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每天早晨都會在破釜酒吧吃早飯。
鹹肉培根、煎蛋、香腸、烤麵包、炒蘑菇,還有他最近喜歡的烤西紅柿,豐盛的早餐能讓他一整天都擁有好心情,尤其是對面還坐著一個黑髮女孩和他一起享用早餐。
吃早飯的同時,觀察周圍的住客也能給哈利帶來許多樂趣:身材單薄且面色蒼白的男巫們經常對《今日變形術》上的最新文章進行辯論;看上去野頭野腦的巫師和喧鬧的侏儒坐到一起喝酒,還有抽長菸袋的老太婆,經常沒發現自己的菸袋熄火了。
還有一次,來了個頭戴厚厚的巴拉克拉瓦盔帽、看上去令人懷疑是鬼怪的人和老闆要了一碟子生肝。
哈利覺得破釜酒吧的老闆湯姆應該還挺喜歡這傢伙的,畢竟價格是一樣的,還省去了老闆烹飪的時間。
萊拉認為那個喜歡吃生肝的傢伙可能感染了某種黴菌,他的一隻手指上長了黑色的細絨毛。
還有從鄉下來的有趣小女巫,哈利看到她買了好幾隻彩色髮帶,認為她有好幾個姐妹,萊拉卻打賭她家裡只有兄弟沒有姐妹——最後哈利沒忍住好奇詢問了小女巫,輸給萊拉一隻巨無霸薄荷冰淇淋。
哈利極喜歡和萊拉一邊吃早飯一邊對這些路人進行觀察和漫無邊際地猜測。
兩人嘻嘻哈哈地胡亂猜測一番,再竭力找證據證明對方的猜測站不住腳——這些日子以來,已經成為了哈利每天早晨最喜歡的環節了。
早飯後,哈利和萊拉常常到後院去,用魔杖敲開垃圾桶上方從左邊數第三塊磚頭,優哉游哉地踏進對角巷。
兩人的錢袋子裡都裝滿了金加隆、銀西可和銅納特,走起路來叮噹響,仿佛在提醒兩人趕緊花出去。
萊拉買了很多漂亮的小玩意:能自動綁頭髮的各色絲帶、超大帽檐的女巫帽、月光草編織的花環、放在水裡會發光的魔法鵝卵石等等。
哈利也受到了很多誘惑:能噴射臭汁的金戈布石遊戲套裝,玩的時候輸家的臉上就會被小石子噴上臭汁;超大精美玻璃球,裡面是美妙的活動星座模型,有了它,就可以不必再上天文課了。
哈利不得不拼命提醒自己:他還要在霍格沃茨上五年學,不能把父母留下來的錢毫無節制地花光,畢竟德思禮家不會給他掏一個子兒。
但是很快對角巷裡就出現了哈利最怦然心動的東西——就在他最喜歡的商店,魁地奇精品專賣店裡,出現了剛剛問世的、目前世界上最快的掃帚——火弩箭。
它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櫥窗後面的墩座上,向世人展示著自己用白蠟樹木材精製而成的流線型柄身。被硬如鑽石的擦光劑處理後,整個掃帚精美無比,手感潤滑。尾部的每一根掃帚細枝都經過精心篩選,令整個流線型臻於完美。
哈利痴迷地盯著這把完美掃帚,從他見到這把掃帚開始,他就全身心地渴望著它。
哈利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身邊的萊拉在叫她,他艱難地將目光從火弩箭挪到了黑髮女孩身上。
「哈利,我去冰淇淋店寫論文了,你先看掃帚吧,一會冰淇淋店見。」
哈利點點頭,又繼續痴迷地盯著那把火弩箭。
「爸爸,這是世界上最快的掃帚了,對不對?」哈利聽到一個小男孩尖著嗓子問他的爸爸,而那個壯實的中年男巫將小男孩一把抱起來,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好讓兒子能更清晰地看見火弩箭。
「愛爾蘭國際隊剛剛訂購了七把這樣漂亮的掃帚!」店主對大家說,「這種產品是世界盃賽上的寵兒!」
「老闆,這麼漂亮的掃帚,一定不少金加隆吧?」一個高大的女巫問道。
「價格私聊。」老闆狡猾地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
哈利不願意去想這種火弩箭值多少錢。他已經有了光輪2000,騎著它在魁地奇比賽中從來沒有敗過。他沒有任何理由花掉所有家當買這把新掃帚。
哈利沒有去問價,他只是靜靜地留在店裡欣賞這把火弩箭,希望能多看幾眼。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成年巫師早就來來去去換了好幾撥,只留下了一群小男孩和他一起趴在櫥窗上對著火弩箭流口水。
哈利清醒了許多,像個沒上學的小男孩一樣將臉緊緊貼在櫥窗上也太丟臉了,他晃了晃頭,憑藉格蘭芬多的勇氣支撐才沒有臉紅,趕緊悄無聲息地溜出了那群小男孩的隊伍。
哈利想起來萊拉說要去冰淇淋店寫論文,和他約好在冰淇淋店見面。
他決定先去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買幾件新袍子。
由於霍格沃茨豐盛的伙食,他每年在學校的時候都會長個頭,雖然沒有羅恩那麼誇張(按雙胞胎的話,羅恩大概是被人下了生長咒),但上學期期末的時候,他的校袍與四肢相比,短了好幾英寸呢!
他這些天和萊拉在一起,不好意思穿胖表哥不要了的舊衣服和肥褲子,一直穿著學校的素麵長袍活動。
但露出來的手腕腳腕也令他有些羞赧,難得和萊拉分開活動,是買新衣服的好時機。
之後再去文具店買幾隻新的羽毛筆和羊皮紙——一起在冰淇淋店寫論文是個不錯的主意,遇到拿不準的地方還可以問問萊拉,她這學期期末成績在學校名列前茅。
哈利帶著新買的文具朝冰淇淋店的遮陽傘走去——他還買了一隻粉色的羽毛筆,準備送給萊拉——他想起剛剛只顧著看飛天掃帚冷落了萊拉覺得很不好意思。
白色的巨大遮陽傘為冰淇淋店門口的幾套桌椅遮擋住了燦爛的陽光,可以讓人們坐下來悠閒地享用美味的冰淇淋。
哈利已經看見一個穿著無袖上衣和牛仔短褲的迷人背影了:「萊拉!」
但聞聲回頭的卻是兩張臉——
一張黑髮灰眸的芙蓉面衝著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一張棕發藍眼的俊美面孔朝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哈利咧開的嘴角凝固在了臉上,笑容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