的煙柱紛紛作響,竟然直接斷裂消散。
而在許平攤開的手掌中,一團黑煙凝聚,分化出七道煙柱,連接著懸在面前的七張鬼臉。
「你,你怎麼……」清風老道失神喃喃。
許平輕輕一笑,淡淡說道:「去,咬碎他。」
許平平淡的聲音,傳入清風老道的耳中,不亞於死亡召喚。
他平生最驕傲的,就是修煉了這七煞攢身術,萬萬沒想到,被眼前這個他認為平平無奇的年輕人,用兩個字就給破解了。
跑!
清風道長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他神情憤慨,一臉決然:「好,你居然奪走我的鬼靈,貧道與你不死不休。」
說著,素手一揮,灑出一大片符籙。
惑心咒。
兩人僅僅迷失了一瞬,就見到眼前的老道,撒丫子狂奔,跑了。
這……我說話是放屁麼,說讓你屍骨無存,就讓你屍骨無存。
許平雙眼一凝。
七張鬼臉破空而至,瞬間被已追上老道,猙獰大口赫然落下。
「啊!」
七張鬼臉同時咬在他的胳膊上,肩膀,後背,腰,大腿。
隨即,惡狠狠的撕下一大塊血肉。
清風老道應聲倒地,匍匐在地上,仍拼了命的向前爬著。
但無論是許平,還是九叔,亦或是七張猙獰鬼臉,都不會放過他。
鬼臉落下,又撕下一塊塊的血肉,隱隱可見那森森白骨。
「死!」
許平厲喝一聲,七張鬼臉同時落下,朝著地上老道的脖頸咬去。
就在他準備操縱鬼臉,撕開那裡的血肉時,許平忽地想起什麼似的,念頭停止了片刻。
而與此同時的,九叔手持桃木劍,迅疾向前,一柄桃木劍狠狠的插在了他的背心之上,鮮血立刻噴濺而出。
地上血肉模糊的老道,再度發出一聲慘叫,徹底死去。
而此時,許平才操縱著鬼臉,啃其血肉。
「……」
望著地上的殘屍,九叔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呆立許久。
「謝謝。」
當許平走過來時,九叔輕聲說了一句。
顧念花一直在遠處躲著看,現在即使看到這樣的慘況,她也能面不改色,人嘛,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聽到九叔的話,許平由衷的笑了,也沒應聲。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剛才聽到他憤怒的模樣,許平心中就知道,有一個東西堵在他的心中。
成人之美的事,他還是願意做的。
獎勵嘛,一直都會有的,何必爭朝夕。
沉默了片刻,九叔的心情平復,看著縈繞在空中的鬼臉,沉吟著說:「他們,怎麼辦?」
他們都是可憐人。
但此時被煉化成為鬼靈,以煞氣為食,只有簡單的意識,壓根就沒有獨立的思維。
通俗點說,無法轉世。
許平眸光微動,沒有回答他的話。
攤開的五指上,一團煞氣縈繞,受到許平的驅使,七張鬼臉迅速回歸,在那圓球般的煞氣上,布滿了猙獰的鬼臉。
他沉思片刻,輕輕吐出一個字。
「爆!」
隨即五指用力一捏,煞氣粉碎,鬼臉頓時發出刺耳的尖嘯聲,下一秒,煞氣連帶著那七張鬼臉,消散在空中。
只是這迴蕩開來,一時尚未消散的叫聲,其中深埋的情緒,不知是不甘,還是欣慰。
……
晚上,月黑風高。
王員外正在吩咐管家,給自家女兒籌備婚事,商量著一些具體事宜。
王霜兒此時好了大半,而張懷仁將前因後果和父親詳細一說,也終於讓他再次改變了主意。
「你記住,任家鎮的九叔還是許公子,都是貴賓,必須安排在主桌,萬萬不可以怠慢。」
「是,老爺。」
「還有,提前一天請他們過來,我特地從省城弄了一輛汽車,到時候吩咐司機去接他們。」
「是,老爺。」
王員外還在沉思有什麼遺漏,忽然眼前一亮:「九叔是修道之人,應該是不好女色的,但許公子年輕有為,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到時候給他安排倆姑娘,必須是清清白白的,沒開過苞的。」
「這……上哪找?」管家抬起頭問。
清白人家的姑娘,肯定不會做這事兒,窯子裡要找清白的,估計就有點難。
這事你還問我……王員外臉色一沉,剛要訓斥兩句,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悽厲的參加。
隨即,便有家丁護院,齊聲喊道:「山賊,黑風寨的山賊,殺過來了。」
「砰!」
「砰!」
槍響聲不斷,伴著一聲聲痛呼。
王家大院裡,頓時一片騷亂。
管家率先反應過來,高聲朝外面喊道:「保護老爺,快,保護老爺。」
正喊著話呢,門口進來一道身影,正是那瞎了一隻眼的門房。
「姓王的,你辱我欺我,我要你家破人亡。」
王員外赫然起身,手邊的茶盞摔的飛速,怒道:「是你這畜生將山賊引來的。」
那門房冷笑一聲,緩緩舉起手中的長條槍:「你錯就錯在,留了我一條命,讓我有機會,親手來報仇。」
王員外額頭的冷汗瞬間滴落。
他萬萬沒想到,一時心軟,給自己釀成大禍。
但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沒有這個門房,山賊也早早將他盯上了。
本來是白雲裡應外合,能夠將動靜減少到最低,但現在,只能硬來了。
望著那黑洞洞的槍口,王員外突然反應過來,伸手入懷,也不管捏住了多少紙人,用力朝空中一灑。
「許平,救我。」
霎時,漫天的紙人遮蔽了洞口,也遮蔽了那門房的雙眼。
他一驚之下,下意識的開槍,一聲槍響之後,卻見到一個紙人,正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的子彈,不知所謂。
門房眼見此景,心裡一驚,毫毛都豎了起來。
他瞬間想起了那個男人降服貓妖的場景。
有心逃跑,然而下一秒,大廳之中已經站滿了紙人,密密麻麻。
「嘩!」
一群紙人如狼似虎的撲了過去,那門房只來得及再次扣動扳機,一聲槍響之後,就已經被如同潮水般的紙人淹沒。
潮水般的紙人將他碾過,沖了出去,四處尋找著匪徒。
而那門房站立的位置,只剩下一灘血水,和幾片殘餘的人體組織,再無其他。
呆呆看著蜂擁而出的紙人,王員外後知後覺,口中直呼:「許公子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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