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通後,龔長河說一會再說,因為他帶了幾個人正前往火鍋城的路上。
龔長河聽了強子和邵勇的話後笑了:「這種賺取食客眼球的事我在南方見過,的確不錯,可以借鑑一下,不過這玩意最好跟派出所通個氣,因為你這算是變相的解決了重返社會人員的就業問題,沒準還真的能得到個什麼政府獎勵呢……!」
說道要去派出所問問,強子看了看武娜娜,這事倒是巧了,要不說無巧不成書呢,他倆幾年前把張威扭送的朝東派出所,那個所長正好年前調到西郊,倆人算是熟識。
「這倒是巧了,片區新來的所長強子正好認識,也喝過幾回酒,關係還不錯,讓他去問問也好。」
武娜娜笑道,然後招呼服務員過來,帶龔長河一行人去樓上了,這關中人倒底還是對麻辣口更感興趣,一樓的涮羊肉營業流水始終干不過二樓。
等龔長河等人走後,邵勇嘆了口氣:「老同學,這次事要是辦成了,我得好好謝謝你,回西京後我們一直打不開局面,最近都快揭不開鍋了!」
強子笑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別說這是巧合,這麼大西京城,根本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呵呵呵……我們在朝東們上事(接活),偶然碰上了你們村的房洪濤,閒聊間說起你,他說你現在今非昔比,我才跑過來找你的。」
邵勇說的在火鍋城演藝的事情,強子還真的有些心動,到時候露天打邊爐一開起來,客人一邊吃著打邊爐,一邊欣賞美女歌舞,絕對是個吸引眼球的事情,這在當時的西京城還不多見。
到時候有的人喝的五迷三道的,上台唱歌也可以,也算是多個樂子,飯館的生意就不愁沒有人氣。
決定讓邵勇的舞蹈隊在火鍋城演藝後,強子第二天中午就去了趟片區派出所,正好所長也在,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下,然後一臉希冀的看著所長胡林立。
胡林立笑了笑:「你這臭小子倒是打的如意算盤,人在你那裡演藝,幫你的火鍋城拉人氣,你得實惠,還想要我們給你獎勵,你怕是還沒睡醒吧?」
強子一聽這口氣就知道沒門,不過有個派出所後台的話,這些女人在這裡演藝,倒也不怕那些不長眼的傢伙起歹心,畢竟一群美女在一群喝的五迷三道的醉漢當中跳舞,不出點什麼摩擦才是出了意外。
「那胡哥你看這樣行不行,晚上派個兩個同事在演藝場轉轉,時間不需要多,十幾分鐘就行,算是震懾一下那些精.蟲.上腦的傢伙,人都說酒壯慫人膽嗎,那麼一大群美女在哪裡跳舞唱歌,難免有起歹意的傢伙,您放心,加班費我出,也算是給同志們弄個福利,您看怎麼樣?」
胡林立盯著強子,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這傢伙當初可是三拳兩腳就把三個混混給放倒了,現在居然會請警察幫忙震場子。
「這是怎麼啦,當初的衝勁哪裡去了,還是說生意做大了膽子小了,這可不是你當兵的性格啊!」
「嘿嘿嘿,胡哥說笑呢,咱現在一大家子五六十號人要養呢,時間耽擱不起啊,萬一把誰打傷了,被關起來來,我這生意可咋弄,一家老小靠誰去,再說了違法亂紀的事情咱也不能幹啊!」
胡林立想了想:「你的請求按說我是不能答應的,我們片區那麼大,人手就那麼幾個,一天天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弄你這事,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本就是人民的公僕,為老百姓服務是我們的職業,而且你說的是我們的下班時間,我就勉為其難,安排人輪流去你那裡巡查一下,也算是為社會排除隱患,當然了,值班人員的茶水加班費你出,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
。
胡林立說完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意味笑可笑,他們本就有下班輪值一些複雜環境的義務,強子的請求對他來說就是送福利的,哪有拒絕的理由,再說了…防患於未然也是他工作的重點。
「那是必須的,不僅茶水我管,還管飯,加班費倆人的話,三百怎麼樣?」
當時片警的工資也不過千把塊,他們只需要在舞蹈隊演出的時候去轉轉或者坐坐就可以,三百塊的加班費絕對不少。
「到底是做生意的,財大氣粗啊,這加班費我都想去了!」
胡林立苦笑道。
「要是胡哥肯去,我再加兩百。」
「滾蛋!」
大概是五月六號,知味火鍋城三樓露天的打邊爐正式營業,前邊強子可是讓十幾個人足足發了一個禮拜的宣傳單。
開業第一天,不到一個小時三十桌就被包圓了(三樓原來可以坐近四十桌的,因為邵勇的原因,強子讓人將北邊的十個座位改成了半人高的鋼結構舞台)再加上一二樓的客人差不多一百桌,整個火鍋城都的人都忙的腳打後腦勺了。
晚上八點半,邵勇的舞蹈隊熱烈登台,全是自編自演的熱辣舞蹈,這些人都是勞改釋放人員,性格本就潑辣,加上穿著打扮大膽奔放,當場就把一大群食客的興趣還調動起來了。
一時間口哨聲,鼓掌聲,喝彩聲不短,當然了,期間也不乏各種污言穢語,說什麼的都有。
有些食客立馬就被一起吃飯的老婆扭住耳朵,上起了家法。
邵勇這貨也練就的一身本事,不時上台說唱一番,當中也不乏一些讓看客注意形象的話語。
演出持續了二十分鐘後,姑娘們微笑著退場,這是之前商量好的,每晚上台兩場,每場二十分鐘,適當的調節一下氣氛就行了,畢竟這不是吸引食客的硬體。
三樓的舞蹈音樂一起,一二樓也有食客上樓湊熱鬧的,吃著沒事看著熱辣奔放的舞蹈,大概是個男人都想瞄一眼。
邵勇的演出對火鍋城來說,就是個噱頭,能夠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飯店的硬體卻是靠飯菜質量和服務取勝。
強子從業十幾年,對於這個存活率僅有百分之十五的餐飲行業門清的很,知道什麼才是顧客需要的,這也是他的幾家飯店生意都能火起來的原因之一。
當然了,隨著生意穩步上升,他心裡也有慶幸自己的運氣,這玩意雖說當不得真,卻時時刻刻隱藏在一個人的一生當中,要不然憑什麼強子就能碰上龔長河、廖氏兄弟等一眾貴人。
眨眼時間就進入了七月,這是一年當中最熱的月份,一到中午,大街上的狗都能熱死,猩紅的舌頭耷拉著,空氣中被陽光曬出扭曲的曲線,仿佛在燃燒似的。
柏油馬路上差不多有五六十度,整個城市都如同置身於火焰山之中了。
按照慣例,這也是火鍋的淡季,一天天人熱的都不想吃飯了,誰還想吃滾燙的火鍋。
不過強子因為思路對了,打邊爐的清爽加上三樓露天的環境,生意也還湊合,不過一二樓的涮羊肉和老火鍋就差點意思了,尤其是二樓,重慶老火鍋都是包間,一天也就兩三桌客人。
七月十九號這天,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整個城市的溫度都被降了下來,火鍋城的客人也突然多了起來,不過還是到三樓吃打邊爐的占多數,畢竟這玩意的食材都是清爽之類,肉類也大多是魚蝦蟹,河湖海鮮類。
晚上八點半,三樓來了一桌二十啷噹歲的年輕人,每人包了兩箱啤酒,要了兩百元的包桌就開始喝酒,幾瓶啤酒下肚,一個個開始脫衣服,露出大片大片的紋身,一看就是社會閒散人員。
就在他們喝的正嗨的時候,邵勇的舞蹈隊開始登台表演了。
一看到一群靚麗熱辣的美女上台,這些酒喝的七葷八素的傢伙立刻兜不住了,尖銳的口哨聲,下流的喝倒彩聲此起彼伏,受他們形象,其他幾桌相鄰的客人不僅皺起了眉頭,他們是這裡的老客戶,看到這群年輕人的樣子直嘆氣,有一桌甚至當場就買單走了。
沒有良好的就餐環境,哪裡還能留得住食客,又過了幾分鐘,又有一桌老食客離席,他們到一樓的時候,一個中年人提醒武娜娜,樓上來了一桌社會渣子,搞得好幾桌人沒吃完就離開了。
今天也是巧了,西郊發生了一起大案,派出所抽不出手來,所以今晚就沒有安排人過來火鍋城,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種影響他人食慾的糟心事出現了。
聽到老主顧的話,武娜娜出了吧檯上了三樓,此刻演出還在繼續,一個女孩正在放聲歌唱一首老歌,幾個赤裸著上身的傢伙居然扒在舞台的沿子上做抬頭偷窺狀,引的另外幾個貨大呼小叫。
就在武娜娜要出聲的時候,一直跟著舞蹈隊的兩個男人出現了,倆人一個叫李虎,一個叫古鋒(外號古大麻子)。
這傢伙以前也是屢教不改的主,成天的法律邊緣瘋狂試探,最終因為打架鬥毆尋釁滋事等罪名被勞教五年,邵勇就是在哪裡遇到的他們,最終幾個人因為勞教而悔過。
當邵勇聚集起舞蹈隊的時候,他倆就欣然加入了,不加入也沒辦法,這類人大多有些不學無術,沒什麼生存本事,像是邵勇這算是好的,頭腦活泛能找到飯轍,他們就不行了,最後久而久之又走上犯罪之路。
倆人中古大麻子是個狠人,據說以前練過十幾年散打和拳擊,打架簡直猛的一批。
倆人從後台走出後直奔扒在舞台沿子上的幾個半裸青年。
武娜娜見狀趕緊拿出手機給強子打了過去,讓他趕緊回來,這眼瞅著就要打起來了。
從那次拉架被撞早產,往後這些事武娜娜再也不敢往前湊了,這也是強子告訴他的,閒事少管,打架躲遠。
古大麻子長的人高馬大腦子有點一根筋,加上又練過多年,根本沒把幾個麻杆一樣的傢伙放在眼裡。
緊跟在他身後的是李虎,這貨直接抄了一根擀麵杖,咋咋呼呼的樣子簡直就是在狐假虎威。
「泥馬的……一群小兔崽子是活膩歪了,麻子上,咱們搞死他們。」
「麻子,手下留情,別給強子惹事,咱們有警察保護,不怕他們。」
就在古大麻子要靠近舞台的時候,邵勇從樓梯口急匆匆衝進來,他在二樓跟某個服務員正聊天,就聽到有人說上邊出事了,於是趕緊上樓。
「老大放心。咱手下有分寸。」
這貨瓮聲瓮氣的說話時,扒在舞台一個黃毛正好扭頭,然後就看見一個沙包一樣的拳頭在眼前放大。
「砰……「
「哎吆,臥槽,哪來的雜碎!」
「啪!」
這貨嘴巴不乾不淨,又被古大麻子一個大耳勺子重重的抽在臉上,力氣之大直接把這貨扇趴下了。
「夥計們上。」
「上……搞死他們!」
一群赤裸著上身的傢伙看到同伴被揍,立刻哇哇怪叫著圍上來,一場混戰瞬間開啟。
古大麻子倒底身大力不虧,加上有武術底子,瞬間就放倒了四五個混混。
再看李虎,拿著擀麵杖躲在古大麻子身後並不敢上前,馬上看到有倒地的混混後,這貨才用擀麵杖在那人屁股或者腰上捅幾下,再嚇唬嚇唬一下。
「嗤啦……!」
古大麻子伸手抓住一個混混的腰帶,打算將他提起來,結果腰帶斷了,這貨的路子被整個扯下來,露出一條繡著蠟筆小新的褲頭來。
「哈哈哈……!」
圍觀看熱鬧的立馬鬨笑起來,大概走到哪裡都有這種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主。
「呦呵……這怕是未成年吧,這還穿著蠟筆小新的褲頭子呢!」
「這么小孩子就紋身,像什麼話,一個個不學好!」
「可不是嘛,一群屁大點孩子,就學社會閒散人員那一套,一個個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架勢。」
圍觀的說什麼的都有,一個光頭後腦留著根小辮的傢伙,被邵勇揪住小辮子一扒拉,整個人就朝著舞台沿子撞去。
「砰!」
「啊……!」
這貨腦瓜子重重的磕在台子上,額頭頓時磕出一個大口子,鮮血呼啦一下就糊了一臉,看著血糊刺啦的好一副慘樣。
「臥槽……小心!」
李虎失聲大叫,那傢伙看著簡直太慘了,打群架一旦有流血事件,要麼升級要麼鳥獸散,一群沒怎麼經歷大場面的小混混見到有人流血,頓時就蒙圈了。
「臥槽……打死人了!」
「救命啊,出人命了!」
「快報警啊,這裡打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