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在謝冉驚恐的目光中,702房間的大門開了。
外面的樓道漆黑空蕩,似乎下一刻就有什麼東西從門外進來。
一綹長發垂到謝冉肩上,謝冉聽到一個沙啞的詭異低笑聲在頭頂響起。
「多好的一塊肉啊……」
一股危機感猛地在大腦里炸開,謝冉寒毛直豎,反射性的往前一個箭步化身桌面清理大師。
凡是桌面上能摸到手的東西,有一個算一個,都往後面扔。
但定睛一看,身後哪有什么女人,沙發後只有一牆面,只是此刻,牆上出現了一個形似人形的陰影。
至於垂在肩頭的頭髮,謝冉伸手一摸,摘下來了一朵粉色小花。
花蕊中散發的甜膩香味與一樓和那個女人還有那長生肉如出一轍。
驚魂未定的謝冉,看向門口,門依舊大開著,他甚至能看到門口露出了一小截女人的紅風衣。
那東西來了?!
謝冉踉踉蹌蹌站起來想把門關上。
但邁出幾步,大腦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為什麼紅衣女人沒有進來?
第一天隔壁704開門的一瞬間,就被那個女人殺了。
那現在門開了這麼久,為什麼她不進來?
除非——她根本就不能進來!
大膽猜測,小心求證。
謝冉抓起一個花瓶就往門外扔。
花瓶飛到樓道里,碎了。
紅衣女人依舊站在門口,露出一小截風衣。
這一次,她蒼白的手抓住了門框,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謝冉眨眨眼,不對!
剛剛哪裡不對!
他是先聽到花瓶碎掉的聲音,才看到花瓶摔碎的。
不對!不對!不對!
謝冉拼命在心裡默念,用力咬胳膊,想用疼痛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能讓他短時間內不會失去理智干一些糟糕的事情。
在感到疼痛的一瞬間,謝冉眼前一花,面前的702房門仍舊是緊閉著,沒有開門,也沒有紅衣女人,剛剛扔過去的花瓶,已經在門口玄關處碎成了一地碎片。
是幻覺?
謝冉鬆了口氣。
可問題還沒有解決。
那個女人開始撓門了。
聽到這個聲音時,謝冉才意識到昨天晚上葉青那裡經歷了什麼。
那個聲音一入耳他就陷入了恍惚。
等他腳下一痛,踩到碎花瓶清醒過來時,他的手已經馬上要搭在門把手上了。
像觸電一樣,後退三大步,謝冉跌坐地上。
「捏麻麻的……」謝冉忍不住罵。
真陰險啊。
房間裡是安全的,但這鬼東西會騙你開門。
還好他是自己一個人在一個房間,如果再加幾個人跟他一個房間被那個東西迷惑,可就麻煩大了。
房間裡詭異的香味越來越濃,鬼東西急切的刺耳的撓門聲不絕於耳。
謝冉跑進廁所用濕毛巾捂住口鼻,往耳朵里塞了兩團衛生紙。
但沒有用,令人發毛的聲音還是往腦子裡鑽。
謝冉只能儘量站在距離門口更遠的陽台。
腳下打碎了另外幾個花瓶,寄希望於疼痛能再次喚醒自己。
就這樣和那個不死心的東西僵持了一個小時,謝冉的左臂被他自己咬的青一塊紫一塊,滲著血。
聲音消失了,但香味還是濃的嗆人。
謝冉不願坐以待斃,揉了揉發麻的腿,準備站起來尋找香氣的源頭。
剛站起來的謝冉,脖子上一瞬間被什麼粘膩的、濕滑東西纏住了。
一股大力把他向後拉扯,謝冉狠狠撞上了窗戶。
謝冉一偏頭就看見窗戶已經被拉開一條縫,那個紅衣女人從外面密密麻麻的枝葉間伸進了一顆腦袋。
女人的長髮像活過來一樣,正緊緊的纏著謝冉的脖子,更多的頭髮正從窗縫往房間裡蠕動。
紅衣女人一雙猩紅的貪婪的眼睛死死盯著謝冉,一張足有半張臉大的嘴巴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尖齒,腥臭的味道從她的嘴巴里噴出來。
謝冉驚恐之下拿水果刀用力刺進這東西眼睛,後者吃痛發出刺耳的嬰兒嚎哭聲。
接著他快速割斷纏住自己脖子的頭髮,反手抄起拖把懟在女鬼臉上。
「這tm是你家嗎!你就進!!」
壓抑到極致,發起病來力大無窮。
手腳並用,謝冉使出吃奶的勁兒硬生生把那顆鬼腦袋頂出去。然後狠狠拉上窗戶鎖好。
然而女鬼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隔著密麻麻的樹藤,謝冉能看見此刻女人已經變成了某種龐然大物。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樹藤縫隙里謝冉能看到一隻只不懷好意的眼睛盯著他。
些潛進房間的頭髮還在不停的蠕動,紅衣女人更是在外面不甘地嘶吼著。
謝冉看見一邊燒過神像的小盆,心一橫直接點火。
被燒過的頭髮散發陣陣惡臭,窗外紅衣女人猝然發出痛苦的叫聲,甚至還帶著幾分驚恐。
那女人陰毒的盯了謝冉幾眼,最終不甘地爬走了。
結束了?
謝冉還有些不敢相信。
並且一整晚沒敢睡覺。
房間裡那股嗆人香氣依舊沒有消失,但謝冉哪裡敢開窗。
撐到天亮,謝冉才敢向檢查窗口。
窗口黑色的散發腥臭味的血,還留在那裡。
外面只有風聲和遠處遮擋視線的黑霧,拿鏡子照一下外面,謝冉才敢探出頭去。
一低頭謝冉就發現了不同。
樓下一二樓外面已經開滿了密密麻麻的粉色小花,三樓處也出現了更稀疏些的粉色花苞。
這花什麼時候出現的?
謝冉忽然想起每次去一樓購買食物時聞到的香味。
第一天只有一樓有,第二天蔓延到二樓,現在第三天,三樓的外面已經開起了花苞。
規定時間內逃出大樓。
謝冉覺得遊戲規則里說的「規定時間」他有思路了。
但現在問題是,昨晚那個紅衣女人為什麼會找上他。
昨天試探或許魯莽,但把一塊長生肉嚴加包裹丟在隔壁,比起他上一次帶回來燒得滿室異味,怎麼看,丟進隔壁冒險程度要低得多。
沒道理昨晚那怪物離開704就立刻針對謝冉。
沙發後牆上形似人形的陰影還在,謝冉撕開牆紙才看見牆紙後眼熟的血咒。
702的胡萊砸了帶咒文的鏡子,沒想到,連牆紙下面也有血咒。
謝冉找來錘頭,破壞咒文。
紅衣女人似乎能藉助這個符文現身,謝冉不可能留著。
「人還活著嗎?你沒事吧?」陳虎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周哥……」還有女人的聲音。
謝冉臉色微變。
昨天唯一的變數可不就是這兩個人嗎?
陳虎和葉青從晚上就聽見了動靜,早上看見謝冉門上血淋淋的痕跡,敲了有一會門。
就在兩人認定謝冉已經死了的時候。
702的門像第一天那樣,打開了一條縫。
一個病容憔悴的中年男人在門後露出了半張臉。
陳虎二人嚇了一跳。
「你沒死?!」葉青反應比陳虎還大。
這女人很失望?
謝冉陰沉沉掃過兩人:「我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