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讓人將賈母、王夫人等人請進了寧祿堂里。
賈母、王夫人等人,悲悲戚戚,神態惶恐而無助,令人見之便要升起不忍之心。
眾人分賓主坐下之後,賈母不由說道:「琮哥兒,你是賈家族長,如今你也看到了,榮國府落了難。」
「不但被褫奪了爵位,就連府邸都給收回,家產悉數被抄沒,便是死後,老婆子在九泉之下,也無顏去見賈家的列祖列宗。」
聽到賈母的話,賈琮默然無語。
你們落得這種下場,關我什麼事?
栽什麼瓜,結什麼果,早幹什麼去了?
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只可惜,已經晚了。
見賈琮沒有什麼表示,賈母只好無奈地說道:「琮哥兒,老身想借你們賈家馬車一用,前往皇宮尋太上皇求情。」
賈琮點頭說道:「這事容易,我這便讓人準備。」
在王熙鳳要被京兆府拿去審訊的時候,賈母並沒有搭上人情去救她。
為的,便是要將這個臉面,留到關鍵時候用的。
人現在,就到了關鍵時候了。
賈母希望能拉下這張老臉來,求太上皇,讓榮國府能夠保住爵位和府邸。
即便家產保不住,但是只要有爵位和府邸在,以後起碼還有翻身的機會。
而一旦果真失去了爵位和府邸,他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賈琮命人準備好馬車,載著賈母去了皇宮。
不過,賈母這一次出馬,太上皇託詞身體不舒服,竟是連見都不曾見她。
這讓賈母好生失望,也只能無奈返回。
回到寧國府,回到寧祿堂,賈母對賈琮說道:「琮哥兒,老身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
賈琮點頭應允,將賈母請入到內堂之中。
關上門之後,賈母忽然跪倒在地上說道:「琮哥兒,你身為賈家族長。」
「我們兩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老身懇請你能救榮國府一救。」
賈琮皺著眉頭將賈母從地上扶起來,淡淡地說道:「老祖宗,你實在是想多了,我何德何能?」
「陛下親自下旨,褫奪了榮國府爵位,收回御賜國公府,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去救榮國府?」
呵呵!
不是你們將我去族除譜的時候了?這會子倒是想起我來了。
漫說他沒什麼能力拯救榮國府,便是真有能力,他又憑什麼去拯救這幫人?
憑大臉寶的臉大嗎?
賈母深吸一口氣說道:「琮哥兒,這一次針對我榮國府,其實也不單單是衝著榮國府來的,同時也是衝著你琮哥兒來的?」
衝著我來的?你老人家怕不是老悖晦了吧?
若不是得了失心瘋,怎麼說出這種話來?
賈母見賈琮不接話茬,只好自行說道:「琮哥兒,只要你上奏苦求皇上。」
「願意用你的冠軍侯爵位還有節度使職務,保下榮國府爵位和府邸來,想必太上皇一定會應允的。」
「拿掉你冠軍侯的爵位,還有節度使的職務,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啊。」
聞聽此言,賈琮臉上,不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你還別說,還真的有這種可能。
永隆帝想必還指望自己繼續收復燕雲十六州,未必想拿下自己節度使的職務。
但是太上皇和保守派,想必已經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
若自己果真上奏,願意用爵位和官職來保下榮國府來。
若是太上皇繞過永隆帝答允下來,未必沒有這種可能的。
畢竟,這都不是太上皇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礙於孝道,只要太上皇答應了,永隆帝也不好再說什麼的。
沒想到,自己反倒是還沒有這個老太婆看的透徹。
原本榮國府遭到清算,賈琮心裡還有些納悶。
原本榮國府應當是賈母亡故之後,才遭到清算的。
如今賈母還好好的呢,沒想到就遭到清算了。
想必,還真的有這方面的緣故吧?
只是,我為什麼要答應呢?
賈琮看著賈母,似笑非笑地說道:「老祖宗,用我寧國府的爵位,來換榮國府的爵位。」
「老祖宗倒是打的好算盤啊,只是,我寧國府為何要這麼做呢?」
賈母嘆道:「琮哥兒,我知道,你心裡必然是恨老婆子還有榮國府的。」
「當年之事,也的確是老婆子行的差了。只是這般行事,對你也是有好處的啊。」
「你本是雙爵位,即便是沒了冠軍侯,還有繼承的寧國府爵位。」
「而你如今年少而權重,未必是福,如今急流勇退,反倒是明哲保身之道。」
「並且還能成全了你的孝道和名聲,又拯救了榮國府,可謂是一舉數得。」
「琮哥兒,你仔細想想老身的話,可有沒有道理?」
這番話說完,讓賈琮對賈母忍不住刮目相看。
這老婆子,的確是有點東西的。
如果拋開事實不談,她這番話,簡直越聽越對。
但是,他可是永隆帝一手提拔起來的,簡在帝心。
他急流勇退了,讓永隆帝怎麼看他?
保守派一方,果真能夠因為他急流勇退而放過他?
呵呵,只怕是想多了。
惟有有軍權在手,才是保身之道。
等他將薊州經營的水潑不透,成為自己的後花園,那才是真正的保身之道。
即便是朝廷想動他,也要掂量掂量。
而不是將自身的安全,放到敵人的大度上。
這個道理,難道這老婆子不懂?
想到此處,賈琮不由冷笑道:「驅逐滿清,復我河山,乃我平生之夙願。」
「這等事情,老祖宗切勿再說,我是斷然不會答允的。」
聞聽此言,賈母知道事不可為,臉色難掩失望之色。
讓琮哥兒捨棄爵位和官職來保全榮國府,已經是她們最後一線希望了。
沒想到,琮哥兒竟是毫不遲疑的果斷拒絕了。
至此,他們再也沒有半點希望了啊。
如今賈赦半生不死,賈政被流放嶺南。
賈璉有三年牢獄之災,整個榮國府的男子,竟只剩下賈寶玉和賈蘭叔侄兩個了。
賈蘭還小,能懂得什麼?
而賈寶玉……
便是賈母再疼愛賈寶玉,也知道是指望不上他的。
失去了爵位、府邸和家產,榮國府眾人,以後該指望什麼過活?
先不說別的,就說如今他們連住的地方,還有吃飯穿衣都沒著落。
跟著他們的丫鬟婆子、奴僕,如今連月例銀子,都是發放不起。
如今想要尋個安身之處,也少不得要厚起臉皮來,求一求琮哥兒了。
先暫時安頓在寧國府中,以後再想辦法便是。
想到此處,賈母只得紅著臉,厚起臉皮來說道:「琮哥兒,如今榮國府家產,悉數被抄沒,一點銀子都沒帶出來的。」
「且連安身之處都沒有,你我兩府,本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我們倒是想要暫居在這東府之中。」
在賈母看來,他們暫居在這裡,也不過白住著幾個院子的事情。
好吧,還有飲食,月例銀子等等。
不過,也花費不了幾個錢。
賈琮便再是無情,也不至於不答允她的請求。
她卻不知,賈琮才不願意讓她們住在這裡。
賈母、王夫人,他看著就心煩。
更有一個大臉寶,若自己不在家,他未必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的。
而林妹妹又有著身孕,賈母再仗著自己的輩份,別人都壓制不得,未必不會生出什麼事情來。
因此,倒是遠遠的打發出去的好。
想到此處,賈琮不由說道:「老祖宗,讓你們借居在府里,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只是這樣,未免委屈了你老人家,我看不如這樣。」
「我在外面,收拾出一棟院子來給你們住著,這樣你們也不用拘謹,自然更好。」
「對了,三妹妹還有大嫂子,本就住在大觀園裡的,倒是不用跟著一起搬過去了。」
要是探春和李紈母子跟著一起過去,必定要跟著受苦。
其實賈琮還想讓趙姨娘也留下來的。
只是實在是沒什麼理由和藉口說這番話,也只好作罷。
賈母聽了賈琮的話,倒是沒怎麼多想,反倒覺得賈琮有良心。
在外面單獨安頓下來,的確是要比寄人籬下要好的,也不用看人的臉色。
琮哥兒既然這般說了,想必萬般都會安排妥當的。
而賈琮,果然也是個熱心腸的人。
當日下午,賈琮就命人尋了一個三進的院子,直接付了兩倍的價錢買下來。
然後安排人,將賈母等人,直接送了過去。
賈母本來還心存感激,然而到了新院子之後,未免傻了眼。
三進的院子,倒也不小了。
但是架不住榮國府人多啊,雖然沒多少主子。
但是他奴僕多啊,好幾百人呢。
這三進的院子,根本住不下這麼多人。
除非他們弄個大通鋪,讓奴僕一個屋裡擠個二三十人才勉強安頓的下。
然則如此一來,體面何在?
賈母這才知道,賈琮這混帳哪裡是好心?
分明就是嫌她們礙眼,直接將她們從寧國府里攆了出去。
賈母氣的渾身直打哆嗦,有心不要這宅子。
只是如今,離了這宅子,她們哪裡還有安身之處?
榮國府被抄家,金陵那邊的老宅也是一併會被抄沒的。
雖然金陵那邊,還有旁支在。
但是如今他們敗落,什麼都沒了,就算去了金陵老家又怎樣?
還不是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日子?
左右都是看人臉色,倒還不如留在京城過活。
好歹這裡還有實在親戚在的。
比方說薛家和林家。
想通此節,賈母也只好捏著鼻子在這裡住了下來。
而她們都只吃了早飯,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賈琮那個孽障,都沒管他們一頓飯。
如今眾人,都餓的飢腸轆轆。
賈母忙吩咐廚房做飯。
只是,廚房裡面,並沒有食材。
而她們身上,都身無分文。
她們作為主子,平日也是極少出門的。
便是出門要買什麼,自有婆子丫鬟會帳,哪裡用的了她們自己帶錢?
如今,她們倒是比丫鬟婆子還窮的了。
賈母也是無奈,只好讓林之孝去寧國府去借一些銀子,買些現成的吃食。
等到了明兒,再買來食材做飯不遲。
總不能讓一家老小都餓著肚子吧?
不多時,林之孝便買來了吃食,連剩下的銀子也一併交了上來。
這一次,寧國府總共借給他們二百兩銀子。
二百兩銀子?
夠做什麼用的?
都不夠一個月用的。
賈母原本以為,賈琮好歹會借幾千兩銀子給他們的。
沒想到竟是這般小氣,這讓賈母的臉色十分難看。
她甚至都有心讓人把二百兩銀子送回去。
只是如今買飯菜已經花去了一些,不夠二百兩銀子了。
再說真還回去了,他們吃什麼?
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吃過飯之後,賈母怎麼都不自在。
這統共三進的院子,便是堂屋,又能有多大?
屋裡的擺設,和她原本住的榮慶堂相比,更是天差地別。
忽然之間,賈母終於清醒地意識到。
榮國府,已經沒落了。
時代,變了啊。
別的不說,就說這些婆子丫鬟小廝,他們根本就養不起。
倒不如全部放出去的好。
想到此處,賈母不由讓人叫來邢夫人和王夫人。
如今整個榮國府,倒是只有這婆媳三人撐場面了。
賈母不由說道:「如今我榮國府,已被除爵抄家,已不比往日,你們也要做好過苦日子的準備。」
「你們也看到了,這宅子,還是琮哥兒給的,只有三進大小。」
「如今我們越發連進項都沒有了,也使不到這麼多人,這院子裡也住不開這麼多人。」
「因此我想著,咱們婆媳三個,連寶玉在內,每人身邊,便只留一個伺候丫鬟,剩下的,都打發了去。」
「以後府里各種事情,怕是就要你們親力親為了。」
聽到賈母的話,邢夫人和王夫人,心裡都頗不是滋味。
她們以前哪裡做過這些粗使活計?
以後日子,只怕越發難捱。
王夫人想了想說道:「老祖宗身邊,好歹留兩個人使喚吧。」
「日子便是再難,也不好讓老祖宗這般委屈著。」
賈母心裡,其實是不喜王夫人的。
但是在識大體方面,王夫人的確是遠遠強過老大邢夫人的。
嗯,賈母更不喜邢夫人。
賈母搖頭說道:「我這輩子,什麼沒經歷過,福也享夠了,身邊留一個丫頭,也盡夠用了。」
聽賈母如此說,王夫人便也沒有再勸。
到了第二日一早,賈母便將所有奴僕都叫在一起,然後表示要還他們自由。
其實榮國府的奴僕,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
他們比榮國府的主子,更快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榮國府已經完了,樹倒猢猻散,他們基本是都要離開的。
一少部分僕從,給賈母磕了幾個頭,便選擇離開。
榮國府里的僕從,但凡是有頭有臉的,都有進益。
有主子的一分,便有他們半分。
過年過節,還都有賞賜。
因此,那些頭面奴僕,都是有一定家底的。
離了榮國府,他們也能過的很好。
這些人,自然選擇離開。
而剩下的大多數底層的奴僕,卻是不願意離開。
他們跪倒在地上,不願意離開,請老祖宗收留他們。
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榮國府的家生子兒。
他們是靠著榮國府過活的,並且平日也沒多少進益。
離了榮國府,他們很難生活下去。
賈母也是無奈起來。
最終只好說道:「這樣吧,老婆子給你們尋個去處。」
借著,賈母將剩下的人,都領到了寧國府。
找到賈琮之後,賈母不由說道:「琮哥兒,這些都是我榮國府的家生子兒,他們不肯離開。」
「而如今,我榮國府,也實在難以養活這麼些人了。」
「他們也都是忠心的,都能放心用著,你將他們都留下來吧。」
賈琮想了想,便點頭答允起來。
這些人,有一些倒還是可以用的。
如今他薊州城那邊,也是缺少人手,可以帶一些人過去的。
賈母又對鴛鴦說道:「鴛鴦,從今兒開始,你便去服侍琮哥兒去吧。」
鴛鴦聽了,不由跪倒在地上哭道:「老祖宗這是不要我了嗎?」
「我服侍了老祖宗一場,哪裡都不去,只願跟在老祖宗身邊。」
賈母嘆道:「痴兒,這世上,哪裡有不散的宴席?」
「如今你年歲也不小了,跟著我這個老婆子,倒是耽擱了你,我讓你去服侍琮哥兒,也算是給你安排了好去處。」
賈母又對賈琮說道:「琮哥兒,這丫頭,我從小把她調教出來的,如今就給了你,還望你能善待於她。」
賈琮點頭說道:「老祖宗只管放心便便是。」
鴛鴦哭著給賈琮磕了幾個頭,又起身給賈琮磕頭,算是拜了新主子。
將這些僕從都留下來之後,賈母便起身告辭而去。
賈琮也並沒有挽留。
賈琮便領著鴛鴦去了內宅,鴛鴦忙給林黛玉、薛寶釵和薛寶琴磕頭。
薛寶琴忙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攬著她的肩膀說道:「三爺,你以後可不能虧待了人家噢!」
紅袖笑道:「姨娘只管放心,只要有三爺一碗湯喝,就有鴛鴦姐姐一個碗刷!只要三爺有口肉吃,就有鴛鴦姐姐一根骨頭啃。」
薛寶琴咯咯笑道:「紅袖,如今你也學壞了呢!」
紅袖噗嗤笑道:「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都是跟著三爺學來的。」
鴛鴦正悲戚著,如今卻也撐不住笑了。
她忍不住撲過去說道:「好你個紅袖,人家正在傷心的時候,你卻來取笑我!」
紅袖連忙躲避求饒,又說道:「好姐姐,你也不用傷心,跟著三爺,怕用不幾日,便樂不思蜀了呢!」
一句話說的眾女都笑了起來。
卻說過不會子,薛寶釵便是被薛姨媽派人叫了去,說和薛蟠親事有關,讓她回去幫忙斟酌斟酌。
薛寶釵不覺有些納罕,倒也並沒有多想。
回到薛家之後,見了薛姨媽,薛寶釵不由問道:「媽,哥哥的親事定下來了?不知定了哪家的姑娘?」
薛姨媽不由說道:「我的兒,還不曾有呢,並不是你哥哥親事的事情,我只是借這個緣故把你給叫了回來,有事情問你。」
「如今王家被抄家,榮國府也被除爵抄家,我的兒,你說會不會牽連到咱們家?」
「還有,你姨娘家如今沒落了,生計都成了問題,先咱們來京城,還借住在他們家的。」
「如今他們落了難,咱們怎麼能不管?依你說,咱們去送多少銀子過去的好?」
薛寶釵還沒說話,薛蟠便冷哼道:「當初我遭了官司的時候,他們一推六二五,恨不得要和咱們家斷絕關係。」
「照我說,給他們家三二十兩銀子便罷了,以後也少和他們來往。」
「我還怕和他們家走的近了,沒得連累到咱們家呢。」
氣的薛姨媽拿起雞毛撣子來就去抽薛蟠,薛蟠忙抱頭鼠竄。
薛寶釵不由說道:「媽,哥哥的官司也翻篇兒了,這二年,咱們自己也小心行事,再沒有過仗勢欺人的事情。」
「因此,這一次和咱們家,當是不相干的。」
「姨娘家沒落了,親戚間接濟是該當的,只是,卻接濟不了窮。」
「況且,琮三哥似乎並不待見那邊呢,並沒有安排他們在寧國府住下。」
「只是在外面尋了一個三棟的宅子將他們安頓下來,老祖宗遣人來借錢,琮三哥便只給了他們二百兩銀子。」
「我想,咱們家也不宜和他們走的太近,左右給千八兩銀子便也足夠了。」
聞聽此言,薛姨媽不由被唬了一跳。
幸好將寶丫頭叫回來詢問了一番,若是不然,只怕要釀成大錯了。
薛姨媽忍不住問道:「媽都聽你的,我的兒,你說千八兩銀子會不會太多?會不會惹得琮哥兒不快?」
如今賈琮是她們薛家的乘龍快婿,也是他們薛家最大的靠山,自然不能惹的賈琮對他們不快。
薛寶釵不由笑道:「媽,沒事兒的,再少了,讓外人看著也不像。」
「媽,救急救不了窮,他們家,都是安尊享樂慣了的,又沒有進項。」
「便是給他們一萬兩銀子,用不幾年,也就敗光了。」
「便是咱們家不主動疏遠他,他家打幾次秋風之後,輕易也不會登門了。」
聽到薛寶釵的話,薛姨媽也不由點起頭來。
所謂門當戶對,並不僅僅只針對婚姻,親朋好友間也同樣如此。
一直靠人接濟活著,用不多久,便也疏遠了。(本章完)