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柯有點反應不過來:」……為什麼受洗日我們就不會被帶走?「
小白六:「按照我對受洗禮的常規理解, 我們在受洗之前應該是沒有被抽血的資格的,因為我們在受洗之前是罪惡的,只有主的鮮血才能洗滌我們的罪惡。記住本站域名」
小白六說著說著懶懶地打個哈切, 他連續兩天熬夜,實在是有些困了:「而且你還沒發現嗎?這群【吹笛子的小孩】在救人。」
小木柯一怔:「救人?」
「是的,救人。」小白六又闔上了雙目, 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安詳地躺著,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著了,「它們身上帶著輸液管和輸液袋, 應該是從私人醫院過來的,所以我猜測它們知道那邊的那些絕症投資人下一步要抽血什么小孩,所以在帶走那些被選中即將要抽血的孩子。」
」比如我們房間內的這個被帶走的小孩, 我看到今天白天的時候院長領他去登記了, 說有【投資人】要領養他。」小白六很平和地說, 「被領養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相信你夢裡都看得很清楚了,木柯。」
小木柯想到夢裡的那些抽血酷刑, 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小白六毫無波動地繼續說了下去:「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如果我沒有猜錯,被帶走小孩先是在【笛聲】的催眠下看到了他們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然後見到了這群和樣貌詭異和他們夢裡被抽血之後一模一樣的小孩。」
「那群【吹笛子的小孩】應該是對他們表達了他們是這個抽血的受害者, 我們會帶你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永遠都不用回來, 所以這群小孩才主動清醒地跟著這群樣貌詭異的【吹笛子的小孩】走,還走得那麼歡天喜地。」
小白六頓了頓:「而我們的【投資人】已經放棄了抽血我們,所以就算是在受洗之後我們也是安全的。」
「因為我們不需要拯救, 所以它們不會帶走我們。」
小木柯躺在床上,側過身子看在似乎已經睡熟了的小白六,沒忍住小聲問了一句:「……小白六,你怎麼這麼確信你的【投資人】不會背地裡偷偷登記,要帶走你然後抽血你?」
小白六呼吸聲均勻,沒有回答小木柯,好似已經睡沉了,小木柯哀愁地嘆了一口氣,嘀咕了兩句小白六你這麼輕信你的【投資人】,到底是誰比較天真,然後他想著想著,憂慮地睡著了。
在小木柯即將睡熟的最後一刻,他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了小白六很平靜回答:「如果他騙我,我就殺了他。」
兒童睡房的黑夜中,還有兩雙眼睛僵硬地睜著。
小苗飛齒和小苗高僵渾身發顫地躲在被子裡,他們聽完了小木柯和小白六的對話,也看到了那個闖進來的,恐怖無比的【吹笛子小孩】,似乎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是清醒的,那個吹笛子的小孩還在他們正上方盤旋了許久。
現在這兩位還沒有在遊戲裡歷經各種恐怖事件後來功成名就事件的S-級別玩家的兒童嚇得渾身冷汗,動都不敢動,歸根究底這兩個人的童年也只是普通人罷了。
或許也不能算是普通人,畢竟也是長大之後也有膽子做出殺母,縱容自己孩子殺妻吃屍體的事。
但殺的是自己的得了絕症的媽媽(老婆),一個毫無作用的女人,和自己被殺怎麼能是一碼子事呢?
小苗高僵衣服全是冷汗,只能維持勉強的鎮定,被嚇得夠嗆。
而小苗飛齒這個有惡膽子用開水燙死自己絕症母親,喜歡吃小孩肉的人,那是完全接受不了自己也被這麼對待的——一想到他未來要被抽血成那個乾巴巴的只剩皮和骨頭的樣子,小苗飛齒嚇得都快崩潰了,腳忍不住都抽搐了幾下。
就算他用被子捂住了頭,發出了他極力壓制但依舊能聽到的,受到驚嚇的嗚咽聲。
聽到睡房裡傳來略重的兩道呼吸聲和一點輕微的哭聲,看似已經睡熟許久的小白六安寧的臉上忽然勾起一個奇異的微笑。
——————
周二早上六點十五分,白柳的電話準時響起。
「早安,投資人先生。」小白六很有禮貌地問好,「昨晚我發現了……」
「吹笛子的小孩?」白柳劃開自己的系統面板,饒有趣味地反問。
【《愛心福利院怪物書》刷新——畸形小孩(1/3)】
【怪物名稱:畸形小孩(抽血後狂暴版本)】
【特點:喜歡深夜出沒帶走小孩】
【弱點:???(待探索)】
【攻擊方式:注射抽血(A+),電話定位(A+)】
【觸發新攻擊方式:吹笛小頑童,A級別技能,可用笛聲引誘帶走玩家的副身份線】
【恭喜玩家白柳集齊畸形小孩的攻擊方式】
小白六那邊一靜,他沒有問為什麼白柳知道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而是毫無波動地繼續匯報:「是的,出現時間大概是在凌晨兩點,是以睡夢催眠的模式,能看到投資人在未來抽血自己……」
白柳安靜地聽完小白六的匯報,若有所思:「看來畸形小孩和你們是一方的,也對,你們都屬於受害者,那每天晚上追你們的畸形小孩估計和這個吹笛子的小孩一樣,就算是讓你們失蹤,但主要目的是帶你們走把你們藏起來保護你們,其實是為了不讓我找到你們。」
但被藏在什麼地方——一群鬼小孩能把一群真小孩藏得讓活人完全找不到,那藏在陰間還是陽間就不好說了,白柳覺得被這群小孩帶走的小孩可能是另一種層面上的死亡,只不過是安樂死。
按照《花衣吹笛人》那個帶走小孩的橋段來看,小孩應該也是被淹死了的,只不過是快樂地在笛聲中死去。
小白六的觀點和白柳的一致,他冷冷淡淡地說:「我不覺得是保護,應該也是死亡,如果每晚都帶走孩子,如此大的數量的小孩我不覺得你們這些很有錢的【投資人】會找不到,我也不覺得一群死亡的小孩可以安置好另一群小孩。」
「是的,不過的確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白柳眼睛眯起來,「這群吹笛子的小孩應該是知道怎麼從你們那個全封閉式的福利院跑出來的。」
小白六又是一靜:「你需要我逃離這個【愛心福利院】?」
「對。」白柳說,「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你跟著這群吹笛子小孩跑出福利院,怎麼從這群小孩手裡保護好你自己,而且你不光要跑,你還要帶著其他人一起跑。」
白柳的手指在床邊輕輕敲了兩下,他眼神藏著很多晦澀不明的情緒:「這個所有人裡面,包括苗飛齒和苗高僵,你要帶他們跑出去,然後——」
「做掉他們,然後取血給你對吧?」小白六聲音無波無瀾地補充,「這個沒問題,我可以讓他們跟著我走,但是得加錢。」
「一個人十萬。」
白柳微不可查地一頓,他懶懶勾起嘴角:「成交。」
「但這個交易有兩點核心要注意的點,如果你違背其中一項這項交易就作廢——」白柳語調閒散地補充,「第一,核心任務是逃出去,但是首要保障是是你的個人安全,其次是木柯和劉佳儀的安全,如果無法保障不要輕易行動。」
「第二點,殺死苗飛齒和苗高僵不是你的必須任務。」白柳垂眸輕聲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把他們留給我來,小白六,畢竟你才十四歲,我二十四歲了,或許比你更適合做這種事,當然,二十萬我會照樣付給你的。」
這次小白六靜了很久,然後問,他的聲音有一點真情實感的疑惑:「十四歲和二十四歲來做這件事,有什麼不同嗎?」
「實質並沒有沒什麼不同。」白柳頓了一下,「但我就是不想讓你做,等你成年了之後能為自己行為承擔責任再決定自己要不要做一個壞人吧。」
「現在壞人讓給我這個成年人來當吧,小朋友。」
等小白六那邊掛了電話之後,白柳仰頭看向他病房外面暗無天日的窗戶呼出一口氣,心想他真的是被陸驛站念出條件反射了。
剛剛一瞬間小白六說他要殺人,白柳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在唆使未成年人犯罪,這是重罪,陸驛站最怕他搞這種,畢竟白柳的確很擅長。
所以陸驛站每天念八百遍讓他不要夥同未成年搞傳,銷,搞得就算是在遊戲內,白柳遇到這種情況也下意識地迴避了一下。
不過他來的確更好,畢竟小白六那邊的任務已經夠麻煩的了,做掉苗飛齒這兩個人對於小白六一個小孩也不是什麼很輕鬆的事情,小白六的核心任務是逃跑,最好就把這種容易在逃跑過程中出事的任務丟給他做比較合適。
早上九點。
病房裡的廣播通知所有病人都可以出來活動了,以及通知新病人去觀看自己兒童的受洗禮。
【系統提示:觸發支線任務,得到兒童電話通知的玩家受到邀約,可前去愛心福利院觀看自己的投資兒童受洗禮】
白柳現在在木柯的病房內,今天是受洗日,但【白柳】已經死亡了,要去參加受洗禮的五個【投資人】必然會少一個,白柳和木柯必然有一個要放棄掉這個支線任務,很明顯就是木柯放棄。
木柯精神狀態很差,他連續兩晚沒睡都在記東西,而且又被吸血又是追逐戰,還哭了一個晚上,所以現在這位小少爺眼睛腫的像條金魚,呆滯地仰躺在床上不動彈。
這位小少爺其實也不是很喜歡這個濕黏的稻草床,但他現在實在沒有精力來計較這些了。
很顯然,這位用腦用眼過度的小少爺很需要休息,而白柳決定以【木柯】的投資人身份參加受洗禮。
但木柯需要休息是一回事,能不能休息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他根本就睡不著,就算是已經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了,只要木柯眼睛一閉上,腦子裡全是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和信息,因為各種過激情緒而一直保持活躍的大腦皮層讓他頭痛欲裂,就算是白柳把床讓給他睡了,自己睡在地上,他也根本睡不著。
木柯見白柳從地上站起來,準備出去了,木柯也掙扎著還想從床上爬起來,他有點擔憂地看著白柳:「要不還是我去吧,我畢竟是真的木柯,他們要是還有什麼測謊的道具或者把戲,我上的話也能應付。」
「不用。」白柳整理好了自己的病號服,他昨晚睡的地上,用書墊了一下,睡得不算很好,臉色很疲倦。
白柳轉頭過來看床上的木柯:「我有事情要交代給在醫院的你去做,也是只有你能做的事情。」
木柯一怔:「什麼事情?」
「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些人病案資料。」白柳說。
這個副本的福利院的時間線是十年前,正好是現實中那些企業家投資那所兒童福利院開始籌辦第一批兒童入學的時間。
這兩個福利院陷入是同一個副本的兩種表現形式,參照【爆裂末班車】和【鏡城爆炸案】來看,雖然遊戲副本和現實事件表現的形式不同,但核心事件一般都是相同的——很有可能這些重病企業家也對這些孩子做了同樣的事情,抽取血液來養血靈芝治病。
但陸驛站查得人都要魔怔了也沒用找到這些企業家對孩子下手的任何線索,畢竟已經十年了,很多能查到他們身上的辦案思路已經徹底斷了,那些被抽血的小孩多半也已經死了,要抓到一些蛛絲馬跡相當困難。
還有一個就是白柳認為就算有線索,估計也早就被這些有權有勢的人掃尾掃乾淨了,不然這群人不會放棄資助福利院,讓這種自己犯過罪的地方脫離自己的掌控。
最後白柳就算從這個遊戲出去了,告訴了陸驛站福利院這個案子是怎麼一回事,陸驛站也信了白柳這些怪力亂神的說法,但是沒有具體的證據和線索,他們拿一堆享有盛譽的,名聲很好的企業家也沒有任何辦法。
但白柳答應了要幫陸驛站查這件事,並且他也吃了陸驛站的報酬——他喜歡做交易有始有終。
遊戲外做不到的事情,遊戲內未必做不到,遊戲外沒有的線索,遊戲內未必沒有。
白柳看向木柯:「木柯,等下我寫幾個名字給你,白天護士對病人的看管很鬆懈,你看看能不能混入她們存儲病人資料的檔案室,找出這些人的病案資料,然後幫我全部記住。」
」尤其是他們使用的藥引子的小孩名字,以及每次取血的時間,最好能全部記住,然後等我回來告訴我。」
病案資料相當繁複,還是好幾個的病案資料,要讓其他人在混入檔案室的那麼不被護士發現的時間裡記住這些星系,是很困難的事情。
但對於木柯來說這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了,他不假思索地點了頭:「可以,你把病人名字告訴我吧。」
白柳說了幾個名字,問木柯:「記住了這些人的名字了嗎?」
木柯點頭,點完頭之後他眉頭微微蹙起,疑惑發問:「這些都是那些現實里的企業家,他們應該是普通人吧?他們的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遊戲裡的檔案室內?」
白柳垂下眼皮:「他們可能不是什麼普通人,在這個遊戲裡應該是怪物一樣的存在,以及,如果可以的話,木柯,你儘可能地記住病案室里所有登記過的投資人病人的名字。」
木柯一怔:「……要記全部嗎?為什麼?」
「一個開了十年最近才開始漸漸沒有投資的大型兒童福利院……「
說道這裡,白柳微妙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了下去:
「大型私立兒童福利院的投資耗費是很巨大的,如果背後沒有一個相對較大的利益鏈條來支撐,我覺得不太可能維持這麼長時間,多集團的無償投資,除非是形成了商品產業鏈。」
白柳冷靜地分析闡述,「很明顯一個兒童福利院能提供的商品就是兒童,以及兒童的副產品,常規來講我更容易猜測情,色鏈條,但這裡應該是血液。」
白柳態度有種近乎不近人情的冷漠,他毫無感情的陳述:「一個開了十年,一次可以入住幾百個兒童的福利院裡流通的兒童數量能提供的血液——我覺得能救的人不止我說的那幾個,所以我覺得在這所福利院開設的時候,排隊等著的絕症病人也不止明面上那幾個企業家。」
白柳用一種讓木柯毛骨悚然的平靜眼神看著他,「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那個檔案室里的資料,除了曾經登入過這個遊戲的玩家——」
「——應該都是在現實里吸過小孩血來治病的【投資人】。」
【系統警告:玩家白柳談論內容涉及現實於遊戲的核心,玩家白柳的小電視對這段談話已做屏蔽消音處理】
木柯徹底懵了,他有點回不過神來,手忙腳亂又脊背發涼地從床上走了下來:「等等,白柳你的意思是——不,等等,如果所有病人的病案資料都要記,我現在短時間可能記不住那麼多!我,我腦子不太好使了現在,而且你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具體的我後面再和你解釋。」白柳打斷了木柯的詢問,他淡淡地掃了驚慌失措的木柯一眼,「如果你記不住全部的,就重點記我那和你說的那幾個,這種層級的犯罪,他們之間應該是有比較緊密的聯繫鏈條,只要抓住幾個,很容易拔出蘿蔔帶出泥。」
白柳推開了門,他轉頭對有些呆愣的,坐在床邊木柯點一下頭,神色平和:「休息一下,我需要你時刻保持高精準度的記憶力,需要你記憶的信息還很多。」
「我不用休息,我睡不著,我現在就去幫你記病案…資料…短時間記不住,我多記一會兒就可以……」說著說著,木柯緩慢地眨動了兩下眼睛,他甩動了兩下頭,但他的頭顱就像是突然變沉一樣砰一聲砸到在了稻草床上,他呼吸有點急促地看著握著門把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白柳。
白柳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看著倒在床上的木柯:「你需要休息了,木柯。」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對玩家木柯使用高強度可吸入安眠藥】
木柯眼前一黑,他感到病房都在天旋地轉,他艱難地掙扎著抬起眼皮,只看到白柳轉身關上了門,消失在了他即將垂下來的眼帘之間,他伸出手想去抓白柳離開的背影,但只是手指動了兩下,他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
「我不要休息……我要做事……」
木柯在意識徹底消失沉入睡眠之前,聽到白柳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安眠藥起效大概到中午十一點半,那個時候護士在吃飯,檔案室是無人的,你那個時候醒來比較合適。」
「好好睡吧,木柯。」
木柯在稻草床上蜷縮成一小團,他眼睛閉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睡得很熟。
白柳看了一眼之後,轉身把門反鎖關上——木柯的精神太差了,從昨晚開始就一直處於一種受驚過度的狀態,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炸毛髮抖的貓,無法好好入睡休息會很影響他的記憶力。
遊戲裡適合木柯休息的安全時間段也不多,木柯處於那種警惕過度的狀態白柳是可以理解的。
只有今天,苗飛齒不在,白天護士巡邏的密度很高,怪物出來的概率很低,沒有比現在更適合木柯全力休息恢復的點了。
但白柳不在這一點會極大的剝奪木柯的安全感,木柯果然在白柳一站起來之後立馬就從床上坐起來了,眼睛裡全是紅血絲了也要跟著他,看樣子完全睡不著,白柳乾脆用藥弄暈了木柯。
九點半,所有要去觀受洗禮的【投資人】在醫院門口集合。
作者有話要說:肥美的存稿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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