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半山腰,一片墳丘佇立眼前。記住本站域名
約莫盞茶的功夫,找到一座泥土翻開的空墳,墳頭上的墓碑,清晰的寫著柳三娘之墓。
來到此地後,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顧念花的興奮勁兒褪去,感覺到絲絲寒意侵體,心底發毛。
但她也不想被看扁,硬撐著沒說。
「這裡沒有妖氣煞氣殘留,是人幹的不是人幹的事。」許平施展望氣術,橫掃了一眼。
九叔望著眼前空空如也的墓穴,蹲下來捻了一把泥土:「那個人盜取屍體的時間,應該就是在最近,如果最近沒下雨的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查看四周,也沒發現任何施咒做法的痕跡。
由此判斷,就只是單純的偷屍體。
在墳上,能夠知曉的信息有限,其實最主要的,就是查看究竟是人是妖。
好對症下藥。
離開南樵山後,許平幾人來到鎮子,四處打聽,最近死了多少人,和這個柳三娘的生平。
「誒,你臉色很差啊。」
許平看了一眼顧念花,發現她面白如紙,臉色很是難看。
九叔聞言回過頭來,也發現了她的異樣,「是不是在山上著涼了?」
顧念花喘了會兒氣,臉色逐漸恢復正常,「剛剛在山上的時候,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
許平皺起眉頭,施展望氣術看了一眼,不由一愣:「你身上的陰氣,怎麼這麼重?」
他看到顧念花周身,淺灰色的陰氣,不斷縈繞,隨後鑽入體內。
這是在山上,吸收的陰氣麼?
九叔吃了一驚,掏出兩片柳樹葉,在眼前一擦。
「嘶……」
九叔臉色一變,小徒弟的至陰之體,似乎強的有點過分了。
顧念花看著面前的兩人,說:「亂葬崗,墳堆那種地方,我一去就會打擺子,但唯獨這次,感覺到血液都凝固了,渾身發僵。」
許平沉思了一陣兒,山上墳堆本就陰氣重,想來她這身體,就好比陰氣黑洞,一到這種地方,就會不由自主的吸收陰氣。
而剛才那地方,許平用望氣術看時,也覺得柳三娘墳前,陰氣十分濃重。
當時想著是墳堆聚集,陰氣重點也正常,他也沒覺得奇怪,但現在看來,恐怕確實有古怪。
九叔神情緊張,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苗子,他可不想出了岔子:「小花,等回去之後,我立刻教你茅山練氣術,以後就不會再這樣了。」
說著,他將脖子上掛著的黃玉八卦取下來,遞給了顧念花:「這個你先戴著,應該能夠緩解一下。」
「那師父你……」顧念花還沒說完,九叔不容她推辭,強勢的將黃玉八卦塞在她手上。
繼而,又轉身對著許平說道:「小許,咱們分開行動吧,半個時辰之後,在這裡匯合。」
「幫我照顧一下小花。」
九叔顯然是有些著急了,雷厲風行,直接向著一排住戶走去,挨個詢問打探消息。
雖然現在沒什麼大問題,但義莊也是陰氣聚集,常年累月下來,難保出點什麼岔子,必須儘快修煉,抵消陰氣帶來的副作用。
望著九叔的背影,顧念花的眼眶有些濕潤:「師父他,可真是個好人。」
許平點點頭:「是啊。」
顧念花忽地反應過來,看向許平,笑道:「不過,你也是個好人。」
滴,好人卡!
許平一愣,搖搖頭:「別,我不是好人。」
「你是!」顧念花沒明白,壞人都不說自己是壞人,他是怎麼了。
被硬塞了一張好人卡,許平滿臉無語,說道:「我從沒想過做一個好人,只是想著,至少能為自己,為現在、為將來做點什麼。」
這個對於顧念花來說,有點難懂。
她還不能理解,什麼叫為將來……
望著許平雙目炯炯有神,俊朗的面龐仿佛泛著微光,她不由一陣恍惚:「那我呢,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
半個時辰後。
與九叔在此碰面,共享問到的信息。
了解到,近三個月以來,鎮子上死了四個女人,三個男人,兩個孩子。
女人中,少女婦女都有。
唯獨柳三娘的屍體,被人偷走了。
這事就透著不正經了。
通過打聽還了解到,柳三娘此人一生要強,堅強獨立,自信果敢,撒潑罵街,是個女漢子。
至始至終,她都不願被男人左右,更不可能被上下。
因此到死,四十五歲,沒有嫁過人。
「所以,她還沒嫁過人,會不會是配冥婚?」顧念花一臉天真,看到了表面。
九叔則是搖搖頭,柔聲向她解釋道:「小花你忘了嗎,那人將她的屍體,丟給狗啃了,又怎會是冥婚呢。」
顧念花甜甜一笑:「誒,是我忘了。」
沒有嫁過人……看著面前的顧念花,想起陰氣匯聚,許平腦中靈光一閃,問向九叔:「九叔,你說她沒有嫁過人,會不會,還沒有……啪啪啪?」
他鼓了鼓掌示意。
作為童子尿的擁有者,母胎單身至今的九叔,一臉疑惑:「何為啪啪啪?」
許平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行房!」
顧念花一聽,小臉一紅,又見九叔先看向自己,強裝鎮定。
然而,胸前初具規模的起伏,暴露了她不淡定的情緒。
怎麼好好的,說起這事兒來了,許掌柜他在想什麼呢?!
九叔也是一臉不解,正要詢問,也突然抓住了什麼東西。
老處.女比一般女人,陰氣要重,且極為純粹。
而女人一旦結婚後,男人陽氣一濁,陰氣就駁雜起來。
有些修煉邪術的方士,特別鍾意找老處.女,那屍體被偷的原因,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反正不可能是配冥婚,誰家配冥婚不找年輕貌美的,男人至死是少年!
許平和九叔眼神交流,都認為大有可能。
這樣一想,為什麼柳三娘的墳堆上,有那麼重的陰氣,也就能解釋的通了。
或許那個人本來的計劃中,柳三娘的屍體,就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但好巧不巧,碰到顧念花這個至陰之體,便將柳三娘的屍體,棄之若履,成了野狗的食物。
顧念花好奇的看著他們「眉來眼去」,有些鬱悶不快,這種被孤立的感覺,讓她想起漂流在外的日子。
不過,她也不會心生怨氣,一路來,受過的白眼喝罵夠多了,她知道,面前的兩人,無論如何,都是沒有惡意的。
這種察言觀色、分辨善惡的本事兒,還是乞丐生涯中,磨鍊出來的。
如果看走了眼,是要挨打的。
許平和九叔用眼神達成共識,這種話就沒必要對她說了,沒有意義。
知道對方偷屍體的原因,那就意味著,那人不是流竄作案,至少在萬柳鎮住過一段日子,調查過。
忽地,他想了起來。
那天楊飛燕送來的紙條上,還記錄著一件事兒:
「王員外家的小姐,染上重病,有一個道士上門,揚言是妖物作祟,聲稱可除妖……」
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難道,那道士就不是個正經道士,搞不好這一切,都是他弄出來的也說不定。
就算不是,順便去看看也無妨,來都來了。
於是,許平將這個信息,又分享給九叔。
九叔聽聞也是一臉怒容,若真有人假借道士之名,招搖撞騙。
這是他這個正統的茅山弟子,所不能容忍的。
因此,三人又一路打聽,向著王員外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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