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秋日,天氣一日日冷了起來。
幾度芳草綠,又見楓葉紅。
風霜過後,不知不覺中,便是來到冬日。
賈琮向永隆帝遞了摺子,告了假,準備過年回去一趟。
這一次他準備早些回去,也能在家多住一些日子。
在邊境守將之中,不得不說,賈琮算是個另類。
其他將軍,極少回家,便是回去,往往十天半月也就返回邊境了。
惟有賈琮,恨不得一年回去八回。
不過永隆帝對賈琮如此戀家的行徑,頗為滿意。
賈琮身上,缺少了梟雄身上狠毒的特質,也就不太可能造反。
因此,永隆帝便痛快地批了賈琮假期。
甚至說明,只要安排妥當,不讓五州有失,可以在家多待一些時日的。
進了臘月之後,賈琮安排妥當。
然後便帶著兩個丫鬟,還有賈環和梅世鳴柳湘蓮,準備返京。
賈環和柳湘蓮這兩員大將都返回,會讓五州之地防守空虛。
不過冬日天寒地凍的,不適合用兵。
而滿清也是被賈琮打怕了的,賈琮不打他們,他們就要念阿彌陀佛了。
輕易是不敢捋虎鬚的。
如今晴雯已經懷胎七月,肚子高高隆起。
這一次,也是送回賈府,好生養著的。
等將來產子的時候,在府里也更容易照看。
回去的路上,速度未免便慢了一些。
十餘日後,方才回到京城。
回到府前,賈環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準備先跟著賈琮去寧國府,給梅夫人請安之後,然後再回榮國府——
好吧,如今已經沒有榮國府了,只有賈家二房。
眾女照理在府門外供應,賈琮下車之後,只見林黛玉身邊,有個穿著開襠褲,戴著虎頭帽的小傢伙,正在晃晃悠悠來回走動。
林黛玉忙拉住他,指著賈琮說道:「平安,你看,老爺回來了,快叫老爺。」
這小傢伙竟是不怕生,他跌跌撞撞走上前來,睜著一雙大眼睛,怔怔地看向賈琮。
半晌才喊道:「老爺!」
這小傢伙,竟是會走,會喊人了?
賈琮彎腰將小傢伙抱起,忍不住大笑道:「以後不用喊老爺,叫爸爸吧。」
林黛玉也迎上前來,抿嘴問道:「爸爸是何稱謂?」
賈琮不由說道:「爾雅、釋親云:爸者,父也。」
其實早在先秦諸子中,就有爸媽這兩個字眼了,分別代表父親和母親。
不過一直沒有流行開來罷了。
而媽媽的稱謂,在紅樓書中,便已經流行了,薛蟠和薛寶釵,都管薛姨媽叫媽媽。
而賈琮,畢竟是兩世為人,不習慣兒子叫自己老爺,還是覺得叫爸爸更親切。
而小傢伙也從善如流,眼睜睜地看著賈琮喊道:「爸,爸。」
賈琮哈哈大笑道:「小傢伙,真乖!」
一邊說著,賈琮忍不住將小傢伙高高丟起,然後一把抓住。
賈琮什麼力氣,這一丟,足足有六七尺高,這還是沒用多大力氣。
小傢伙哪裡玩過這個,直樂的哈哈大笑。
一邊揮舞著小手臂,興奮地要再來一次。
賈琮寵溺地果真又丟了一次,直把小傢伙樂壞了。
林黛玉等女,在旁邊著實被嚇壞了,忙阻止道:「夫君不可,這忒危險了,若是一時接不住,豈不摔壞了的?」
賈琮撇嘴說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神射手,縱橫無敵冠軍侯,還能摔壞我兒子?」
林黛玉儘管愛煞賈琮,這會子卻沒給他好臉色看,橫了他一眼,便將小傢伙從他懷裡搶了過去。
不料剛接過去,小傢伙便急的扭著身子哇哇大哭,掙扎著非要賈琮抱著不可。
林黛玉無奈之下,也只好把小傢伙再次送入賈琮懷裡。
一邊叮囑著賈琮,讓他不可再丟孩子,免得嚇到老太太。
賈琮笑著應下,一邊又問賈薇和賈蕭兩個小傢伙在哪,怎麼沒出來。
林黛玉翻著白眼說道:「他們才幾個月大?這天寒地凍的,沒得抱他們出來做什麼?你這當父親的,卻是一點都不疼惜子女。」
賈琮不由訕訕說道:「我這不是稀罕這兩個小傢伙嘛,自從他們出生之後,還沒看過他們一眼呢!」
香菱和薛寶琴聽了,便要讓人報出來。
賈琮連道不急,都到家了,進屋裡再看不遲。
且說賈環跟著賈琮一起,去見了梅夫人。
給梅夫人磕了頭,梅夫人又留賈環在家裡吃飯。
賈環不由說道:「太太賜飯,原不該辭,只是我才剛剛回來,還沒去拜見老太太,領了飯去,恐有不恭。」
梅夫人聽了便是說道:「好孝敬的孩子,也是個知禮的,我就不虛留你了。」
「等有空了,便來坐坐,這二年不見,倒生的越發出挑了。」
賈環應了一聲,便起身告辭而去。
且說賈環出了寧國府之後,便乘車來到賈府。
也就是賈琮送給賈家二房的那棟三進的院子。
不料到了地兒,這院子裡住著的,卻並不是賈家二房的人。
詢問了一番才知道,原來他們竟是賣掉了宅子,換了住處。
賈環二年沒有回來,乍一回來,倒是找不到家了。
無奈之下,賈環只好又回了寧國府,倒也不用驚動賈琮,只詢問了管家薛大一番。
薛大便派人,將賈環送去了賈家二房的新家。
回到新家之後,賈環才是發現,這新家,在南街污水橫流,又窄又破的胡同里,新家也著實破舊。
這新家就是一個小院子,也不用分幾進了,連一進都算不上。
賈環一陣無語,在院外敲了幾下門。
不多時,大門被打開,一個中年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一時間,賈環竟是沒認出這人來。
賈環正皺眉,懷疑是不是又找錯了地方的時候。
對面那人,打量了幾眼賈環之後,忍不住問道:「可是環兄弟?」
咦?這誰啊?竟然還認得我?
賈環仔細看去,竟從他身上,看出了幾分寶玉的模樣。
賈環大吃一驚,忍不住問道:「你是,寶二哥?」
寶玉笑道:「正是我呢,環兄弟回來了,老太太、太太還有姨娘,必定是喜歡的。」
「快屋裡來,我領你去見老太太去!這會子,老太太正精神著呢!」
賈環分明看到,寶玉臉上,已是有了皺紋,膚色黝黑,一臉風霜之色。
這二年功夫,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這還是當年面如滿月的紈絝寶玉?
賈環不由唏噓不已。
他又想到,若是自己留在家裡的話,怕是比之寶玉,還要悽慘一些。
他跟著寶玉,進了堂屋之中。
因為進了臘月,天氣著實寒冷,也惟有賈母屋裡生著爐子。
其他各人屋裡,白天都是不生爐子了,惟有夜裡才點燃避寒。
因此,白日裡,一家子人,都簇擁在賈母屋裡避寒的。
賈母白髮蒼蒼,精神大不如前。
邢夫人自賈赦死後,失去了依靠,惶恐之下,精氣神便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看去,比之從前,竟像是一下蒼老了十幾二十歲一般。
就連王夫人,都是頭髮半白,已顯老態。
倒是趙姨娘,賈家雖然落寞,但是她小日子過的著實不錯的。
她自己有探春給她的體己銀子,可以偷偷開小灶,並且心歡體胖,竟是沒多少變化。
屋裡倒是還多了一個年輕婦人,身邊還簇擁著一個孩子。
見賈環進來,忙低下了頭去。
賈環猜測,那怕不就是寶玉家的了吧?
倒是想不到,竟是也有了孩子。
賈環忙向賈母磕頭道:「不孝孫給老祖宗請安,見過大太太、二太太、姨娘,這位想必是二嫂子吧?」
聽到賈環的聲音,賈母忙不迭地將他叫到自己身邊來。
她拉著賈環的手說道:「環哥兒,回來就好,這幾年,你在邊關吃苦了的!」
「回來歇息一番,老婆子擺個東道,等晚上,好為你接風洗塵。」
邢夫人和王夫人,對賈環態度,也是極為友善。
寶玉媳婦,也羞答答地起身見過了賈環這個叔叔。
小傢伙是個男孩,小名喚做毛毛。
(坊間傳聞,曹雪芹老先生兩個兒子喚做大毛、二毛,賈寶玉全當成曹雪芹形象去寫吧)
賈母不由招呼寶玉家的說道:「寶玉家的,環哥兒剛剛回來,必是餓了的,你快去做幾道膳食,讓環哥兒填飢。」
如今整個賈家二房,也惟有賈環最出息了。
不但有爵位,並且還當著武官。
以後二房想要崛起,必定應在賈環這個庶子身上。
賈環可以說已經是二房全家人的希望了。
因此,賈母對賈環態度才如此友善,便是邢夫人和王夫人,在賈環面前也不敢放肆的。
他們家,可不比從前了,她們這些婦人家,便是在家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了,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而寶玉家的,聽了賈母的話,半晌沒有起身,而是無奈地說道:「老祖宗,家裡止有幾斤糙米,已是沒有肉蔬的了,媳婦便是想做,也,也無從做起。」
賈環聽了,不由愕然不已。
這二房,竟然沒落到這般地步了嗎?
家裡竟是只有幾斤糙米,別無餘糧?
原來二房賣掉三進的宅子,買下這裡的小院子之後,是還有幾百銀子的。
只是架不住家裡從賈母起,到邢夫人、王夫人,甚至連賈寶玉和毛毛,都先後生病。
她們身子原本就不好的,榮國府還在的時候,他們家裡,倒是時常會配藥丸來吃的。
如今日子一下沒落如此,她們不得病才是怪事。
幸好寶玉家的和趙姨娘身子骨尚壯實,並沒有生病。
不然的話,只怕家裡越發不堪了。
只是架不住家裡人輪番生病,他們賣宅子換來的那點子銀子,早就花銷一空了。
甚至還去林家、寧國府打了兩次秋風。
只是如今,他們也不好時常上門打秋風的了。
因此,如今竟是沒落到家裡只剩下幾斤糙米的地步。
每日都以粥為食。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賈母讓寶玉家的整治一桌飯菜來,卻著實難為了她。
賈母聽了,忍不住嘆息道:「唉,想我榮國府,何等的富貴,不想今日竟是淪落到要舉家食粥的地步。」
說到這裡,賈母不由哽咽起來。
賈環忙是說道:「老祖宗毋需悲戚,如今孫兒歸家,卻是將軍餉帶了回來,足夠家裡度日的。」
賈母聽了,這才轉悲為喜。
他們家並沒有分家,不管賈環有多少銀子,一律都要算是官中公有的。
這一次,賈環也帶回來三十多兩銀子來。
有了這些銀子,也足夠一家人幾月吃穿用度了。
一家人吃過飯之後,賈環便跟著趙姨娘進了她屋裡。
一進屋,趙姨娘便埋怨道:「環哥兒,你真真是當個兵當傻了的。」
「你家裡就是個無底洞,你的銀子能填到什麼時候去?你便是將心都挖給她們,也斷落不到好去的。」
「如今你也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了,你要娶媳婦的時候,你看她們會不會拿銀子出來給你?」
「老娘給你使眼色你也看不到,真真是氣死我了,想不到老娘竟是生了這麼個傻兒子!」
賈環笑道:「娘,我幾次立下功勞,光是賞賜下來的銀子,也有幾百兩的。」
「我到底也是這家裡的,如今也沒分家,豈有一文不出的道理?傳揚出去,我名聲也不用要了。」
「我是家裡庶子,好歹等我成親之後,便是要分家的。」
「到時候娘就跟著我一塊過,也免得受這般苦楚。」
聽到這裡,趙姨娘這才說道:「還算你小子有幾個心眼子,如今這一家子人,倒是要靠寶玉養活著。」
「那寶玉,是早被她們養廢了的?哪裡是個中用的?哼,不用多久,這一家子,必定要被餓死幾口子。」
「我說的再不會錯的,不信你就看著就是。」
賈環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來遞給趙姨娘說道:「娘,這是一百兩銀票,你留著省著點花。」
「不夠花你就先去尋我三姐去借,我到時候還給她便是。」
趙姨娘聽了便是說道:「她難道不是我肚子裡掉出來的肉不成?哪裡還用你去換錢?」
「不過說起來,你三姐姐倒也是個好的,這些日子,也沒少了給我銀子。」
「若是不然,只怕我早就被餓瘦了的。」
母子兩個說了會子話,趙姨娘忽然說道:「對了,這家裡,竟是沒有你住的地方了。」
原來當初他們買宅子,本著便宜,能住下一家人就行的心態買的。
卻是忽略了賈環這個庶子來。
如今賈環回來,倒是沒有屋子住了。
趙姨娘想了下不由說道:「要不就我去幾個丫鬟屋裡擠擠,你住娘這屋裡也就罷了。」
賈環擺擺手說道:「娘,你就別忙活了,我還是去寧國府,找琮三哥借宿幾宿也就罷了。」
且說等賈母和邢夫人、王夫人等人得知此事之後,也是羞愧不已。
環哥兒剛回來的時候,她們還想著,環哥兒以後便是全家人的希望了呢。
一轉眼功夫,這家裡竟是連環哥兒的住處都沒有。
環哥兒的年歲,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
他是庶子,等他成親之後,也就該分家單過了。
只是這宅子何來?如今家裡的狀況,哪裡有銀子給他置辦婚禮?
而若是一點都不出的話,等他分家單過之後,還能指望他孝敬不成?
一時間,賈母和邢夫人、王夫人,也是無奈起來。
且說賈環倒是樂的不在家裡住著。
要不然跟著他們每日喝稀飯,連軍中的伙食都是大大不如,真真要淡出鳥來了。
倒是不如借住在寧國府,這樣,自己隔三差五來請安問好,倒是不用受這份折磨了。
當下,賈環便是來到寧國府中,賈琮自然無不應允。
同時當他聽到,如今賈家二房果真落得個舉家食粥的地步的時候,忍不住也感慨起來。
他倒是沒想到,賈寶玉倒也算是個有擔當的。
且說馮家要在年底迎娶探春。
賈家二房固然願意,只是如今尷尬的是,他們家已經淪落到舉家食粥的地步了,哪裡能給三丫頭拿出嫁妝來。
而若是他們連一點嫁妝都沒有,未免要成為整座京城的笑話。
怕探春嫁入馮家之後,也抬不起頭來。
好在賈琮回了家,得知此事之後,表示嫁妝他給出了。
並且還是六十四台的嫁妝。
六十四台,雖然不如迎春的嫁妝。
迎春足足有一百二十八台的嫁妝。
只是,迎春乃是賈琮同父異母的妹妹。
而探春,則是賈琮的師伯妹妹。
在血親關係上,就差了一層。
而賈琮之所以會給探春出這六十四台的嫁妝。
原因也不過當初在榮國府的時候,梅夫人生病,探春曾送來十兩銀子罷了。
而當時,其實賈琮已經從林黛玉那裡,借來了二百兩銀子,已經解了危機。
而探春當初的十兩銀子,則是換來如今六十四台的嫁妝。
而六十四台嫁妝,已經絲毫不會委屈了探春。
便是嫁入馮家,也絲毫不會因為嫁妝而看不起她。
因此,當探春得知此事時,內心對賈琮的感激之情,自然不問而知。
且說賈母還有邢夫人、王夫人婆媳三人,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則是表情複雜,內心五味陳雜。
賈琮會出嫁妝的緣故,她們也是能夠猜到一些的。
由此可見,琮哥兒果然是個重情的。
若當初,她們不是將琮哥兒除譜去族的話,琮哥兒怎麼會對他們見死不救,視而不見?
他們又怎麼會落到這般地步?
琮哥兒雖然是個記恩的,但同時也是個記仇的。
一飯之恩必酬,睚眥之仇必報。
若論起他們對琮哥兒的惡處,不要說報恩了,琮哥兒能不向她們尋仇,已是燒了高香了。
且說大師兄馮紫英,在大婚之前,也親自到寧國府來拜會。
在拜見過梅夫人之後,賈琮將馮紫英請到書房之中。
賈琮向馮紫英詢問了一番南面三番的動向。
馮紫英不由說道:「三番原本蠢蠢欲動,不過在小師弟大發神威,接連收復燕雲幾州之後,三番一下子便老實了許多。」
三番,其實都是機會主義者。
若是朝廷在和滿清作戰中大敗,那麼他們勢必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勢必會趁機造反,然後和滿清劃江而治。
一個占據大夏的江北之地,一個占據大夏江南之地。
而如今滿清落入下風,三番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因為一個不慎,他們就將陷入到萬劫不復之境。
而三番,雖然潛伏下來,但是仍然小動作不斷。
因此,還必須要重視才行。
接下來,馮紫英又詢問了一番燕雲之事。
當馮紫英聽到之後,不由嘖嘖稱奇不已。
然後,開始向賈琮索要步槍。
賈琮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給馮紫英一批燧發槍再作道理。
步槍是斷然不可能給他的,至少這會子不能給他,哪怕是親師兄弟也不成。
如今他燕雲之地,子彈還不夠用呢,怎麼可能分給別人?
更何況,步槍可是他最犀利的火器了,在沒有更新換代之前,是不可能給別人的。
師兄弟兩個,多年不見。
賈琮設宴宴請了馮紫英,兩人大醉方散。
幾日之後,探春出嫁,賈琮親自送親送去了馮家。
而在探春出嫁之後,牛家卻是上門提親。
卻是牛繼宗有一庶出的小女兒,年方二八,準備和賈環做親。
賈琮倒是有些好奇。
自從榮國府被褫奪爵位之後,如今已經算是寒門了。
哪裡配得上牛家?
而牛繼宗之所以想和賈環做親,大約是看好賈環的前程吧?
想來也是,賈環雖然是庶出,但是跟著自己,此後必定能夠在收復燕雲之地中,建功立業。
到時候,獲封個男爵甚至子爵,也未嘗不可。
而一旦獲得此等爵位,便足以配得上牛家了。
況且,牛家是在賈環未發跡之前就來提親的,更顯珍貴。
並且通過這門親事,還能拉近和賈琮的關係,或許這才是最要緊的一環。
更何況,他們也不用付出什麼,即便賈環不能上進,他們牛家付出的,也不過是一個庶女的幸福而已。
對他們這等家庭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而賈琮何嘗想不到這一點,不過他倒也並不反感。
而是將賈環叫來,詢問起了賈環的意見。
按照道理來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今賈政還在被流放,卻是要王夫人拿主意才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