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對話

  在3.0爆發技之下，冥王機甲渾身力量和神性被激發到極致，手中破甲大刀神性鋒銳不斷銳化，薄如蟬翼，卻又剛硬無比。

  然後，刀芒向前一斬！

  咻！！！

  恐怖的破空聲想起，空氣向兩旁撕裂，如海潮一般被分開，刀芒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劃了一個圓，在李易的精準控制下，堪堪砍到那巨大黑球衝來之時。

  瞬間，那黑球似乎察覺到不妥，黑影一般的球皮陡然一縮，再猛地一漲，方向由此微微變化，似乎是準備避開鋒芒，繼續衝擊。

  可刀芒霎時間多了一重快慢變化，先慢後快，在黑球徹底彈開之前，猛然斬中！

  正是快慢拳的技巧化用！

  這一斬，鋒銳斜切，如削瓜皮。

  刷！

  黑球像是頭皮被切開似的扁了一部分，彈落在地。

  另一部分卻也似乎還有活動能力，落在地上，融入地面的陰影之中，如陰影下遊動的大魚，猛然匯入周邊的黑霧之中。

  見狀，穆天雷高聲道：

  「沒錯，就這麼打，只要不斷將這黑球削開，那些分離出去的黑影，就會脫離他的控制，分化到黑霧之中！」

  「這些黑霧沒有存在什麼主控意識，目測是安全的。」

  林文棟道：「假如攔截這團黑影，情況會如何？」

  穆天雷道：「你能攔住更好，有凍結特性的可以試試看，看能否凍結。」

  說話間，其他幾台神性機甲也參與了對黑球的圍剿。

  由於多了一群高手的攔截，那黑球又被李易狠狠削了一把，實力大損。

  沒幾下功夫，很快就被冰魄機甲的冰凍波射中，彈性驟然下滑。

  看來，這黑球眼下的神性總量，已經不足以抵禦常規的神性技了。

  又過了一會兒，劍光刀光閃爍，黑球被削到三十餘米，終於不再負隅頑抗，像認命似的癱在地上，一副任你們處置的擺爛模樣。

  眾人大感稀奇。

  而且，這黑球似乎還在微微震動黑影皮膜，發出了一種奇異的聲音，似乎在說著什麼異種文明的話。

  只是這語音過於晦澀難懂，也不是眾人見識中任意一門常見的語言。

  故而，眾人一時都搞不明白，這黑球到底在說什麼。

  這時林文棟在公頻上問了李易一句：「聽梁智深說，你是高級破譯專家，能破譯得了這黑球的語言嗎？」

  李易搖頭：「沒有任何參考資料，我只能試試。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我們該先回外圍區了，免得神秘念頭有派遣a級機甲打過來。」

  從出發到現在正好時間剛過了11分鐘，如果加急趕回去，應該還趕得上之前限定的時間。

  林文棟點頭道：「也好，探索這個區域的事可以延後再來。」

  眾機甲當即騰身而起，迅速返回。

  而這個幻象內的特殊空間，也許還有不少秘密，但現在也只能等之後再來探索了。

  半路上，林文棟說道：「老穆，說說你之前進入通道後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吧。」

  穆天雷道：

  「我操控速雷機甲進入之前的通道後，打爆一個神光彈後，居然還連續遭遇了三次神光彈的連射，負荷壓力不少。最終還是找到了神光彈的發射器所謂位置，一炮轟滅了。」

  「雖然神光彈價值不小，但當時事情緊急，也沒辦法了。」

  「後面，我聯繫不到你們，就往那通道探索，遭遇到那黑球。最初碰到時，那玩意高度比我還高一點，一見面就兇狠殺來。」

  「雖然這玩意速度不慢，觸碰後的負荷力也足夠高，但在我看來，並不棘手，只是麻煩了點。」

  「後續一路戰到通道深處，追逐了好幾公里，發現所有削下去的黑影團塊，都會自動回歸到剛剛的幻象空間之中，便也跟著殺了進去，想要確認那玩意，到底和那神秘念頭是否有關。」

  「然後，就是你們見到的狀態了。」

  眾人對幻象空間內的情況，都很好奇，也都隱約感覺得到，那幻象空間內，多半藏有什麼重大秘密。

  可奈何時間有限，沒法詳細探索。

  林文棟點頭道：「看來，你這一路倒還算安全。」

  穆天雷卻嘆息道：「雖然有驚無險，不過那神光彈質量頗高，就這麼被我給毀了，也的確可惜。」

  聽到這裡，周福利笑道：

  「穆長官不必憂愁，就算你保存了也沒用，因為後面林團用出了他的行星崩滅炮，一口氣將這個遺蹟最上層的穹頂給掀翻了，巨大的餘波下來，相信即便是神光彈發射器，也不會完好了。」

  眾人之中，也就只有周福利，有這個底氣和兩位天位強者如此說話。

  其他人，自然還差了不少。

  穆天雷聞言咂舌道：「是因為那屏蔽信號的通道嗎？好大的手筆！」

  林文棟搖頭道：

  「誰知道你在裡面遭遇了什麼，又有神秘念頭插入我們的公頻對話，模仿你的口氣說話，引誘我們進入。」

  「當時要真是無防備進入，恐怕那神秘念頭還有後招。」

  這時李易說道：

  「兩位長官，我倒覺得，當時那神秘念頭，是故意漏破綻給我們看。」

  「仔細想想，地下的神性機甲群分明還沒啟動成功，就算林團長掀翻了穹頂，打崩了一些潛在威脅手段，最強戰力可還是沒法發動的。」

  「這種狀態下，說不定就是故意露餡，讓我們察覺到信息屏蔽通道的異常，在忌憚之下，不敢貿然下去救援穆長官，從而成功拖延時間。」

  「只不過，他沒想到林團長這麼果斷，直接大力轟炸，讓他的計策無從起效。」

  眾人聽李易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

  周福利道：

  「的確，李易說的對，當時我也聽出了幾分違和感，只是一開始還以為是遺蹟內信號阻隔的問題。」

  「一旦想到，連穆長官這種級別的高手都被搞定，肯定會糾結幾分，甚至被嚇退。」

  「只是，神秘念頭低估了穆長官對我們的重要性，比起忌憚，我們更多的是憂慮。」

  穆天雷微微點頭：

  「掀翻了也好，面對這種神秘未知的存在，與其反覆揣摩，不如相信大力出奇蹟。」

  ……

  很快，眾人就在堪堪第20分鐘趕回了到外圍區。

  萬幸，神秘念頭還沒派兵殺來。

  而這時候，小組眾人也完成了戰利品的搬運工作，派出譚浩德闖尖塔。

  也虧得星艦已經遷移過來，不然光是運送，就得花費更多時間。

  回歸所在區域後，李易也該開始破譯工作了。

  此刻。

  冥王機甲走向前去，開始仔細觀察黑球震動出來的特色頻率，並簡單模仿其中一些重複出現的短句，以冥王機甲的發聲裝置回應黑球。

  隨著聲音的回應，黑球似乎興奮起來，不斷鼓動黑影皮膜，說出更多不同頻率的句子。

  李易則操控冥王機甲開始比劃，手腳並用，當形容不出具體的東西時，就利用之前在傀儡尖塔學到的神性離體操控技巧，將神性激發出冥王機甲體外。

  然後，激活各類特性的顏色，將其物品形態的輪廓、或動作神髓演繹出來。

  由於李易身上具備的特性足夠多，幽藍色的，紫青色的，火紅色的，青白色的，基本色彩的主要大類都有。

  再加上之前已經初步入門的神性離體操控技巧，以及本身就具備的繪畫技巧。

  這下子，倒是很快利用這種看圖說話的方式，從黑球口中搞明白了一些基礎詞彙。

  一旁見到冥王機甲這番花里胡哨的神性離體技巧，也是驚嘆連連。

  許薇露同為傀儡尖塔的闖關者，自然也更驚奇。

  因為她明明還吸收了幾個鋼印碎片，消化了不少感悟，在具體的操控表現上，居然還不如純靠自己領悟的李易。

  ……

  轉眼間，兩三個小時過去。

  神秘念頭沒有再派遣a級機甲過來。

  也不知是已經知道他們重新匯聚在一起了，不敢過來。

  還是一開始就沒安排。

  眾人判斷，多半還是前者。

  而李易這邊，基礎詞彙的採集工作，也已經完成。

  再在這基礎上，多嘗試幾次，也就基本明白了不同語序下代表的不同含義。

  這是一門邏輯混亂，但象形表達清晰的語言體系。

  所謂邏輯混亂，是時間性、因果性的缺失。

  比如缺乏先、後、原因、結果、昨天、今天之類的概念。

  翻譯出來時，李易還曾一度懷疑，這黑球本質是個四維生物。

  當然了，雖然缺乏這類概念，但基本的對話，卻是可以做到了。

  很快，李易就問到了想要了解的情況，將眾人喊了過來。

  周福利有些吃驚：「這麼快就能對話了？從無到有區區兩三個小時？」

  梁智深笑道：「李易之前破譯蟻蠅人的語言，也是幾個小時就能基本對話，這沒什麼，基本操作而已。」

  李易則介紹道：

  「我從這黑球之中，大致得知了一些情況。」

  「簡單來說，它和神秘念頭應該沒有關係。」

  「根據它的描述，我判斷它要麼是遺蹟本身安排的守護生物，要麼，就是神性文明主體消失之後，由於某些特殊條件，逐漸孕育、演變出來的新物種。」

  「這玩意不生不死，和幻象空間中的黑霧，是緊密聯繫的狀態。」

  「據說，它一直在從幻象空間的黑霧中汲取養料，汲取得越多，體型越大，腦子也越清晰，也越通曉許多道理。」

  「我們把它削弱成三十米大小，它說很多東西都忘記了。這說明，這些黑影之中，也蘊含了大量的記憶。」

  「甚至，我懷疑那些黑霧，本身就是各個傳承尖塔中本身所擁有的知識感悟。」

  「只不過，這裡被神秘念頭入侵，鳩占鵲巢，將東西轉移、抽取，才形成了那樣特殊的幻象空間。」

  「當然，關於這一點，是我根據黑區模糊的表達中，推測出來的一點，未必準確，僅作參考。」

  穆天雷若有所思道：

  「那麼，這玩意為什麼要主動襲殺我？就因為它是遺蹟守護生物，要保護遺蹟？」

  李易道：

  「可能如此，據這黑球的說法，它是因為感受到速雷機甲上強烈的敵對氣息，激發了它的本能，它才不管不顧殺了過來，不然，它平常肯定是會找個角落藏起來，靜靜睡眠。」

  「敵對氣息？」

  眾人對視一眼，感覺這個詞有些關鍵。

  梁智深思索道：「難道說，這黑球本身就是遠古神性文明的敵方陣營生物？還是說，這玩意只是對殺意有感知？」

  李易道：

  「我認為是前者，我仔細問過，它從我們所有的神性機甲，都感受到了敵對氣息，因此不受控制地想要暴打我們。」

  「直到被削弱到三十米，它才從那種特殊的狀態下脫離，恢復了自主性。」

  「因此，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黑霧才是神性文明的敵方本體，而黑球只是恰好能吸收黑霧。」

  林文棟沉思道：

  「如此看來，這傳承遺蹟內部，倒是也有很大的奧秘可以挖掘。」

  「光是這黑球，就是一個活的歷史知識庫。」

  「李易，你還問出了什麼？比如那神秘念頭，到底是什麼來歷？是從遠古活到現在的神性文明人，還是其他物種？甚至是遺蹟本身的智慧ai？」

  李易沉吟道：

  「關於那神秘念頭，我也試著問過黑球了。」

  「它告訴我，神秘念頭來得比它晚，具體時間它沒概念，但據說，一開始這座星球，外界是充斥光亮的。」

  「直到星球失去光亮，變得黑暗，它感受到了一股宏大、深邃、近乎無窮的恐怖意念降臨到遺蹟內。」

  「意念的降臨點是中央最高的那座尖塔。」

  「它藏了起來，很害怕這意念，有本能的畏懼。」

  「因此，平時都藏在幻象空間內，直到不久前這道意念離開，它才敢出來活動，然後碰到了穆長官。」

  聽李易描述，眾人都隱約有些沉重的感覺。

  這黑球本質實力不算弱，起碼可以和a級強者過招十幾分鐘。

  這種實力，居然還被一個意念嚇住，不敢活動。

  可見這神秘念頭的本體，究竟有多恐怖。

  穆天雷問道：「李易，還有嗎？」

  李易搖頭道：「沒有了，這黑球能提供的信息，基本就這些，其他的，或許只能幫他找回那些被削出去的黑影，才有可能知道了。」

  林文書思索片刻，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輪流休息、警戒，等待小莊把夢境虛擬母機帶過來吧。」

  「那北部遺蹟既然十分兇險，我們便也不急著去沖壘，就這樣和那神秘念頭耗一耗。」

  「他的生力軍都被我們拿下了，後續，相信時間是我們的朋友。」

  既然林文棟如此決定，眾人也沒什麼意見。

  當下，隊伍拆成三大組，輪流警戒，並等待譚浩德的闖塔情況。

  而李易，則乾脆在駕駛艙內，繼續讀起小莊提供的資料。

  每20分鐘就進入夢境平原一次，全力獲取虛擬實境相關知識。

  ……

  大約15分鐘後，譚浩德從一處尖塔中彈出，以不錯的狀態翻滾落地。

  看樣子，這次闖塔，他情況還不錯。

  眾人匯聚過去，只聽譚浩德匯報導：

  「這一座尖塔，傳承的知識主要是神性能量的性質轉化，有些深奧。」

  「好在前面的關卡都比較簡單，沒那麼難。」

  「另外，我發現這裡的尖塔，前三關都沒有思想鋼印！」

  「第四關開始才有思想鋼印，但強度比之前北部遺蹟要稍弱一些。」

  「甚至我懷疑，即便有神秘念頭藏在裡面，強度也有限。」

  對此，眾人還是保持了謹慎的態度，問了許多問題，確認譚浩德是否已經暗暗被神秘念頭侵蝕。

  結果令人欣喜，譚浩德的狀態是沒問題的。

  穆天雷也說道：「沒有問題，假如真的被侵蝕，靈魂必然會有些變化，我們這些天位雖然也還沒觸及靈魂的奧秘，但多多少少有感受的。」

  既然天位強者如此說，那就基本沒問題了。

  眾人頓時放心下來，開始嘗試讓更多人進入闖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