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若望苦口婆心地說道：「萬萬不可啊，陛下，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陛下乃是萬乘之軀，豈能如此犯險？臣知道陛下是重視火車，但是完全可以讓臣子來代替陛下嘛！」
「臣雖不才，也願意代陛下而行。」
賈琮笑道：「湯愛卿，你的忠心，朕已經看到了，不過，這件事情，朕已已決，你下去準備吧。」
聽到這裡，湯若望知道勸不住皇上了，只好無奈離開。
賈琮心裡，則是在暗笑不已。
就坐個火車而已，賈琮估計，車速估計也就四十邁上下，也就和一個電動車相差無幾。
能有什麼危險可言？
說句喪氣的話，即便是翻車，賈琮也不覺得會有多大的危險。
嗯，如今賈琮不敢說自己武功是天下第一。
但誰若說武功能夠勝過自己，賈琮還真的不服氣。
因此，賈琮還真沒想過，能出什麼意外的事情。
而當皇上將會帶著一乾重臣，親自參與火車試運行儀式，並且會親自乘坐火車的消息傳揚出去之後，馬上就引發了轟動。
消息傳出去的當日，就有聰明之人，提前跑去火車站之外占地方去了。
他們相信，隨著皇上會親自乘坐火車的消息傳出，當日必定不知有多少人想來看熱鬧。
到時候怕是擠都擠不進來。
因此，還是早早占據位置的好。
即便自己不看，到時候讓給別人，想必也能賣出一個不菲的價錢來。
還有些小商小販，早早就到，當日必定人多。
到時候要是去賣點東西，也必然是極好的事情。
因此，當日，京城火車站外的空地上，便擠滿了人群。
三日之後京城火車站外，更是被圍堵到水泄不通的地步。
賈琮若不是有護衛開道，怕都擠不進去。
此時，火車頭後面，已經掛上了一節車廂。
看熱鬧的人群，方才知道，原來這車，後面還帶掛車廂的。
怪不得原先傳言說有幾十丈長。
要是後面掛上幾十個車廂，可不就有幾十丈長？
難道傳言都是真的？
真的能夠拉幾百萬斤的東西？
只是拉這麼重，到底需要多少人拉著車走啊？
今兒倒也奇怪，也沒見有拉車的人啊。
那這車到底是怎麼走的？
沒等他們疑惑多久——
卻說賈琮來到之後，湯若望便連忙趕來匯報。
原來這蒸汽機車頭，就是湯若望主持做的。
今日駕駛車，湯若望也準備親自操控。
主要是皇上就坐在車廂中，他怕出什麼問題，到時候他要吃不了兜著走。
見湯若望過來，賈琮不由問道：「湯愛卿，準備好了嗎？」
湯若望馬上說道：「回皇上，臣早就命人燒著了鍋爐，如今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待發。」
賈琮聽了之後說道：「好，既如此，等儀式過後，我們便等車啟動，直接開去京南站。」
湯若望點頭說道：「是，皇上。」
既然如此大張旗鼓，引得萬人空巷前來觀看，自然還是需要一個儀式的。
賈琮簡單主持了一個儀式，接下來，便帶著百官——
說是百官，其實只是十餘個官員罷了，並且還都是年輕官員。
像是三位內閣大學士，賈琮就覺得，還是不要帶上他們了，免得嚇到他們，萬一有個好歹，就得不償失了。
而賈琮帶的這十餘個年輕官員，都是喜歡新學的官員。
賈琮覺得善加培養，將來可以重用，因此才帶了他們出來。
很快，賈琮便帶著他們，登上了車廂。
車廂極為豪華，便是後世最豪華的臥鋪，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沒辦法，誰讓是賈琮這個皇上要乘車呢！
下面的人，自然是怎麼豪華，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讓皇上滿意，未必有獎賞。
但若是讓皇上不高興了，必定會受到懲罰。
賈琮倒也不以為意。
坐上車之後，賈琮便拉動了一個鈴鐺。
這個鈴鐺，通往前面的火車駕駛室內。
這邊一拉鈴鐺，前面駕駛室內的湯若望，馬上就知道皇上準備就緒，可以開車了。
不過，湯若望為防止出現意外，又親自跑過來證實了一番。
然後，這才折返回駕駛室內，準備開車。
且說此時，站台上，嗚嗚泱泱的，全都是京城聞訊而來圍觀的百姓。
此時，他們倒是好奇起來，實在不明白，這火車又沒有馬拉，它到底是怎麼跑的？
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蒸汽機了。
但是蒸汽機基本都是應用在諸如紡織機等方面的。
雖然也有了蒸汽汽車，但是並沒有廣泛流行。
主要是蒸汽汽車，既有噪音也有污染，賈琮也沒準備在華夏推行蒸汽汽車。
因此，絕大多數百姓，都不知道蒸汽機還可以當做動力。
因此，站台上圍觀的百姓，正在議論紛紛，好奇不已。
「這車到底咋走嘛？也不見有人拉啊！難不成這鐵疙瘩還會自己跑不成？」
「那可說不準，你看到了沒有？那個車頭上，還正燒火冒煙哩！」
「說不中啊，這車就像太上老君座下的碧眼金睛獸，它一噴火冒煙，跑的可快著來了！」
這番話，頓時引的眾人一陣鬨笑。
然而就在此時，火車頭竟然真的冒起煙來，同時火光飛濺。
蒸汽機車嘛，湯若望事先就命人開爐，將鍋爐里的水都燒開了的。
不過因為不需要跑，因此只需要維持住不要讓爐火熄滅就成了。
等跑的時候，再火力全開，加大爐火就可以了。
因此，自然需要猛往裡加炭，自然會冒出滾滾濃煙，並且還能看到火光四濺。
而一干看熱鬧的百姓，不知是何緣故，自然而然，被唬了一跳好的。
而很快，火車頭就不僅僅是冒煙和火光四濺了，整輛火車忽然間顫抖起來，並且發出轟鳴聲，就連地面都跟著顫抖起來。
眾人都被唬了一跳，實不知這鐵疙瘩為什麼自己會動，還以為它發脾氣了呢，忙嚇的後退不跌。
不要說是他們，就連火車車廂上的一干官員，都被嚇到頭皮發麻，臉上變色。
賈琮笑著說道：「眾愛卿不必驚慌，這不過是蒸汽機在做功罷了。」
上一世，賈琮自然是坐過火車的。
雖然不曾坐過蒸汽火車，但是原理還是知道的，因此絲毫不曾驚慌。
而一干年輕官員，見皇上都鎮定自若，慢慢也就恢復了平靜。
且說火車在抖動了一番之後，突然牟地長鳴了一聲。
看台上的一干看客，事先毫無準備，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直接嚇了個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好多人被嚇的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渾身直冒冷汗。
而接下來，火車竟然庫嚓庫嚓緩緩跑了起來。
看台上一干吃瓜觀眾，再次發出一片驚呼聲。
「動了！動了！真的動了！」
「它難不成是活的不成？要不然咋會跑的嘛？」
「我尋思著，它也沒長腿啊，咋就跑了呢？」
在眾人的驚嘆聲中，火車的速度竟然越來越快，到的最後，更是幾乎趕上了駿馬奔馳的速度。
這越發引的眾人驚嘆不已。
從京城到京南的距離並不算遠，尚不到百里的路程。
要不然，也不會短短几月功夫，就修通了這段鐵路。
而沿途百姓，本來已經習慣了忽然多出來的鐵軌。
並且還在不斷猜測，這鐵軌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而如今，他們終於見識到了。
那呼嘯而過的鐵疙瘩，著實讓眾人都嚇了一跳好的。
且說在火車上，一干年輕官員，也各自驚嘆不已。
他們都學習過新學，是知道蒸汽機的原理的，也明白火車的動力來自哪裡。
不過他們也沒料到，火車竟然能夠跑的這般快法。
並且相對而言，竟是比馬車還平穩。
其實，這火車和平穩實在是不搭噶的。
他們為賈琮準備的車廂，已經十分豪華了。
然而賈琮仍然感覺到顛簸不已。
不像是後世的高鐵，平穩的桌上放一杯水，都不會灑一滴水出來。
不過，凡事都是對比出來的。
只能說，這方世界的馬車，更加顛簸。
一來路況不好，指定沒有火車鐵軌那般絲滑。
二來這個時代的馬車，可沒有防震系統，並且車軲轆用的還是木頭輪子。
因此，幾個年輕官員，才會感覺蒸汽火車會比馬車更加平穩。
因而他們便是覺得，火車不僅僅可以用來運輸貨物，並且還可以用來客運啊。
火車距離更短，因為軌道基本都是直線，更加平穩，速度更快。
優點簡直不要太多。
火車的能力實在是太強悍了！
有了火車之後，許多事物，都必將被顛覆。
一個多時辰，兩個多小時功夫，火車終於抵達了京南站。
和賈琮猜測的相差無幾，火車的車速，的確是四十邁左右。
京南站的情況，和京城站相差無幾。
因為皇上要來的緣故，不但地方大小官員悉數到齊，恭候聖駕。
並且無數百姓，也自發前來觀看。
等火車到站之後，他們的表現，不比京城的百姓更好，也是被大大唬了一跳。
接下來如何接見地方官員，地方官員又是如何奉承，如何設宴款待，倒也不用多提。
總之，今兒賈琮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今天的火車試運行，已經讓兩地的百姓，都見識到了新事物的存在。
並且，接下來大夏月報上，也會重點報導此事。
秋風未動蟬先覺，賈琮相信，一定會有聰明人，發現時代將會巨變，一定會發現先機的。
事實上，果然如同賈琮所料。
一次試運行，直接將京城站還有京南站附近的房屋，價格一下子翻了倍。
饒是如此，還是有價無市。
最為心驚的行當，自然屬於車馬行了。
他們是以替人運輸物資為生。
而火車一旦全面鋪設之後，只怕就再也沒有人找他們了。
用火車運輸多好？
不但比他們安全，還會比他們快了許多。
哪怕在價格上，他們怕也沒有絲毫的優勢。
畢竟，一個用的是人力，另外一個用的是鐵疙瘩。
這雙方，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嘛。
因此車馬行的人，就十分憂心，他們忙去火車站打探消息不已。
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未必就不能靠著火車站討口飯吃。
至於火車站附近有房子的人，好多都準備著靠著車站，開家小店了。
將來人一多起來，不說是日進斗金，但最起碼衣食無憂是不成問題了，這可是會下蛋的金雞啊！
而許多商家也開始動起心來。
不知道火車站給不給私人運送貨物？
如果能的話，價格如何呢？
如果價格貴不太多的話，以後是不是用火車運輸更加安全方便快捷？
無數人，都在關注著火車站方面的動向。
不過，暫時之間，火車站還並沒有馬上交付使用的打算。
試運行，只是確定，火車沒問題而已。
而若是要投入運營，則就必須要籌劃周全才成了。
首先就是要保護沿途鐵路幹線的安全，不但要防止人為破壞，還要防止鐵軌自然損壞，要有人檢修。
同樣的道理，火車也是，也需要有人會檢修。
還有其他的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
總之，千頭萬緒，不準備完全了，是沒辦法立刻就投入使用之中的。
不過，這些事情，倒也並不需要太長時間去準備。
大約只用幾個月功夫便足夠了。
而火車帶來的影響，才剛剛開始而已。
因為親眼目睹過火車的，都是京城和京南兩地的部分人。
即便消息在飛速向外傳播，然而在這個交通閉塞的時代，傳播速度畢竟有限。
而很快，這則消息，便在大夏月報上刊載了出來。
而大夏月報，可是面對全國的。
幾乎所有人看到這則消息，都忍不住驚嘆起來。
若不是他們的皇上親自試坐，只怕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而火車的問世，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不過是一聲感嘆而已。
但是對少部分有心人來說，他們卻是看到了變局。
火車的出現，讓他們想到了新學。
這必定是新學帶來的。
而以後，只怕新學的影響，只會越來越大。
也因此，也讓許多人，開始重視起了新學。
他們甚至懷疑，將來皇上怕不是要講新學納入到科舉的考試科目之中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