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面前出現的許平,白蟒徹底愣住了,以至於渾身,都開始微微顫抖。
白蟒忽然之間流露出來的害怕情緒,被小狐狸發現後,愕然之間又滿是心疼。
「白奶奶,是我啊,小狸。」小狐狸雙眼之中有淚光閃爍。
她還以為白蟒在此,受盡了痛苦,意識都陷入模湖,才會在看到自己後,陷入害怕的情緒。
白蟒聽到它的聲音,這才扭頭看向她,似乎才看見她一般,但卻並未對她開口,只是看著許平,一時之間不明白他為何在這兒,甚至懷疑許平和那伙在長白山捕殺同類的人是一夥的。
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這個白蟒,許平上前幾步,直接說道:「我和此地的人沒有關係,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
小狐狸這會兒才發現,原來白奶奶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許公子身上。
原來他們認識的啊!
白蟒緩緩起身,雪白的鱗片在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許先生,小狸並沒有參與過我們之前的事情,還請您……」
許平一擺手:「我沒有為難過它。」
小狐狸一頭霧水,這麼看來的話,白奶奶和許公子之間,並不是認識那麼簡單,而是有仇怨的呀。
白蟒碩大的蛇頭點了點,「多謝許先生。」
許平環顧四周,問道:「我想要請你告訴我,這些人在這裡做什麼,抓了你們又是要幹嘛?」
白蟒道:「許先生應該也能看出來,我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
許平點點頭。
面前白蟒一身的妖氣,本來氣勢極盛,可現在比起之前,也只有十之一二。
白蟒繼續說道:「他們想要做什麼我不清楚,好像是什麼造神之類的鬼話,但我們被抓來這兒,卻是被源源不斷的抽取靈氣,注入到那邊的祭壇之中。」
沉思片刻之後,許平問道:「我之前聽小狐狸說,抓你們的那些人里,除了東瀛忍眾之外,還有另外一撥人,你可知道是誰?」
白蟒輕吐兩個字:「同類。」
許平微微皺眉,就聽她繼續說道:「我可以無比地肯定,那些人是我們的同類,他們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
同類!
許平勐然之間想起,在望海堂的時候,那個山坳之中,那些望海堂的薩滿弟子。
他們在那個時候,身上的氣息和妖氣也沒什麼分別。
難道和東瀛忍眾一起的那些人,根本就是薩滿一脈,不然靈氣灌注圖騰林也無法解釋。
看來東北四大家並不是完全覆滅,定然是有叛變的。
發現了這個情況,許平覺得需要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九叔和其他的修行人。
群眾裡面的壞人,造成的傷害,才是最大的。
甚至他還在想,胡三太奶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才會忽然之間消失的。
又或者她也不是乾淨的。
「許先生,你能幫忙救救白奶奶嗎?」小狐狸期許的抬頭,眼眸之中,滿是期盼。
好像這個鐵籠是一個法器,會對能量的接觸吸收,反饋出更大的力量。
白蟒的身軀接觸到鐵籠沒事,但若是運轉妖力碰觸到,就會立刻被鐵籠的力量反傷。
打量著鐵籠許久,卻不料白蟒忽地說道:「小狸,許先生,我已經傷了本源內丹,命不久矣,豈能再讓你們冒險。」
沒日沒夜的抽取靈氣,讓這個曾經的長白山蛇仙,已經認命。
她也擔心即使是許平,在鬧出動靜之後,無法逃離此地,反而牽連了他們。
許平道:「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修煉到你這個地步,實屬不易,我若打開鐵籠,自然易如反掌,你確定不再掙扎一下?」
白蟒似乎在笑:「敢問許先生可是要對付這些人?」
小狐狸一聽也看向許平,一臉熱切,若是許平說出肯定的語氣,那這個恩肯定是要報的。
「當然!」
許平擲地有聲,又道:「但還不是現在。」
他還需要去通知九叔和其他修行人這裡的情況,城中的忍眾也不能不解決。
小狐狸鬆了口氣,白蟒也已經有了主意:「勞煩許先生搭救,臨死之前拉幾個墊背,也值了。」
見她以死明志,小狐狸眼中有淚:「白奶奶。」
白蟒目光柔和,語氣低沉:「小狸,如今你是跟在了許先生身邊嗎?」
小狐狸看了一眼許平,點了點頭:「是的,許公子宅心仁厚,我一定會報答他的。」
「那就好,這樣你的父母九泉下,也能安息了。」白蟒說著便看向許平,道:「許先生,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白蟒目光深邃,仿佛洞穿營帳,看向遠方:「我死後,希望許先生能夠把我的屍體,帶到長白山,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答應你。」
許平沒有猶豫。
白蟒現在的情況,或者說,此處所有仙家的情況,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
許平也沒那個本事,將瀕死的它們救活,只能許給它們,死前的最後一次瘋狂。
四周重新陷入平靜,這些忍眾再沒發現任何情況之後,只是加強了警戒。
而許平帶著小狐狸,準備離開之時,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圖騰林和蓋著黑布的鐵籠。
從白蟒那裡了解到了信息之後,他已經不打算再去深處調查,只要將這裡的消息傳出去,再帶著大批的修行人至此,平推過去就可以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那些薩滿究竟是哪邊的人,居然和這些東瀛忍眾合作。
……
「砰!」
文才手中的八卦鏡脫手高高飛起,銅製的八卦鏡上,已經出現了大片龜裂,摔倒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音響徹黑夜,驚起大片夜梟。
他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地面上橫七豎八幾具屍體,都是那些東瀛忍眾的。
「文才,你怎麼樣?」
九叔急忙奔來,查看徒弟的傷勢。
文才吐出一口血沫,「師父,我沒事,不用管我。」
說是沒事,但九叔看在眼裡,怎麼樣也不覺得,像是沒事的模樣。
秋生還在和那個忽然出現的忍眾作戰,對方穩穩的站在後方,面前是兩個一身甲胃的武士,兩個武士手中的刀光宛若匹煉,切割空氣發出的尖嘯聲,奪人心魄。
面對兩個式神,秋生在清心符的加持下,只有躲閃的份兒,全然沒有進攻的能力。
反而被刀光環繞,險象環生。
反觀顧念花大口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對面的德川野上,俏臉含煞。
剛剛擊潰文才的正是德川野上,顧念花沒有護住身後的文才,此時憤怒至極。
「小花,保持理智。」
九叔緩緩起身,見著徒弟情緒不對,急忙開口。
顧念花雙眼清明少許,無聲地點了點頭。
九叔本來是打算在此處,將面前的兩個忍眾擊潰的,師徒四人就這麼跑了,豈不是太沒面子。
可卻沒有想到,這兩個忍眾實力不俗,苦戰至今,也沒落得什麼好處。
相反,現在文才還受了傷。
「小花,準備撤退!」
九叔高聲呼道。
當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儘快脫離,為文才治療傷勢。
喊出這句話的同時,他就已經沖了過去,手中的桃木劍,綻放出萬千雷霆,沖向那了吉永一谷。
「唰!」
顧念花一鞭揮出,長鞭不再以防禦為主,全力進攻,陰火更加旺盛。
看在德川野上眼中,那少女手中揮舞的,仿佛是一條火龍一般。
咆孝的火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衝來,德川野上全身再次湧出黑色的暗光,護住全身。
同時反而欺身上前。
剛剛他也聽見了九叔的話語,對方是準備撤退了,此時若是退後的話,那豈不是放任對方離開。
忙活了一夜,被對方殺死四人,可己方一點好處沒占到。
作為鬼忍一脈最為出類拔萃的年輕一代,德川野上不能容忍。
所以在顧念花全力的攻勢下,他仍舊沖了過去,打算正面硬撼面前的火龍。
雙手十指中的鬼魂勐地收縮,在掌心處凝結,兩個猙獰的鬼臉攔在身前。
火龍已近在遲尺。
「轟!」
預料之中的撞擊,發出巨響,可德川野上臉色一變,大驚失色。
不是火龍的氣勢太盛,而是出乎意料的弱。
他可不會相信,對方的全力一擊,只有這樣的實力。
果然。
火龍在接觸到兩個鬼臉的剎那,就發生了變化,如同活過來一般,扭頭朝著側身咆孝而去,避過兩道鬼臉,只是瞬間就已經如同盤柱之勢,將德川野上緊緊纏繞。
碩大的龍頭張開大口,由上而下,對著德川野上一口吞下。
得益與長鞭的特性,顧念花的攻擊靈活多變,德川野上也未曾料到,頓時全身被火龍覆蓋。
身在火龍環繞之中,他感受到的不是高溫,反而是刺骨的寒冷。
但好在身上的黑色暗光,擁有著竟然的防禦力,即使身處火龍之中,也並未完全失去戰鬥力。
這樣是雙方道行尚的差距。
顧念花大口喘著粗氣,她也明白,火龍只能困住德川野上片刻,並不能殺死他。
現在是撤退的最佳時機。
然而,她卻聽懂了剛才九叔的喊話,這也是他們師徒的暗語和默契。
九叔剛才的話,並非讓他們撤退。
而是在告訴她,不要戀戰,全力對付這個陰陽師。
困住這個鬼忍之後,顧念花深吸了一口氣,手中暗扣陰煞符,朝著九叔和秋生的方向衝去。
「轟——」
一大片的陰火宛若蓮花般綻開,兩個武士式神本來就是傷痕累累,此時更是在陰火中嘶吼,轟然倒下。
吉永一谷也發現情況不對,這才發現了衝來的顧念花,以及那邊,被火龍包圍的德川野上。
這一眼看去,令他大驚失色,以為德川野上已經葬身火海。
而此時眼見這個少女衝來,瞬時就解決了自己的兩個式神,也令得他心生畏懼。
跑!
在快速的分析了一番之後,他立刻做出決定,四個畫著符文的式神從袖口中甩出,落地便是四個模樣古怪的式神。
不似人,不似妖。
仿佛是從地獄中出現的怪物一般。
而吉永一谷喚出四個式神之後,二話不說,扭頭就朝著黑暗之中跑去。
一隻三頭惡犬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朝著顧念花奔跑而來,而九叔與文才,則是同時面對三個式神。
九叔桃木劍的藍色雷霆,根本不是式神能夠抵擋的,桃木劍刺出,雷霆迸發,面前的式神被擊中,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小花!」
九叔喊了一聲,他可不想讓對方跑了。
若是能夠在德川野上掙脫火龍的束縛之前解決戰鬥,說不定能夠將他們兩人,全部留在此處。
顧念花心領神會。
面對衝來的三頭惡犬,恍若無視,三頭惡犬六隻眼睛同時冒出紅光,高高躍起,瞄準顧念花的脖頸,一口咬下。
三個頭同時咬住了脖頸,將她帶入地面,奮力撕咬,但頭都快咬掉了,卻無鮮血流出。
本咬斷頭的顧念花,在地上變成了一個紙人,而真正的顧念花,已經出現在了惡犬的身後。
九叔抓住機會,祭出手中的桃木劍。
而顧念花手中的陰煞符和陰火同時祭出,在空中交匯,綻放出大片火焰,絢爛奪目,正好將桃木劍包裹。
沾染著陰火的桃木劍從陰火中破空而出,劍身閃耀著電弧,又被陰火覆蓋,朝著不遠處的身影,破空而去。
飛劍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間,就已經接近吉永一谷。
「啊——」
一聲驚恐至極的慘叫,從遠處傳來。
那柄桃木劍狠狠的將吉永一谷,釘在了牆面上,全身被電弧、陰火覆蓋,死的很痛苦。
恰在此時。
德川野上終於衝破火龍的禁錮,但他出現的剎那,並未沖向九叔等人的方向。
甚至受傷在地上休息的文才,他也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飛身掠去,遁入黑暗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這……」
文才看在眼裡,默默放下手中的八卦鏡,心中納悶,是我沒有誘惑力嗎,跑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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