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如同麥田裡的麥穗,隨著一陣狂風颳過,紛紛傾倒在地上,沒有了聲息。【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整個城市像是按下了停止鍵,不再前進。
儘管看不見眼前龐然大物的模樣,但李從心還是感覺到它正在飛快的成長。
一股強大的吸引力作用在他的身上,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不斷拉扯著他的意識。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如同狂風中的一簇小火苗,正不停的晃悠著,似乎下一刻就要熄滅。
他掌心攤開,露出其中一顆手雷。
李從心拔掉拉環,抓著手雷,朝著遠處感覺的方位扔去。
砰的一聲,手雷在半空中引爆,似乎根本沒有觸碰到那隻怪物。
「沒有實體,看不見……也打不到……」
李從心嘆了口氣,他現在的情況,一身職業技能中似乎沒有一個能能對這種場面起到效果。
「咿呀!爸爸爸爸!小傘感覺要飛走了!」
袖口裡的小傘瑟瑟發抖,發出害怕的聲音。
「連穢蛻境界的小傘都擋不住嗎?」
李從心緊緊抓住小傘,可沒過幾息,就聽到了小傘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爸爸,小傘……」
聲音戛然而止。
「小傘?」
李從心試著喊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伸手摸進袖口,小傘的身體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就在這時,那股吸力突兀的增大了,李從心一個踉蹌,雙目一黑,身體摔在了地上。
恍惚中,他睜開了眼睛,卻驚愕的發現自己看到的景物有些奇怪。
自己像是戴上了一層濾鏡,整個世界完全改換了面貌。
那些高大黑色的長方形,應該就是矗立在路邊的建築,那些向遠方延長的田字格似乎就是道路……
整個世界似乎變得簡單了許多。
「那是……」
在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上方飛去的時候,李從心看到遠處的天空中有一團凝聚的白色雲團。
白色雲團籠罩了整片視野,一眼看不到邊。
它正在不斷的膨脹收縮,仿佛一顆巨大的有活性的胃。
李從心側頭看去,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和他一樣,飛在半空中的人。
這些人的臉上充滿著迷茫與恍惚,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保留了足夠的理智。」
他回頭看去,依稀能看到自己躺在地下的身體。
「這種感覺,和當初陰陽二燈點燃時,魂體出竅的感覺有點相似。」
雖然相似但不盡相同,那個時候魂體出竅的他懼怕太陽,根本不能活動多久,但現在太陽在天上掛著,他絲毫沒有感覺到不適。
「驚恐遊戲世界無奇不有,精神力也許就是另一種規格的力量。」
李從心暗自推測著。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事的時候,因為他看到不遠處的人群中,有一隻水母正趴在其中一個人的背上瑟瑟發抖。
「小傘!」
他試著喊了一聲,小傘立馬抬起頭,朝著他看來。
它興奮的舉起觸鬚,不停的揮舞著。
李從心試著扭動身體,調轉方向,稍稍靠近小傘的位置,伸出手臂。
小傘同樣伸出觸鬚,想要抓住他的手,可那股龐大的吸引力卻讓它的觸鬚根本無法伸出。
「這個由精神力構造的怪物想要吸收我,如果我放棄抵抗的話,是不是過去的速度會加快?」
無奈之下,李從心只能嘗試這個辦法。
他放鬆精神,心中不再升起抵抗的意思。
嗖的一下,他沖向那隻怪物的速度頓時加快了一倍。
「能行!」
李從心一亮,直直的沖向小傘所在的方向。
在靠近小傘的一瞬間,他伸手抓住了小傘的觸鬚。
「嗚嗚嗚,爸爸,我好想你!」
小傘撲到他的懷裡,淚眼汪汪的哭道。
可也就在這一撲之下,一人一水母以更快的速度直接撞進了那團如雲朵一樣的怪物身體之中。
然後,李從心聽到了無數的聲音……
「今晚,一定和他表白……」
「狗屁老闆天天讓老子加班,總有一天老子要辭職不幹了!」
「嘿嘿嘿,找到她了……」
「憑什麼他就比我強……這不公平,我要宰了他!」
…………
這些都是被雲團怪物吞噬掉的人們的意志。
一大堆意識從四面八達傳來,李從心感覺自己快要淹沒在這些意識之中,窒息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緊緊抱著小傘,奮力抵抗著外來意志的侵擾,死死守著心中那一片空明。
「爸爸,小傘……感覺自己要融化了……變得有點不像是小傘了……」
懷中的小傘傳來了虛弱的聲音。
「小傘……別放棄!不能睡!」
李從心慌張了,這樣下去,他們兩個遲早要被雲團怪物同化,化為它的一份子。
這時候,李從心聽到的聲音已經有了些變化。
那些抱怨的、憤怒的、兇殘的聲音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
如果有人能在外面看到雲團怪物的形象,那他就會發現,這個怪物原本透明潔白的身體,正逐漸染上了一層黑色。
作為一隻由精神力組成的怪物,它出生並沒有任何意志,只是在不斷的蔓延。
可那些被它吞噬的人們心中的念頭正在不知不覺中影響著它,而其中的惡念數量居多,於是,這些惡念漸漸的融合,逐漸占據了雲團怪物的意志。
就像是一汪清水,滴上了墨汁,很快就會渲染開來,將所有的水都污染。
雲團怪物那空白的意志被惡念所影響,變得狂暴、凶戾。
它不斷的擴張,不斷的蔓延,不斷的吸取人們的精神力,惡念也在不斷的膨脹。
原本只是按照本能行動的雲團怪物,正在蛻變為一隻殘暴的精神怪物。
而李從心也在被這些念頭不斷的侵蝕,他甚至感覺自己的精神正在消失模糊,連記憶都在消失。
「我……在哪,我是誰……」
他低頭看向懷裡的水母,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抱著一隻長的好奇怪的水母。
「爸爸……小傘撐不住了……小傘好像要飛走了……」
小傘斷斷續續的說著話,它艱難的抬起觸鬚,顫顫巍巍的伸向李從心,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一股透明的,無法看見的激素信號在李從心的意志之中傳遞。
也正是這股信號,讓李從心緩過神來,精神猛然亢奮起來,他頓時想起了之前的記憶。
「小傘……盡力了……」
它無力的垂下了觸鬚,觸鬚尖端開始化為空白,像是被黑板擦抹過的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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