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 現實世界,異端處理局三局。記住本站域名
「隊長。」隊員輕聲敲響了喬治亞的辦公室門。
「請進。」
隊員推開了門,喬治亞扶著額心坐在辦公桌後面, 望著辦公桌上的文件蹙眉沉思。
「隊長,我們已經追回教廷接走並且暗中繁殖的所有七星鰻, 並且分門別類地收容。」隊員如實匯報, 「請隊長去收容處核實情況。」
喬治亞抬頭,禮貌地點頭:「辛苦了, 我處理完了文件就過去核實。」
隊員看著喬治亞桌面上報告七星鰻違規借出事件的文件,猶豫了一下, 還是問出了口:「隊長,你是怎麼發現那個借走我們異端的教廷成員不對的?」
「是因為那個突然來找你的男人嗎?」
「他是異端處理局一局的人嗎?但是我查了一局在職的隊長和隊員資料, 沒有見過他照片啊。」
來找喬治亞的人是陸驛站。
陸驛站看了挑戰賽比賽之後開頭之後,迅速地猜到到了問題所在,從遊戲裡登出到了三局這邊, 直接找到了借出七星鰻異端的喬治亞, 將攜帶異端還沒走遠的權振東的直升飛機阻攔了下來, 也將還沒有大量繁殖七星鰻重新收容了回來。
但是隊員疑惑的點在於——為什麼隊長會接見一個,根本不在異端處理局裡工作的男人, 還聽從了對方的建議。
喬治亞是貨真價實的貴族出身, 對人待事原則性很強, 雖然不冷漠, 但依舊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不是誰來他就會見,見了,對方的意見再有道理,也不是說了喬治亞就會聽的——就連教廷那種大組織的負責人, 到了喬治亞面前,他仍然是不假辭色的。
他做事情有一套自己的規則,當然,有時候這套規則會略顯刻板嚴厲——比如他對待自己唯一的弟弟,阿曼德副隊長的態度。
上一次讓隊員有些驚訝的,喬治亞隊長會接觸合作的人是遊戲裡那個神秘的戰術師——逆神的審判者。
黃金黎明在遊戲裡雖然是排名第三公會,但在遊戲裡一直是一種非常獨樹一幟的隱秘狀態,人員的加入和流出極其緩慢,幾乎只有內部流動——那是當然的,公會裡基本都是三局的人,輕易不會讓無關人士加入。
而且三局一直都是做異端看守工作的,因此在遊戲裡擁有享譽第一的保密倉庫,而保密第一要務的就是謹慎對待自己接觸的人,在喬治亞隊長的身上,他幾乎把這點發揮到了極致——每個見他的人都要經過層層審核,而且就算是合作了,喬治亞還會用一種過分謹慎態度來審視你。
信任是喬治亞最難給出的東西,無論對誰而言。
比如之前帶走異端的權振東之所以可以那麼快被追回來,就是喬治亞派了人跟在了後面。
從這點看來,喬治亞在遊戲裡輕易地將和逆神達成合作,承包了對方的倉庫保護工作,實在是讓這個隊員不理解。
這件事在當時也是引起了很大爭議的。
就像是這次,喬治亞在聽到那個男人說七星鰻有問題的一瞬間,就毫不猶豫地追回了,當時也有很多隊員反對,說哪有剛借出異端就收回,這有損異端處理局的信譽,但喬治亞隊長力排眾議,強硬地將異端追回了——當然,最終證明喬治亞隊長是對的,那人居然偷走了雄七星鰻!
喬治亞抬頭看了這個猶疑的隊員一眼,皺眉。
懷疑是三局隊員的天性,他並不會指責這個隊員關心他不該關心的事情,三局保存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欲望釀成物,坐落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運輸港口旁邊,他們理應懷疑每個靠近過來的人心懷鬼胎,喬治亞皺眉只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
——就像是他當初無法解釋為什麼要和逆神合作。
陸驛站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整個異端處理局除了他和岑不明這兩個進入了遊戲的隊長之外,其餘人根本不知道陸驛站的身份是曾經那個瘋掉的預言家隊長。
但他們本應該知道的,十年前的他們可都知道陸驛站的存在。
如果不是十年前那件發生在他的故國古羅倫帝國的事情,讓陸驛站被迫使用了技能,摺疊了全世界關於古羅倫帝國的記憶,同時也摺疊修改了他自己的存在過異端處理局的痕跡,導致現在的隊員只能模糊地記起十年前有過這麼一個預言家隊長的存在,但對於陸驛站的樣貌和一些具體的信息,就像是那些被三局絕密封存的檔案一樣,被陸驛站用技能埋葬在了所有異端處理局隊員最深的記憶里,要很艱難才能窺見一隅。
陸驛站一共能使用三次記憶摺疊技能,其中有一次就用在了古羅倫帝國的身上,但就算摺疊了記憶,古羅倫帝國也滅亡了。
——這個世界上記得古羅倫帝國為什麼滅亡的人,除了陸驛站,只剩下他一個人。
曾經的古羅倫帝國王儲,如今的三局負責人——喬治亞。
當初的他跪在扛著重劍要封鎖整個古羅倫帝國,防止失態蔓延的陸驛站面前,從來沒有低頭過的王儲低下了頭,狼狽地請求對方不要摺疊自己的記憶,說這個世界上總該有個人記得這個國家真正滅亡的過程,陸驛站沉默良久,同意了,並且嘆息著告訴了他:「其實你不必覺得所有人會遺忘真實,我是執行者,我會永遠記得的。」
「但您不是古羅倫帝國人。」喬治亞抬起頭,「我是他們曾經信仰崇拜的大王子,除了我的父親,我是最應該為這場滅亡負責的人。」
「所有人都可以忘記,但唯獨我,是絕不能忘的。」
「你還有弟弟。」陸驛站無奈地說,「你和他都是王子,你也要讓他記得這殘酷的一切嗎?」
「我的弟弟,阿曼德,他太小了,他不必記得這一切,因為他並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喬治亞誠懇地請求,「但請您,務必讓我記得。」
喬治亞撐在桌面上深吸一口氣,他收攏所有思緒:「那位先生我可以擔保不是對異端別有所圖的人,但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我不好直說。」
「如果你們依舊對我有所懷疑,等下我會去三局那邊備案,你們可以對我做近態調查,我會配合的。」
——近態調查就是當三局當中某個人被懷疑有被欲望或者背叛嫌疑的時候,整個三局就會對這名隊員展開一系列的調查,被稱為近態調查。
「好的隊長。」隊員遲疑了一下,「我並非懷疑您,只是您最近的狀態的確不好,還和一些並不在三局白名單上的陌生人有過密交往,按照流程,我們需要對您進行近態調查。」
「我出於私人的關心問一句,您最近的狀況……是因為比賽臨近了嗎?」
「可能是吧。」喬治亞閉眼,揉著太陽穴,「沒想到會那麼早就抽到流浪馬戲團。」
「但那只是新人戰隊,應該不會讓您如此煩憂啊。」隊員不解地反問。
喬治亞張了張口,他想起了自己那個夢,和夢裡那個【白柳】,呼吸急促了一瞬,輕聲回答:「這個隊伍的戰術師,讓我覺得很有威脅性。」
「還有那個盜賊牧四誠。」
喬治亞頓了頓,還是說出了口:「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他是三局最大的敵人,會領著那個叫白柳的戰術師的命令,經常來三局這裡偷盜有價值的危險異端,還會囂張地給三局發預告函告訴我們要偷什麼,而且很多次還得手了。」
「來三局這裡偷異端?還發預告函?」這名隊員聽到這裡有些好笑,「隊長,你也太焦慮了,做這種夢,三局這種配置,有誰能從這裡偷走異端啊?」
「不要說偷盜了,教廷從這裡借走的異端,都能輕而易舉地被拿回來。」
結果這個隊員話音還沒落,門就被一個隊員猛地推開了,他神情焦急地揮舞著一張信封:「喬治亞隊長,我們收到了預告函!」
剛剛還在嘲笑預告函的隊員不可思議地看向這衝進門來的隊員,問:「什麼預告函?!」
「怪盜預告函!」這隊員神情焦急,「預告函夾在異端倉庫的電子門上,但門已經被破壞過了,是打開的,現在我們正在清點倉庫里有沒有掉的異端。」
「預告函說兩天後,從我們這裡偷走編號0073的異端!」
「兩天後?!」那個隊員無法置信地拔高聲音,「那不正好是我們比賽那一天嗎?!」
在聽到0073號異端的一瞬間,喬治亞猛地睜開了眼睛——那是一個名叫【黃金國王】的異端。
——那個異端,是他的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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