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我本就不是什麼好鬼
（二合一）
看著網絡上的評論，秦澈感覺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呼吸變得急促，渾身如墜冰窟般顫抖。
「秦澈，你先別急，你和JDJ那麼熟，聯繫他們，讓他們發個聲明就好了。」林刻見秦澈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立即扶住了他的肩膀。
「喂！秦澈！你說說話！你說說話啊！」
見秦澈仍無動於衷，林刻的怒意再次浮了上來。
王平偷別人照片不是一次兩次了，但誰讓人會寫文案，文案煽動性又很高，公司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公司不管過程，只看結果。
只要有流量，誰發不是發呢？
林刻看向那從地上爬起來的王平，牙齒咬得嘎吱響。
「賺錢啊！這波知名度打出去了，後面委託會源源不斷的過來的！」王平衝著秦澈喊。
「閉嘴！」林刻一拳打在了王平剛止住血的鼻子上。
王平再次倒了下去，他靠在背後的牆上，伸出手指抹了一把鼻血。
「你就是個煞比！那麼好的照片不想著發出去，反而要刪掉！活該你一輩子只是個最底層的記者！」
他活動著自己的下巴，也沒還手。
打吧，打吧，一會報個警，鑒個傷，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林刻氣急，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又是一頓暴打，完全沒有注意到秦澈身上的變化。
一根猩紅的舌頭從他的掌心伸了出來，伸進他的口袋，捲起那一支玻璃器皿進了嘴巴。
牙齒咬碎玻璃的聲音響起，那器皿中的黑紫色液體被貪吃鬼給吞了下去。
那猩紅的舌頭還舔了舔掌心旁的玻璃碎屑。
緊接著，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秦澈的心底響了起來。
「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秦澈嘴巴蠕動，雙眼通紅，渾身散發著肆意瀰漫的鬼力，整個房間瞬間冷了下來。
「對！吃了他！」
秦澈猛地轉過身，目光落在那被林刻暴打的王平身上。
「秦澈……」王平愣住了，只見秦澈身上被陰冷的黑霧繚繞，右手微微抬起，一根猩紅的舌頭在他掌心舞動。
一股極大的恐懼從他內心升起。
就好像，半小時前在公司裡面對丁明佳鬼魂時的那種恐懼。
他猛咽一口唾沫，知道這事已經超出他的認知了，雙目圓睜，猛吸一口氣憋在胸口，再朝著房門口緩緩挪動腳步。
終於，他出了房間，順便再關上了房門。
做完這一切的林刻，身體癱軟在門口，冷汗浸濕了後背，發尖還有汗珠滴下。
「媽的！這都是什麼事啊！」
林刻無助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握拳，瘋了般的錘地。
如果他沒有手賤去拍那張照片就好了。
房間裡。
王平意識到了不妙，臉上掛著尷尬地笑：「小哥，我是為你好啊！」
「你要想！這都是流量！賺錢啊！給你父母買房子，帶他們環球旅行啊！他們把你養那麼大不容易！你要想想他們！」
秦澈沒有理他，身後的紫色虛影若隱若現。
王平忍不住猛咽一口唾沫，後背緊緊貼在了牆上，呼吸無比急促。
「你還年輕……別……別衝動……」
王平伸手阻攔。
下一瞬，他就感覺身體一輕，好像缺了什麼東西。
他低頭看去，只見那伸出的右手已經掉在了地上，鮮血淋漓。
「啊——啊——」
劇烈的疼痛終於襲來，他恐懼得狂喊，缺了條手臂的他再也無法保持戰力，癱倒在地上。
「不要，不要！」
他掙扎著想要推門出去，卻發現，門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根本推不開。
正當他回頭的時候，那張巨大的嘴巴映在了他的眼中。
他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右手就在它那如深淵般的巨口之中。
他想閉眼，但一縷陰氣飄在他的雙眼之上，撐著他的眼皮。
他看到自己的左手被那隻鬼咬了下來，在口中咀嚼，骨頭碎裂，發出清脆的聲音。
緊接著，兩隻無形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把他從地上拽到空中，形成一個倒著的人字。
「好疼！好疼！」
王平狂喊，鮮血夾雜著熱淚滾滾而下。
「不要！求你了！不要！」
下一瞬，肉體撕裂，鮮血灑滿了整個房間。
貪吃鬼進食的聲音不斷從門後面傳出。
林刻此時的身體已經僵在了門口，他可以想像到，門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感受著從門縫下流出的溫熱鮮血，他那緊繃的神經終于堅持不住，腦袋一歪，徹底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秦澈的雙眼恢復了澄澈的模樣，看著滿地的鮮血和殘肢碎塊，他抿著嘴，閉上了眼睛。
「貪吃鬼……」
他在心裡喊著。
「嗯。」
「你吃了他？」
「吃了。」
「你……」
「我本就不是什麼好鬼，只是……」貪吃鬼頓了頓，「只是你太善良了。」
秦澈愣了愣。
良久，才緩緩開口：「所以你之前才不怎麼願意說話嗎？」
「……是。」
秦澈深深地吸了口氣，想推門出去，卻發現有人躺在了門口。
他暴力開門，地圖看著縮成一團的林刻，目光有些淡漠。
「給我十秒鐘。」貪吃鬼開口。
秦澈撇開視線。
「算了。」他走了出去，「算了……」
貪吃鬼和秦澈人鬼同心，自然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沉重，也沒再說什麼，收回了手心的那條躁動的舌頭。
「要逃嗎？」
秦澈點點頭：「有辦法逃出這個凶神領域嗎？」
只要逃出搖頭鬼的鬼域，他就能直接回死狗酒館，到時候，他就不準備再回來了。
「不好說。」貪吃鬼說道，「之前彪叔的凶神領域，我們就出不去。」
「試試吧。」秦澈嘆了一聲。
一時間，腦中浮現許多逃跑方法。
最快的方法是，他進鬼畫，再控制著烏鴉，讓它叼著鬼畫飛到東蘭市邊界，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但，這有隱患。
烏鴉除了能飛外，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但是，鬼畫上縈繞的鬼氣太過濃郁，如果讓烏鴉叼著鬼畫的話，就會像是漆黑中的一縷明光，搞不好會有許多馭鬼者被吸引過來。
鬼畫是他的底牌，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這方法速度雖快，但太冒險了。
秦澈搖了搖頭。
「要不，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凶神領域關閉，直接去驚悚世界？」貪吃鬼提議道。
雖說現實世界有數不清的食物，但也要有命去吃。
秦澈沉思，思考著這種方法的可行性。
東蘭市的復甦的厲鬼太多，甚至還有許多為了吸食鬼氣的外來厲鬼，JDJ應該是忙不過來的，短時間內他們應該騰不出人手來處理他這邊的事情。
但，誰又說得准呢？
JDJ可不是鐵板一片，這是楊武告訴他的。
正當秦澈思考之際，他口袋裡的電話開始震動。
秦澈眉頭微皺，拿起那台黑色的，王良給他的手機。
「餵？」
「秦澈！你在哪？」王良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了出來。
「怎麼了？」秦澈故作淡定地開口道。
「網上的帖子看了嗎？全都是猜測你帶頂級厲鬼兔子來現實世界的目的，你現在還好吧？」
「挺好的，我又沒被惡靈上身，猜測我的目的幹嘛？」秦澈笑了笑，「況且，我剛救了一百多個人不是嘛？我又沒做壞事。」
「但現在網上對你的評價都很差啊！」王良焦急地道。
「我又不和他們一起生活。」秦澈輕鬆地道，「別擔心，我在……在平安新苑處理厲鬼事件，處理完就回東蘭中學避難所，放心好了。」
「行，局裡也在討論關於你的事情，放心好了，米洛會想辦法保你的。」王良話音剛落，秦澈就聽到了米洛與人爭論的聲音。
「嗯，好，先掛了，在忙呢。」秦澈說著，掛斷了電話，隨即臉色一沉。
討論關於他的事情……是柔性處理，還是剛性處理呢？
秦澈深吸了一口氣，把衛星電話丟進鬼畫。
手機肯定有定位功能，他還不如直接告訴王良他就在平安新苑。
得趕緊走了，如果JDJ討論下來的結果是準備動他的話，他再跑就來不及了。
秦澈立即走出了這空無一人的小區。
街道空蕩蕩的，路燈散發著黃光，街邊堆滿了無人處理的垃圾。
淒涼的風吹在秦澈的身上，讓他忍不住連連打了幾個冷顫。
東蘭市很大，幾乎所有人都被安排在了各個避難所，而這些避難所，就是他必須避開的地方。
又或者……反著來？
就在這個小區躲到鬼域關閉。
如果JDJ發現秦澈失聯，雖說他們肯定會先來這裡尋找，但絕對不會想到，他其實就躲在了小區里吧？
正當秦澈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慵懶的聲音。
「唔啊——大下午的怎麼那麼黑啊。」
一個頭髮亂糟糟的胖子搖搖晃晃地從不遠處的樓棟里走了出來，他撓著頭髮，站在小區的路上，看著漆黑的天空，嘴裡抱怨著：「外賣也沒有，我是真他媽的服了！」
他不知道東蘭市發生的事情？
現在網絡那麼發達，幾乎所有人都躲在避難所上網打發時間呢，他怎麼會不知道？
秦澈皺著眉頭，躲在了暗中，悄悄觀察著那胖子的動向。
只見那胖子徑直走向小區門口。
「別管他。」貪吃鬼提醒道。
秦澈點點頭，他躲起來的目的，就是不想被這胖子發現。
正當那胖子快要走出小區門口的時候，一輛黑漆漆的公交車忽然從黑暗中駛了出來，車身被洶湧的陰氣包裹，停在了胖子的身邊。
只見那胖子目光呆滯，緩緩走上了公交車。
那公交車上散發的陰氣極其強烈，比之前紅塔小區整個小區的陰氣還要重不知道多少倍。
「那是融合怨念體。」貪吃鬼出聲道，「許許多多的怨念融合成了這輛鬼公交，估計離凶神不遠了。」
秦澈沒敢動彈，看向那胖子的目光有些憐憫。
哥們自身都難保，實在是沒辦法。
「進鬼畫！快進鬼畫！」貪吃鬼在秦澈心中低吼。
秦澈聽到它聲音的時候，就取出了鬼畫，剛將其打開，一個穿著藏青色駕駛員制服的鬼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一起上車吧。」他的聲音無比威嚴，沒有任何感情。
秦澈點了點頭，面目呆滯，從牆角走了出來，跟在那駕駛員的後面，走上了公交車。
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坐在了公交車的最後一排的角落，車子正急速行駛在漆黑的公路上。
除了車裡昏暗的燈光以及車前的陰森大燈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光亮了。
原先車上的那幾個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個普通人，他們似乎和秦澈一樣，是剛回過神來，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然後面面相覷，卻沒有人說話。
除了公交車的引擎聲外，再沒有任何聲音。
四周一片死寂。
秦澈面無表情，一縷淡淡的黑霧從掌心冒出，縈繞在他的身上，掩蓋了身上的血污以及味道。
「這到車要開去哪裡？」一個穿著老頭衫的威猛大哥第一個開口道，「我就下樓丟個垃圾的功夫，怎麼就上了這公交車呢？」
「喂，司機！」那大哥喊著，起身朝那邊走去。
然而，下一瞬，他就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刷白。
「怎麼回事啊！」
「駕駛座上沒有人！別他媽是驚悚遊戲吧？」
「不是驚悚遊戲，我們還在東蘭市市內。」
「那就是撞鬼了？真尼瑪倒霉！」
話音剛落，原本一片死寂的車廂，頓時鬧騰了起來，有人砸窗，有人坐在駕駛位上想要把車逼停，但無一例外都沒有任何作用。
秦澈被他們吵得耳膜痛，乾脆直接動用鬼力堵住了耳朵。
「這鬼公交也被困在了搖頭鬼的凶神領域裡，我們還在東蘭市。」貪吃鬼說道，「我剛才嘗試著和這鬼公交溝通，它好像是有求於我們，所以，我們現在暫時是安全的。」
秦澈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樣，只要等到領域關閉，他就直接去驚悚世界待著不出來了。
「兄弟！你怎麼是怎麼上來的？」有人衝著秦澈開口，他是個青年，頭髮很長，起碼兩個月沒有理過發了，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秦澈看了他一眼，道：「下樓丟個垃圾，然後就到這公交車上了。」
「你跟那個大哥一樣啊！」青年無奈道，「我叫蘇林，你呢？」
「傑克。」秦澈開口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大概是一輛鬼公交。」
「差不多吧。」蘇林坐在了秦澈身邊的位置上，「早知道，我就去避難所待著了，不知道這公交車會開到哪裡去哦。」
說著，他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機。
秦澈瞟了他一眼：「有網？」
「有的。」蘇林笑了笑，「咱們現在在東光高速上，三百公里每小時，這鬼公交的速度也怪嚇人的。」
「等著吧，到目的地就會停下來的，就當是玩一次驚悚遊戲了。」秦澈說著看向窗戶外邊。
「也只能這樣想了。」蘇林無奈道，「只可惜，沒有大腿抱，還是有點小害怕的。」
「打JDJ求救電話。」秦澈脫口而出。
隨即又沉默了，想著一會是不是悄悄地易個容什麼的。
這樣想著，他腦袋靠在車窗上，只留給蘇林一個側臉。
「好主意，一會下車就打。」蘇林恍然大悟，臉上笑嘻嘻的，絲毫沒有因為撞鬼而感到害怕。
很快，公交車就停了下來，車門自動打開，一股陰冷的氣息吹進了車廂。
「到了，兄弟，別睡了，下車吧！」蘇林說著，先走了下去。
秦澈趁著別人下車的功夫，悄悄地戴上了變相怪傑的面具，稍稍改動了一下自己的面容，便走下了公交車。
「這地方……好像是叫魏家村。」蘇林翻動著自己的手機，隨即在搜索軟體上找起了這個村子的信息。
「嗯……這裡好像是兩年前要拆遷的，不過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拆遷工程就停止了。」蘇林說著，回頭看向秦澈，卻發現，停在他們後面的公交車消失了。
因為都參加過驚悚遊戲的緣故，所以他們並沒有太過驚慌。
倒是那個穿著老頭衫的大哥，一臉的害怕，一米九的個子縮著，看起來要比秦澈還要稍微矮一點。
「我已經打了JDJ電話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就會有JDJ的搜查官來接我們了！」有一個熱心青年舉著手機喊。
「謝謝了！」
「所以，大家都在這裡等著吧，也就一個多小時，千萬不要亂跑啊！」熱心青年繼續喊著，手裡舉著開著手電筒的手機，「我先點一下人數，大家都把手機打開手電筒，然後舉起來。」
秦澈因為把兩台手機都丟進了鬼畫的緣故，他只舉起了一個手電筒。
還是在瘋人院外面那個便利店裡順過來的。
「你沒有手機嗎？」熱心青年走到秦澈身邊問道。
「嗯，下樓丟垃圾的時候沒有拿，反而是帶了個手電筒。」秦澈無奈地笑笑。
熱心青年點點頭。
「一共十三個人，千萬不要亂跑啊！這荒郊野外的，走丟了沒人管的！而且，這裡很有可能會有鬼出沒！」
「要不，我們都坐地上，圍成一圈聊聊天吧，正好等JDJ的搜查官過來。」
「好主意！」熱心青年說著，第一個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點點頭。
很快，十三個人就圍成了一個圈，十二男一女，男女比例嚴重失調。
那唯一一個女孩子，還是個滿臉雀斑的矮胖女生，存在感極低，一直低著腦袋，好像一句話都沒說過。
隨即，那熱心青年又站了起來，衝著眾人說道：
「相見即是緣，雖然過程有些詭異，但大家還是坐在了一起，我叫徐東，很高興認識各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