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荒山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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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際烏雲不斷撞擊,以石雕為中心的三丈之內,傾盆大雨宣洩而下。

  酸雨……許平一眼便看了出來。

  只見那雨點落在凶獸身上,如同漫天硫酸一般,瞬間將那幾十頭凶獸腐蝕殆盡,化作一攤攤的血水。

  這麼多保護動物,這麼多獸皮,你可真是敗家啊。

  許平拋開下意識的想法,就見那石雕在酸雨之中,撐了幾息之後,頭頂的紅布忽地飛起,迎風便長,顯然也是受不了這酸雨的侵蝕。

  石雕的真面目,也得以面世。

  那揚天而望的頭首,無耳無眼無鼻,臉上只有一條代表著嘴巴的裂縫,如同上古便存在的殘像。

  好醜……許平再次沖了過去,迅速施展巫咒:煙煞鎖身咒。

  此咒本事降敵之用,但此時被他施展出來,如同道家的護體金光咒,護住全身。

  周遭被一團黑煙籠罩,他欺身進入酸雨之中,兩柄短劍破空刺出。

  那石雕瞬間仿佛活過來一般,裂縫撐大,如同張開血盆大口,腥臭的味道透體而出。

  許平一陣頭暈眼花,屏住呼吸,以氣御劍,兩柄短劍再次脫手飛出,化作兩道疾芒,直接射入那猙獰的腥臭大口之中。

  「轟!」

  如爆竹炸開一般,石雕瞬間炸碎,碎石疾射橫飛,如同爆破的碎片,但卻無法突破許平周身的黑煙。

  既然能擋住疾射的碎石,擋子彈應該也麼問題……許平分析了一番強度,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新的認知。

  ……

  塵霧散去,雨歇雲收。

  滿地狼藉之中,許平手持雙劍,周身黑煙散去,露出他俊逸的模樣,如同月華破開烏雲。

  「這石雕倒不難對付,只可惜,香火願力都被震散,不過也好,反正……」

  許平的思緒還沒安定,不想眼前一陣恍惚,陰陽圖鑑赫然出現。

  誅殺邪神:五通神。

  獎勵:弒神決。

  許平:???

  ……

  趙府。

  趙方朔躺在床榻上,撫摸著自己大腿上的傷口,一陣陣的痛疼傳來,他感受到的是無盡的喜悅。

  痛,並快樂著。

  三百年的修行,終於擺脫邪神驅使,能夠完全的化作人形。

  眼前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復活心愛之人,從此過上神仙眷侶的生活。

  此時的他,只能說曾經為五通神,現在則是實實在在,以人存在世間。

  他正齜牙咧嘴的笑,忽地,心頭一陣悸動,不由臉色大變。

  一個翻身從床上躍起,只見遠處天際烏雲翻滾,好似有一道道的雨滴,如同利箭般砸落下來。

  他眸光閃爍,諸般複雜情緒一一閃現,最終化作一團怒火在胸腔焚燒。

  「石雕被人毀了……」

  畢竟曾是同源,他心頭一痛,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

  被抽離大部分力量的石雕,雖稱不上弱不禁風,但也不是誰都能對付的。

  而且,假以時日山中凶獸的香火足夠,誕生一個全新的,受他驅使的五通神,也未可知。

  但如今一切的一切,都被毀了。

  知道此時趕過去,也是徒勞無功,甚至壞了大計,趙方朔冷漠的環顧一圈兒趙府,急需發泄五內俱焚的情緒。

  最終,他透過濃濃夜色,看到兩條肉蟲糾纏在一起。

  其中的一條,就是趙老闆的兒子,處處看低他,對他冷嘲熱諷的趙少爺。

  他的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

  晨曦破開雲霞,照射大地,處處光明。

  從落霞山回來後,許平壓根沒睡著。

  飽食血芒煞氣的大黑,倒是誰的香甜,但他心頭一直縈繞著一個問題。

  五通神,就這?

  隨意的揮舞了兩下寶劍,就把這大敵給解決了,他並沒有多少喜悅,心中只有荒誕、離奇的感覺。

  許平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五通神不可能這麼弱,或許那只是一個化身,可陰陽圖鑑的獎勵,又讓他實在想不通。

  沉思了一會兒,許平覺得不能再被牽著鼻子走了,必須想一個辦法,引幕後之人出來。

  好在他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既然現在摸不清楚,就先暫時擱在一邊。

  還是那句話,做人嗎,最緊要的就是開心呀。

  不過,得到弒神決的獎勵,也確實讓人挺開心的。

  這是一門以香火對香火的法決。

  無論是正統法神,還是邪神妖仙,都是以香火為力。

  而這弒神決便是強行掠奪周遭廟宇的香火,化作無上法決,造成巨大的殺力,當真有弒神滅仙之能。

  唯一的缺陷是,法決的威力,取決於周遭的香火旺盛程度。

  不過,好消息是香火載體同樣適用,就比如自家的關二爺。

  「是不是以後出門,把關二爺的雕像背在身後,不然若是在荒郊野嶺,豈不是如同雞肋一般的法決。」許平暗戳戳的想到。

  窗外的眼光微微刺目,許平又躺了五分鐘,這才逼著自己爬了起來。

  今天還是給任老爺找陰宅的一天,再賴著不起床,九叔可就高興死了。

  少分一份錢,能不高興麼。

  ……

  一大早。

  清風道長就又要出門,他也借宿在趙府,不過在山裡逛了一圈兒。

  能夠作為陰宅的地方,也確實發現了幾處,不過都不是太好。

  給一般人用用,還勉強湊合。

  但若是真拿給任家用,肯定會被那幾人看扁的。

  出了房間,經過趙家的院子時,見到趙老闆穿著一身月白綢衣,正在打太極。

  他頓了頓腳步,趙老闆也發現了他,便也停了下來。

  接過旁邊嬌俏丫鬟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趙老闆滿面春風的笑道「清風道長,任老爺的陰宅可曾定下了。」

  清風道長笑了笑,道:「趙老闆放心,已經有了眉目,今日便能定下了。」

  他其實還沒說過,任小姐壓根沒看上他,嫌他這清風觀不及茅山出名,名聲也沒有九叔大。

  趙老闆也不知此事,只道他已經接下了任家的委託。

  好似想起什麼似的,他忽然皺起眉頭:「昨日,方朔出了趟門兒,竟然被野豬衝撞,刺破了大腿,道長沒受傷麼?」

  趙老闆話里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一頭野豬都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傷人,你修的什麼玩意兒,看來這些道士和尚,都是來騙錢的。

  那個假侄子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趙老闆有的時候,也懶得跟他說太多,也沒問山中具體發生何事。

  不過清風道長深夜才回,對此全然不知,想起自己誆騙他別亂跑的話,頓時驚的愣在原地。

  什麼?

  我的相術已經如此厲害麼,既然已經達到了未卜先知的境界。

  他這邊兒還沒想明白,府上的管家,忽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臉色煞白:「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趙老闆一腳踹了出去,怒罵:「你老爺我好好的站在這兒,大早上的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撕破你的嘴。」

  被他一腳踢在地上打滾的老管家,半天才岔過氣兒來,扯著嗓子喊:「老爺,少爺和少奶奶,死在床上了。」

  「噗!」

  一聽這話,一股熱血直衝頭顱。

  奸商趙老闆一口心血,噴涌而出,染紅了那一身月白綢衣,如血蓮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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