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爽了這麼多年……死了也沒什麼啊

  賈玉石嘆了一口氣，他年輕的時候或許也有類似的想法。

  只是待在這裡久了，總會被環境影響，慢慢變得麻木不仁。

  「西邊方向的一條山路幾座山峰被未知的魔神錨定了，經過後肚子裡可能會多出一團黑氣，就像受孕一樣，不斷膨脹。」

  「只要一個月的時間，這黑氣就會破體而出，殺死寄主。」

  「暫且不知道它的規則……這魔神的攻擊好像是隨機的。」

  兩人沿著寬闊的馬路，向著前方走去，汽車的數量非常稀少，偶爾經過的幾輛車子，也是商卜文明的工作人員所有。

  大部分生存在這裡的土著，只是基本維持溫飽，他們其實也用不起遺留在這裡的「超古代科技」。

  好在，維持溫飽，已經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這裡還有著一些簡單樸素的產業鏈，原住民們挖掘礦物，種植草藥，砍伐木材，賣給「超古代遺蹟」。那些能夠自動甄別貨物的機器人們，識別了這些原材料後，會給與相應的貨幣。

  而本地居民，又通過這些貨幣，購買其他村莊的糧食、衣服、鍋碗瓢盆等生活物資。

  久而久之，這些貨幣便慢慢流傳了出去。

  有了一般等價物，便能夠促進村落之間的貿易流通。

  故而大部分的居民以及產業鏈，都是圍繞著所謂的「古代遺蹟」生活的。

  「我們曾經想過，多開闢幾個類似於大母城的城市，人口數量會多起來。」

  「只是，類似於負山神龜的守護者，非常稀少。」

  「很多不朽者的腦子已經不正常了，他們沒什麼定力，可能已經被魔神力量同化，也照顧不了太多的人口……」賈玉石道。

  在一棟圓頂形狀的建築物中，張銘看到了一行墨色的文字：「大母城交易市場規則：不得說謊，違者，死！」

  簡單粗暴的規矩，卻很有效。

  大母城中，非常多的居民以及很多從遠處趕來的商隊，正在這裡做買賣。

  不過裡邊的氣氛卻顯得相當僵硬，偶爾的交談也是慢吞吞的，思索半天才說出那麼一句。

  「以這一條走廊為分界線，穿過走廊就不能說謊話了。」賈玉石介紹道，「否則，將會遭受魔神的襲擊，立刻暴斃。」

  這是魔神力量外溢所致，其中的檢測機制以「自我認知」為標準。

  譬如說有人招呼一句：「你吃早飯了嗎？」

  如果明明沒有吃，卻下意識地回了一聲「吃了」，

  假如此人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謊話，反倒沒什麼事，因為當前魔神的監測機制以「自我認知」為標準。

  但如果他事後意識到自己在說謊，將會立刻暴斃。

  魔神【莫】可不管你是在交易，還是在寒暄，只要觸動它的規則，它立刻把你殺死。

  想要欺騙自己，顯然是困難的，所以大家寧願沉默，也不寒暄，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會三思。

  也因為這樣的規則，誠信商業儼然是一種文化般的存在。

  大家反倒傾向於在這裡交易，畢竟真的能節省很多扯皮的麻煩事兒。

  賈玉石道：「見識過這樣的威嚴，哪怕離開了大母城，他們也不敢貿然違背誠信原則，而是會虔誠傳播這裡的規矩，慢慢的，一些規矩也就傳遞到了遠方。這可能是藉助魔神力量，改造世界的典範了吧。」

  「只是很可惜，鎮壓在這裡的這一位，有些撐不住了……也不知道這種情況還能持續多久。」

  「負山神龜現在在哪呢？」張銘道。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在伱腳下，吃軟飯的小子，你醒來了？」

  「你吃軟飯，付出了什麼代價？」

  「她想讓我幫她賺錢，並且挖空間隧道。」張銘滿口胡說八道，「但我現在實力不濟，挖隧道的消耗太大……所以只能等我成長起來再說。」

  突然間，老張驚出一身冷汗。

  幸虧他還沒有進入到走廊的另一側，否則光是這一句謊言，就會讓他遭受到魔神級別的襲擊！

  「哼，我猜也是如此……若不是你有利用價值，那魔神早就把你給宰了，哪有這麼好心？你小子悠著點，別真以為自己能無限吃軟飯。」

  負山神龜也想藉助【莫】的力量，窺探老張有沒有說謊。

  不過仔細斟酌之後，還是算了。

  一方面吧，雙方沒有撕破臉皮，算是友好合作關係。

  胡亂測謊，只會得罪張銘。

  誰願意暴露自己的隱私？

  另一方面，這測謊的機制，只是魔神【莫】一絲外泄規則引發的。

  這一絲規則，拿捏普通人，屬實是一拿一個準，但想要拿捏強者，依然有辦法可以規避。

  畢竟，這只是基於「自我認知」的測謊機制，強者只要想辦法修改自己的記憶，改變自我認知，就能夠規避了。

  真正想要拿捏強者的辦法，唯有「契約」，那才是魔神【莫】的真正力量。

  你臨時修改認知，也會被檢測出來。

  「你別瞎操心，那魔神超喜歡我。我現在天天給她錢，你知道包養一個魔神有多爽嗎？」張銘厚顏無恥地說道，甚至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把身體移到了走廊內側，「看吧，我沒說謊。」

  「哈哈，這小子魔神力量入腦，果然神志不清，好不容易賺到的10萬元不會就這樣被騙了。」神龜冷哼道。

  「那倒是沒有，還存在我這裡。」張銘道。

  「你不能這樣說，老烏龜，那10萬塊，是【夙願】魔神自己賺到的，這小子自己又生產不出那果子。他只是世界之源的保管倉庫！」

  天空中飛來一隻烏鴉，幸災樂禍道：「不過也無所謂，多一個【夙願】魔神，總比多出一大堆魔神要來得更強一些。」

  「至少【夙願】魔神還能夠合作，反正承受代價的是這個精神病人。」

  「那叫【希冀】魔神，懂不懂啊……你們想見她的話，我現在就召喚她。」張銘手舞足蹈，開始跳大神。

  「風緊扯呼！」

  鬼鴉立刻嚇得半死，停在屋檐上，不敢說話了。

  然後撲騰了兩下翅膀，逃之夭夭。

  負山神龜的那一道神念，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賈玉石沒辦法跟著逃跑，硬著頭皮問道：「張先生，您…您先別召喚，我這裡有個很大的問題，您是否可以得到更多的果子？」

  張銘悄無聲息地將身體重新從走廊內側移動了回來。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一棵果樹，被移植到了審判天平之上。

  他可以通過胸口的這一個印記，直接取得果實，不需要跟葫蘆小姐商量。

  現在想想，好像有一點古怪。這種古怪的感覺，又有點說不上來。

  「唉，說句實話，你們不能讓我一直乞討。」

  「【希冀】魔神雖然不是【夙願】，她也確實超喜歡我，但很多時候，人情消耗掉了，可就難以補回來了，你們至少得出錢購買才行……」

  這個潛台詞是：可以，但是得加錢！

  賈玉石立刻鬆了一口氣，有一個明確答覆就好，反正他的最低任務算是完成了。

  「還有一些葬界的老傢伙，也傳達了自己的想法，他們想購買果子……張先生，團購能便宜一點嗎？否則那些老傢伙鬧騰起來，我們這裡可擔當不住啊。您手頭有多少個，能滿足他們的需求嗎？」

  石瑪瑪的彌天大謊，張銘早就知道了。

  這廝憑藉自己玄武殘魂的身份，忽悠能力可真不是蓋的，就連張銘本人都覺得石瑪瑪提供的解脫辦法似乎靠譜！

  這樣算下來，葬界三百餘個不朽者，豈不是要300個伊甸園之果？

  總計價值……三千萬？！

  再加上魔神之海那邊的文明，姑且要一百個果子，就是價值四千萬的世界之源。

  張銘倒吸一口涼氣，頭腦隱隱發熱，整個腦海空白一片。

  「我……不太清楚。想來數量還是有一些的，因為魔神直接贈送了我一個果子，也贈送了鐘山一個……」張銘含含糊糊地說道，「究竟有沒有幾百個，我也不太清楚……」

  這筆錢太大了！

  千萬級別的世界之源，魔神級別的財富，簡直能夠壓垮一切！

  當然了，實際情況不可能這麼多。

  大部分的不朽者，很難一口氣10萬單位世界之源。

  他們手頭的奇珍異寶確實不少，但世界之源是長期消耗品，等同於戰鬥力。

  想要拿出一大筆現貨，還真的很困難。

  這就好比地球上曾經的布雷頓森林體系，曾經的美國以黃金為基礎，美元與黃金錨定。但黃金數量有限，支撐不起龐大的交易量，所以這一體系短短29年就崩潰了。

  當今的世界之源，其實也只是一個價值衡量單位，由於它永遠供不應求，並不會真正用於貿易當中。

  換句話說，這玩意是天然通縮的。

  只要持有世界之源，隨著時間的流逝，魔神之海中各個文明科技的不斷發展，身家財富居然是天然上漲的！越是牛逼的文明，越是渴求世界之源！

  四千萬！

  只是這個數字實在太大，大到令人心驚膽戰，大到張銘的血液都快要沸騰。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間福至心靈，產生了些許的懷疑。

  他沒有被財富沖昏頭腦，反而開始懷疑，身體沁出了冷汗！

  是的，除非他操控時空之蟲的本體，瘋狂挖洞，才能消耗掉這一大筆財產。

  否則憑藉他自己的力量，想花都花不完！

  這確實是魔神級別的超級數額。

  那麼，這一大筆錢，能用來做什麼呢？

  還真的只能用來養他的私人秘書。

  對於審判天平而言，錢可通神！

  但事情真的有這麼順利嗎……真的就這麼順利嗎？

  捫心自問，真的真的就這麼幸運順利嗎？！

  張銘揉了揉太陽穴，直接屏住了呼吸，越是思考，一顆心越是墜到海底，仿佛被一隻巨手惡狠狠地揪住了一樣！

  他感覺自己的固有認知，正在接受挑戰。

  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這個事實，確實非常詭異。

  當初，葫蘆小姐穿越到這個世界，只帶了一棵伊甸園之樹。

  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真的就只有這一棵樹啊！！

  甚至一開始，這棵樹還沒什麼太大的用處。

  可如今，僅僅只是一棵能夠培育果子的樹，居然能夠攫取到如此巨大的利益！！

  真的只是因為好運氣麼？！

  「還是說，經過精心的設計與規劃？」

  張銘忍不住心臟狂跳起來。

  【夙願】並非空間系的魔神，對於【夙願】而言，時空穿梭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穿越過去後必然極其虛弱，能量消耗殆盡。

  如果【夙願】拼盡全力，通過審判天平的許願能力進行穿越，也只能攜帶一件物品，又應該攜帶什麼呢？

  「從當前的結果看，伊甸園之樹，居然是最好的攜帶物品！沒有之一！」

  「這一棵樹，能夠撬動的利益，真的太多了！」

  哪怕只有一千萬的世界之源，已然能讓一個魔神，恢復大部分的威能。

  然後進一步滾雪球。

  這個事實，確實有可能存在，令人遍體生寒，仿佛連空間都凍結了。

  「張先生？張先生？」賈玉石發現張銘的不對勁，還以為他在思考乞討之類的事情。

  張銘回過神，訕訕笑了兩下：「不好意思，一下子有了這麼多的財富，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可以理解，不過如果未來您幫忙挖掘空間隧道，想必也要花很多錢。經手的資金多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賈玉石倒也不是拍馬屁，而是真心實意這樣說。

  張銘先生的價值太大了，先不說能吃魔神【希冀】的軟飯，自己還能挖空間隧道！

  不管哪一條，都是戰略價值啊！

  ……

  張銘正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過去的種種，就像是一張張陳舊的老照片，染上了茶水的顏色。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從理智層面，他有理由去懷疑一些東西，但從感性層面，是不太願意去懷疑的。

  怎麼樣才能讓他去懷疑呢？

  雙方的共同經歷，實在是太多了。

  在危難的時候，葫蘆小姐盡心盡力照顧，不怕髒也不怕累；在精神空虛的時候，她能夠滿足所有的精神需求，不管什麼事情都能夠陪伴。

  說話彬彬有禮，言行舉止又可愛又無辜，還會各種角色扮演。

  非常聰明，能夠處理各種麻煩的工作。

  元氣滿滿，天天都是快快樂樂，高高興興。

  就連髒衣服都幫你洗了！

  在張銘想要獨處的時候，她會非常識趣地離開，讓張銘獨自一人靜靜。

  最關鍵的是，她從未索取……

  也就是現在，才有了那麼一點私房錢。

  怎麼樣才能去懷疑她呢？

  思考這種事情真的精神內耗，張銘心中茫然，甚至有些驚懼。

  這可能是人類的根本弱點，沒有人願意自斬一刀，把那一刀插進自己的心窩當中。

  對比魔神級別的意志力，人類確實什麼也不是。

  想了半天，張銘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暗地裡思考著：「實在是不太願意去懷疑她……」

  「但要是真的發生了不太美妙的事情，輸了也就輸了。我死了不要緊，葫蘆小姐真的存在嗎？」

  「如果從未存在過也就罷了，【夙願】最終翻臉，反正我也爽了這麼多年。」

  「如果她真的存在，我卻稀里糊塗輸了，她又應該怎麼辦？」

  在這一瞬間，張銘驚懼的同時，又莫名鬆了一口氣，因為他意識到了這件事似乎且並不晚。

  「外界的所有文明，都把她當做【夙願】看待，這並非壞事，他們應該也做了相應的後手，以及對抗的準備。」

  「他們才是明智的，我就算真的被耍得團團轉……」

  張銘放下了心理負擔，畢竟，他真的爽了這麼多年……死了也沒什麼啊。

  外界這麼多文明，這麼多高手，是有相應預期的。

  「呵，我一直覺得他們大驚小怪，沒想到蠢材竟是我自己！」

  …

  「張先生，您醒了！」就在這時，一群男男女女從商場中跑了過來，是青石村裡的村民，一個個笑靨如花，空氣中洋溢著青春的氛圍。

  他們第一眼看到這繁華的城市，其驚訝程度，和那些羊頭人們，沒什麼兩樣。

  不過年輕人的接受能力總是比老年人更加快速，只是短短几天，便已經習慣這裡的各種先進設備了。

  「各位，這兩天過得怎麼樣，去哪裡玩了？」張銘對著他們揮手道。

  「我們去了那大圖書館，裡邊的書真的很多很多啊！還有那種……那種……漫畫書！」

  「我們還玩了遊戲，就是有點貴……一塊錢只能玩一個小時，要是能買一台電腦就好了。」

  「做什麼春秋大夢，你頂多買一輛自行車回去。」

  年輕的男男女女們，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

  「沒想到大母城依然繁華，依然存在，真的是一件好事啊……我們的貨物大都賣掉了，還挺暢銷的。」村子裡的領隊，虢大柱走了過來，美滋滋地說道，「不過我們還有一些藥物，可以出售治療服務。張先生，這是您的利潤分成。」

  這一趟的旅行，為張銘賺了大概一萬多的商賈幣。

  按照一塊錢一斤米的價格，算是賺了5噸大米。

  對比四千萬世界之源的大生意，5噸大米連一根毫毛都算不上。

  但勝在真實！

  這些不算精緻的貨幣，握在手掌當中，沉甸甸的，是這些天的勞動帶來的，也代表著這段日子承受的風險。

  張銘接過這些貨幣，才慢慢回過神，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從一個非常離譜的世界，穿越到了另一個更加真實的世界。

  青石村的所有物資加起來，大概能夠賣上五萬元錢，淨利潤在兩萬五千到三萬之間。

  其中兩萬的利潤算是集體資產，歸整個村子所有。

  另外的五千利潤，可以折算成商隊成員的勞動報酬。

  別覺得四五百元一個人的報酬少，這個年代，一條命往往也就只有一百元罷了……

  「你們別亂花，好好規劃，到底要購買什麼。」虢大柱清了清嗓子，教導年輕人。

  他一字一句，非常刻板地說道：「別把錢浪費在玩遊戲、喝酒、賭博上面，明白嗎？」

  「還有，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別被人給騙了！這可是你拿命換來的五百元，或許你們這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了，明白了嗎？」

  年輕男人們嘻嘻哈哈，連稱「明白」——雖然某些傢伙確實蠢蠢欲動，大母城中，確實有紅燈區之類的地方，各種生物都有，對於雄性的誘惑力很大，不過有人管著，他們也不會亂花錢。

  虢大柱又道：「我們還會在這裡駐留個幾天，把貨物賣掉，然後再收購我們想要的。再接下來就得啟程，回到村子裡了。」

  「這麼快嗎？」張銘詫異道，「不多住一段時間？住在蒸汽輪船上又不收你們錢。」

  「出來的時間太久了，這裡……總歸不是故鄉啊。」虢大柱拿起煙槍，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渾濁的白煙。

  年輕人們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見識過這麼龐大繁華的城市，一路上稀奇古怪的風土人情，各種規矩，各種危險。

  現如今旅程終於到達了終點，讓他們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空虛感。

  隊伍里的兩頭熊人表示自己不離開了，那黑白熊笑呵呵地說道：「我們在這裡謀生了。或許下一次會組織隊伍，到村子裡貿易呢！」

  熊魃文明，作為還算強大的文明，允許知道一丁點的真相，熊人們可以成為大母城的工作人員。

  既然來到了葬界，他們想要回到母文明，實在千難萬難，因為傳送的費用太貴了……

  幾百單位世界之源，才能傳送一個人，他們的母文明，不可能捨得出錢，把他們傳送回去的。

  這個真相很殘酷，卻也是冰冷的事實。

  「張先生您不跟著我們回去麼……」

  一個女孩子吞吞吐吐，她叫「琳」，是隊伍里的醫生。

  「張先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不可能一直待在我們的村子當中。」虢大柱笑著解圍，「而且這一路過去的艱難險阻，我們都遇到過，知道相應的規矩。」

  「原路返回，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而且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幾天，繼續賣貨，別急著告別。」

  雖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但相處久了，總是有一些捨不得。

  張銘想了半天，有點想送他們回家。

  如果使用瞬移能力，也花不了太多功夫，就能把他們送回去了。

  不過他的私人秘書並不這樣認為：【您最好贈送一個空間道具，好讓他們輕裝上陣，不至於帶著大包小包，也可以規避一些不明風險。然後再贈送一些三輪車之類的交通工具，再加上一些治療疾病的藥物，應該就差不多了。】

  【畢竟，太貴重的禮物，他們不太願意收。】

  【最好還是讓他們自己慢慢走回去。生活是他們自己的，經驗教訓也是他們自己的，您照顧得了一時，卻照顧不了一世。有空間道具，他們也能保證安全。】

  「哎，就按照你的辦法吧。」張銘輕輕噓了一口氣，小秘書真的是永遠聰慧，所有的事情都為他安排得井井有條。

  接下來，和商隊眾人約好了相聚吃飯的時間之後，張銘跟著賈玉石，來到了圓形建築物的最頂層。

  整座城市的風光，盡入眼底。

  一邊是現代化的建築，甚至還有「空間傳送」這種高大上的科技裝置。

  城中心之外，便是科技落後的一個個村莊，那一輛輛木車以及一片片正在春耕的農田，勉強維持著這一個世界的生機。

  而在更加遙遠的，視線無法涉獵的區域，是枯黃的雜草，枯萎的樹林。

  魔神的力量正在悄悄滲透。

  誰都不知道更加外邊的世界，到底怎麼樣了。

  天平一旦失衡，那麼傾斜的速度將會越來越快，最終以自由落體的速度下降。

  「滴滴！」

  大屏幕亮了起來。

  賈玉石連忙道：「如果您願意的話，魔神之海那邊想要聯繫您一下。」

  「沒問題。」

  屏幕打開後，出現的身影，居然是一條巨龍的生物。

  還有一個矮小的人影，赫然是他的老朋友，賈黃金先生。

  「哦，我的老朋友，張老兄，好久不見，聽說你最近昏迷了，不知精神狀態可好？」賈黃金用那古怪的腔調說道。

  「額……今天才剛剛清醒過來。」張銘打了個哈欠，「你看我這兩個黑眼圈，乞求魔神還是有代價的。」

  「最近你真是魔神之海的大明星。越是強大的文明，越是關注你。哪怕是那些十分偏遠的，躲藏在自己小世界中的文明，也傳達了關切之情。」

  張銘心中罵道，你不知道我老張的煩惱究竟有多少，最近還起了疑心病，開始懷疑自己的老婆了。

  男人就是這樣，錢越多，疑心病越嚴重。

  可是這個煩惱，他沒辦法訴說，只能自己承擔。

  「老賈，我雖然賺了點錢，但這生活就像隔壁卡拉大媽做的蘋果派一樣糟糕……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消費。」

  「卡拉……卡拉大媽？」賈黃金晃動了一下身體，又挑了挑眉毛，「老張，錢多確實不是好事，精神文明建設一定要跟上。一夜暴富，家破人亡的案例，可不在少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